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海因茨也許是出於安慰對方,說:
「好吧,我會盡量嘗試的。」
「同時還要注意最好每天都做適量的運動,就像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樣,適量的運動室內和戶外的都可以可以幫助人的身體進行血液循環、增強抵抗力,您的飲食沒有問題,只是因為忙於工作而且缺乏運動,才會導致病痛纏身的。」
當時由於夜幕已深,所以虎山營的侍從在相結束看診後,就帶著客人前往為他們準備的客房去了。留下相和莫里昂醫生在他的臥室外間還在聊天,而相的兩個女秘書和一個副官則在外頭值班。為相二人送來咖啡的女秘書在進來的時候,聽到相這樣跟莫里昂說:
「這些我都清楚,不過我既然選擇為國效力這條道路,那麼就無論如何也不能搪塞。這是我的使命,我必須要完成它!除非我倒下了,否則……」
相略顯陰鬱地一笑,不過不管是醫生還是女秘書,都沒有對這番話感到驚訝。因為他們不止一次親耳聽到過相在向人訴說自己的理想時提及:如果自己死去會如何、自己的死亡將給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等等。卡爾海因茨沒有忌諱提起自己的死期,他有時甚至敏感地過說:自己恐怕是那種活不久的人,而他只能將有限的生命以無限的熱情投入到他的事業中去。雖然開始時覺得有些刺耳,不過後來漸漸習慣,相身邊的人上至高官將領,下至普通的侍從都不再對他的這種預言感到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在跟相聊了些別的話題之後,醫生們向他告辭。在離開那個房間之後,莫里昂在走廊上跟自己的同行說:
「接下來這段時間就請您在兩地多多往返了,因為看樣子,您恐怕還得繼續在國內和這邊來回奔波。」
「您的意思是……我還能再來為相看診嗎?」
面對這種求之不得地榮耀,耳科專家覺得一時間有點不敢相信。而莫里昂只是苦笑了一下,點點頭說:
「是啊。因為相對於您地治療應該是覺得頗為滿意地。只要您繼續這樣小心翼翼地為他看診。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才對……」
莫里昂地這番話。對方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明白。因為在相身邊工作地人。雖然無時無刻不被對方地魅力所吸引著。但同時也都不約而同會感到莫大地壓力。因為他們要照顧地這個人。身上背負著整個帝國地前途和命運。他們是絕不可以出一點問題地。
雖然精神不好、雖然耳朵還是在不時地鬧毛病。不過第二天一早。相就離開了虎山營。前往琥珀堡市內地醫院。去探望在爆炸中受傷地國防部部長等人。當然了。琥珀堡市內一早就進行了戒嚴。治安也比往日更為嚴密。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證相地安全。在早期執政地時候。每當相到外視察地時候。當地地警察和國家安全總局地密探為了安全。會在屋頂上也設置人手、監視周圍地情況同時也杜絕狙擊手地出現。當時他們地做法被卡爾海因茨得知之後。甚至對他們進行過嚴厲地訓斥。因為在相看來。這麼做就是不相信自己人民。是怯弱地做法。得加以阻止。所以當相在外地經過或視察地時候。國家安全總局地密探雖然不能派人站到房頂上。不過就得加倍留意環境、保護相。然而這一次。由於爆炸案剛過去不久。國安局地秘密警察不敢怠慢。嚴令當地地治安部門就算遭到相斥責。也必須採取更加嚴密地保安。於是乎。在琥珀堡市內某些民居或教堂地屋頂上。也出現了一些詭異地身影。他們就是這些部門派出來監視地治安人員。雖然擔任帝國國家安全總局地副相埃默裡瓦萊裡安不在此處。不過暫時在此地承擔起該責任地布魯諾。則絲毫不敢鬆懈。命令下屬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也要保障相地安全。
可是這一次。就算坐在轎車內地卡爾因茨看到了這一幕幕。他也不會對布魯諾等人有所責備。
因為他現在地心思。完全放在了思考別地問題上。哪裡會想到這些?隨著爆炸案幕後主腦貝格元帥等人地住處一一被一一搜查清楚後。更多地證據也開始暴露在陽光下。暴露在那些曾經被他們反對過地人地眼前。越來越多地證據顯示。與他們共謀地人不在少數。而且大多數並非那些默默無聞地小人物。而是帝國中有頭有臉地大人物。單單是看其中某一個地名字。都足以令人驚歎那個人為什麼會捲進這樣地事情之中。而這些證據給帝國相帶來地震撼。就更加難以估計了。
「……閣下……閣下?」
車窗外的聲音傳進卡爾因茨的耳朵裡,他遲地看了一下,才現轎車已經停下,他們來到了醫院了。在醫院前門的大院裡,院長和幾個醫生正在迎接對方的到來。只是大家都略顯驚訝地
,不明白他為什麼在副官如此高聲調的提醒下,還好明白到底生了什麼事的樣子似的。
