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商店的老闆出去送錢後,蕭老闆並沒急著走,他是個耿直守信的人,既然是幫朋友一回忙就得把事情弄清楚,辦好事情再走,否則也沒法給朋友交待呀,況且眼下的情況令他捉摸不定,心裡跟揣了塊石頭一樣沉重,有些擔憂和放心不下,所以,他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店門口抽起煙來。直到那個店老闆興沖沖地回到店裡說把錢送到了,他心裡的那塊石頭才算落地,感到自己的責任盡到了,這才放心地走了。
剛騎上摩托車沒走多遠,他就又不放心地轉回來了,告訴老闆說我給你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如果真有人來找你就讓他打我的電話。因為他想著雖然自己把錢送來了,可那位急等用錢的朋友現在究竟什麼樣的情況還不知道,事情還沒算完,所以,他就多了個心眼兒,留下電話以便進一步瞭解情況。
他走後約摸半個多鐘頭,傑子就為了想知道是誰幫忙救了自己而再次來到這家商店,店老闆認出來了是那個打電話要錢的外地人了,就對他說:「你要的錢不是送給你們的人了嗎?還有什麼事呀?」
「請問老闆,是誰來送的錢?」傑子一臉迷茫地問他。
「嘻嘻,這位老闆真會開玩笑,你連送錢的人都不知道,看來真是財大氣粗朋友多了,好福氣喲。」他同樣是被傑子問的一頭霧水,但又顯得十分羨慕地說,「哎,對了,你的朋友還給你留有電話號碼,叫你給他打電話呢。」
說著,他就把一個寫有電話號的紙片遞給了傑子,並且向他詳細描述了一番送錢人的相貌特徵。
接過來那張紙片,聽完他說的話,傑子就連聲向老闆道謝,急匆匆地回賓館去了,他要盡快見到秋月,這兩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件,又是挨打又是驚嚇,我這出去了老半天了,還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呢。
此時的秋月在賓館裡等傑子等的火急火燎,上午剛到賓館才安頓住,傑子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她清楚傑子一定是去辦大事了,為了不讓為自己擔心,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從不給自己說那麼多的,看來也只有耐心地等他了。
可一去不復返了,這都過了中午時分好久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回來,難道出什麼事情了?秋月擔驚受怕坐立不安,因為傑子走的時候交代她不要出去,所以也沒敢到外邊吃飯,一個人趴在床上一會兒睡一會兒哭的,苦捱著期盼的折磨。
忽聽得門響,她跳起來跑過去開門,一看是傑子進來了,她高興地撲進他的懷裡哭了起來,但她看見傑子的臉上有紅印子,就心疼地問他:「你挨打了?」
「你沒事兒吧?」傑子見秋月的臉上淚痕斑斑,顧不上自己的傷痛急切地問她。
「我沒事,哪兒也沒敢出去,就是擔心你。」
「那就好。」傑子撫摸著她的臉安慰地說,「餓了吧?我這就去買點吃的。」
他走到桌前,從暖水瓶裡倒了一杯水,也顧不上熱燙,三兩口就喝了下去,看他渴成這個樣子,秋月心疼地說:「還是我去買吧,你先躺下休息一會兒。」
剛才是提著勁兒,現在看到秋月平安無事,他的心情也放鬆了,渾身就又感覺著疼痛起來,便說:「也好,你不要走遠,快去快回。」
秋月出去後,他這才從腰裡掏出那把手槍悄悄塞進了床墊下邊,然後脫下衣服到衛生間裡對著鏡子瞅了瞅自己身上有沒有傷痕,側身看到後背上一大塊黑紫色的瘀腫,幸虧那兩個傢伙後來只是拳打腳踢,雖然前胸後背裡邊都十分疼痛,但感覺著骨頭沒什麼問題,他的筋骨還能撐得住這點打的,擦了一把臉後就去躺到床上休息了,一躺倒他就不當家了,很快就昏昏沉沉睡著了。
買回來東西,秋月費了很大勁才算把傑子叫醒,他睜開眼睛,忍著疼起來喝了一瓶橘子水飲料,就對秋月說:「你先吃,我得去打個電話。」
到了賓館大堂裡,他用那裡的長途電話給家裡打了過去,不大會兒寧老三接電話了,他告訴老三說錢已經收到,問是誰給他送的,寧老三就把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並說二哥已經開車過去接你,傑子讓他打電話代為感謝一下他那個朋友,轉告他沒什麼事了,讓他放心吧,我還有點其他事兒沒辦完,一辦完馬上就回去。
回房間後,他還是感覺渾身疼,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就又倒頭便睡,他的確很需要休息,他就是鐵打的金剛銅鑄的羅漢,敲打成這樣也得修補不是,秋月看他睡的那個深沉也就不再打攪他,自己躺在另一張床上休息去了。
天黑了,冷長軒他們開著寧老三的那輛破吉普車,一路風塵僕僕風馳電掣,星夜兼程趕到了北溪溝,在燈火通明的大街上找到了那家商店,店老闆剛要打烊,見進來幾個人,就問他們要買什麼?
