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令內茲斯科爾大為振奮。他派出了自己沒有受傷的兩名下屬——都是從特別行動部隊建立之初就一直跟隨著他的心腹——前往當地進行查探。他的兩個部下再次以遊客的身份,在當地轉悠,希望找出可靠情報。在距離他們的指揮官當初曾住過的蒙特諾小鎮五公里外,有一處偏僻得多的村莊。這條村子擁有著山腳下一大片牧場和農田莊園,並且充分利用那兒的土地資源進行水果蔬菜的種植、養著奶牛,並將這些農產品賣給當地的大戶人家或是旅館酒店。在經過這村子的時候,兩人與當地人建立起了不錯的關係,可以很輕易地從對方嘴裡問到一些關於當地的消息。在一個農民的嘴裡,他們得知,以往常常訂購這個農民地裡蔬菜水果的一個地主家,這幾天好像有新來的客人在那裡作客。那個地主當地人都認識,不過最近最很少露面。而且他送上去的東西,都只能送到門外,不能像平常那樣送進門去。說到這個,對方還覺得忿忿不平。因為他自問自己送去的蔬菜都很新鮮,而且雙方都是老主顧了,為什麼還對他這麼不客氣,連送個貨都要他趕緊走,好像他是來要飯似的。
聽到這個,兩個「遊客」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安慰那個樸實的農民說:「這也沒什麼,或許有錢人家,規矩也特別多嘛。」
「可那位老爺以前從來不這樣啊!不僅請了不少陌生人在家裡當保鏢,還對我們問三問四的,不許我們靠近大宅一步。真不像話!就算是請重要的客人,難道讓我們看一眼,他就會化成灰啊?太過分了。」
事後,兩個「遊客」當然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在隨後幾天時間裡,這兩個外地人卻常常出沒於那個農民口中提到的地主大宅,觀察那兒的情況。當他們再次出現在他們的指揮官面前時,已經換上了標準的禁衛軍制服,向對方匯報此次偵察的結果。
「這個地點……距離毒蛇岬只有兩個山頭!而且地勢更加險要。想要實行空降,幾乎是不可能的……」
內茲斯科爾盯著軍用地圖,喃喃說著。同時,他的部下還向他介紹自己在當地所得到地情報:
「那裡是那個地主祖上買來用作渡假用的別墅,現在已經成了翁波裡尼亞軍的據點。他們的保安十分嚴密,哪怕是按照他們的要求前來送貨的人。都要經過仔細盤問和檢查。並且這個地方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山到那兒,而且後面那條通向山上地小路尤其狹窄。比當初的毒蛇岬更難進攻,不過對於防守一方來說,倒是完全可以在不佔人數優勢的情況下,有可能堅守到援軍到來。」
這樣看來,從山下進攻也不可能了。如果真要這麼做,就算奧軍突擊部隊能夠順利突破翁軍的防衛,也不排除對方會先下手為強、幹掉目標人物,那樣的話。他們可就真的無功而返了。這也是內茲斯科爾最不願意見到的一種結局,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排除了這種作戰的可能性。
「那兒的地形如何?」
「宅邸所在地地方,是半山的一塊平地。沒有樹和大石頭,周圍的空地面積,就跟當初在毒蛇岬上地那塊空地一樣大。宅子靠向北方,前面就是那塊空地。從海拔的高度來說,大概是在1500米左右。」
「這個高度、還有一樣面積的空地……」
內茲斯科爾瞇起眼睛。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個地點。那個關押著他一心要拯救地人地地點。如果這樣推算。也許能使用那個從來沒有人敢用過地新方法……在這個男人地腦海裡。浮現出這樣地畫面來……
十架滑翔機出現在停機坪上。而在周圍地草地上。聚集著**十名全副武裝地傘兵。他們個個神情凝重。聆聽著那個站在吉普車上向他們說話地男人。天還沒有亮。但是這絲毫無損那個站在車子發動機罩上地男人地興致。他朝這些士兵們大聲說:
「這次任務。只許成功。不能失敗!它關係重大。而且要求我們必須要以隨時準備犧牲地精神去完成它!如果有人覺得難以勝任這次任務。現在還可以退出!」
底下地傘兵們沒人開口。他們覺得自己既然都已經來到這兒了。就沒有理由打退堂鼓。指揮官看著他們。滿意地一笑。
「那好。讓我們出發吧!」
位於曼尼亞與蘭尼亞、翁波裡尼亞交界處地奧軍一處小型空軍基地。集結了這次營救行動地所有突擊部隊成員。他們將會乘坐滑翔機。順風飛越邊境。來到翁波裡尼亞境內阿特拉斯山脈之中。沒人知道。在那兒等待著他們地。將會是怎樣地惡戰。
當天凌晨四點,十架滑翔機從跑道上依次起飛。朝著遠方駛去。由於突擊部隊從奧軍軍方氣象部門處得到訊息。知道這幾天來一直刮著的東南風可以將他們乘坐的滑翔機送到目的地去。所以穩坐在機艙內、帶著降落傘包並且全副武裝的突擊隊隊長內茲斯科爾深信,這次行動。絕對不會像上次那樣夭折,而是勝利在望。
