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道行 第1卷 第四十一章 勸傑子淡出江湖
    周坤回去給冷長軒匯報了情況,最後說:「那老東西嚇得差點尿褲子裡,簡直乖得像隻貓,已經被咱擺平了,就看那瘸子的態度了,沒有金福貴那狗頭軍師出餿點子,那瘸子也是白癡一個,你給大哥回話吧。」

    「嗯,這就好,既制伏了金福貴那條老狐狸也沒出岔子,這我就放心了。」其實他心裡早就有數,金福貴就是再狡猾,無論他耍什麼樣的花招,只要攥住他的命根子就不怕他不服,這就是能人之上更有高人,孫悟空你縱然有七十二變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這就叫只要你敢狠毒絕,一招贏遍天下無敵手。

    「我看你怎麼腰板挺直不敢彎腰,受傷了?」冷二哥看著他行動異樣有點怪怪的,就關心地問他。

    「嗨,一大幫子對付我,嘻嘻,我也沒佔便宜。」他扭動一下腰肢咧著嘴自嘲地說。

    冷長軒趕緊給老大回話說周坤已經去過了,胡老闆喝多了點酒睡一會兒起來就過去了,沒什麼事兒,不用擔心。

    傑子正和施老闆聊天聊得熱鬧,聽了之後也沒說什麼,只說了一聲知道了就關了對講機。然後繼續他們的聊天。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都到下午將近五點了胡瘸子還沒有露面,傑子急了,氣急敗壞地對著對講機喊:「二掌櫃的,到現在他怎麼還沒過來?」

    「也許,還沒醉醒吧。」冷長軒也拿不準到底怎麼回事兒。

    「實在不行,你親自過去把他給我揪過來,這老胡太不像話了,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由著他煮熟的鴨子也得飛了。」傑子下令說。

    「好吧,我這就過去。」冷長軒回答說。他心想這個瘸子真是個呆瓜,也不看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和傑子較勁,不是自找苦吃嗎,這個沒腦子的笨蛋,還得老子冒雨跑一趟。

    接著傑子叫人調來了幾個弟兄守住了大廳和施老闆房間門前的走廊,等著與胡金利較勁,讓人感覺著那氣氛好像是要動武似的。

    施弘覺很誠摯地告訴傑子:「兄弟,你可別這樣,要是到了六點鐘沒結果我就走人,你們之間千萬不要發生摩擦,錢我可以不要了,但我不希望你們兄弟之間結仇。」

    「大哥,做人都得講究個道兒,我最恨說話不守信用的人,他要是今天不來送錢,你走你的,接下來的事情就與你無關了,我非叫他嘗嘗說話不算數的報應不可,不給他點教訓還不知道馬王爺長几只眼睛了他。」傑子滿面殺氣非常生氣地說。

    「傑子,好兄弟,切不可怒火沖天,大可不必。既然你知道凡事都要講個道,那我告訴你:事到臨頭三思為上,怒上心頭忍讓最高,這就是老兄勸你今後要把握的道。」施弘覺一邊喝著茶,一邊慢悠悠地從煙盒裡取煙,然後遞給他一支,自己含上一支,藉著傑子伸過來的打火機燃著了香煙,從容不迫地吸著,他想用這樣的動作和氛圍讓傑子也安靜下來。

    「忍誰也不能忍他呀,啥都依著他那不就成了助紂為虐,幫他做傷天害理的事了,絕對不行,對我來說幫助別人也是拯救自己,大哥,你不用勸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燒香沒有作惡多,早已是臭名遠揚的人了,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即便是對不起他了,這種人也是自作自受,活該!」傑子自有自己的一套說法,這也是盜亦有道的道理。

    短短的幾天,山城的世事混濁讓施弘覺增長了諸多見識,這人世間本身就是個矛盾叢生錯綜複雜的社會,各種矛盾及利益紛爭可有一天消停過?沒有。這就是說社會還存在難以統一的種種對立觀念和不同的信仰以及真理與謬誤,黑白兩道本來是涇渭分明的卻也變得水融交織難解難分,誰對誰錯,孰是孰非,令人眼花繚亂,很難用一個是非觀念解釋清楚,也得不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結論,更何況他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們,為生計而掙扎已經是他們思想的全部內容了,要想讓他們超脫現實理性起來,談何容易?

