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少尉?」
「您好,長官。】我是第25航空團第2聯機大隊隊長副官,奉命在這兒等候您。我們大隊的隊長克爾溫少校,希望您能務必到空軍基地去一趟,有要事商議。」
「知道了,那麼你先回去,我們還有些事要處理,隨後就到。」
那個軍官又敬了個禮,這才轉身離開。看著那人的背影,哈根不禁問:
「不知道空軍有什麼事,要當面商量?」
「只要不是讓我們派兵力維持他們的治安就行!」
在扔下這句惡毒的話後,尤琛與哈根一起,乘車返回城外的營地指揮部。在那兒稍停停留後,他們又驅車前往約十公里外的空軍基地,那兒是25航空團分部的駐紮地。由於在翁波裡尼亞局勢有變,但路德尼亞那邊仍然戰況激烈,所以空軍沒法將整個航空團都派來西南,只好派遣一到兩個聯機大隊前來作戰。25航空團就有兩個大隊在這裡的空軍基地駐紮,不過由於此地戰況完全沒有想像中的激烈,所以這兒的戰機與飛行員出動數量,也少了許多。
在空軍基地上,第2聯機大隊隊長克爾溫少校正在一棟二層高的樓房裡等待著裝甲部隊同僚的到來。這裡外頭沒有憲兵把守,而且樓房看起來也樸實不起眼,不過在哈根看來,比總督府要順眼多了。克爾溫少校比尤琛要大上四五歲,外表嚴肅但笑起來顯得有點稚氣。在空軍基地這兒,他的地位就與尤琛一樣,是威汀薩附近駐軍的空軍一把手。如今,裝甲部隊的指揮官與空軍的指揮官終於碰頭了。克爾溫少校在尤琛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時就先將手伸了出去。
「今天真是貴客降臨了呀,少校。[]」
「彼此彼此。」
尤琛一把握住對方的手掌,兩人相視一笑。在窗外照射進來的明亮陽光下,哈根看見克爾溫臉上笑的時候臉頰上有個稍稍陷下去的「酒窩」,不留意的話還不可能注意到。哈根心想,這個聯機大隊的隊長一定是個身經百戰的飛行員。因為有過軍旅經歷、曾在槍林彈雨中熬過來的人都能看出,克爾溫臉上有著彈痕的蹤跡。
沒什麼多餘的寒暄和問候,兩邊的指揮官坐下後,克爾溫就將自己請對方過來的用意說出來:
「最近城裡頭局勢不穩,哈希曼打算要提前回國進行匯報,並且參加秋季舉行的一年一度黨內委員大會。所以他要求我們空軍為他們準備好運輸機,送他回國。這樣的話,日後城中的情況恐怕就要閣下多為費心了,因為管事的一走,他們底下的人也未必能有什麼起色。我這次請您來,也是想商量商量那段時期的軍事防禦任務。」
「哈希曼要回國?」這件事尤琛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在幾個小時前仍在威汀薩城內,與總督本人見面。可對方壓根就沒說起過這件事。「他這一去,怎麼也得兩個月後才回來吧?」
「這還只是保守的估計。」克爾溫想起了什麼,無奈地一笑。「因為根據我這邊的人與總督府協商的結果,送總督回國的運輸機,還得送那位先生在國內不少城市轉悠,可能實際使用的時間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長。所以當他離開之後,這附近地區的防衛工作,就完全落到我們身上了。」
幽靈裝甲師2團3營的營長點點頭,不過他心裡又冒出一個聲音:就算那個傢伙在這裡,防衛工作不照樣是我們全扛下來的嗎?聽克爾溫的語氣,似乎也對那位總督閣下多有不滿,只是他與尤琛在表面上都沒有說穿罷了。
看樣子那個哈希曼也不相信我,一天沒確定好走的日子,也不會透露風聲。尤琛這樣想著,又問:
「不知總督本人對我們軍方有什麼要求嗎?」
「裝甲部隊那方面,我並不清楚。不過對於空軍這邊,總督先生可是說得足夠詳細的了。我們為了將總督一行人安然無恙地送回國內,決定派一架新式的運輸機搭載乘客,並且有兩架戰鬥機進行護航。不過總督大人他還是擔心會有游擊隊對他的專機進行襲擊,所以強烈要求派出一個戰鬥機中隊進行護航,以確保他的飛機可以安全抵達國內--最起碼,也有到達蘭尼亞境內。而且他對我軍的運輸機不大滿意,認為尚有可改造的空間,於是提出建議,要我們將運輸機進行調整,以便他和他的隨從在上頭可以好好地休息。」
裝甲部隊方面的指揮官與他的副官覺得奇怪,下意識地對看一眼。一架運輸機而已,難道還要把它改裝為戰鬥機嗎?那個哈希曼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莫非他真的怕死怕到這種程度?克爾溫見他們不解,苦笑著說:
「哦,其實也沒什麼。只是總督閣下希望將運輸機的內部結構進行調整。例如說,他想要在飛機上辦公,沒有桌椅可不成,於是我們將一套新桌椅釘在機艙裡,好供總督使用。不過哈希曼不大滿意,他覺得櫸木桌子不如櫻桃木來得好,所以要求更換。另一方面,他覺得椅子皮革的顏色也不盡如人意--啊,在我軍的運輸機上,都是以黑色和綠色為主的--總督先生想要金色的那種,大概、大概是香檳色吧……他覺得,只有這樣的運輸機,才能使他在上面的旅程過得舒服。對於這些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不過再怎麼樣,也沒法將軍用運輸機改成豪華客機,這一點,恐怕要讓哈希曼總督失望了。」
聽著克爾溫那平靜下帶有嘲弄的話語,尤琛覺得又好笑又好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本來他就對城中那個只享受、不做事的總督沒有一點好感,現在又得知他的種種無理要求,更是感到厭惡萬分。對於前線的軍人們來說--尤其是對於曾經在路德尼亞戰場上經歷過生死的軍人們--能夠讓他們回到大後方、回到國內,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誰還會計較自己所坐的是什麼交通工具,上面是怎樣的設備呢?可是這些安安穩穩坐在大後方享樂的黨棍,卻在戰爭緊要關頭,依然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喋喋不休,實在令人無法將他們視為是自己一夥的!尤琛想起總督府非前朝國王的行宮而不進駐,再想想總督府裡那種氣派,覺得哈希曼這種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實在只是本色作風而已。
「今天早上到城裡與總督閣下見面的時候,他還對我提起翁波裡尼亞當地的魚子醬雖然不如路德尼亞,但也別有一番風味。現在想想,總督閣下恐怕已經連在飛機上的早餐午餐晚餐加夜宵都準備好了!」
克爾溫聞言一笑,而他身邊的副官與幾名參謀人員,已經在心中偷笑不止。尤琛又說:
「總督閣下想要香檳色的皮革椅,我想他這麼神通廣大,一定有辦法弄好。所以這方面的事情,也就不用您擔心了。我們還是好好想想,該怎樣在那位先生離開的期間,作好本地的防禦工作吧。」
「我也是同樣想法。」
兩個指揮官都是這種態度:能在範圍之內做到的,就盡量按哈希曼的要求做。但是超出範圍以外的事情,他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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