等弄清楚了這幾個人的來意後,他說:「奇怪了,分明已經有人把錢送來了,怎麼你還來送錢呢?噢,你等等,下午有個個子不高的,三十多歲的男子也來過,我把那個送錢人的電話號碼給了他,你有什麼不清楚的去找那個人問一下就清楚了。」
冷長軒一聽就明白了,傑子已經來過了,看來老大現在沒事了,於是就說:「那就謝謝了,我用你的電話打個電話。」
他撥通家裡的電話,找到老三問清楚了大哥住在哪兒,放下電話道過謝就帶人開車去找傑子。
在賓館見到傑子,傑子見他帶了還有兩個夥計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你們先開房間住下,我有點不舒服,咱們有話明兒再說。」然後就又接著睡了。
翌日清晨,傑子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這一連十多個小時的休息,讓他恢復了許多精力,伸伸腰身感到渾身沒那麼疼了,雖然很不想起來,可心裡有事兒,還是咬牙掙扎著起床了。
冷長軒進來請示老大有什麼吩咐,傑子從衣服口袋裡摸出那張記有電話號碼的紙片,遞給他說你去給蕭老闆打個電話,吃過早飯後我倆去還錢。
早飯後,傑子讓大家都留在賓館,哪兒也不要去,他只帶了冷長軒一個人,也不讓人開車,他兩個步行前去找人。在路上他這才一五一十地把這兩天自己的經歷情況給老二敘說了一遍,正好你們也趕來了,我非要找到那幾個痞子報仇雪恨不可。
經過打聽找到了蕭老闆的貿易貨棧,這蕭老闆的門面還開得挺大,臨街兩層樓房,下邊是寬敞明亮的店舖,上邊是辦公和存貨的庫房。
聽說是寧老弟的朋友來了,蕭老闆十分客氣地把他倆請到了樓上,倒茶,敬煙,讓座,待如上賓。
「哎呀呀,這兩位老弟見外了不是?區區一點小錢何足掛齒,朋友之間幫這點小忙算什麼大事,還有勞二位親自跑來一趟?太客氣了。」這位蕭老闆慷慨大度十分健談。
「蕭大哥,危難之中伸手相助,你就是我的恩人,請接受小弟一拜。」說著,傑子走到他面前,雙手一拱向他施了個禮。
「請坐,這可讓我承受不起呀。」他也起身還了個拱手禮,一擺手作出了讓座的姿勢,待傑子坐下了他才落座。
喝了幾口茶後,蕭老闆從容地說:「不是我怪建榮老弟,要是早點打聲招呼,由我來安排接待也不會讓老弟作這個難了,下次再來一定要來找我,這兒就是你們的家,吃住都不成問題,希望兩位老弟今後不要見外呀。」
「建榮交了你這樣的豪爽朋友,也是我們的榮幸,能夠有機會認識你真的是很高興。」傑子吸著煙客氣地應答道,內心也是追悔莫及呀,我怎麼就不知道老三在這裡還有這麼好一個朋友關係,早知道了我還會慘遭如此險境差點死於非命嗎,咳,這也不怪任何人,怪只怪自己生性桀驁不馴,經常是行蹤飄忽不定,所以,一切煩惱皆自惹,也只有今後吃一塹長一智了。
「兩位老弟,想必都是頭一次來此地逛游吧?有興致的話讓老兄我領你們轉一轉,採購一些需要的東西帶回去,怎麼樣?」蕭老闆誠心誠意地說。
「不必了,下次吧,這次已經給你老兄添麻煩了。」傑子心不在焉地答道,接著他試探性地說:「既然你是我家老三的朋友,我也就不客氣了,此番來拜訪你不僅僅是為了還錢,還有一事相求,不知老兄可幫得上忙否?」
「呵呵,老弟儘管說,只要是我蕭某人能夠辦得到的,一定相幫。」蕭老闆回答的錚錚有聲,沒有半點含糊。
聽到蕭老闆如此肯定的回答,傑子也不再顧慮了,就把自己前天住旅店的遭遇前後經過告訴了他,搶他的人都什麼模樣特徵以及聽到的名字,全都敘述了一遍,但他隱過了昨天自己做的事情,對買槍的事隻字不提,也沒解釋為什麼急需用錢,最後請求蕭老闆幫他打聽一下那幾個痞子的下落。
這蕭老闆十分認真地聽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完後用手捋著下巴頦沉思了片刻,抬起頭看著他問:「這位兄弟,冒昧地問一句,你還找他們幹什麼?」
「這你就不必多慮了,只要幫我打聽到他們的下落就是幫了我大忙了,其他一切與你毫不相干,絕不連累仁兄。」傑子很冷靜地回答說。
其實毋庸他回答,蕭老闆心裡已經猜得個八九不離十了,只不過想進一步觀察一下他的動機和態度。
要說這蕭老闆也是個生意場上的頭面人物,處世為人十分穩健,城府極深並且也很謹慎,他在鎮上坐地經商多年,對鎮裡錯綜複雜的情況非常諳熟,但他是個合法生意人,從不參與卑劣俗事,要想動用關係找到這幾個下三濫並非難事,可他知道那將會發生一場更殘暴的惡鬥,朋友要幫,但那樣的結局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結果。