    「兄弟,恕愚兄冒昧,即便是得罪了我還是想告訴你一句忠言,學會忍讓是你今後消災避禍的唯一出路。」儘管施弘覺感到自己即使是說出來也可能只是自作多情,不會有什麼效果,但他還是憋不住說了出來:「俗話說,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此乃大雄。後者你已經在做了,這是你良知未泯從善如流的起端,上天有眼人心所向,不會讓你白辛苦的,但前者你尚欠缺,今後遇事還需克制自己,做什麼事情不能再江湖味道十足了,那你什麼時候才能跳出泥污輕鬆自在做人呢?」

    「唉呀,大哥呀,我要是早認識你該多好呀,我這人雖不憨不傻也挺精明的,可是回想起來也經常挨打吃虧,老也整不明白究竟問題出在哪裡,反正是能忍則忍,不出大事就行了,根本想不了那麼多,今兒個叫你一句話點開了這道死穴,要不怎麼人人都說身在江湖不由己呢,原來就是身陷江湖也只能江湖了,除非跳出江湖之道,否則就永遠只能是江湖之人了,對不對?」他的確聰明,只可惜走錯了道路。

    「意識到了就成功了一大半了,你能醒悟就大有希望,割斷過去的做法,一切重新開始,規規矩矩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你不比別人差,相信自己,你能夠成大事兒的,傑子。」施弘覺說話擲地有聲,很能振奮人心。

    「嘻嘻,說著容易做著難,想我倒是想過,可一做起來又不當家了,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誰叫自己命不好呢。」傑子心裡一定是很矛盾,這就像人們常說的,誰不想當皇帝,可沒那個命呀,「除了你能這麼看得起我,給我說幾句鼓勵誇獎的話,而且說話都是從幫助我的想法說的,難得呀,大哥。」

    「呵呵,這就找到了束縛你的根子了,因為你從來都不自信,也沒有膽量徹底改變自己,那又是為什麼呢?」他好像在問傑子,但不等他回答自己就又揭示其原因說:「那是因為你既怕丟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又怕自己混不出個模樣來,進退兩難,我說得對不對?其實你能,憑我觀察你完全有這個能力,只要敢做就會有為。」

    「啊喲,大哥,你比那靜隱寺的算卦仙說得都好,他掐著指頭給我說,你這人有霸氣,能成霸業,我還得意地賞了他幾張大鈔,沒想到信命捆住了我的一切,把我牢牢地困在了江湖之中,其實我也很清楚,逞強鬥狠死要面子,這都是自欺欺人罷了,你想呀,政府能容你那一套嗎?不出事兒只是一時,出事兒只是早晚的事兒。」他言不由衷地說,「苦惱呀,像我這種人還能有什麼出路?要不我有時候什麼都不想,出去打牌消磨時光,累了喝幾杯,困了兩眼一擠就睡覺,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混吃等死,一點意思也沒有,活的沒滋味呀。」

    「我問你,你覺得什麼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他笑呵呵地問傑子。

    「這?嘿嘿,我還從沒想過,說不上來。」傑子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起來。

    「那你就好好想想,有什麼感覺就說什麼,說到哪兒都沒關係。」他非要傑子回答這個問題。

    「我覺得吧,不受人欺負,不受窮就是福吧?」他吸著煙,想了一會兒之後,不是很肯定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唔,說得很誠實,這就是人站的角度不同,對問題概念的理解自然也不同。」他認同地說,「然而,人生最大的幸福是放得下,把心中的慾望和包袱都放下去,就不會受任何煩惱雜念的干擾了,這不就是你說的『什麼都不想』的心情嗎,你之所以覺得沒意思,是因為你做不到徹底解脫到『什麼也不想』的境界,所以,你把『什麼都不想』當成了最想追求的境界了,對吧?」

    「是喲,什麼都不想了,就清靜了,也不煩心了,可是那只是暫時的,一回到現實中就又開始煩惱了,總也沒完沒了。」傑子還是轉不過來這個彎。

    「那就是你放不下,俗話說知足者常樂,是指一個人很容易滿足,沒有更多的奢求和慾望自然就沒有失望和擔憂,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什麼也不想』的境界,不就是福嗎?」

