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支接著一支地抽煙,也不停地在敘說著他的故事。
「說起槍嘛,這裡許多人都有,大多也只是為了防身,這槍就是威力,沒槍誰怕你呀,危機之時這玩意最管用,只要拿出來一晃悠你就是關公再世,不嚇死幾個也能攆跑一群,有了它真是個寶貝呀,就是遇上天王老子都不用怕,不瞞你說我對槍比老婆都親,一天二十四小時沒離過身兒,而且我這還是一支正宗的軍用手槍哩,這把手槍可是我用半條性命換來的,所以,更是視如珍寶愛不釋手。」他的身子窩圈在沙發裡,嘴叼著香煙瞇縫起眼睛,仔細回憶著往事……
這幾年手裡掙了倆錢兒,他沒事兒就到處打牌去玩,城西離這裡二十多里地的一個山村是個方圓幾十里聞名的賭窩,那裡不但有飯店吃飯,還有專門供打牌的茶館,是他最愛去的地方,有時候去了一呆就是好幾天,玩過癮了才回去。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才是吸引他常去的真正原因,在那兒他遇到了一個讓他著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就是他的情人秋月。每次去了只要一見到她,傑子的小迷眼就會發光,眼珠子亮晶晶的特有精神兒,就是輸了錢也還是笑瞇瞇的高興。哎呀,這兒太好啦,山高皇帝遠,誰他媽的也管不著老子,有酒有肉有女人,比神仙都瀟灑痛快,真令他樂不思蜀哪兒還想回家呢。
這秋月何許人也,怎麼會跟上了他這個小老大呢?話還得從頭說起。
這個村原本是一個偏僻的山中小村,建在半山腰裡有幾十戶人家,缺水少地,只有溝溝坎坎上一些零星貧瘠的土地,人多地少十分貧窮,山民們閒著的時候就靠採些山裡的山果、蘑菇木耳山珍之類的山裡特產,運氣時還能打到個野兔逮幾隻山雞什麼的,自己捨不得吃拿出去賣了補貼家用,日子過得非常艱難,你說這裡窮的養不活人,可窮家難離,還是就這樣一輩輩地捱著過來了,雖說也有人上學或者打工出去了,但對那些沒上過幾天學不識多少字的女孩兒們,出去了又能幹些什麼呢?就只有留在家裡艱難地熬日子,對將來的命運會是什麼,她們只有望天興歎了。
後來政府扶貧修了公路,還幫他們打井建廠,興建附近的風景旅遊項目,大大改善了他們的經濟狀況,日子過得一年比一年好了。俗話說靠山吃山,山裡滿山都是可開採利用的石頭,可以加工成建築用的碎石料或裝飾材料,這麼多資源,要是下力氣干,還愁富不起來?可這裡的山裡人不知道為什麼,懶得幹正事兒,而且男人們都不思幹活,農忙的時候地裡邊幹活的都是些婦女甚至是小孩兒們,大老爺們都跑到山上去打牌了,政府給建的採石場歇了,加工廠也停了,只剩下一些個體碎石場、小石料加工廠在艱難地支撐著當地的經濟,能富起來嗎?見鬼!
