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的餘光透過雲層照射著大地,人們的臉上也映襯著美麗的餘暉。
滿圓月靜坐在豪華的轎車內聽著緩緩流淌著的音樂。喬健治開車速度平穩,偶爾會有一絲涼風掠過,車內設備齊全,做起來安穩舒適,可替人洗清一身的疲憊。
低頭看著頸上的項鏈,圓月的臉上掠過一份淺笑。
窗外霓虹燈閃爍,大大小小的招牌陸陸續續亮了起來,城市的夜景就是如此被增添了色彩。
還有一個月,就是中秋節,而中秋節那天,恰好是滿圓月的生日,也是,她的截止日期。
她還能不努力嗎?
「月亮,你的東西呢?」見她不說話,喬健治逕自打開話閘。
「我才不帶咧,您總裁會幫我準備好一切的,不是嗎?」她崇尚於輕鬆無慮的生活,除了必要的東西,其他的身外之物是無所謂帶,無所謂不帶,離開三間道這兩天,她都是居住在酒店內。
「噢?萬一我家很空蕩呢?」他看著車鏡內的她。
她笑。「不可能的。」他喬健治堂堂的跨國公司總裁,怎麼會不裝飾自己的房子?說出去肯定是個無稽之談。
聽著喬健治的低笑聲,滿圓月停頓了一下,忍不住轉過頭去看他。她是多麼期盼他能夠記起自己呀。
「總裁,你高中前的事,還能記得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喬健治的臉色驟然降下:「不記得。」
糟糕,觸到火藥桶了。「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您不喜歡回答這個問題。」他以前是有過什麼陰影嗎?如果有,她是否可以跟他一起分擔?
「沒事。」喬健治駕駛著方向盤,小時的往事他不想再對任何人提起,母親的死成了他內心的一陣痛。「怎麼樣,你呢?」
滿圓月莞爾。「我?我是為了…我愛你人…才來這兒的…但是…」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為什麼資料上沒有記載?那個人又是誰?「但是什麼?那個人大家都認識嗎?」
當然認識,而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是你全然不知罷。「在我還是少女時期,是他給了我許多安慰和快樂,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沉浸在痛苦之中,是他的出現挽救了我,而最後,他卻走了,留下這項鏈…現在,當我找到他,他卻不記得…」心中湧上一股澀流,明知對他說是無濟於事卻還。
「以後就待在我身邊,那種人少理會。」喬健治淡淡的說道。又彷彿是在立下什麼誓言。
以後真的能在他身邊嗎?可是將來的事誰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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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勻速開著, 最後終於停在一棟設計精美的建築外。她記得這裡,就是當晚夜闖的歐式房子。
她跟著他走下車。那是一條很清幽的碎石小徑,兩旁種著直立的白楊樹,風飄過,偶爾會落下些葉屑。如今正值仲夏,這條小徑莫不是最好的乘涼之地。
轉了兩個小彎,便到達了白石雕刻的大門。
房子內裝潢得很優雅,絕非出自一般設計師之手。
「總裁,您的家真美。」滿圓月笑著說。
她環視了一遍房子。沒有任何瑕疵與不淨,看來喬健治還是挺會給房子保養的。起碼不會像荊語凝那樣總是將自己的住處弄得髒亂不堪,每次都得重新整理收拾。
「過獎了。來到這裡就自便吧,不必太約束。」喬健治脫去外套,重重的挨下沙發。新官上任三把火,公司的事情就是不少,他雖然是總裁,但也還是忙得筋疲力盡。
「謝謝。」
看著他的疲憊樣,圓月也跟著疼惜。初中的時候他是班長,為班級盡心盡力,是老師們的得力助手,同學們心目中的好榜樣。現在,他依然是位出色的領導者。也許他總是那種為集體著想的人吧,記憶改變了,但思想行為沒有變就好呀。
她忍不住繞道喬健治身後,細心的給他疏鬆領帶、揉捏肩膀。學過多年功夫的她,底子好,力道也恰到十足,連原本驚訝著說不話的喬健治策克也陶醉在那舒適的美感中,靜靜地享受著。
身處官場多年,爾虞我詐的交易總得強迫自己要時刻保持警惕,就算有時候會有女人自動奉獻上來消遣自己,也不能夠完全放鬆,不過是發洩自己的慾望罷了,而更多的則是厭惡。他總是在她們的眼裡看到金錢,也許在她們的心裡,只有金錢和權利罷了。一旦沒了這兩樣,看還有誰會自動投懷送抱?他是喜歡滿圓月,但沒有想到她這一個小小的動作會令自己震撼如此之大。
