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靜,你回來了是不是?」陳川打來電話,「為什麼不告訴我……每次都要我先來找你。」
「我媽讓我去相親。」
「那你要去嗎?」
我只是喘著氣並沒有作聲,
「你要去,是不是?」他的聲音帶著絕望,「我等了那麼多年,居然你要去相親?對方是什麼人?他愛你嗎?瞭解你嗎?」
「我媽說他是公務員,房子已經買好了……」
「那你去吧。」
他沒等我說完就掛了電話。天蠍的愛,無所謂對方外貌,無所謂對方地位,只要是愛,什麼都可以放棄,可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對他來說,我背叛了他近八年的等候,背叛了他所有的期盼,辜負了他所有的愛護和寬容,他會恨我的吧……
那麼多年來,我感受著這份等待,當我風花雪月的享受浪漫時,在成群的男人激情的背後,當我真正需要安定的時候,只有陳川還站在原地,他最動人的誓言只是那句「我一直都在。」
可我再內疚也只是放在心裡,表面誰都看不出來……我是一個害怕被別人看穿的女人。
有時候我會矛盾,愛情美好的想永遠擁有,可談到婚姻又不由自主的懦弱,沒有自信,是對生活的不自信,對愛情的不自信,所以總覺得有物質做基礎的婚姻會牢固些,會有安全感些,傻傻地認為即便將來沒有了愛情也至少還有錢握在手上,水瓶座的人總是會把愛情和婚姻這樣硬生生的分開。我不相信愛情會永久,所以我只依賴短暫的溫存,和那不用付責任的曖昧情調。
我在想,如果陳川有房或者也是公務員,我就嫁了……按照媽媽的說法,女人總是要嫁人的吧,雖然沒有什麼根據。
我沒有拒絕相親,對方是某某局的公務員,西裝革履,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柔情。對方的父母對我很滿意,在人前,我們永遠是一副乖巧文靜的樣子,這是另一面的虛偽。媒人和父母都撤退後,我們開始「坦誠相見」了。
「抽嗎?」他問我。
順勢遞給我一根「利群」
「我不抽,謝謝。」我擺了擺手。
他點起煙問我,「你以前談過幾個男朋友?」表情是笑著的,可笑的那麼不自然。
「一個」我在撒謊。我相信有百分之六十的女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和我一樣撒謊。
「那你還算純潔……」這句話有點直白,直白的有點刺耳。
「什麼才是不純潔?」我問他。
「現在很多女人讀書的時候就墮胎了……那種女人……不適合我。」
切……我打從心底裡覺得可笑。
「這胎難道是女人自己懷上的?」
他沒有回答,卻推了推眼鏡,更正視了我。
「那怎麼樣的女人是適合你的?處女?」我繼續問。
「那我倒也沒有要求那麼高……」他還覺得自己謙虛了。
「不好意思,我的要求比較高,我要處男,你是不是?」說實話我很憤怒,並且語無倫次,本想裝個乖乖女來應酬完就完事了,走個場也算給家裡交代了,可偏偏碰上個惱人的。
「呵呵……是不是要不試一下?」他的眼睛瞇起,眉語間發出曖昧的訊號,連魚尾紋都是輕浮的。
我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起當初自己玩弄酒吧助唱似的那種高高在上的誘惑。我討厭這種「報應」的感覺。
「你是什麼星座?」我問他。
「水瓶,你呢?」他回答。
一山容不下二虎,這日子沒法過的……我可以想像和這個人的婚姻,虛偽,飄渺……
他說的任何話我多覺得很假,同時我看到了自己,覺得自己當初對每個男人說的那些話更假,我怎麼能和一個讓我沒法信任的男人結婚,況且,我更做不到讓他信任我。他連讓我對他說真話的念頭都沒有。
回來的路上我去了派出所,父母希望我畢業後回家定居,所以我得辦戶口遷入手續。
站在辦事窗口前,我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在這裡出現的人卻也夢想過他能在這裡出現的人。
「陳川……你怎麼在這裡?」
「我早就在這了……」
陳川穿著制服站在我面前,中間只隔一層玻璃,卻像是隔了一座山。
「你在這裡工作?你是走門的?」我顯然不相信他的實力。
「考公務員沒有規定一定要本科生的吧……老早就在考了,考了好幾年才考上。」
「怎麼沒和我說呢?」
「你這幾年有問過我在做什麼嗎?」
我頓時啞口無言。
這些年,我只顧著把他當避風港,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在忙什麼,身體好不好,工作開不開心,什麼都沒有……
辦完手續,我只是客氣式的做了告別,並沒有過多的熱情,我覺得自己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