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媚 正文 第四十章 人其實很賤
    我沒出聲答應,只愕然地抬起頭:「可王爺齋戒之期未過……」

    他一甩袖子,向門口走去:「這倒是奇了,花美人倒顧及起這點來。wenXUEmI。COm」

    我只好跟了他向門口走,鶯兒在後頭跟著,他卻回頭道:「不必跟著你家主子……」又朝我上下打量一番,「換身衣服吧!」

    沒等我開聲,早有他身邊的近侍拿了個包裹給我,我只得接過了,回房打開一看,卻原來是一身極平常的細斜紋綿布裙衫,一雙青布圓口鞋,看起來是普通婦孺日常穿的,我抬頭望他,這才瞧清楚他身上的衣服也是較普通的青紫長袍,頭上更除卻了束髮玉冠,以束布相系,如普通的富家子弟,我只得重入房內,換下了身上的籠霧輕紗,除掉頭上掐絲鑲玉的釵環,把包袱裡的衣服和鞋子換上,鶯兒不待我吩咐,就為我梳了一個普通的婦人圓髻,打扮整齊出來,早有馬車在院子裡等著了,車上沒有家族記號,連車簾都有些殘破,顯見是花了功夫從街上請了來的。

    駕車了是我從未見過的兩名年輕人,衣著普通,見我們出來,彎腰行禮之後並無其它話,趕車駕轅與一般車伕無異,但我知道,夏侯商身邊,怎麼會有普通之人?也不知這兩人是八駿裡的哪兩位?

    作為嬌弱柔美的花凝昔,自是溫柔和順的,所以,他上車之後一言不發地坐了下來,我便靜悄悄地在他身邊坐了。

    計算起來,我從來沒有和他單獨在一起離得這麼近過,每一次見面,至少都有三兩個侍婢,要不一大堆妻妾同行,以前,倒是有過的,但那個時候,怎麼能相同?

    那個時候,彼此之間只是上下屬的關係而已。

    所以,在馬車搖晃之中,他的衣衫若有若無地輕觸我的,兩相磨擦,讓我感覺到莫名的緊張,又有些懊惱。

    「不知王爺要帶妾身去哪裡?」

    其實也就是沒話找話說,帶都帶了,到了目地地自然知道去哪裡了,更何況既使他不說,我也能猜到他帶我去哪。

    如果不出意外,他帶我去的,應該正是和小七謀劃了許久想讓他去的地方。

    那些特意讓他聽到的消息,想必已傳進他的耳內了吧?

    身毒商團,當年曾橫跨西疆,帶來西域各國的奇珍異寶,也將中原的物品轉手西域,其中,就包括君家所獲的朝廷賞賜,在當時,那些失蹤的賞賜卻也是君家將藐視皇家的證據之一,雖然過了多年,身毒商團已然人事全非,可是,當年接洽的人如果再現,他會不會前去探個究竟?

    更何況,那個商團會有君輾玉的影子,馬提琴,健舞,美酒,都是他之所愛。

    所以,他一定會去。

    且會親自前去。

    他果然沒答我的話,只道:「你臉上脂粉太多了。」遞了方錦帕過來,示意我將臉抹上一抹。

    平日裡在王府,自然得和一眾美人爭奇鬥艷的,我雖不愛脂粉,卻也只能隨了大流,其實王府的脂粉,自是好的,擦在臉上薄而輕,服貼之極,擦了跟沒擦一樣,我出府之時走得匆忙,衣服首飾全摘了,臉上倒沒有辦法顧及到。

    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一邊在腹內咕噥著,一邊接過了手帕,想胡亂擦上一擦便算了,可他側了臉,皺著眉望著我,我只得認真起來,從上至下緩緩地擦拭下去,有人監視下做的事自是認真仔細的,一翻擦拭下來,錦帕上染滿了淺黃的脂粉,可他彷彿不太滿意,道:「還是太艷了,惹人注意。」

    於是奪過了我手裡的錦帕,皺了眉頭,在我臉上擦了起來,他手掌寬大,掌中有繭,是常年拿劍的手,原以為他不會做這麼細緻的活兒的,擦在臉上肯定生疼生疼,卻想不到,卻是輕柔之極。

    我一怔,便望向他,他的臉離我近,可見褐色的皮膚,筆挺的鼻染,雙眸深如寒星,眉頭卻是緊皺著,很不耐煩的樣子,擦到我的嘴唇時,卻大力起來,錦帕繡花的部分磨擦著我的唇,讓我感覺嘴唇邊傳來了刺痛之感。

    「行了,整整吧。」他將錦帕丟到我的手裡,坐直了身子,道。

    我只得用手撫了撫臉,把鬢角的亂髮籠入了髮鬢之中。

    他不愛說話,以前在邊疆之時,所說的無不是言出必行的命令,自不用他多廢口舌,而殺戮決斷,也是令行禁止,不用閒扯辯論,比不上我,從小便有許多小夥伴玩在一起,如欺負了人,不會強詞奪理,惡人先告狀的話,可是要被人用竹條打**的,所以,無論做什麼,總是先想好狡辯的語言然後再行動。

    所以,和一個沉默不語的人坐在一起,我實在感覺憋屈,於是沒話找話:「王爺,我們就這樣出去,不打緊嗎?」

    「嗯。」

    「妾身實在是怕被人捉住了把柄,西夷使者來了京都,又正值先皇祭日,府內人多口雜……如果傳了出去,對王爺可是不好。」

    「不用多管。」

    其實我也知道,我這是白擔心了,以他的手段,處理了無數姬妾,且這些姬妾身份雖特別,卻沒有惹上什麼麻煩,更讓人意外的是,既便府內有如此多別有用心的人,可全府卻治理得井井有條,光只這一點,我便知道,他雖韜光養晦,可如果有人真欺了上門,他決不會手軟的,所以,太子才會如此忌憚於他吧?

    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如是以前,他見了我,三句不到,便會問起君輾玉的種種,可是,這一次,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什麼話都不願意說,甚至我有意無意地說起西疆種種,他也不接話,只是恩恩連聲,讓我感覺無從下手,便想,是不是我說的太過平淡,所以,他沒了興趣?

    可那不平常的,我也不能說啊,我能說其實那君輾玉表面上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大將軍,言行舉止端正嚴謹,其實私底下只是一名愛喝酒吃肉,愛耍賴愛捉人小辯子的無賴?慣常使用下三賴的手段解決問題?最喜歡欺負捉弄下屬?更喜歡捉姦?

    理想和現實如果相差太遠,他會相信我嗎?

    他不把我一腳踢了出馬車算好的了。

    所以,到了最後,我也沒了說話的興趣,只默默地陪他坐著。

    其實還有一點我很不理解,我是他的姬妾,依照以前他一入花叢便采的情形,照理來說,他如果動手動腳一番,那是很理所當然的,他可不是聖人,當然,我就要糾結於要不要將小七制的藥丸丟入他的嘴裡了……可是,他卻端坐一邊,絲毫沒有如此打算,讓我又糾結了……難道我的容顏讓他提不起那興趣?又或因為我臉上脂粉抹去了,所以,看起來不嬌艷了?

    所以說,有的時候,人其實是很犯賤的,我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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