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殺!」
我們就躲在土製的防彈盾彈後面,一步一步地向前推進.子彈打得鐵板上直作向,好像有人狠狠地在和我們反力地推一樣的.
「有滾石!」有人叫了一聲.
「嚓!」
我們用力把鐵板死死地插在地上.
「彭!」
石頭撞在鐵板上,衝擊力讓人感覺狠狠的頓了一下,然後又一塊石頭撞上了.我們不住的窩火,這些有必要這樣整我們麼.有好幾塊石頭撞上了,最後我們頂不住了,然後一下放棄了.人立馬閃到兩邊,鐵板一下子倒下後石頭一下子從上面滾了過去.這狗日不知算他們有良心還是沒有良心,沒有良心的是居然用石頭來整我們,萬一弄傷人怎麼辦?有良心的是沒有用滾雷,不然那就更可樂了.
沒有防彈板,我們立馬向前衝了起來.
那一段路大約有一百米長吧,我們手上只是一些自動武器,邊跑的時候把那些手雷向前面的那個鳥龜殼給扔過去.但那有用麼?
有用麼?
很無奈,因為我們的時間是在早上七點半攻下山頂,如果不能的話,按演習規定敵軍會有一個團的兵力對我們形成包圍.而現在只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了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最後衝上山頂,而現在我們離山頂最近的距離是四點六米.
天微亮了.
在近四點六米的地方我們還有六人.衣服早就不見了原來的色彩,臉上全是泥污與硝煙灰,過度的疲憊讓我們的眼睛充滿著血絲,由於水分的大量流失,我們的嗓子眼上有些干痛.
「上刺刀!」我們一齊用不同國家的語言吼了一聲.
那是絕對一種殺氣!
必死之志,怒殺之氣!
短兵相接必取敵首,
孤軍殺敵血濺千里.
對面戰壕的土軍的臉上我們能清晰地看到了他們的恐懼,有人的眼皮不住地跳,有人開始向後退,有人轉身準備逃了
一梭子彈後,我們的身上冒出了代表死去的紅煙.但是腳步卻沒有停.這時老小子和公豬還有那幫助教出現了,然後就在我們身上一人一腳.
「Gameover!」
「Gameover!」
公豬大聲地不停地叫道.
我看了一眼代表敵方的旗子在雪中飄了起來,我們最終還是沒有完成任務.我一下子躺在了雪地上,一種無力的感覺湧上心頭.從昨天下三點到今天早上八點一共十八小時,這十八個小時中間我們不停的進攻了,除了進攻了再沒有什麼了.那麼多人.近四百多號的人啊,到最後還是沒有完成任務.
我突然想第一次也是在演習中執行任務,那次最後也是倒在雪地裡再也不想起來
「今天,你們能留下來的.我很高興的是你們通過了你們在這裡的第一次測驗.雖然到最後你們沒有取得勝利,但是你們是這個測試有史以來做得最好的一屆了.你們三百九十二人共殲敵七百九十四人,在武器和裝備遠遠落兵於敵軍的情況下,這個成績足可以證明你們的驕傲」
今天讓我們唯一開眼的是,老小子居然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對我們說話,嘴裡沒有蹦出垃圾,渣子,死驢那些詞出來了.
「現在你們中間還有三百四十三人留在這裡.但這並不意味走的就沒有你們優秀,如果這樣想,你們就錯了,也許就是你們的運氣好了那麼一點.現在世界一旦發生世界戰爭,沒有哪一個國家敢說他能以一國之力應付所以戰爭,除非它想滅亡,所多國聯合就表現得多麼重要.我在這裡唯一能給你們的建議的是,如果有天你們遇到多國部隊聯合作戰,請記得這一次,就像這一次一樣,只有一道命令.沒有多餘的聲音.」
「也許你們天天穿著你們國家最先進的單兵作戰系統,但是你們一定要知道,作戰的勝利除了科技以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我記得在幾十年前發生的某場戰爭的一次戰役中,一個軍事強國對一個剛起步的國家,在一次戰役中在天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那個國家的飛機,他們的坦克也沒有參戰記錄,他們火炮最多的時候也只是對方的四分之一,對方總發射了190萬多發炮彈,五千多發航彈,而他們只有40多萬發炮彈,而且幾乎全是後期才用上的.數百萬發炮彈蹂躪著兩個區區3.8平方公里的小山頭,這兩個應在作戰計劃第一天該拿下的小山頭,那個新的國家的軍人用自已的粉身碎骨驗證了人類的勇敢精神.3.8平方公里的狹小面積,一日之內落彈30餘萬發,一萬餘人要對抗七萬多人.前沿陣地上經常是一兩個殘破的連對抗一兩個齊裝滿員團,而且幾乎沒有炮火支持,彈藥也常常補充不上,一桶水,一箱彈藥,一個蘋果常常是死好幾條人命都不一定送得上去.所以在戰爭中,我們永完沒有資格怪自已的武器不夠對方的先進,不夠對方的強大.在這裡我要求你們拋開以前所以的驕傲,從最原始的戰爭中學習什麼叫做山地特種作戰.明白麼?」
「是!」
三百四十三人一齊吼的殺聲讓空中飄著的白雪不禁一怔.聽了老小子的話後,我們一下子就沒有昨天的那種怨言.
