「『情』真的讓人生死相許嘛?」楊天覺右手無力的杵在牆上,他的腦海裡浮現出文君那個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麗人。
他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狠狠地砸向牆,轉頭便離開了將軍府,項無敵還癡迷在回憶中,見身邊那個氣乎乎地走了,馬上出去追,但人早已無蹤影,輕歎:「星兒啊!你在哪裡?我找你找你好苦啊!」……
楊天覺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剛剛項無敵的話又勾起他藏在心底十多年的回憶,十五年前十二歲的他與他的兩位哥一同拜當朝文宰相為師,有時他會哥哥們一同去宰相府玩,那時他不喜歡談詩論賦,他就是喜歡舞槍弄棍,與哥哥們一起去,只是湊個熱鬧罷了。在那年他認識了比自己小一歲的文君。
「你們來找我父親的嘛?」一個漂亮的小丫頭雙手叉腰攔住他們的去路,「想見我父親大人必須過我這關!」於是眼前的丫頭開始給他們出詩題,每次都大哥二哥都輕鬆過關,而他只得留在後花園裡,陪那個小丫頭胡纏。
他給她打拳,她教他背詩,如果他不聽話,那麼她準會拿個小棍子打他,然後說:「你敢打我嘛!打我你就不是英雄!」的話把他僵住。
他喜歡她拿小棍打自己的樣子,有時她下手真的很痛,有時她只是嚇唬他,而不真的打,那一年他過得很開心,沒有王宮裡的束縛,沒有種種的規矩,他們有的只是純真的快樂……。
快樂不是永遠的,在他十五歲那,父皇要選太子,當時呼聲最高的就是他與大哥,只是他無心做太子當皇帝,自知沒有扶天下之德,大哥在他們兄弟當中是最有資格當選太子,於是在他親自進柬後,才算平息太子位之爭。他拱手相讓太子位,沒有想到也是他自己拱手將文君送到大哥身邊,立完太子第三天,父皇便封天性聰穎、德才兼備、蘭心慧智的文君為太子妃……。
不自不覺中楊天覺已走到自己的府邸前,「兩小無猜絹帕詩,只為君癡君可知;願君登上梧桐枝,願與君享一世癡」楊天覺默默地吟了起來。
本想回自己的『清閒閣』休息,但路過『馨香居』時,看到『馨香居』燈火通明,自己已經走了三天了,不知道她……。
當聽到那個大夫說:「沒有當場斃命已是這姑娘命大了!」時,他的心緊緊一糾,痛得他雙眉一索,她只不過是一丫頭而已,而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自己的心剛才是痛嘛?為這個婢賤的小丫頭!她不值!於是他想離開,也許離開他的心就不會痛,也就不為她所牽掛。這三天裡他天天泡在項將軍府上,就是想讓自己忘卻這個躺上床上的人兒,因為他是王,她是他的僕!
這三天是怎麼過的他不知道,只要他清醒時他便會想到那個雙眉緊皺,滿臉怒氣的小圓臉,他時常會想她是否已經……。他不敢想,當時她的鼻息是那麼的弱,如果她就這樣逝去,自己就不會這樣心煩,這樣心焦了,沒有了牽牽掛掛,那麼自己是不是又回到從前的那個雷厲風行的隸王爺了。他早已不知『情為何物』,既然不知,又何必去自尋那煩惱呢!
站在『馨香居』的院子裡,他久久沒有動,院子裡靜得很,這不像她呆在的地方,她呆在的地方會有她銀鈴般的笑聲,還有不懂規矩的申辯聲,只是今天這裡格外的靜,她現在怎麼樣了呢?是否已經離開了?現在應該是出結果的時候了。她怎麼樣可與他有關係?即使是死,也只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沒有了可以再買!
站了半天他最終還是走了進去,門前站著大夫還有楊福在守夜,楊福見王府來了,馬上施禮。「那丫頭……?」楊天覺突然有種不想面對的想法,他很怕從楊福嘴裡說出她已經逝去,已經離開,雖然這是剛才自己想盼的結果,但那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蘭姑娘還沒有醒,她的燒還沒有退!」一旁的大夫說。
「要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本想淡忘她,但被大夫的一句氣得馬上發起火來!她現在還在發著燒?她沒有死。
「只是……藥根本喂不進去!全數都流出來。」
推門而入,進了裡堂,看見床上躺的人兒在蠟光下顯得是那樣的憔悴,小圓臉已經不再圓潤,可能是在發著燒,她的小臉通紅。
「王爺,蘭姑娘已經三天未進食了!」楊福有些心痛,這麼可愛的小丫頭看來是要走到頭了。
「下去吧!」
楊天覺來到床邊,三天來煩亂矛盾的心,只有在看到她時,心才平靜無波,靜靜注視著床上的人兒,執起她的小手,她的小手熱熱的,可能是發著燒。
「為什麼看到你,我的心會如此的平靜,你如果是個妖精,你成功了,我現在來到的床前了!本想忘掉你,不再想你,可是好像辦不到!我的腿還是帶著我到你面前,讓你看看一個王爺如此的狼狽逃離你,不想見你,可卻……」楊天覺將她的手抵在他的臉頰上,無聲地感受著她。
「既然本王已經來到你面前,那麼你現在就得必須起來,必須醒!」楊天覺大聲地叫著,粗暴地搖晃著她的身子。
「你這害人的妖精,既然你現在沒有死,那麼你就快起點醒!你還欠我一萬兩的黃金呢!……如果你敢死,那麼你的全家,不!是九族都得死!……對!還有心竹那丫頭也別想活!」楊天覺氣極敗壞地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