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烏啼,夜深沉。
月色婆娑。
幾名披著黑色大皮衣的虎背熊腰刀疤漢步行至一家普通飯館大門前。
同一時間,飯館大門緩緩拉開,刀疤漢們對著來開門的服務生點點頭後便一齊入內,門外燈光猝然熄滅。頓時,飯館融入了夜色。
他們個個身強體健,一看就知道都是練家子,依序穿越後廳,步履輕得無一丁點聲響。穿過一條晦暗長廊,熟悉地直接前往一間棕紅色的房間。
服務生推開房門,輕聲地說了個「請」。待眾人入內後,他小心謹慎地環顧四周,然後掩上門扉。
「柏老已經在等了,諸位下去吧。」服務生將雕著龍形的木床往上一扳,頓時,一條往下延伸的密道顯現出來。眾人利落的依序翻身入內,待所有人消失後,服務生又將床扳回原狀。
此刻——
昏暗密室內,兩排二米高、冒著青焰的巨型蠟燭燃燒著,氣氛顯得神秘詭異。
一名中年男人獨坐於堂上大椅,手中來回玩轉著光滑的波球,身著墨黑色的復古式袍子。他神情肅穆,身子斜斜的倚在鋪著白羊毛的華椅上。
刀疤漢們對堂上的男人顯得小心而敬畏,顯然那人是他們的主子。
堂上的男人五官輪廓甚深,右臉角下劃過一條極細的痕,若是不細看,幾乎是察覺不出。一旁青色火焰跳躍閃爍反射到他的臉上,襯得他的臉帶上幾分陰森。
他是雲揚旅遊集散集團董事長,柏影。但現在卻是他的另一個身份——費洛斯組織頭目。「雲揚」雖是世界著名的旅遊集散中心,但卻僅僅是柏影給費洛斯打掩飾的掩蓋品罷了。
柏影注視堂下大漢們良久,其間無人發一語。突然,刀光一閃,一隻短刃從他手中竄出,眾人只見到一道青色閃光直直逼向自己,連忙向後退。
利刃從他們眼前飛過,就差那麼零點一厘米就會與臉部相互碰觸,利索的穿透牆上的靶中心。
領頭男子已是臉色蒼白,狼狽得渾身大汗氣喘如牛,但還是勉強露出笑。「柏、柏老,您的刀法還真是越來越難准了…呵呵…就別嚇我們小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柏影抖了抖衣袍,交叉雙腿,瞇起眼睛,雙肘隨性的擱在膝上,等著那群嚇破膽的大漢。「各位,這只是開個玩笑,試試看自己是否真的不中用了,得罪之處還請大家見諒。」
「呵呵呵呵呵……」眾人難堪而尷尬地乾笑幾聲,算是回答。這分明是故意看他們出糗!
柏影一改前先笑態,嚴肅道:「交代你們的事情查得怎麼樣?」
「喬建宇撇下英化的董事長不做,下海捕魚去了,而喬健治則應邀當任英化的總裁。」領頭男子不敢有任何怠慢。
「喬建宇還真是有那閒情逸致,但是喬健治那混蛋卻心安理得的坐上他總裁的位子?看來這五年他得還真是不錯呀!」柏影說得咬牙切齒。「最近他有沒有什麼新情況?」
「還沒多大情況,只是…他新聘了一個女秘書,而且還跟她一起居住,您看這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看來那是他的新女人吧?盯住她,也許能捉到喬健治的一些把柄。」
「是,屬下明白。」
柏影再次瞇起眼睛:「喬健治,五年前你害死了我女兒,五年後,便是我討債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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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圓月抱著枕頭坐在粉色的大床上。這是林嫂給她佈置的住房,房內全是以溫馨的白色和粉色裝飾,完全符合了一個小女生的風格。空調徐徐吹著,在房裡,不會感到有任何悶熱的感覺。
在舒適的房間裡舒適的看著電視,原本就是一件最舒適不過的事情,但一想到今晚時不經意的尷尬,圓月的臉頰又不自覺的泛紅。而且、而且喬健治的主臥房就在隔壁,以後跟他在一起的時間也許會很多吧,她又忍不住竊喜。
將頭埋進枕頭裡害羞的咪嗚,天知道一想起那個不經意的吻,總會令她心跳加速,特別是他說的那句「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繼續」!可是,這算是吻了嗎?
今晚晚飯時,她幾乎都不敢抬頭看他,只要一吃完飯,就像屁股著火般匆匆離去。噢噢噢噢噢……以後還有那麼多日子呢……
「不行!我不能害怕!」
她抱著枕頭在床上翻了幾圈,拿出當初喬健治送的棒棒糖,緊緊握在胸前。考慮到了糖的溶點,在他走之後她才給棒棒糖做了特殊處理以保存至今。他給她的東西,她都有好好收藏著,那些都是讓她一直樂觀生活的信念呀!
滿圓月看著天花板,小聲念著他的名字。微涼的手掌蓋上尚紅的臉頰,歎了一口氣。唉,今晚會不會是個不眠之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