    「咳,原來幸福就這麼簡單呀?『什麼也不想』就是幸福?」傑子似懂非懂地重複著這幾個字。

    「對呀,『什麼也不想』不就等於『什麼也不用去愁想』嗎?不發愁不就是高興嗎?」他啟發地說,是想要傑子自己認識並理解那句話的概念。

    「對,高興就是快樂,快樂不就是福嗎?」傑子似乎轉過來這個彎子了,他接著施老闆的話說。

    「嗯,你悟出來了,剩下的只需做到了,知道怎麼做了就應該會做了。」他要往正確的人生觀念引導他。

    「知道了又能怎樣?該怎麼樣恐怕還是怎麼樣。」傑子覺得自己根本不能自拔,並沒有信心去改變什麼。

    「我再問你,你認為什麼是人生最大痛苦?」他不失時機地繼續問傑子。

    「這我清楚,我的最大痛苦是怕被人看不起,沒有尊嚴抬不起頭。」看樣子問到他的痛楚了,他不含糊地回答說。

    「那又是因為什麼引起的呢?」他追問說。

    「這,還用說嘛,嘿嘿,不是犯錯了嗎。」傑子不好意思地說。

    「不,你說錯了。」他看著傑子的眼睛,讀出了他的自卑心情,為了不觸痛他的傷疤,就換了個角度與他談這個問題,「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自己不敢抬起頭來。」

    「我想抬起來,可是我能抬得起來嗎?」傑子分辯說。

    「為什麼抬不起來呢?你平常走道或者與人交談時都是低著頭嗎?」

    「不是呀,我怕誰呀?」

    「對,說得沒錯,你不用怕誰,而且你的頭始終在抬著,可你為什麼還會認為自己抬不起頭呢?」

    「這……」傑子啞口無言難以應對了。

    「呵呵,兄弟,這就說明你的心理上有塊壓得你抬不起頭來的石頭,換句話說你是被過去的陰影籠罩著自己跳不出來了,你所謂的擔心其實並不存在,只是你自己怕失去尊嚴和被人瞧不起而已。如果你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還尊嚴何在?」

    「照你這麼說,我能抬起頭?在社會上還有尊嚴?」傑子不相信地說,而且他立馬就又灰心起來,「算了吧,人怕我、恨我還來不及呢,誰還會看得起我呢?」

    「豈不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說,正在殺人時,放下刀就改變了一切,更何況你現在只是心裡壓著一塊無影的石頭,化解了這個令你夢魘的石頭,不就同樣也改變了一切了嗎?」

    「你說的不是心病還需心來醫?只要我自己想明白了,就一切痛苦都沒有了?」傑子有些理解他的話了。

    「非常正確,這就是我接著想要給你說的:『人生最大的痛苦是癡迷』,也就是說深陷渾濁而不能自拔,姑且叫做『癡迷不悟』吧,有句佛語說得好,『凡夫迷失於當下,後悔於過去。聖人覺悟於當下,解脫於未來。』簡單解釋就是說,迷途知返能夠解脫痛苦,這麼說你就明白了吧?」

    「明白?哦,你說得這麼清楚還能不明白嗎。」傑子嘴上說著,但表情顯示著還是一臉的迷茫,他似乎自語地說:「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說的想得明白,就沒苦惱了。」

    「是呀,這些道理就是要幫人解脫苦惱走出痛苦的。」

    「可我還是有個問題不明白,你說,為什麼事情越麻煩人們越上勁,越簡單越不想動腦筋?」傑子提出個新問題問他,「比如老胡他明知道在騙人卻那麼的上勁地幹,放著那麼多能幹的正當活路他卻不感興趣。」

    「這問題並不複雜,一個字就能解釋。」他略微思考後回答說。

    「什麼字?」

    「道。」

    「怎麼講呢?」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說的是人們營生有許多行當可選擇,但是謀生之道只有兩種,正道與邪道,一字之差其結果卻截然相反,胡金利之所以為金錢瘋狂,就是因為他選擇了歪門邪道,這是一條不歸之路,我們現在是社會主義國家,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等待他的遲早將是鐵律嚴懲。」他嚴肅地說。

