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周舉人的模樣跟小石鎮祠宙裡的有些不同,臉頰雖然還是那般尖細,但是毛髮和氣色更加活靈活現。
「那矮子害人不淺。」我在心裡罵道,「那晚明明把這傢伙在我眼邊底下燒死了,現在怎麼毛髮未損啊!」
周舉人全身透亮,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如水晶一般。到現在我才有些明白過來,原來這片水域只所以亮堂堂的,都是周舉人這屍體在作怪。
讓人失望的是,這棺材裡除了屍體之外,好像並沒有其它的陪葬品。
我猶豫了一下,抓著棺木把身體移動了棺材上方。現在周舉人就在我身下和我面對面躺著。
周舉人跟這棺材之上的那些懸屍一樣,身體被一整快黑色的布匹套著。我懷疑這黑布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裹屍布」。
在北方的一些鄉村,每當有親人死去,就會用一種紡車紡制的布套住屍體,然後把這些屍體放入河流中,放任屍體被魚龜蠶食。
這種布匹是用麻線紡成的,然後放到染房中染成黑色,在很多年前的北方的一些鄉村,也會有一些窮人用這種麻布匹做成衣服穿。
而這種「水葬」也只限於一些無錢無勢的窮人。因為不用為死人製作棺材,只需要一丈左右的低謙的麻布就可為一位死去的親人下葬,可以減省不少錢財。
但周舉人和上面那些懸屍不同的是,他不僅用「裹屍布」包裹著身體,還被裝到一口棺材裡,這多少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這在流行「水葬」的一些地方,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享受這樣的規格。
如果我的這些判斷是正確的,那麼這棺材裡邊應該還有些東西。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把兩隻腳掛在棺材口子的兩個木沿上,以固定住整個身體,然後騰出兩隻手,順著周舉人的脖子朝下摸去。
讓人驚訝人的是,周舉人的身體不像一般的死屍那樣僵硬冰冷,竟然有一透溫熱。
在我把周舉人身上從上到下摸了一遍之後,一無所獲。
就在我大望所失的時候,周舉人的頭顱突然向一側歪去,就在這時,我的眼睛被一陣強烈的光芒閃了一下,同時聽到了一陣強烈的「磁磁」之聲。
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眼睛,片刻後,方繼續朝那棺材裡望去。
這一眼幾乎讓我失聲音叫了出來:我看到,在周舉人的頭頂處,躺著一面金光四射的鏡子,原本這鏡子一直壓在周舉人的頭顱下邊,剛才被我一動,周舉人的頭顱向一邊歪去,這銅子方露了出來。
我既緊張又激動,用顫抖的雙手把那銅子從棺材裡捧出。那銅子把周圍的湖水照射的透亮一片。而且在我從棺材中取出鏡子的那一刻,周舉人的身體突然暗淡了下來,而頭頂上的湖水,不知道為何也突然抖動了一下。
從這鏡子的樣式來看,跟傳說的那把古銅鏡一模一樣:外圓中方,紋理清晰,銅子的背後雕著精美的圖案,只色澤要深一些。這可能跟湖水的浸泡有關。
這銅子讓我喜出望外。
我把這鏡子裝進背包裡,然後把用力推動棺材的蓋子,就在我快要合上棺材蓋子的那一瞬間,也許是幻覺,我感覺棺材躺的周舉人似乎朝我冷笑了一下。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而且頭頂上的那些懸屍,也有了似乎有了變化。在我從他們中間穿過的時候,它們一個個的張開了口,露出尖利的牙齒,聲廝力竭地叫著,我的兩個耳膜幾乎被震破了。
我驚惶失措,加快了游動,但就在我快露出湖面的時候,右腿突然被一隻手抓住了。
「啊」的一聲。,我的心臟幾乎跳了出來。那手在把我死勁地朝湖底拉下去,我的腳下,有不斷於耳的噪雜之聲,或哭或笑,聲音充斥在湖水之中。
驚慌之下,我抽出背包裡矮人王給我的那把苗刀,揮手使去吃奶的勁朝腳下胡亂砍去。
只叫一聲慘叫之後,我的腿被鬆開了,苗刀也被我不留心丟進水裡。
我筋疲力盡地浮出水面。
海嬰把我拉到船上,幫我脫下潛水服,她抹著眼淚說:「都快兩個時辰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上不來了呢。」
我笑著說:「咱爺們命大,還沒活夠呢,那這麼容易死?」
然後我從背包裡把那鏡子取出,對著那鏡子,賣力地親了一口,然後說:「以後,咱們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了,這玩意足夠咱爺倆吃喝享用一輩子的了。」
「你真的找到它了。」海嬰接過那鏡子,一臉驚訝地說。
「是啊,這叫不入虎穴嫣得虎子。這會兒咱爺們真的發財了。」我得意洋洋地說。
「看你就一副利慾薰心的嘴臉,難道為了這鏡子就連命都搭上嗎?這鏡子可不普通,還不知道有什麼邪氣呢!」
海嬰話聲未落,只見那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變得陰雲密佈,片刻後天閒雷鳴,狂風大作,那平靜的湖水也變得驚浪濤天,湖底之下,有獅吼一般的聲音傳來。
「我們快離開這兒」我衝著海嬰喊到,然後急匆匆地拾起船槳划動漁船,向岸上駛去。
天空只是天閃雷鳴,烏雲像是妖獸一樣的變化姿態,卻沒有任何雨點落下,但那湖水卻不知為何卻一個勁漲高,駭浪不斷。把小舟打得搖搖晃晃,似乎頃刻就能翻過去。
我和海嬰好不容易划到岸上時,這時我們看到湖水都已經快要溢出湖堤了。
「會不會是這鏡子在作怪啊?」海嬰盯著我手裡的鏡子說到。
「果然靈性十足」我撫摸著手中的銅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