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爾被他誇著,心裡有點不好意思。】他想岔開話題,又問對方一句:
「那麼你呢,傑奇?你是為什麼想要加入禁衛軍的?」
「這還用說,當然是因為它很厲害?!」傑奇低下頭瞧瞧自己衣領前的那枚徽章,一臉得意。「在我老家那兒,我的朋友就告訴過我,說禁衛軍要的人都是最棒的,而且限制得條件不少,制服又那麼帥氣。想想看,能夠進入到這麼一支精英部隊,這是誰都希望的呀。我的朋友們大多數都加入了陸軍或是海軍,只有我和很少幾個人能夠進入禁衛軍,他們知道以後,都羨慕得不得了呀!」
「那你那雙扁平足又是怎麼回事呀?我的小鴨,」欣克爾不怎麼帶惡意地開著對方的玩笑。「別告訴我,負責審核新兵的禁衛軍軍官喜歡你的那雙腳喲?」
因為禁衛軍對部隊成員要求十分嚴格,身體上不能有任選殘疾--哪怕是補過牙齒的也不行,所以伊格爾聽到他們這麼說,也有點好奇為什麼長有一雙扁平足的傑奇可以進入禁衛軍中。
年輕的小伙子笑了一笑,看看自己那雙穿著軍靴的腳,說:
「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也差點因為這個,而被淘汰出來了。可是因為我在訓練班裡的成績是數一數二的--不瞞你們說,我在班裡是射擊前三名,而且發射迫擊炮準確性也是排在第一名。那些挑選的人對我說:『很可惜不能選您,雖然您的成績很好。可這樣的腳在行軍卻是有毛病的,所以您還是請回吧。』我不服氣,因為我以往的行軍比任何人都走得快走得穩。於是我跟他們說,如果不相信,可以給我幾次測試,直到他們相信為止。結果他們安排了五次高強度的行軍,有一次甚至是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山裡路。可是最後的結果讓他們不得不承認我,因為我比那些沒有扁平足的人還要走得好,而且經過醫生檢查,認為我的問題不大。所以最後,他們就批准了我的申請,允許我加入禁衛軍啦。」
「哎呀呀,現在的小孩可真是不得了呀。」欣克爾的口吻猶如一個老頭子似的,實際上他正當盛年,人生過了還不到一半的時間。「像我,完全是被人強拉過來的,他們只會對我說『您要服從命令和需要!』哪管我的行軍成績好不好!」
跟他們兩個這樣說著話,伊格爾倒也不覺得寂寞。在走過城西那些被嚴重毀壞的建築物時,傑奇略帶不安地看看那些歪斜傾倒的大樓。奧軍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管這些被他們或是被路軍毀掉的房子,不,應該說,這個城市往後會變得怎麼樣,這並不在他們關心的範圍之內。樓房破碎的窗戶,猶如一個個黑洞洞的大口,或是一雙漆黑的眼睛,冰冷地注視著這些經過自己面前的這個城市的新主人們。小鴨傑奇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跟前面的二人說:
「對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有的人在進駐這些房子跟敵人作戰的時候,有時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哦。」
「奇怪的東西?」
傑奇點點頭,他雖然覺得不應該相信這些,可是想起回憶者的神情,再看到四周陰森的環境,讓他開始有點動搖起來。
「我們營二連的魏格,他不是那裡的救護兵,前幾天還在後方跟前線之間來回穿梭,為他們連裡的人拿藥品或是吃的嗎?有一次,我跟舒爾茨到戰地醫院拿嗎啡和繃帶,路上碰到了他和另外兩個士兵。當時我們一起穿過這些房子,雖然那兒暫時還沒有敵人進攻,不過擔心高地人的炮火,所以遮遮藏藏地還是走了挺長一段時間。」
「啊,對了,那個時候呀……」欣克爾似乎對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有些印象,他一拍自己的腦門,「我們還說你是不是中了埋伏或是踩到地雷之類的事情,回不來了呢!弗裡茨那傢伙甚至還打賭說,你被戰地醫院的某個護士迷住了,所以不肯回來。」
「哪、哪有這樣的事!」傑奇臉上一紅,趕緊否認。接著,他又說起當天晚上的事情。「魏格那傢伙膽子挺大的,老是愛嚇唬我和另一個士兵,說什麼『這兒有吃人的高地怪物』啦、『食人族也是高地特產哦』之類的,有時,他那個傢伙甚至拿著手電筒往自己的臉上照,嚇得別人夠嗆。可是,在經過一棟住宅樓的時候……哦,對了,就是前面這兒!灰色牆壁綠色樓頂的那座!」
順著他的手指,兩人看向那棟住宅樓。現在,它和蘇茲達爾市內大多數建築一樣,遭到炮擊而不成樣子。傑奇又說:
「當時,我們從樓底下過去的。因為後方的人告訴我們,這兒是受到我軍控制的地點,前面還有部隊在防守著,所以不用擔心有敵人在。可是我們進去之後,魏格他突然叫了起來。不,其實那也不算是叫喊,而是他--他倒抽了一口冷氣的聲音--畢竟在戰區,那傢伙再蠢再大膽也不會大叫引來敵人的。他問我們,有沒有看到什麼。我們根本就搞不清楚他什麼意思,我還以為他又想嚇唬我呢!可是魏格好像並不是那個意思,他一個勁地跟我們說:『我看到幽靈了!』,真不知道是真是假。據他那個時候說的,他是看到了在一樓的走廊那兒,有什麼白色的東西飄過。哈哈,說的跟真的一樣呢!我們就說,根本沒有這回事!一定是他自己看錯了。可是魏格他看起來像是很害怕的樣子,他不停地說『我沒有騙你們,那兒真的有什麼』。我們因為時間關係,也沒有進去搜查。之後再經過其它樓房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異樣情況。我們都想,一定是魏格想捉弄我們罷了。後來過了幾天,敵人開始撤退了,我又遇見了魏格。我開玩笑似的問他還有沒有見到幽靈。那個傢伙結果很認真的說『要是幽靈再出現,我肯定會馬上逃跑的』,他還說什麼『那天晚上,難道你們就沒有聽到有人在笑的聲音嗎?』看到他那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