這公路一通,來往的人和車就多起來,有人就在山道旁的崖下建房壘屋開起了小飯店,時間一長吃飯的人多了,就有更多的人在這條路邊蓋房子開店,雖然房子零零星星錯落在山崖、坡上或溝邊,卻也十分方便南來北往的車輛和過客,慢慢地就聚集了些人氣熱鬧起來。山裡邊本來就冷風清月人煙稀少,難得有這麼一處吃喝玩樂好去處,也漸漸地招引來了些好賭之徒在這裡聚賭成風,漸漸形成了一個山村賭場,混在這裡的各色人物都有,還有人開起了專門提供賭博的茶館,吃喝,打牌,休息,抽煙,喝茶一應俱全也很方便,因此,周邊的賭客也慕名而來。
要說在這荒山野嶺的山道上怎麼會開著一個茶館呢?在常人眼裡一定會感到奇怪和莫名其妙,其實原來這裡並沒有什麼茶館,而是一個只有幾間房子的路邊小飯館,因為賭風盛行於此地,有個有眼光的外地賭客看好了這是個賺錢的機會,就把這個飯館盤了下來,在屋子後邊的小山坳裡又接著建起了十幾間房子,裡邊的設施配備齊全,有喝茶打牌的屋子,還有幾間可供賭客休息的房子,就發展成了一個專為賭客提供賭場的巢穴,坐收漁利。
此處賭場建得十分隱蔽,前邊仍然是個小飯店,只有常來的賭客才知道後邊的這個茶館,而且有大樹和山頭的掩映,所以,外邊是不容易發覺這後邊房屋的奧秘的,房子後邊還有一條小道兒可以通到小山包上,假如真有人來搜捕賭博,裡邊的人還可以及時從後頭翻過山包到山後的路上跑掉,可見精明的老闆早已處心積慮安排好了退路,這個飄來的老闆一定是個賺取黑錢的老手,人們只知道他姓巴,管他叫巴老闆,除此之外對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位老闆年紀約摸有五十開外,處世老道並且很善於經營,他還招攬了一批山裡的女孩兒們端茶倒水伺候著客人,這些秀色可餐的山裡姑娘們被他訓練的步態裊娜多姿,說話柔聲細語,待客禮貌服務周到,更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吸引著賭徒們趨之若鶩,這裡的生意一時間十分火爆起來,經常是座無虛席客滿為患。
秋月,就是這群姑娘們其中的一個,雖說是個山裡姑娘,從小光著腳丫在山嶺上跑來跑去,沒上幾天學識字不多,卻也生得皮膚白皙、水潤,鵝蛋臉兩條柳葉眉下鑲著一對圓圓的杏眼,細挑的身材窈窕、迷人,長得十分順眼耐看,也深得老闆的喜歡和顧客的青睞。
賭博,原本就是些不務正業之人所玩的嗜好惡習,自然也是個是非之地,充斥著卑鄙齷齪禍端迭起,山裡有些個賭棍,缺錢還賭博上癮,賭惱了就是押房子賠老婆也得再賭一把想撈回本錢,豈知賭場是牌無定式輸贏難料,有那運氣不佳的進來時躊躇滿志,出去時輸得個吊蛋精光,特別是那些輸得老婆陪人家過夜的賭徒,更是捶胸頓足懊惱不已卻也無法挽回,既然是賭場就會有不成條紋的規矩,因而這賭場裡追債討債、打打殺殺的事情也經常發生,所以,押給人家一輛摩托或者賭輸個女人也就不算個什麼事兒,唯有那些無辜的女人為這些臭賭棍而遭殃買單。
這秋月雖然只是個服務員,可因為姿色出眾而招徠了禍根,險些成為賭場的犧牲品,不過她也是個幸運者,因為她在危難之中碰到了傑子。
在賭客中有個慣賭,人稱他綽號鑽山豹,此人四十多歲,長得五大三粗生得一臉橫肉,說話甕聲甕氣且蠻橫粗野,樣子凶狠令人望而膽怯。平時對端茶送水的小姑娘們就垂涎三尺,經常動手動腳的拉扯拽摸,弄得小姑娘們緊張異常,不願往他身邊去。
這巴老闆自從開了這間雲嶺茶館後,就不再經常露臉了,而是偶然設局只賭大的,下的賭注往往比較大,而這裡下得起大注的不多,因此他也不經常坐牌桌。
這天,鑽山豹手氣不錯贏了不少,就猖狂地說要賭大的,於是就被老闆請到了後邊開桌,誰知人走時運馬走膘,竟然叫他一連三局和牌,因為下得碼子大而把巴老闆緊張的一頭汗,這下可輸得不少喲。
就在這時,鑽山豹哈哈大笑,「怎麼,害怕啦?得了,咱不賭了,省得你連茶館輸給我,弄得個掃地出門也怪不好看的,哈哈哈。」
他這一聲大笑,笑得人毛骨悚然。巴老闆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擺擺手叫其他人先退出屋去,問他:「兄弟何意?」
「既然巴老闆問了,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今天贏了你幾把也是該我走運,並不是你的牌技差,不好意思,這錢我就不要了。」他詭秘地把頭伸過去,小聲對巴老闆說:「你讓秋月陪我一次就得啦,啊?哈哈哈……」
這話來的如此突然,令巴老闆也毫無思想準備,一時愣在了那裡答不上話來。
他雖然心疼錢,可是自己開的是店,吃的是賭場這碗飯而不是開青樓,以前還從未有人提出過這樣的非分要求,雖說也有許多個浪人對服務員們掐一把捏一下的粗話不少,但女孩兒們在這裡還沒出過什麼亂子,而是給他增添了生意氛圍,帶來了不盡的財富,這要是壞了規矩,把小妞們嚇走了我還指望誰開店呢?