「總裁,還行嗎?」以前期考衝刺的時候,母親也經常在她疲累後替自己按摩以緩解神經,她如今的手法,也是由母親的轉變而來。只是母親早逝,這麼多年來她即使記得,大多也就只有偶爾替漣和荊語凝做過,至於自己,只有在菊花的溫裕中才能消去疲勞與不適。
「很好。」喬健治輕輕閉上眼。
他的側臉真的很美,美得難以形容,那混合了西方韻味的臉龐簡直可以令每個人驚歎連連。是否,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小時的影子?她期盼著。
慢慢靠近才發覺,他的睫毛很漂亮,雖然不像娃娃那般捲翹。還有那蘊含了半分西方韻味的俊臉,多了一份成熟,不像小時候那般稚嫩、孩子氣。
她的鼻息輕輕吹拂在他的周圍,在他人眼裡,兩人就好比一對親密情侶在相互廝語。
肩上的力道漸漸小了下來,喬健治感到有些不對勁,反射性的睜開眼。轉過頭的那一霎那,菱唇不經意的輕刷她的唇,滿圓月的眼睛睜得老大,他和她,接吻了!
接觸的時間不到五秒鐘,圓月主動拉開距離,天、天啊,她只是想看看他而已嘛,誰知道會變成這樣啊?噢!都怪她花癡,這下子他一定是以為自己是那種霸王硬上鉤的女人了。完蛋了!
「我、我、我…總裁,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的臉泛出大片紅暈,兩眼直盯地面。
喬健治看著她,突然感到好笑,難不成這是她的初吻嗎?「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繼續。」
正笑著,一個鬢角微白的婦人從廚房裡邊走了出來。看著兩人對峙的場面,先是一驚,繼而轉為舒心的慈笑。剛才的所有情景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無論是誰,都不會想要去中途打斷的。
「少爺、夫人,晚飯準備好了,快來用餐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她笑的時候兩隻眼睛彎成兩輪彎月,非常親切和藹。
「嗯,我知道了。」喬健治微微一笑。
等等,剛剛那婦人管她叫什麼?
滿圓月連忙擺手:「對不起,我不是夫人,我……」
「誒,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說兩家話啦,看你這傢伙客氣的!」
「我真的不是……我只是……」圓月看向喬健治,卻瞧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這是我的管家,你可以叫她林嫂,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她就好。」喬健治慢慢解釋,看來他是不打算有任何回應。
他說完,大步邁向廚房。
「夫人——」
「林嫂,我叫滿圓月,您叫我圓月就好,叫夫人真是太客套了,而且很顯老的,呵呵……」滿圓月靈機一動,勉強微笑。天知道她還只是一個秘書呀,這麼叫她夫人豈不是很奇怪?既然喬健治不想解釋,那她就順水推舟吧。
林嫂緊握住圓月的手,連聲稱讚。今天喬健治吩咐要在家裡收拾出一間房間,沒想到就是要給滿圓月的,真是棒極了,雖然她也在英化裡工作,但以後多個人說話就不閒了,免得這屋子大的怪冷清。「好!圓月好,圓月好啊!讓我聯想到天上的月亮!呵呵……」
「謝謝林嫂誇獎。」她笑了笑:「林嫂,我想休息了,可以先不吃飯嗎?」剛才那場面真的是令她很震驚,根本就沒有做任何心理準備。等會兒大家又要一起同桌吃飯,不會很彆扭嗎?
林嫂很不樂意:「這哪兒行?你在英化裡邊,工作量大,一天下來 ,不定幹掉了多少細胞,而且你還要陪著總裁,去哪兒要那麼多精力?你看你看,這頭髮多美!」林嫂拾起圓月的一咎發尾。「偏偏就有幾根是分叉的!只要你天天在這兒吃,保準你的頭髮被保養的完美無瑕。來,林嫂今晚燉了紅棗湯,很營養的……」她七嘴八舌的嚼了一嘴話。
「可是,林嫂……」
喬健治不知從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擄著滿圓月走進廚房。吃個飯還嘮叨個不停,服了她了。
「總裁……」
「去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