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淚 第一卷 格爾哈德 第二十九章 難逢敵手(2)
    在格特這邊,長機似乎也有意要為格特創造戰績。克爾溫故意駕駛著戰機在一架塗著灰藍色上面標有「第9」字樣圖案的戰鬥機前面晃悠,看起來似乎是出了故障一樣。他這麼做是希望對方上鉤,好來追擊自己,這樣的話就能為後面的格特創造打下敵機的好機會了。

    對方似乎有上當的跡象,它的飛行員果然駕駛著戰鬥機從後方靠近克爾溫的長機。格特在後頭看得清楚,他的呼吸也開始急切起來。不要急,要一下中的。他這樣在心裡告誡著自己,同時悄悄跟上了這架誤入圈套的敵機。

    當格特的愛機向前面的戰機靠攏、即將將它納入射程範圍時,敵人卻彷彿突然警覺起來,一拉桿,爬升到高處,使後面的格特頓時撲了個空。年輕人心裡大叫遺憾,可是也因為這樣,他才發現在自己的側面已經出現了一架新的敵機,正在對自己虎視眈眈。格特不敢怠慢,迅速駛離,把這個對手交由長機去應付——在奧登尼亞空軍裡,並不要求新人能夠馬上建立戰功,而是以學習為主,多累積經驗,從長機的作戰中進行磨練。

    格特的愛機穿越雲層,可以清晰地看到船廠那鐵皮廠房房頂和地面的造般塢時,他親眼見到左邊的編隊中有戰機打下了一架敵機。待靠近後,他才發現,那是京特-蘭斯洛特的戰機。敵人的戰鬥機機身冒出火花,之後它拖著長長的黑煙,往地面墜落下去。它的飛行員選擇了跳出機艙,打開降落傘希望能撿回一條命。按照國際公約,作戰雙方如果遇到投降的敵人,是不能再對之進行殺戮。而在空軍中有個規矩,跳傘後的敵方飛行員,同樣不能射殺,應交由地面人員俘虜。因此,大隊的飛行員們並沒有對這個在空中成了靶子的敵人開槍,只是從近距離打量敵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格特在窄小的座艙裡,可以看到那個跳傘的敵方飛行員似乎顯得頗為年輕,感覺上和他們差不多大,一樣都是小伙子。原來曼尼亞的空軍裡也有這樣的新手啊,格特忍不住這樣想道。

    同一時刻,在另一邊,己方又打下一架戰機。因為見勢不妙,所以曼尼亞剩下的四架戰機趕緊脫離戰場往西南部曼尼亞國土內飛去。聯機大隊的飛行員接到命令,不去追擊敵人,返航回到基地。

    因為在無線電中得知有人立下戰功,所以地勤們早在跑道的盡頭歡呼等候他們的歸來。京特-蘭斯洛特一下戰機,就被人攔腰抱了起來,大家都在替他高興。格特雖然沒有打下敵機,不過他也很為朋友能立下戰功而感到欣慰。在對方被人抬起來經過自己面前時,格特朝對方伸出了大拇指,咧嘴一笑。京特也回以一笑,不過他現在根本身不由己,因為那些人根本沒法讓他下地。

    好像是知道了格特錯失良機似的,他的地勤紹爾對他說道:

    「不要緊,少尉,下次肯定有機會的。我可一定等著您給我報喜訊!」

    面對他的支持和鼓勵,格特半是感激半是無奈地一笑。「我會努力做到不讓你失望的。」

    勝利歸來,而且在當晚,他們從國家電台的廣播中得到消息:烏拉瓦尼亞的主力軍已經被全面擊潰,現在只剩下少量的守軍留在北部,進行最後的抵抗。而且奧登尼亞軍在此次作戰中用裝甲部隊把那些過時的壕溝陣地壓了個稀巴爛,被烏拉瓦尼亞人稱為「陸地霸王」。這個名字一經宣傳開,迅速成為振奮軍心、鼓舞民意的好新聞。照這樣看來,烏拉瓦尼亞也堅持不了多久。

    為了慶祝京特擊落戰機,再加上前線捷報頻傳,所以寢室裡的飛行員們打算自己舉行一次晚會,用美酒來慶賀成功。京特當然是當之無愧的主角,不過也因為這樣,他被人灌了不少酒,而他也趁人不注意,把酒大半都倒給了一旁毫不知情的埃利克。有人半開玩笑似地問他:

    「打開第一架戰機,感覺怎麼樣啊?王牌飛行員。」

    「那時候我還根本不知道打中了他呢!」京特想了想,又皺起眉頭。「我現在希望那個被俘的飛行員,不要遭受什麼拷打虐待才好。」

    他的話引來眾人的共鳴,不過也有人說道:

    「可惜不是咱們去俘虜他,那些地上的守軍突然見到敵人從天而降,說不定現在正在忙著怎麼從他嘴裡掏出更多的情報呢。」

    審訊敵人、套出情報,這是當然的事情。只不過這些飛行員都被空軍的騎士精神所熏陶日久,所以都不樂意看到那種殘酷的審訊——雖然被審訊者是自己的敵人。格特點點頭,也開口了:

    「在空中,我們當然是敵人,不過他既然都已經投降了,那就應該以人道主義卻對待。這也是尊敬敵人的表現。就算把他打個半死,問出些什麼,難道這樣就能證明我方的強大了嗎?」

    大家顯然都十分同意格特的話,朱力克看看戰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難怪我覺得你最近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看著又覺得眼熟。原來你和克爾溫中尉是越來越像了啊!」

    他這麼說,當然是善意地開玩笑,指格特深得他的師傅的真傳。眾人在笑聲中,喝下一瓶瓶啤酒。埃利克雖然被京特當作擋箭牌,喝下不少啤酒,不過他看起來只是微醉,還很清醒。他告訴格特他們,等這次戰事結束後,一定要好好樂一樂。由於他的家鄉沃特斯基市就在附近,因此他答應日後要請大家上那兒喝酒。在說起自己家鄉的酒館時,埃利克更加滔滔不絕。

    「你們都說我能喝,不過在我家那兒,幾乎每個男人——啊,其實女人也一樣能喝——都是酒桶子,灌他多少他都能照樣站起來,照樣開車回家。這是真的!你們去了就知道。那兒的酒館之多就不用我說啦,要知道,年年國家的啤酒節,都是在那兒舉行的。我還記得在我家附近,有個小酒館,那裡只有一個女老闆娘,她那兒的酒可好喝啦,不過她到底是哪兒來的人,連我爸他們都不清楚……」

    「那說定囉!到時你這傢伙請客,還要找漂亮的姑娘和酒館女老闆娘給我們認識!」

    初戰告捷的飛行員們,懷著對日後建立戰績的興奮和早日上真正前線的憧憬,紛紛東歪西倒地入睡了。有了這樣的開始,他們對未來的期盼也日益高漲。

    創世歷1084年10月6日,烏拉瓦尼亞首都被攻陷,其王室也宣佈投降,落難在此的烏裡尼亞王后與她的孩子不得不又一次面對著奧軍,成為階下囚。烏拉瓦尼亞聯合王國也終止了它的壽命,落得和烏裡尼亞一樣的下場。如此一來,在奧登尼亞的東部和北部,就已經消失了敵國,現在剩下的,只是曼尼亞以及它周邊的小國了。不過這一塊,卻是並不容易啃下的骨頭。而且奧登尼亞領導層,敢不敢對它出手,仍是一個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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