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小舟激動地說,華大,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華山正色道,小舟啊,從現在開始你必須高度緊張起來,密切注視王壽庭的一舉一動,遇到什麼情況要及時向我報告,絕對不能再自作主張了。對李強的要求你也可以答應下來,他們讓你提供王壽庭的行蹤你就有選擇地提供給他們一些,但你要隨時將情況向我報告,我們內外呼應,隨機應變,相機而動。
送走畢小舟後,華山回到了辦公室。
他坐在椅子裡,靜靜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現在看來平安公司裡確實是隱藏著不少的秘密,寄到省公安廳的舉報信涉及平安公司;那個不知什麼來頭的李強把王壽庭作為目標;王壽庭的女兒莫名其妙地被綁架。這一切雖然蓋子還沒有最後揭開,一時還難以理出個頭緒來,可是所有這些最後都交匯到平安公司這個點上,這一切足以證明平安公司是個是非之地。
華山彷彿看到冥冥中有一個無形的索套在慢慢地收緊,可是這個索套最後要落到何處,它最後將要套住什麼,他一時還不能確定。
下午一上班,華山就讓內勤小高通知開會,會議內容是研究案件。
來參加會的有副大隊長秦高明和趙成功,有四個中隊長,還有大隊內勤小高。儘管情況大家基本都知道了,可是華山還是先把這個案子的最新情況詳細向大家通報了一下,然後讓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趙成功首先發言,他就是這樣一個性急的人,凡事趕早不趕遲。
趙成功長得人高馬大,說話嗡聲嗡氣。他說,我覺得現在既然所有的問題都指向平安公司,那麼我們就應該投入警力開展工作,針對平安公司開展調查,查清他究竟有什麼違法犯罪活動,一經查實,立即採取措施一網打盡!
秦高明說,我看這樣恐怕不行,因為現在雖然基本可以認定平安公司有問題,可是具體是什麼問題還不清楚,現在投入力量開展調查為時尚早。因為這樣目標太大,一旦打草驚蛇讓他們警覺起來,反而會把事情搞糟,給我們取得證據帶來一定的難度。
四個中隊長有一個支持趙成功的,他說既然這個案子最初不過是為了查清一個傷害案件的情況,那麼沒有必要這樣謹慎,應該立即成立專案組進駐平安公司,公開進行調查,這樣一是可以走捷徑,直接查清那起傷害案件的情況;二是可以發動員工提供線索,對不法分子起到震懾作用。
另外三個中隊長支持秦高明,他們的意見主要是說在沒有弄清基本情況之前這樣做太過魯莽,而且這樣工作無的放矢,一旦查不清楚就會無法收場,造成工作被動的局面。
雙方各說各理,一時爭執不下,都在看華山怎樣表態。
可是華山並不急於發表看法,他坐在那裡聽大家爭論,等到每個人都把各自的意見說出來了,再沒有什麼新的想法了,他才最後發言。
他說,大家都說了很多,主要就是兩種意見,應該說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從現在情況看,我覺得還是後一種意見更好一些。因為如果現在就投入力量公開調查,由於我們掌握的情況有限,必然形成一種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的局面,他們將會有足夠的時間來開展反偵查和銷毀證據,我們的工作將很難開展,那樣就必將陷入被動局面。所以現在我們最好還是秘密工作,派有經驗的偵查員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開展秘密調查,這樣就會變被動為主動。等調查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取得了足夠的證據,我們再投入力量開展工作,將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後決定由秦高明帶幾個人具體負責這起案件的調查工作,採取秘密工作的方式,盡快查清王壽庭及平定公司的情況,爭取拿到有力的證據,為全面突破案件作好準備。
散會後,華山把秦高明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進屋後他給秦高明沏了一杯茶,秦高明卻沒接,他說,你喝茶吧,我不習慣喝茶,我還是喝涼白開爽口!說著他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一揚脖一飲而進,然後用手抹了抹嘴巴,回身坐到沙發上。
華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呷了一口茶在嘴裡,慢慢地品味著說,我叫你來是要商量一下下步工作情況,看看我們應該從哪兒入手才更容易打開缺口?
