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花有意 第3卷 第五十六章 牢獄之災從天降
    若不是那雨勢太大,我跑的太急,也絕不會撞上那白淵的。

    只是,偏偏沒有假若的事,於是,我在雨中,狠狠的撞上了他。

    他被我撞飛了綢傘,雨點立刻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上等布料做的長袍立馬吸收了水珠,變得沉重。

    而我側是重重的摔倒在石徑路上,痛得我差點爬不起身來。

    他慌忙伸手來扶我,而他身後的侍衛則忙著替他打傘擋雨。

    「你這莽莽撞撞的性子,是怎麼在北應任吏部尚書之職的?」他扶著我的雙臂,訕訕的嘲笑著我。

    伸手抹去掛在臉上的水珠,我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我才新上任,你要是有耐性等著,不用你費一兵一卒,許是這北應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他笑笑,未對此多言,只是看著我的來時之路,問道:「你從何而來?」

    「我從……」略思索了一下,我回過頭,伸手隨意指了個地兒,「那邊。」

    避開他深邃的眸子,我顧左右而言他,「這大雨天的你是要去何處?」

    「那你又為何冒雨出來看景,也未帶把傘?」他側著頭問著。

    「賞花看景又何必在乎是何天氣,至於這傘嘛,丟了。」聳聳肩,我微微用力握緊自己的雙臂。

    「丟了?丟在何處了?」他根本便不信我,追著問著,定要刨根問底。

    「丟了便是丟了,怎還記得起來。」我不耐煩的擺擺手,被雨水浸透的身子感到絲絲涼意。

    他盯著我許久,終於肯放過我,不再盤問下去。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他從侍衛手中接過一把傘,硬是要撐在我頭頂之上。奈何這小小的綢傘又怎容得下二人,到頭來還不是都被雨水淋透。

    「玉宸,」才跨出了小小的一步,身後便傳來了要命的聲音。

    我隨著身側的男人收住腳,不用轉頭,便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意,驚得我冷汗涔涔。

    「玉宸,你的傘。」

    白熠的聲音,讓我頭大的閉起了眼。這人果然不能撒慌,瞧這不被拆穿了。

    身側的男人側頭看著我:「你的傘?」

    一個字一個字的從他口中蹦出來,我卻奇怪自己為何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一般,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或許是吧。」轉著眼珠子,我嘟喃著轉過身,「那傘我不要了。」

    說完,我便想回去,卻被白淵抓住了手腕。

    「放手。」我低頭看著他緊緊鉗著我的手,像是強忍著怒氣,青筋在手背上跳動著。

    「不放,」他咬著牙冷冷的回道,「若你不是我的,也不會是別人的,得不到你,我寧可毀了你。」

    那目光極寒,令我從心底倏生一股寒氣,流竄至四肢百骸,

    「瘋子,你是個瘋子,」我用另一隻手掰著他的大掌,卻被他用力的握著,越收越緊,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一般,牽動著我的痛覺,「放開,你放開。」

    「三哥,你這樣會捏痛她的。」連一旁的白熠都覺得看不下去,但眼前的這個偏激男人卻還不知收手。

    「住口,」白淵的怒氣轉向了白熠,撇過頭,怒目圓睜,「日後不准再接近於她。」

    「你憑什麼?」

    掙不開手,我氣極敗壞的捶打著他,執意反抗著他的霸道。

    「憑什麼,憑你是我的階下之囚,憑你是我帶回來的。」

    他扭起我的手拉至眼前,緊緊的盯著我,原本深邃的眸中此刻燃燒著熊熊烈火,想將我吞蝕。

    「既然我是階下之囚,那便將我關在牢中,或是將我了結給個痛快,否則,你留不住我的,總有一日我會離開,即便是死我也會走。」

    不顧忌他的怒意,將白熠使的眼色視而不見,我向他狂喊著。若我真是如此膽小怕事,便不是龍玉宸。

    「好,好,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他的嘴角抽蓄著,「來人。」

    「在。」身後的幾名侍衛上前一步。

    他抓著我的手腕,怔怔的看了我許久,然後一皺眉,將我甩了出去。

    我未料到他會如此出手,還未待反應過來,身子便已飛撲向地面,止不住衝勁,還稍稍向前滑了一小段路。

    水袖被小石勾住翻起,失去了庇護的手臂被碎石劃過,留下長長的一道血痕,鮮血隨著雨水流向一旁的小溪。

    「三哥,你……」白熠拋下手中的綢傘,便想向我奔來。

    「不准扶她,這是她就由自取,」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將她關入地牢。」

    「是。」侍衛領命上前,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我從冰冷的地上一把抓起,要將我送到地牢去。

    白熠衝到面前,張開雙臂擋住了去路。

    「三哥。」奈何他才張口,便被白淵打斷了。

    「不許替她求情。」

    我看了一眼白熠,衝他輕輕搖頭,啞著聲音道:「替我照看林月。」

    話說完,我便在白熠的注視著,由著兩名侍衛架著向地牢走去。

    地牢,果然陰森的可怕,即便是大白日裡,裡面還是陰暗的很,空氣裡飄蕩著一股霉味,讓我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沉重的鐵鏈拉動著,牢房門被打開了。

    我原以為那牢門會是那種材質較硬的木頭做的,不想這皇子府的地牢不是我想像中的那般,而是用鐵打造的。

    這到也是,若是用木頭,連我都可輕輕鬆鬆的打斷,又怎關得了那些武藝高強之人呢。

    牢頭開了門,侍衛像拋沙袋一般將我扔了進去,身子撞上堅硬冰冷的地面,痛得我蜷縮起身子,靜待痛楚過去。

    鐵門砰的一聲被無情的關上,然後便是鐵鏈層層的被掛上,最後再掛上一把大鎖,看來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用來撞頭自殺到還成。

    我苦笑著,慢慢的蠕動著身子爬向牆角,雙臂圈住身子靠在牆上。

    待靜下心來,全身是忍不住的寒意。原來被雨淋濕的衣衫還未換下,如今又被關進這潮濕冰冷的地牢,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

    上下層的牙齒打著寒顫,我盤起膝來,只得運轉內力,以期能抵抗的了那陣陣襲來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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