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罰 第2卷 第三部分(19)和諧的上下級關係
    謝宏達藉著酒勁把陸曼玲推倒在沙發上,手在她身上亂摸起來。陸曼玲氣急敗壞地連推帶搡也無法掙脫他,情急之下也管不了太多了,,順手從沙發桌上把那個大玻璃煙灰缸抓到手裡,從後面照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謝宏達頭部就砸了下去,只聽「撲」的一聲悶響,她感到謝宏達的手突然鬆開了,她趁機從他的身下得以脫身,跳到了一邊。

    謝宏達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還要向她撲過來,陸曼玲從沙發上的果盤裡把水果刀綽了起來,刀刃對準自己的喉嚨處,大聲說,你要是再過來,我就馬上死給你看!

    謝宏達一下子愣住了,看了看陸曼玲,說,曼玲,你真就這樣討厭我嗎?

    陸曼玲厲聲說,謝宏達,你要是再逼我,我真死給你看,不信你就試試!

    第二天早上,陸曼玲沒有像往天那樣準時來上班,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她徑直來到了謝宏達的辦公室。

    她首先看到了謝宏達的變化,在他的頭上多了一頂帽子,平時看慣了他只有稀疏幾根頭髮的禿頂,猛然看他戴帽子的樣子十分滑稽。這讓陸曼玲想起了今天早上在家中沙發上和玻璃煙灰缸上看到的斑斑血跡。

    她的心情十分複雜,她有點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破壞六年來形成的這種和諧的上下級關係,她已經習慣於這種關係,習慣於這裡的工作環境,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將從此改變。

    她甚至有點痛恨自己的相貌,如果自己是一個相貌平庸的女人,那麼她就足以憑著自己的能力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而遠離無良男人的騷擾,遠離紅塵的紛爭,躲在一個只屬於自己的世界中去享受自然、享受生命,享受生活。

    紅顏薄命,現在她才真正領會了這句話的含義,雖然現在還不至於到「薄命」的程度,但讓命運中平添一些磨難,也便足夠一個弱女子消受的了。

    她把一張紙放到謝宏達的案頭,那是一份辭職書。

    謝宏達看到面前的那張紙,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說,你這是何苦呢?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都沒有怪你……

    陸曼玲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搶過話說,聽你這話我還得謝謝你大人大量不怪罪我啦!可是我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平誰來替我承受?我還有沒有做人的尊嚴!

    謝宏達甚至有點低聲下氣地說,是我錯了,行不行,你收回這個辭職書吧!

    陸曼玲說,我已經決定了,你的所作所為讓這裡變成了我的傷心地,我無法再留下來。

    謝宏達思索著說,你要辭職也要等董事會通過才行。

    陸曼玲說,是否通過是你們的事,我能來和你打個招呼、交份辭呈已經是在盡最後的本份了。

    說完陸曼玲義無反顧地轉身往外走。

    謝宏達說,你再等等,真的就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了嗎?

    陸曼玲說,是的,我去意已決!

    謝宏達的臉冷了下來,說,那你就別怪我不照顧你了,公司明文規定,凡是員工自己提出辭職的,公司的一切獎勵都不能再享受,這你是知道的。

    陸曼玲知道謝宏達指的是公司獎勵給她的那套房子,早有準備地說,我會把房子倒給你的,這你放心。

    說完陸曼玲向房門走去。謝宏達幾步跨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曼玲,請你再好好想想,為什麼非要弄成這樣呢?你如果同意留下來,咱們一切都好商量,我可以給你一些公司的股份,讓你今生今世都過富人的生活。

    陸曼玲冷笑一聲說,好啊,謝總,何以如此慷慨?那就請說說你的條件吧!

    謝宏達以為陸曼玲動心了,心裡說女人還有不愛錢的?嘴上就說出了實話:曼玲,其實我什麼條件也沒有,我就是喜歡你這個人,只要你答應做我的情人,怎麼樣?

    陸曼玲看著這個一直以來讓她那麼尊重的男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謝宏達以為她是不信任他,馬上說道,我可以立即叫律師來進行公證,把公司2%的股份劃入你名下,那可是幾百萬啊!

    陸曼玲笑著說,謝總啊,你花幾百萬買下我這樣一個半老徐娘,你不覺得賠本嗎?你應該去找一個小姑娘養起來,那才叫物有所值!

    謝宏達沒明白她的意思,還在表白心跡,我就是喜歡你,別人再年輕我都看不上!