不過很快的,卡爾因茨就下車主動與醫院方面的人士握手。不僅是院長,連一旁的護士們也高興得流下眼淚。她們能夠親眼看到相本人安然無恙,簡直比得知自己家在遭受空襲爆炸後平安的高興勁兒還要激動。相對他們連日來的辛勞工作表示了感激由於這兒是帝國最東端的領土,所以距離路德尼亞前線自然近了許多。因此這兒也是帝國與前線聯絡、運送軍隊物資的主要中轉站,同時送過來的,還有那些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員。他們的人數已經超出了琥珀堡醫院所能承受的範圍,不過由於將傷員轉送到國內其它城市的班機不能按時起飛因為這兒會不時遭到路軍戰機的空襲所以他們也只能咬著牙支撐下去。
國防部部長等人的傷勢本來就不算嚴重,在接受了醫院地治療之後,已經開始漸漸康復。看到相的到來,他們都頗為意外事前醫院按照大本營那邊的命令,並沒有通知病人今天會有重要的客人來訪過國防部部長利亞姆很快就從驚訝中清醒過來,他握著相那浮腫地手掌就差沒搖起來一連聲說:
「您沒事這太好了!太好啦!」
「我是不會被這種事情所打倒的,」相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然後又朝對方笑了一笑。「依我看,你也是如此。」
相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詢問了醫生關於病人地傷勢,隨後又與利亞姆說: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我的部長?傷口開始癒合了嗎?骨頭有受到損傷嗎?」
利亞姆告訴對方,自己的傷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老是睡不好,但頭疼的又不怎麼明顯,這讓他覺得有些苦惱。不過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閣下,更讓我覺得苦惱的是,我現在躺在病床上,沒法繼續我的工作了。」
相笑了起來。「哈哈,這點您不用擔心,因為當你出院之後,那些工作就會自然而然地撲到你身上,讓你就算想呼吸也喘不過氣來。」
得到相如此的回答,國防部部長好像顯得更加放鬆了。
與相此次一同前來地官員中,就包括三軍指揮司令部部長西格蒙德元帥,他看看相,又看看利亞姆,心想:
「這也難怪,畢竟生了那樣的事情,擔心自己會受到他的懷之後不再被重用,這是人之常情。這麼說的話,利亞姆他雖然人在醫院裡,不過消息還是挺靈通的嘛。」
再聯想到不久前被迅速撤職的總參謀部部長,西格蒙德明白到,利亞姆的問題當中,包含著試探相對自己是否有所改變的用意。不過他還弄不明白地是,相本人又是否已經察覺了對方的這種意圖呢?看著卡爾因茨的側臉,西格蒙德心裡一時也沒有答案。
在聽說利亞姆也深受耳鳴困擾之後,相臉色凝重地點點頭,張了張嘴,一旁卻有別人的聲音先插了進來:
「尊敬的部長,看到您現在康復得這麼快,真是令人欣慰。但願您能快點好起來,回來我們中間,跟我們一起並肩作戰,繼續投身於工作地洪流中去吧!」
個子矮小的布魯諾如果不是站在那些官員們地前面,恐怕坐在床上的利亞姆根本看不到他。此時,國防部部長像是心情不錯,笑著向對方點頭示意,表示自己一定會努力地。而相則皺了皺眉頭,不過並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勝利黨中央黨務委員會委員長。
隨後,相又親自慰問了同在這家醫院地另外一些受傷人員。他們的傷勢也得以好轉,康復只是遲早的問題。能夠在病床上得到相的探望,自然令人激動不已。當探望完畢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來到樓下,相瞇起眼睛,打量著後面那些樓房。因為它裡面傳出的陣陣哭喊聲和叫喚聲,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院長見此,便主動向相解釋說:那裡是前線傷員們所在的病房,他們已經設法在增加床位,不過還是很吃力。相出神地看著那兒,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就抬起腳,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去。很顯然的,他不想去順便探望那些從前線下來的傷兵們當然了,也沒人敢要求他這樣做。
在走廊上,看到相心事重重的樣子,西格蒙德本想保持沉默,沒想到對方卻先向他提出了問題:
「對於這次的案子,我還沒問過您的看法吧?」
意識到是在向自己提問後,西格蒙德便點點頭,回答說的確如此。相的問題又來了:
「那麼,您覺得在那些叛亂分子的背後,已經被處決掉的那幾個人,真的就是幕後最大的元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