想到此,他便立刻鎮靜下來,乾咳了一聲開了腔:「這位兄弟,恕我巴某人直言,今個兒我輸了沒什麼話可言,賭場的規矩,願賭服輸,該多少我奉陪多少就是了,但其他的就免提吧,我開得起場子就玩得起磨盤,這點錢我拿得起,不算什麼。」
「喲呵,我要是非要呢?」鑽山豹橫眉豎眼地說。
「兄弟,要是想女人的話,你就在這裡拿了錢到別處去尋樂子吧,哪兒還找不來一個女人?還望你海涵給我留個面子,照顧一下我這兒的生意,今後仍然尊你為上賓,只要來玩一切吃喝我全免單,如何?」巴老闆雙手一拱,一幅息事寧人的態度。
「實話告訴你吧,我對這個小妞早有所想,今兒個你是點頭也好不答應也罷,我是非要她不可!」鑽山豹擺出一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陣勢,蠻橫起來。
「我說,這位爺,咱有話好商量,你可千萬不能砸場子喲,我多奉給些錢還不成嗎?」巴老闆一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看你那熊樣兒,不就是玩個小妞嗎,至於把你心疼成那樣,去去去,我自己的事情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你別給我礙手礙腳的。」他說著就蹦到了走廊裡。
也是天意如此,碰巧秋月正通過走廊往大堂裡送水去,就在走廊裡讓他給瞅見了,他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就往後邊的房間里拉。
「你幹嗎呀,疼死我啦!」那秋月的細胳膊嫩肉的哪兒經得起他這粗手一抓呀,疼得直叫喊。
「嘿嘿,老子想親親你這妮子,叫你嘗嘗做女人的滋味,嘿嘿……」他一邊拉她一邊**地嘿嘿著。
「救命呀!」秋月哪兒遇見過這樣的情景,頓時嚇得臉色煞白,沒等他說完就大聲呼喊起來了。
巴老闆見這傢伙動粗,就趕緊叫夥計:「快喊幾個人來拉住他,別叫他得逞呀。」
牌興正濃的傑子今天手氣不錯,和了幾把贏了錢,此時正摸著牌身心貫注地打牌,忽聽見走廊裡亂糟糟的有喊叫聲,就起身推開門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這個人無論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都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保持一付高度警覺的心態,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令他不安,除非他能斷定此地是安全狀態,否則就會坐立不安。
也就是他出得門來的剎那間,秋月的一條胳膊讓鑽山豹像拎小雞一樣的抓著,身子幾乎倒在地上,而她的另一條纖細白嫩的胳膊正拚命地向空中揮舞著,雙眼期盼的目光正巧和傑子疑問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救我!快救救我!」秋月對傑子伸著手,哀求地望著他,嘴裡的淒厲叫喊聲充滿了驚恐,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向他求救。
一瞬間他就明白了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看到了是發生了這等事情,並沒上前制止那粗漢的行為,因為這並不涉及他的安全,看到這裡沒有出現警察或者便衣抓賭他就放心了,於是扭頭折返身回房間繼續打牌。
「大哥,你救救我呀!」秋月哭喊著叫他:「大哥,我求求你啦,千萬別丟下我不管呀,救救我吧!」
當這令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像一聲晴天霹雷灌進他的耳輪時,就這一嗓子哭叫聲,一下子調起了他憐香惜玉的惻隱之心,令他剛邁進房門的腳步嘎然止住了,不由得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快要被那粗壯的野漢子快拖進房間的她,只見她一個弱小女子竟然如此不顧性命地與歹徒頑強抗爭時,似乎喚起了他的憐憫之心,內心裡展開了激烈的鬥爭,他雖不想當除暴安良的英雄,但見死不救也並非他的本心,若不是他的特殊身份壓抑著他不得不明哲保身,他也是一個好打抱不平的熱血漢子,豈能會容忍眼前這一幕持強凌弱欺負女孩兒的醜陋現象繼續發生呢。
然而,當他看到秋月望著他的那雙求救的淚眼中佈滿了恐怖、絕望、乞求、相信和等待之時,又一下子燃燒起了他那一顆未泯滅的良心,若是他不出手,這個無辜的姑娘就會遭到那個惡人的殘暴蹂躪,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毀了一個姑娘的青春,豈不等於自己也作孽了嗎?於心何忍!不行,我既然遇上了就不能坐視不管,我就咬咬牙再管一次閒事兒吧,想到此他就二次出了門。
他要制止眼前這個漢子的野蠻行徑!