與指揮官那信心十足的樣子相比,不少士兵都困在滑翔機那小小的機身內,悶熱難當。更有甚者,因為空氣渾濁,嘔吐起來。一個人嘔吐不要緊,要命的是其餘原本強忍著不適的士兵一看到這些,也忍不住嘔吐起來。於是,滑翔機內一片狼籍,讓人感覺更加難受。
內茲斯科爾倒不覺得難受,因為他一直透過舷窗,觀察空中與地面地距離,看看滑翔機有沒有走錯方向。由於風速加本身飛行速度地影響,滑翔機只能在雲層中飛行,這就使得駕駛員沒法看法周圍的地形。突擊隊地指揮官看到這樣,便用別在靴子上的軍用匕首將布質的滑翔機機艙底劃開一個口子,從那個口子裡,他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地形。這位似乎永不知疲倦的特別行動部隊指揮官,一邊朝下面張望,一邊大聲地對前面的駕駛員通報著地形的變化。
終於,他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阿特拉斯山脈。在那兒,初升的太陽在群山的掩映下露出一小半臉龐,紅霞將滿天的雲彩與覆蓋著白雪的山頭照耀得無比動人。只是誰也無心去欣賞這片美景,他們在意的是那個位於半山上的目的地。在滑翔機機艙的縫隙中,內茲斯科爾看到了那處宅邸所在的地點。只是讓他吃驚的是,那個原本預想中的降落地點,感覺上要更小些,如果飛機在那兒進行迫降,很有可能出岔子甚至是就此錯過、墜入懸崖。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內茲斯科爾命令駕駛員,在半山的空地處降落。這讓駕駛員大吃一驚,他向指揮官辯解:在那兒降落太過冒險,而且十架滑翔機要想全數降落在那兒,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內茲斯科爾沒有理會他,而是說了一句: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換我來駕駛!」
駕駛員無可奈何,只能咬著牙試著將滑翔機迫降當地。由於風速的影響,再加上地點太過狹小,試了好幾次,滑翔機都無法降落。最後,駕駛員在指揮官的催促下,以近乎不要命的姿態,將滑翔機機頭向下,衝向那片半山的空地。緊隨其後的,還有好幾架奧軍的滑翔機。
原本在山腰上放哨的翁軍衛兵,突然看到那些盤旋在自己頭頂呼嘯而過的飛機,險些把魂都嚇到了。接下來,他們無不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輛滑翔機朝宅子衝去,在離對方不到十米的距離才停下,緊接著,後面一架接一架的滑翔機又以同樣不要命的姿勢衝下來,降落在那片空地上。第二架一頭撞上了第一架滑翔機的屁股,隨後幾架滑翔機,也全都是這樣一架撞一架,還有兩架因為沒法降落在此,只能朝山下飛去,其中一架可能是來不及改變方向,撞在了山間,粉身碎骨。
那八架驚險地降落在山腰上的滑翔機,已經不大能看得出原來的樣子。它們大多數都是被後面那架飛機撞爛機尾,而機頭則栽在地上,一副屁股朝天的可憐樣。裡面的人不用問,肯定是被撞得昏頭轉向。不過畢竟是經過長期訓練精挑細選出來的優秀士兵,他們很快就衝下滑翔機,按照原定演習和佈置的那樣,將各處據點佔領,齊齊將槍口對準那所房子。
此時那些守衛在此的翁軍士兵,簡直都不能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那些穿著傘兵服、鋼盔上帶有奧軍徽章的男人,真的是奧登尼亞派來的軍人嗎?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再加上親眼目睹對方那大膽至極的降落,讓翁軍士兵一時間失去了反應,好像看著外星人似地瞪著他們。當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成為敵人槍下的俘虜了。
在控制了房子外部後,內茲斯科爾在他所隱蔽的那個地方朝房子喊話,聲音大得足以讓裡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我們是奧登尼亞特殊部隊,前來解救我們帝國忠實的盟友法爾洛總統閣下。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眼看著奧軍突如其來的襲擊,負責守衛此處的翁軍指揮官都快嚇傻了。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千挑萬選的最佳地點,居然就這樣被敵軍攻克了!而且現在,輪到他們成為敵軍槍口對著的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