    「那是一定,我早就勸過他,可他就是不聽,我想政府早晚也不會繞了他。」傑子認真地說。

    「傑子,你這次做得很對,古人云:『道不同自不相為謀』,你是深明大義正道勇為,此舉壯哉,你若以此為人生的轉折點,豈不前程光明,從此而換了一種活法,在社會上說起來光彩,內心裡輕鬆自在,還會有何愁何慮呢?」施弘覺善言相勸。

    「我哪有那能耐呀,從來都是是非纏身不得安寧,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哪天沒人惹我生氣,也沒讓我發怒,安安靜靜地沒事兒,我還真不習慣,咳,真不知道怎麼活著舒坦。」傑子說的是心裡話。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慮不遠,憂亦近,你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裡走,也不知道該怎麼走,自然也就沒目標了,沒有方向怎知出路在哪兒?」他連答帶問。

    「對,就是這樣。不瞞你說,我所作的一切,有時候甚至大打出手,也都是怕別人不重視我,而有意要鎮一鎮別人,錢可以不在乎,但不允許別人不在乎我的存在,有些事做與不做也就在這一念之差,無論做好事還是壞事都這麼想的。」他坦誠心跡也毫不赧顏,看來施弘覺的話打開了他的心頭鎖,平時無處訴說的念想一下子像衝破了閘門的洪水,噴瀉而出,他也很想一吐為快。

    「累不累?你知道為什麼累,你是在為別人活著,叫別人對你的看法左右著你的行為了,被動,盲目,衝動,身不由衷且不計後果,忙來忙去不知道為什麼。你這種處事準則和行為習慣,把你推到了一條不歸之路呀,兄弟。」施弘覺繼續給他批講著說,「這就叫受制於別人,受制於環境,應該顛倒過來,我說兄弟,你認真地想一想,其實別人怎麼樣看你並不重要,而關鍵的是你自己怎麼樣看自己,當英雄還是做狗熊都是自己的事兒,對不對?自己按照自己的思想意願行事,莫管他人說東道西,只做我想做的事情,為自己忙活,這就改變了你現在的行為意識了,堅持這樣做,就會逐漸脫離現在那種渾渾噩噩的夢魘日子,你是該及早醒悟,從江湖上急流勇退呀。」

    「你說得太好了,老弟十分佩服,唉,我也知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可要我跳出這環境可沒那麼容易,周圍的人都這樣,唯獨自己不想這樣,那不可能呀。」他無不希望改變自己的前程,可卻十分茫然猶豫不決。

    「事在人為,你換一種思路對待周圍環境,只管做自己的生意,莫管別人是非,你當然懂得『從苦行惡,禍自臨頭,從明入善,福必當至』的道理,這麼簡單的事情,有何不能呢?」施弘覺深入淺出地給他闡明道理。

    「大哥莫笑我,我是個粗人,動手還行,動腦我笨,你說的句句在理,聽似簡單可不明白其中深奧玄機,嘿嘿。」他一手拿著煙,一手摸著頭,似乎很認真地在苦思冥想。

    「傑子,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實際上你什麼都清楚,只不過你從來沒有把這些想法理出頭緒,認真想一想罷了,今天大哥說這麼多,你也別介意,我是把你當成朋友才說這麼多的,全是為你好。」

    「這我當然明白,能把我說服的人不多,你卻能讓我口服心服,乾脆你做我的大哥得了,我也省心還能學到不少道理。」

    「得!又來了不是?像你這樣三句話不離江湖,豈能跳出江湖桎梏而脫胎換骨、死而後生呢?」

    「那我該如何呢?」

    「我送你一句話,有人謗你、欺你、辱你、笑你、輕你當如何?只要忍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有了這樣的心態,任何人也奈何你不得,哪裡還會有煩心事兒呢?」

    「呵呵,不愧是大哥,就是比別人懂得多,這次雖說我幫你了,可你對我的幫助更大,就是得罪了親家也值得,和你聊了這麼多,也讓我受益很大,明白了不少道理,還得感謝大哥你呀。」