他起身端起茶壺,走過去給兩位客人續了一些茶水,回到座位上,不慌不忙地點上一支香煙,深吸了一口,用商量的口吻說:「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哥,你請說。」傑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說。
「兩位兄弟,既然肯請我幫忙,說明沒把我當外人,這一點我很高興。」他不緊不慢地說,「那就恕我直言了,我猜想你們找他們不止僅僅是想要回被搶去的東西吧,啊?」
傑子瞪大眼睛看著他,並沒有回答,想聽他繼續往下說。
「那我問你,被他們搶走的箱子裡有什麼重要的或很值錢的東西嗎?請你實話告訴我。」他實打實地問傑子。
傑子笑了,「大哥,你真是好眼力,既然你都看出來了,我就實不相瞞告訴你吧,那個箱子無所謂,我就想好好教訓一下那幾個王八蛋,平白無故地挨了他們一頓揍,太讓我傷自尊了。」
「那好,兄弟,你不就是想報這個仇嗎?我來替你出氣,如何?」蕭老闆十分自信地說,此話說得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此話怎講?」傑子有些雲裡霧裡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根據你講述的情況來看,一定是本地的流氓痞子小無賴們幹的,他們經常夜聚晝散,專門敲詐勒索外地客商,或欺負遊客人生地不熟的,對他們明偷暗搶坑蒙拐騙,但從不招惹本地人,因為他們只是些小混混、小蟊賊,也是經常惹錯人了就被人家打個半死,因此,我想奉勸一句,他們的爛命不值得你們染指,收拾他們容易,大家都沒必要去鋌而走險。」
他停頓了一會兒,用手指在眼前比劃了一下,繼續說下去:「不叫你們去找他們,那並不等於饒了他們,不但要懲治他們,而且還要懲治的他們後悔莫及才行,就憑搶劫這條罪狀,不關他個三年五年能饒過他嗎?你們說是不是呀?」
在蕭老闆繪聲繪色地講述自己的意見之時,這兄弟倆聽的是心悅誠服,生薑還是老的辣呀,此人辦事是未雨綢繆心有勝算呀,相比之下,此時此刻傑子感到自己非常渺小,十分可憐,挨了打竟不知道如何出氣才是最好的辦法。
傑子不由得起身向蕭老闆雙拳一抱,施了個禮說:「蕭老闆,大哥真是了不起,既然你說的心中那麼有數,不得不令我敬佩萬分,只要能收拾了那幾個傢伙,沒啥說的,我就全聽你的了。」
蕭老闆聞聽此言,也站起身來,用碩大的手掌輕輕地拍了一下傑子的肩膀,「放心吧,老弟,你先回賓館歇息,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那就拜託了,我這裡就先謝謝大哥了,友情後補。」
回到賓館後,傑子對冷長軒說:「反正也沒什麼事了,既然來了,來一趟也不容易,你就帶著兄弟們到街上玩一玩去吧,我再休息一下,記住小心點別出事兒。」
「我看你這傷勢不輕,我還是送你去醫院看一下吧。」
「不要緊,死不了,回去再說吧。」
「那好,你就趕緊休息吧。不過這裡也沒什麼好玩的,我領他們去給汽車加加油也行,做好回去的準備。」
「也行,隨你好了。」
說完他就上床去歇著了,剛才出去辦事兒的時候是因為內心裡提著勁,所以沒什麼感覺,可是回來一躺下來,渾身驟然疼了起來,那感覺就跟骨頭酥了一樣,一點也不想動了,他真想在床上一口氣睡上十天八天的,把那個痛勁兒熬過去。
秋月看他這個痛苦樣子,心疼地勸他去醫院看看,可說什麼他都不肯去,說躺躺就歇過勁兒來了,不要緊的,你不用擔心。
秋月心想也是他斤打,換一般人恐怕連床都起不來了,雖然心疼可也只好聽他的,就把被子給他蓋好,讓他自己睡了。
中午時分,冷長軒他們回來了,吃飯的時候無論怎麼叫他,就是不起床,只在床上吃了幾口秋月買回來的燒餅喝了口水,連床也沒起。