老小子說的那場戰爭中的戰役就是中國人最熟悉的上甘嶺之役.歷史已記不完那一萬多名在戰火浴血的戰士的姓名了,他們的身軀已經和朝鮮半島的五聖山揉和在一起了.我們當時沒有足夠的大炮,甚至沒有足夠的反坦克手雷,當時前沿陣地的戰士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多給配一點手雷,因為這個東西一炸成一片,炸碉堡也比手榴彈威力大多了.可是黃繼光手裡仍然只有一顆手雷,因為這個東西我們造不出來,我們沒有那麼多錢去進口.美國人可以動用B-29去轟炸一輛自行車,而我們手裡的反坦克手雷只能留給敵人的坦克,用來炸碉堡就算是很奢侈了.當年美國隨軍記者貝文．亞歷山大寫道:(中國)部隊進攻的時候,通常主要依靠輕兵器,機槍,手榴彈.只有對付最有利的目標,才會動用迫擊炮戰後,隨手抓把土,我數出了三十二粒彈片,一面紅旗上有三百八十一個彈孔,一截一米不到的樹幹上居然有一百多個彈頭和彈片
對一個國家,民族落後的痛苦體味最深的,莫過於它的軍隊.
我不知道在平和年代那些青年有沒有這樣的體會,大多數人天天躲在空調房裡,吃要吃些洋垃圾食品,女人天天叫著要減肥的,男的二十多歲時就是一副更年期的樣子,個個把外國的月亮看得比中國的還要圓,我真的不知他們是這樣想的,這個世界再強大的敵人,如果真的和中**人一旦交上手的話,他一定會後悔.中國之所以有一百年的恥辱史,就是上天要讓中國更強.這個世界再沒有我們國家這樣可愛的戰士,在戰場上他們從不和自已的國家講條件,沒有任何奢求,決不會因為沒有空中支援而放棄進攻,決不會埋怨炮兵火力不夠,決不會怪罪沒有足夠的給養,只要一息尚存,他們就絕不放棄自已的陣地他們甚至可以在長津湖華氏零下二十度的氣溫裡整夜潛伏,身上僅僅只有單衣,他們每個人隨時準備著拎起爆破筒和敵人同歸盡
舞台的藝術往往在現實的基礎上有所誇張,看過我們的,,可以說沒有哪一部中的英雄事跡是編導們胡編亂造的,如果說不足,那只能是他們表現的還不夠,不能在屏幕上完整的再現每秒六發重炮炮彈爆炸的震憾.是的,沒有幾個人能知那樣的震憾,我所經過最多的一次是每秒二發迫擊炮的轟炸,而且還是空炮彈,但那足讓我們這些所謂的特戰精英們抱頭不敢動來動去的.何況那些都是貨真價實的重彈,航彈呢?經過那樣場面的人沒有一個視力和神經不會損傷的.
想到這兒,想想老小子說的死神高地,呵呵,和上甘嶺比起這也叫死神高地?
(原本是二等部隊的十五軍四十五師,這一戰上基本上打光了,但是他從此跨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一等主力行列,因為他的戰績是上甘嶺.
1961年3月,中央軍委從全軍中抽出三支主力第一軍,第十五軍,第三十八軍,交由空軍司令員劉亞樓挑選一支改建為中國第一支空降兵軍.
這位上將選擇了十五軍,理由是:十五軍是個能打仗的部隊,他們在上甘嶺打出了國威,不僅在中國,而且在全世界都知道有個十五軍.