    「呵,不簡單呀,傑子,沒想到你悟性這麼高,現學現賣,臉刮得這麼光,你還哪有鬍子可牽須(謙虛)的呢,啊?哈哈……」

    兩個人只顧聊天說笑,不知不覺到了傍晚時分,窗戶外邊天色已黑下來,雨也越下越大,傑子回頭望著窗外天色,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不覺又焦急起來,嘴角上吊著煙站起身,開始坐立不安。

    將近六點的時候,有人進來附在傑子的耳朵上低聲說了些什麼,他繃著臉一言不發,噌地站起來就出去了。

    施弘覺起身去關門,從開著的門往外邊走廊裡瞥了一眼,有個年輕人手裡抄著把手槍緊跟傑子走去了,還有幾個人站在走廊的盡頭,那緊張的氛圍好像擦根火柴就能點著了似的,他估摸著傑子一定是惱火去找那胡瘸子了。

    冷長軒冒雨趕到時,胡金利已經酒醒過來,剛起身正坐在床沿上迷瞪著。由於中午喝悶酒,一下午他睡得跟死豬似的,金福貴與周坤他們的打鬥聲,他竟然連一點也沒聽到。

    當他看見冷老二進來很不高興,本來心裡就難受,又見冷老二來催逼,就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趕著投胎呀?慌什麼慌,老子還沒起床呢,你先下去等著,哼!」

    聞著滿屋子的酒氣,就知道這傢伙又喝多了,礙著他和老大是親家的面子,冷長軒也不好和他計較,就忍氣吞聲地退了出來,到樓下去等著,但他心裡那個不痛快就別提了,真是惱得牙根都想咬碎。

    剛巧金福貴要上樓,兩個人在樓梯上相遇,冷長軒忍著一肚子怒火,為了不把事情辦砸,還是很客氣地對他說:「金爺,我奉命來催一下胡老闆,請你上去告訴他,我家老大還在招待所等著他呢。」

    「哎,知道了,你別急,我這就上去喊他。」他看見冷刀手滿臉殺氣,就知道胡老闆已無路可退了,而且自己剛才也已經給周坤應承下來不再與他們對抗,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所以,也只有客客氣氣答應了。

    不大會兒,他倆個下樓了,又要夥計們去找雨衣,磨蹭了好大一會兒,才帶著幾個小痞子跟他前往招待所去。

    一進招待所的門廳,胡金利就感覺著不對勁,因為他帶的人一律被傑子的人擋在了門外,只允許他和金福貴兩人進去,他就老大的不高興,發起火來,「都給我閃開,怎麼著,嚇唬老子不是,你們還嫩點。」

    「胡老闆息怒,你不必顧慮,我家老大沒有什麼想法,興許只是為了別鬧誤會而已,你請進。」冷長軒一付和事的態度,仍然是畢恭畢敬地說。

    「去一邊,你少賣乖,要不是你們瞎摻乎能有這麼多爛事兒發生嗎,拿我當猴耍不是?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被窩裡伸出一隻腳你算老幾?回頭再找你算賬。」這傢伙一惱怒跟個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哎,這就是胡老闆你得不對了,我們作下人的可從來不當家,不都是為你們老闆們做事兒的嗎?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冷長軒不溫不火地回敬了他一句。

    「怎麼,登鼻子上臉不是,別他媽的盡裝好人,你這是潘金蓮敬酒,老子不吃那套,想害死我呀?沒門!」胡金利說著帶人硬要往裡闖。

    傑子的幾個夥計手挽著手把門堵得嚴絲合縫,金福貴拉住胡金利的手勸他說:「胡老闆,何必跟他們幾個小的較勁呢,犯不著動氣。」

    「說得也是,我何必跟他們動勁呢,不讓進咱就走!」胡金利說著轉身就要走。

    冷長軒伸手攔著他們,「哎,要走也得給我家老大說一聲再走呀。」

    「嘿!你個癟犢子,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起我了,滾開!」

    「有本事別衝我發火,給老大說去呀。」冷長軒伸出手攔著就是不讓他們走。

    這下可把那胡瘸子氣得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打他。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