    陸曼玲正色道,謝宏達,謝謝你瞧得起我,可惜我陸曼玲沒福消受!我從小到大讀了整整二十年的書,為的就是識廉恥、知榮辱,學會一技之長,長大好自食其力。我如果做了你包養的金絲雀,儘管可以錦衣玉食,可是我將愧對養育我的父母,愧對從小教育過我的師長,我的靈魂到死都會不得安生!

    面對義正辭嚴的陸曼玲,謝宏達頓時語塞,陸曼玲的話讓他羞愧難當,啞口無言。等他醒過神來,陸曼玲已經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從恆信公司出來,陸曼玲在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上車前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個公司辦公大樓,這個自己工作、生活了六年的地方。這裡有她的喜悅,有她的希望,有她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當年她剛走出大學的校園,就直接被招到了這裡,她是從這裡開始接觸社會的,在這裡她學會了很多東西,學會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她曾經一度認為這裡就是自己事業的搖籃。可是轉眼之間,這裡已經與自己沒有任何的牽連,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

    陸曼玲開車來到了東二路那個房子處,準備把裡面的東西收拾一下,然後就把鑰匙交還給謝宏達,這是公司獎給她的房子,她現在自己先提出辭職了,按公司的規定,是要交還公司的。

    她把車子停到樓下,上樓打開了房門,進屋後發現屋裡的東西有了一些變化,開始她以為是郎俊才來過了,因為除了郎俊才別人沒有鑰匙。她掏出手機,想給郎俊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可是撥通後,對方正在通話中。她放下電話,想一會兒再打,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當時陸曼玲想都沒多想就把門打開了,她心中想一定是收什麼費的,看到她來了,隨後就來要錢,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因為平時家中沒人,那些收衛生費、水費、電費、物業費的人不知空跑多少趟了?

    可是門一開,卻讓陸曼玲大吃一驚,從門外「呼隆」一下湧進來好幾個男人,把她一個趔趄撞了回來,她剛想發作,可是話到舌尖還沒等出聲,她突然啞掉了。

    她看到華山就站在她的面前,華山的表情比她還要驚愕,兩個人面對面地對視著,陸曼玲的腦海裡瞬間一片空白!

    還沒等她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華山他們已經連吆喝帶叫地從陽台上拽出一個人來,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被他們扣上手銬帶出門去。在這些人中,陸曼玲看到兩個熟面孔,雖然叫不上名字,但她知道他們是華山手下的刑警,其餘的那幾個人她就不認識了。

    這時陸曼玲聽到裡屋的爭辯聲,有一個聲音說,那個女人必須帶走審查……

    另一個聲音說,可是……她是我們華大的愛人……

    隨後屋裡沒有了聲音,接著是華山那堅定的語氣,你多什麼嘴?必須帶走審查,一切按規矩辦!……

    陸曼玲被一個不認識的警察領著上了警車。臨上車的時候,陸曼玲掏出自己的車鑰匙,轉身遞給華山,想讓他把自己的車子安排個地方。華山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她的鑰匙,只是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回身上了自己的汽車,開車就走。

    陸曼玲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結婚這麼多年來,華山從來沒有冷臉對過她,看來這次自己真的是沒有退路了,事業和婚姻同時向她亮起了紅燈!

    由於這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她一時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彷彿突然失去了思考和判斷問題的能力

    人被帶回前江市公安局後,玉竹縣緝捕小組帶隊的是刑警大隊副隊長,他當即來到華山的辦公室,他說,華大,你看……

    華山打斷他說,案子是你們的,我不會給你們出任何難題,該怎麼辦你們自己決定。

    副隊長說,我剛才在路上向局裡匯報了一下,我們局長說只要把孫繼康押解回去就成,其他的……讓我徵求你的意見……

    華山說,我的意見是你們把兩個人一起解走,查清事實,依法處理。

    副隊長說,不必了吧,華大,嫂……子……還是留下來吧,你們問問情況就行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華山說,依照法律規定,這起案子我應該迴避,現在既然你徵求我的意見,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供你們參考:首先我不同意就這樣把她留下來,你們應該把她帶回去一併審查,因為我們發現她時,她正和公安部通緝的要犯在一起,僅憑這一點就必須認真進行審查,她們是什麼關係?有沒有同謀的成份?有沒有包庇的嫌疑?其次,她是……我的妻子,我作為一名公安幹警,我的妻子和一個重大通緝犯在一起,把我推到一個十分尷尬、十分不利、十分可疑的位置,我也需要你們查清事實真相,在某種程度也是替我洗清嫌疑,還我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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