這時候走廊裡除了傑子還有巴老闆和嚇傻了的幾個姑娘躲在巴老闆的身後直打顫,眼看著自己的姊妹受欺負卻無力相救,她們也跟著秋月失聲哭喊了起來。
看場的夥計從廚房裡喊來的師傅手裡拎著菜刀,可看到如此情形竟然不敢上前,只是站在一邊傻愣著不知如何是好。
「嘿,這位大哥,有什麼事兒? 你先把她放開了再說,她這麼瘦弱經不起你一拽,還不拽零散了呀。」傑子試探著跟那男子商量地說,「有話好說,你跟一個小閨女兒較什麼勁兒呢,嘿嘿。」
這時候那鑽山豹一看出現了這麼多人,而且有人站出來制止他,一時感到事情不妙,看來已經壞了我的好事兒了,也只好作罷鬆手放開了秋月,但他覺得很沒面子,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地下台,就沖傑子罵了一聲:「他媽的,你算哪個廟裡的山神,今兒個老子贏了錢,也不叫我好好高興高興,真掃興!呸!」
本來傑子見他放開了那女孩兒,懶得再答理他,想就此作罷回屋去了,可是聽見他這一罵,就不自覺地回了他一句:「別不自量啊,饒了人家就算你積德了,趕緊打你的牌去吧,少在這裡扯淡!」
「哎喲,狼群裡鑽出個野兔子,哪兒輪到你來逞強呀?」他這個經常在山裡劫道打人的壯漢哪兒會把傑子放在眼裡,聽到傑子的諷刺挖苦,他一下子把憋在心中的邪火全撒到了這個站出來阻擋他的矮個子身上,「我一捶就能捶死你個小矬子!」
說著,他就向傑子撲了過去。
傑子一看他要動手,感覺著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走廊裡狹窄不便躲閃,要是被他抓住了可就要挨打了,他人高馬大比自己強壯得多,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於是他趕緊後撤退到了走廊外邊的大堂,鑽山豹就追他到大堂。
「哎,我說,各位請息怒,各位息怒,可不能打呀,是我這裡招待不周得罪了你們,我這裡給大家賠禮道歉了,你們可千萬不要打架喲。」巴老闆跟著一路好話地也來到了大堂,其他人也跟著他擁了進來。
看見有人要打架,大堂裡的人們轟的一下就散開了,生怕招惹到自己身上。
那鑽山豹見傑子一個勁地後退,就更加來勁兒,非要出這口氣不可,他再次揮拳頭餓虎撲食般地撲向傑子。
說時遲那時快,傑子側身躲過他這一拳,順勢用胳膊肘子對準他的腰窩猛地一搗,只見那鑽山豹身子向前一個趔趄,咯登登踉蹌了幾步,撲通一下栽倒在了一把椅子背上,嘩啦一聲把椅子壓得散了架子。
「哎喲,玩真的不是,老子非劈了你不可!」他一邊往起爬一邊嘴裡叨叨著。
沒等他轉過身來,傑子順手抄起一把椅子,舉過頭頂照準那傢伙的後背就狠狠地砸了下去,「啪!」的一聲,把他拍趴下了。
這下可砸得不輕,他一邊往上起身一邊嘴裡叫喊著:「哎喲,我的媽呀,疼死我了,我決饒不了你!」
這邊傑子並不搭話,而是接著又舉起椅子繼續往他背上狠狠地砸下去,就這樣接二連三又啪、啪、啪地砸了幾下,一把好端端的椅子,生生被他摔打零散了。
此時再看那鑽山豹,疼得呲牙咧嘴猶如死狗一般,倒在地上只有哼哼的勁兒,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眼前這一幕把大傢伙全都驚呆了,剛才幾乎所有的人還認為這個小低個子非要吃虧不可,特別是秋月和她的幾個小姊妹們緊張地看著他倆打鬥,內心裡都為傑子捏了一把汗,心說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把他打死了。
可轉眼間就看那個混蛋竟然被小個子打得趴到地上站不起來了,動作神速以至於大家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兒,一場驚心動魄的打鬥就過去了。
震驚,傻眼,恐怖,佩服,後怕,傑子敏捷的身手和凶狠令大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看到這樣不可思議的結果,滿屋人啞口無聲了。
只有傑子嘿嘿冷笑了一聲,對躺在地上站不起來的鑽山豹說:「對不起了,這位大哥,這可是你自找的,休怪我失禮了。」
