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過城市廣播電台向玫瑰城的民眾發表公告後,第二集團軍群總司令和奧登尼亞王國戰時代表等一行人一起,參觀了位於玫瑰城市中心的路易王宮。雖然曼尼亞早在將近百年前,就廢除了國王,不過其居住的王宮,卻一直完好無損地得以保留。現在已經成為了玫瑰城的藝術博物館,可以供遊人進入觀賞。而今天,它只能暫停開放,專門來迎接侵略者的參觀。
路易王宮內不僅以其庭院優美、景色秀麗而聞名,其中的名畫、雕塑的收藏品,更是無法估量。這些有大部分是前王朝收藏的,也有後來的政府通過民間收集和募捐而得來的。現在,那麼無價之寶,都靜靜地呆在王宮內,展示著它們不凡的魅力。
奧登尼亞王國的戰時代表查普曼(Chapman)本來只是勝利黨中政務委員會的會長,雖然他對軍事一竅不通,不過由於深得首相信任,所以才來到軍中擔任這類職務(這些職務是副首相向首相提議,為的是方便佔領敵國城市後,可以迅速由自己人來管理,所以才設立的)他的政策已經引起了曼尼亞人的忿恨,把原先那點對奧軍的好感也完全蒸發掉了,可他自己還完全不當一回事,開口閉口都是「國家的利益為重」,自己也是忙於享受,所以軍方的人對他這種人十分不滿,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此時來到路易王宮後,雖然旁邊還有第二集團軍群的高級將領們,不過查普曼活似自己就是國王,對著王宮內的藏品指手劃腳,好不得意。
在來到舉世聞名的梅迪奇畫廊時,這些特殊的客人,對那些畫作都是歎為觀止。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軍人,不過由於奧登尼亞從中世紀起就對軍人有著嚴格要求:例如要有身份有教養有學識,並且都要具備紳士的作風,所以那種軍隊中的傳統也延伸到如今這些軍官的身上,他們對這些藝術的鑒賞能力,也是可以與專業人士媲美。別說是這些高級將領們,即使是不少奧軍裡中下層的軍官,往往也都出身自良好的家庭,受過高等教育,所以也具備有和上級一樣的風度和作風。
不過和軍官們相比,查普曼和他的人就沒那麼好禮儀了。在寬敞明亮的畫廊中,當看到那幅以描述東方古代國王因革命前夜、自知毫無生路於是命令手下殺害他的妃子和愛馬的名畫時,博物館的那位上了年紀的解說員,向來訪者介紹道:
「這就是由梅迪奇王后所贊助的畫家埃蒂涅所畫的《亞述王的最後一夜》,完成時間歷時四年,曾經流落到民間,在創世歷1054年被博物館購入。」
「這幅畫,要多少錢?」查普曼還不等其他人發表意見,就先問道。
那個不大起眼的解說員看了看這個如今已經是玫瑰城內第一掌權者的人,他十分平靜地說道:
「藝術的價值,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雖然他們可以算是敵對的身份,可是聽到他這麼說,有幾個奧軍的將領還是點點頭,表示贊同。埃希曼見查普曼不懂裝懂,擔心他會鬧出什麼笑話來,於是勸他繼續往其它地方參觀。可是查普曼好像流連忘返,不想離開,他指著這幅《亞述王的最後一夜》,哈哈大笑起來。
「依我看哪,你們國家的領袖,在逃離玫瑰城之前,恐怕也比不上這位國王那麼瀟灑,敢殺死自己的妃子和馬,還要在眼前看著呢!這位亞述王,雖然是一死,可也是個風流鬼!」
路易王宮博物館的館長和解說員,臉上變色,沒有人回答。而除了查普曼之外,那些奧軍將領們也是心中不悅。他這麼說,無疑是在侮辱曼尼亞的總統,也是在侮辱曼尼亞的人民。而且在奧軍的軍官看來,這種說話方式,先不論說得對與否,首先就是沒有禮貌的表現,實在令人討厭。所以也沒有人理會查普曼的自說自笑,有的人甚至把頭別開,觀賞其它的畫作。
更令他們感到震驚的事還在後頭。當這個奧登尼亞戰時全權代表笑聲漸竭時,畫廊內竟然響起了一個吹著調子的口哨聲。發出這個聲音的,竟然是那個不起眼的解說員。他面對著查普曼先是不解後來憤怒的眼光,繼續吹完了他的口哨。他在吹的,正是曼尼亞的國歌!查普曼氣沖沖地問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居然敢在我們面前吹口哨?你難道不知道在博物館的地方是嚴禁發出這樣的聲音嗎?!實在太無禮了!」
「我非常清楚這一點,閣下。」那個老人不慌不忙地回答著。「因此我才用這種方式提醒您,請在這裡不要發出笑聲,以免影響到其他人的參觀。」
「你!!!」
查普曼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解說員,竟然敢這樣頂撞他。他甚至揚起了手,想狠狠地揍對方一頓。埃希曼見此,連忙出來打圓場,和博物館館長一起請他到別的地方參觀。在臨走時,總司令部的其中一位中將,看了看那位臉不改色的解說員,吩咐自己的副官:
「你馬上派人把這位先生接到其它安全的地方去,不要讓全權代表的人找到他。」
事後,果然有人來接走了這位老人,把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避過了奧軍戰地憲兵隊的搜捕。查普曼就因為手下的人沒有好好的「教訓」這個傢伙,而發了好大一場火。而且自那之後,他就簽署政令,不許玫瑰城內任何地方、任何人,演奏或唱起曼尼亞的國歌。那個逃過一劫的老人並不知道,救了他全家性命的,正是奧登尼亞總參謀部的艾爾文-克米特(Elwin-Kermit)中將,這位將軍,日後將活躍在大陸之上,創立下不朽的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