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尤琛與空軍基地那邊的指揮官說好,要在大主教光臨威汀薩的當天,一同前往城中,迎接對方。】在當地市政府那方面,也一早就聯絡好--對方也不敢不聽從奧軍軍方的安排--要在城中為維斯帕大主教的到來舉行祈福法會。在前一陣子,城中由於要抓捕搗亂破壞分子,鬧了好幾天,現在才總算平靜下來。為了加強城中的保安力量,尤琛特地拔出營部的憲兵,與城內的警察共同進行聯防,以確保大主教維斯帕來到威汀薩後,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
那天夜裡,尤琛與空軍兩個聯機大隊隊長約在城中的餐館見面,商談如何迎接大主教的事宜。在結束會面後,在路旁先等待自己上司的哈根,看到尤琛走出餐館,但是卻沒有走向車子這邊,不由得大感奇怪。由於擔心長官的安全,所以他也跟了過去。可是沒走幾步,哈根就不得不停下來。因為他看到他們的指揮官站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廳面前,默默地看著餐廳面向大街這邊的玻璃窗。哈根留神看了一會兒,確認那裡面並沒有自己曾經見過的人,再看看尤琛,也不像是碰到熟人的樣子。3營的營長,只是出了神地看著那扇玻璃,從玻璃中哈根能看到,尤琛臉上寫滿了落寞。在那家普普通通的小餐廳裡,多數是雙人的小座椅,有不少情侶在那兒依偎在一起,顯得好不親熱。哈根想了想,又看看依舊一動不動的營長。在不算特別乾淨的玻璃中,映照出尤琛難以言喻的神情。[]沒過多久,尤琛終於走過來,哈根趕緊跑回原位,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在車旁等候。
「等很久啦?」
「多抽幾根煙的工夫罷了。」
哈根笑著,將手中的煙蒂丟掉在街上。為長官開了車門,待對方坐進去後,這位副官才跑到另一邊,也坐進車中。當轎車開動後,緩緩駛出城後,後座的尤琛始終一言未發,而前座的哈根也一樣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又過了一天,威汀薩人總算迎來了教廷特使--維斯帕大主教的到來。先是由奧軍裝甲部隊以及空軍部隊的代表在城外迎接那位主教--對方是乘坐列車而來,所以他們等待的地點自然就是威汀薩城郊的火車站。火車站站台已經被奧軍與威汀薩的警察清理得乾乾淨淨,連一個外人都沒有。空軍25航空團駐紮在此地分部的兩個大隊隊長都早早來到此處,靜候那一班列車的到來。而尤琛也帶領著營部的軍官,每個人都是身穿整齊的軍服,完全是一副一絲不苟的模樣站在那兒。營長與副營長還好,雖然天氣炎熱,而且穿著這樣的制服,但依然站得筆直。不過哈根與其他軍官可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內裡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弄得他們很不舒服。在來到火車站之前,同樣作為營指揮部一員的波克少尉,就曾悄悄對哈根說:
「真想知道那位大主教猊下如果看到我們這些人頂著個大太陽來等他,會不會心裡在笑我們是傻瓜。」
「不至於吧,人家好歹是大主教,而且很有可能是法皇座下的接班人呢。」
「有時候,神與他的代言人,也是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
十分正經地說了這麼一句後,波克就沒再說話了。反倒是他身邊的軍官看到他那個樣子,竊笑不己,不過被哈根一瞪,就不敢再將笑容直接擺在臉上。
尤琛在前一天晚上就將自己的制服與白襯衫熨好,而且把皮靴也擦得珵亮。雖然他對這些儀式也覺得可有可無,不過既然決定了要這麼做,那麼就要做到無可挑剔--這是他做人哲學的信條。所以不管是奧登尼亞禁衛軍的支持者,還是它的敵人,現在要是看到尤琛本人站在站台上的英姿後,恐怕都會豎起大拇指讚歎:真是個標準的軍人!即使是最厭惡禁衛軍的人,也不得不認同尤琛以及他帶領的部下確實擁有著完美的軍人之姿。
早上十點三十分,列車終於駛進了威汀薩火車站。火車頭噴出白煙,同時還伴隨著巨大的「嗚嗚」聲,它身後拖著的那長長的車廂,也隨著列車的逐漸停止而平穩地停靠在站台旁。列車中間都是包廂,而大主教維斯帕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包廂裡走出來。他頭戴紅色的小圓帽,身穿黑色的法袍,一臉和藹的微笑。一下車,就朝特地來此迎接他的奧軍軍方與威汀薩官員問候。不管是軍階和官職大小,他都一一與對方握手,並且親切地用祝福的手勢在對方額上一點,同時說一聲「願主賜福」。雖然列車比預定時間晚點了半個小時,有的人心裡不滿,不過看到維斯帕大主教如此禮貌,那些不滿都隨之消失了大半。
「我很高興,因為我不僅回到了祖國,而且還受到諸位如此重視的迎接,實在令我受之有愧。」維斯帕大主教向眾人笑著,一方面又向官員以及軍方的代表致謝。「真是辛苦各位了,我的力量雖然微薄,而且遠遠比不上法皇座下,但是也希望為這個城市的人民和它的駐軍出一分力,希望各位可以讓我為大家作一場公開的祈福法會,也當是我為威汀薩以及諸位的招待的一點小小回贈吧。」
「您能光臨此地,是威汀薩的榮幸。能夠有您主持法會,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
威汀薩的市長表現得十分謙虛,而軍方的人也沒有異議--因為這本來就是行程中的一部分嘛--所以一行人便簇擁著大主教與他身邊的主要隨從,一起乘車入城。沿途,威汀薩的市民幾乎都是夾道歡迎大主教的到來,鮮花更加是灑滿了整個街道的兩旁。而大主教坐在車中,也不住地向路人揮手。光看這架勢,簡直比總統到來還要令人感動。坐在後面那輛車中的尤琛與巴列茨看到這情景,都下意識地對望一眼。他們雖然也是全能教徒,但是看到翁波裡尼亞人對於宗教的狂熱,依然令他們有種自愧不如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