冷長軒看這情況心想,難怪他一心想報仇,看樣子這回把他打得不輕,連床都起不來了,要是換我被打成這樣,他媽的誰勸也不行,非宰了那幫傢伙不可。但他沒敢吭,傑子的脾氣他最清楚,那是說一不二的人,火氣上來了天不怕地不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現在,他這股肝火好不容易讓蕭老闆勸下去了,我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於是他忍著沒說什麼就退了出來。
整個下午也沒蕭老闆的任何消息,傑子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可是冷長軒卻坐不住了,難道是蕭老闆吹牛?怎麼這老半天了,連一點動靜還沒有呢,他在屋子裡坐立不安,憋得實在難受。
直到傍晚時分,蕭老闆終於露面了,他急匆匆趕到賓館告訴傑子:那幾個小混混已經被公安找到了,讓你快過去作證呢。
一聽這個好消息,傑子呼的一聲折起身子跳下了床,哪兒也不知道疼了,拉住蕭老闆的手激動地說:「太感謝大哥了,咱這就走。」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他告訴傑子,上午你們走後我就去找了派出所的熟人,他們聽了情況後,就猜了個差不多,有幾撥流氓痞子小混混都在他們那裡掛著號呢,有的已經打擊過好幾回了,可還是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屢教不改,這次王鬍子他們幾個可撞到槍口上了,好大的膽子,連搶劫都幹上了,那還能饒了他不成,這回非抓個典型打擊一下他們的囂張氣焰不可,為了穩妥起見,就決定先摁住人再說。先從那個叫狗剩的調查起,一下午就把這幾個傢伙的行蹤摸清了,剛才把他們給帶到派出所了,這才打電話讓我叫你們過去指認。
路不遠,十幾分鐘他們就走到了,在民警的安排下,他們先辦理了報案手續,接著指認了王鬍子他們這夥人,那幾個傢伙見到了傑子後,嚇得兩腿如篩糠,對傑子的指控供認不諱,並供出了贓物隱藏的地方,等到那個叫狗剩的傢伙領著警察取回被搶的箱子後,接著又押著這幾個傢伙去到了他們搶劫傑子的小旅店現場,讓店老闆也指認並錄了問訊筆錄,忙乎到晚上十點多鐘,終於把那幫傢伙戴上手銬關押了起來。
蕭老闆送傑子回到賓館,傑子在分手時千恩萬謝道別了蕭老闆。回到房間立即叫冷長軒退房啟程返回山城,他說這鬼地方他一分鐘都不想呆下去了。
半夜裡,他們一行人披星戴月往回趕,當汽車開出北溪溝時,傑子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噩夢總算過去了。
說畢,他將頭往座背上依靠著,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他內心裡百感交集,想的很多。這次北溪溝之行對他的人生經歷可謂是又一次慘痛教訓,讓他知道了什麼是「近怕鬼,遠怕水」,遭劫挨打就是因為自己不知道這裡的社會淵源深淺,過於高估自己的能耐而犯下的致命錯誤所導致的,看來不在自己的地盤上可真沒那麼好玩,今後再莫夜郎自大了,還是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虎落平原被犬欺,自己竟然兩天裡挨了兩次打,打得只剩半條命,要不是那倆傢伙只要錢不要命,說不定自己就黃土埋身了,多懸呀,這血的教訓足以讓他今生都會銘記在心刻骨難忘。
彷彿時至今日自己才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蕭老闆沉穩處事,諳熟世道,借用公安之手幫自己出了氣,既不用擔風險又把歹徒給懲罰了,對他啟發很大,讓他看到了什麼叫老道,相比之下自己只不過是個匹夫之勇,算不得有什麼能耐。
同時,這次歷險也讓他悟出了做事切忌不可膽大妄為、莽撞玩命呀,自己在已經領教了此地的險惡之後,吃了大虧卻還想著以暴治暴,急著報復出氣,卻沒有冷靜地想一想這裡那麼複雜混亂,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物都有,豈能是自己逞強耍威風的地方,說不定再次與本地無賴交惡會有什麼樣的惡果呢,現在看來那種衝動就是一種失去理智的反應,只知道報仇卻沒去考慮後果,唉,想想都後怕呀,今後且不敢再有此類魯莽舉動了,做人亦應懂得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