什麼叫狠?這才叫狠。通常人們認為打人下手重就是狠,然而在傑子心裡那不叫狠,而出手快,打對方個措手不及,在對手還沒有心理準備之前,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就出其不備置對方於死地,打得對手無還手之力,這才是一招致勝的狠勁兒,像剛才兩個人力量懸殊那麼大的情況下,如果不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先下手為強,就憑他的個頭和力量肯定要吃虧。
這就是傑子,他一貫是不打則已,要打就把生死置之於度外,出手快下手狠,先占主動快速取勝,否則,稍有猶豫就必然失敗,這也是他經常能以弱勝強的絕招,要不然他也不會坐到了小老大的位置上笑傲江湖了。
傑子轉身回房間取了自己的東西,就向巴老闆一拱手:「告辭了!」
說罷他扭頭轉身就要走。
「快,快去向你的恩人道謝呀。」這時候巴老闆方回過神來,趕緊對秋月說,可是,當他轉身尋找秋月時她卻不見了。
看看門外天色已晚,山裡霧氣很重,天空已經是灰濛濛黑暗了下來,他對傑子挽留說:「我說,這位好兄弟,外邊已經天黑了,夜道不好走哇,你留下吃完飯再說吧。」
「不必啦,你還是招呼一下那位朋友吧。」說著,傑子用下巴頦點了一下地上那位被他打爬下的鑽山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說:「看他那身子骨,量他也不會有大礙,今兒個不好意思了,我這一出手有點重了,打壞了你幾把椅子,趕明兒我賠給你。」
「哪裡,哪裡,你們都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衣食父母,豈敢計較,客氣了,不必,不必。」這巴老闆直點頭向傑子致意。
他心想這回你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要不是你出手相幫,說不定我這店就開不下去了,你想呀,他鑽山豹壞了這裡的規矩,以後還不把這裡攪和的雞犬不寧,成了個污濁橫流的骯髒之處,這生意還能好得了嗎?但他顧忌地上那位凶神惡煞般的賭客,嘴裡邊並不敢照實說出來,只有點頭哈腰表示謝意了。
「那我就告辭了,咱們後會有期!」說罷就出門徑直快步向前邊小飯店的後門走去,只有經過那裡才能出去。
他一心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夜長夢多還需謹防變故,這也是他老成持重的一貫經驗。
他摸黑來到路邊,掏出鑰匙藉著飯店窗戶透出的微弱光亮,插進鑰匙孔打開了摩托車的電門開關,騎上去踩踏住啟動腳踏,正想用力往下蹬時,這時候他的身後有一個黑影,正躡手躡腳悄無聲息的爬上他的摩托車後坐,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
這下子可把他嚇壞了,「誰?」他吃驚地問道。
「別怕,是我,大哥。」一個女孩兒的柔弱聲音在他背後小聲地說。
當他聽出來是個女人聲音後,剛才猛一緊張的心才緩和了下來,但心裡還是咚咚地快速跳個不停,因為他最怕被人突然襲擊,道上混的難免樹敵,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人暗算了,所以,警惕性特別高,尤其是剛才打了人,如何會不害怕呢。
他十分氣憤地說:「你是誰?想幹什麼!」
「我是秋月,就是剛才被你救的那個女孩。」她說著話,仍然是摟著他的腰不放,帶著哭腔說:「你把我帶走吧,我想離開這兒。」
「不行,你趕快下去,有什麼事兒找你的老闆去說去!」他不耐煩地說著,用一隻手去掰她摟住自己腰窩的手。
可她是個很倔強的姑娘,無論怎麼用力掰她的手,都不肯撒手,「求求你了,幫人幫到底,你就帶我走吧。」
碰上這麼黏糊的女孩兒還是頭一次,弄得傑子沒了脾氣,又不好對一個剛受過驚嚇的女孩子再動粗,也不能在這是非之地糾纏滯留,動靜大了不定還會引發什麼事兒呢,無可奈何他只有先走再說了,於是,他踩著了摩托車,打開車燈順公路一溜煙兒鑽進了山巒中的夜幕裡去,急速駛離了這個虎口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