秦高明想了想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得從柴五都身上下手。你看啊,這個神秘人物幹得好好的,卻突然從銀行那個重要的位置上辭職了;他到了平安公司沒有半年就旱地拔蔥直接當上了副總,隨後又毫無徵兆地突然癱瘓了,而且因為什麼癱瘓的卻無人知曉!這其中顯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既然不願意讓人們知道,那就一定是有什麼不方便讓人知道的原因。這也正是我們要搞清楚的事情。
華山說,我一直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那就是舉報信上說王壽庭的一個手下被人挑了腳筋,會不會就是這個柴五都呢?
秦高明高興地用手一拍腦門,大聲說,對啊!這小子當上副總經理沒多長時間就突然癱瘓了,還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不就是被什麼人給做了唄!
華山說,可現在這只是一個猜測,還需要我們進一步的查證。
秦高明說,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我保證查他個水落石出!
幾天後的一個上午,平安公司的車又來把柴五都接走了,汽車剛剛離開不一會兒,柴五都家的電話響了起來,李娟拿起電話。
喂,您好,請問您這裡是柴五都先生家嗎?一個輕柔的女聲問道。
是的,請問你是哪一位?
哦,我是給柴先生治療的醫院,請問柴先生在家嗎?請讓柴先生聽電話好嗎?
哦,醫生啊,他不在家,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請問您是柴先生的什麼人啊?
我是他妻子。
哦,柴太太您好!是這樣的,我們醫院最近請來一位從國外進修回來的醫學博士,他帶回了國外最先進的針對柴先生這樣病例的治療方法,而且博士很快就會去其他地方講學,機會非常難得。出於對患者負責的考慮,請您盡快到我們醫院來一趟,我們共同研究一個針對柴先生的治療方案。
啊,那太好了,博士能讓他重新站起來嗎?
肯定是有這個可能的,具體情況還要等博士接觸病人後才能確定。
那太謝謝你們了!我們一定盡快到醫院去。
柴太太,請把您來的準確時間告訴我們,我們好安排博士先生接待你。
等五都回來我們商量一下,我們會盡快去的,明天或者後天出發,如果當天到得早,我們就去醫院;如果到得晚,我們就第二天早上去醫院。
哦,那好吧,就這樣,我們醫院見。
放下電話,李娟立即打柴五都的手機,把情況一說,柴五都也非常高興,當時就定下來,明天早上吃完早飯就出發。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點,王梟就開著車來接柴五都夫婦,他們三人一起出去吃了早餐,然後汽車出城就駛上了前泉(前江—泉城)高速公路。高速公路上車水馬龍,各種大小汽車川流不息。
柴五都坐在後面不時地叮囑王梟減速,他說反正我們也不著急,只要今天能到就行,慢點開慢點開,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王梟說,柴叔啊,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小了!過去你可是一直喜歡看我飆車的啊!
柴五都不禁長歎一聲,唉,你小子是成心讓我窩心不是,你柴叔現在還能跟過去比嗎?
除了午間他們在中途吃了一頓午餐,給車加了一次油外,汽車一刻沒停地跑了三個多小時,快到上午十點的時候,他們三人來到了鄰省的省會城市會州。
進城後,王梟直接把車開到一個三星級賓館住了下來。
王梟到總台開了兩個房間,柴五都夫婦一間,他自己一間,他們分別進房間休息。
幾乎與此同時,也有三個人住進了這家賓館,三個人只開了一個房間,就在他們隔壁。
王梟進房間後拿起電話,輕車熟路地撥了幾個號。
喂,您好,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王梟說,我找野菊花。
接電話那個人喊到,野菊花,有人找!
過了片刻,電話裡傳來一個妖裡妖氣的女聲,喂,誰找我啊?
王梟說,你老公找你!
那個女聲立即說,哎喲,是梟哥啊!你這麼長時間死到哪兒去了?你這是在哪兒呢?
王梟說,我在2103房間,你快來吧,寶貝!
下午二時許,柴五都三人來到了會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醫院裡看病的人很多,整個走廊和過道裡全都是候診的人群。有的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著什麼,有的手裡拿著各種票據在排隊交費或等候檢查,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不同的表情:有的焦慮不安,有的愁苦滿面,也有的如釋重負。人們來去匆匆,到處是一片繁忙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