第二天是每半個月的休息日,公豬走到我們的宿舍,我們一個激靈,抬頭,立正,大聲叫道:
「教官好!」
公豬那張板臉總算有了一點內容,他笑笑道:
「不必這樣客氣,今天是休息日,今天沒有上下之分,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的軍銜也不比我低.好好休息.」公豬擺了擺手道.
王東,遠程和幾個阿爾法在玩撲克,趙小良正在幫坦克按摩拉傷的肌肉,我一個人抱著一本剛才圖書館借來的一本法語語法,纏著一個法國憲兵哥們兒正請教著.其餘的人要麼也在玩撲克,要麼三三兩兩的聊天.老實說,房間裡的氣味不是那麼太好聞,畢竟近百號大老爺們的臭腳丫子洗得再乾淨還是有餘味的,好在我們呆久了都習慣了.公豬剛進門的時候還擦了擦鼻子.
公豬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我向他笑了笑.
「小伙子,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公豬問道.
我不由一怔,老實說,不知道.我們只知道每次科目要用多長時間,但是具體是哪一天,卻沒有人去記,因為時間這玩意兒有時刻意地去記的時候,你會發現它太漫長了,如果你不想覺得它很漫長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忘記它,不去記憶它.
「今天也許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但對於你來說,對你們中國人來說,也許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今天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農曆新年的除夕.」公豬樂呵呵地說道.
我不由的一怔,今天是除夕?天啊,這麼長時間我都忘了我們會在這裡把新年過了.想到這時我高興了起來,叫過王東四個過來.遠程和王東正拿了一副好牌,見我叫他們這來,不禁有些罵罵咧咧的,抱怨道剛才俄國鬼子贏了他們的錢,剛好有副好牌可以反敗為勝,哪知讓我插了一腳叫他們過來.
「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我當著公豬的面問道他們四個.
「什麼日子?休息日唄.怎麼?你沒事吧?」王東這丫不好氣地說道.
「靠,你個頭啊.今天是除夕.」
我說完後,四個人的嘴裡可以放下一個雞蛋了.在異國他鄉的人都會有那種體會,每到中國的傳統節日時,特別是大年三十,大年初一這樣的日子那是特別的意義的,也特別想家.而我們五個這會兒特別的想的是祖國.心裡面有些心酸了.想祖國啊,想家啊,想T5的那些鳥人們啊,想老爸老媽啊,想那T5邊上的那片草地啊
好想家啊
公豬見到我們五個情緒一下子低落了起來,知道這是想家的原因.旁邊那個法國憲兵哥們兒見到我們想家,剛才高興的勁兒一下子也沒有了,和我們一個操行了.公豬本來以為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後會讓我們高興一下,哪知出了這麼一效果.這下去,不到十幾分鐘估計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操行了.不出他所料,我們邊上幾個別國的特種精英們看到我們這個操行了,結果也跟著來了.
公豬不由地急了起來.但公豬就是公豬,腦子一轉,馬上想出辦法來安慰來了.當然還是那一套套.
「士兵們,當你們守在戰爭最前沿的地方,可曾想到在你們的身後是你們祖國,你們的親人.雖然他們不知道你們的消息,他們也會擔心你們.但是他們都知道,你們是戰士,你們在做一個很偉大的事,你們在保衛你們的祖國,你們的親人.雖然,過節了,你們不能回到你們的祖國,不能回到你們親人與愛人的身邊.但正是因為你們的這種捨我精神,才使這個世界上更多的人團聚,更多的幸福.你們的職責注定你們是驕傲的,你們是偉大的,因為你的敢奉獻自已的一切,哪怕是生命.哪怕沒有人知道你們的飢餓,沒有人知道你的孤獨,也沒有人理解你們的意義,但是,我們是戰士,我們能戰勝一切的孤獨與飢餓,一切困難在我們的面前都會發抖.因為我們是戰士,因為我們身邊有我們生死與共的戰友!」
公豬這丫一席話下來,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想家了.現場的氣氛馬上熱烈起來.
「為中國新年我們去乾一杯.」希伯文大聲叫道.
「對,我們要乾一杯.」
「為了友誼.」
「為了戰友.」
「為了」
有多少人就會有多少個理由.在希伯文的提議下,我們就直接殺到了酒吧.老小子和公豬倒是很大方的請了我們每人一瓶的啤酒,我們當時還挺感動的.後來回國後才知,那哪是哪啊?這兩個把這筆帳都是算在各**爺的政府上的,而且聽說價格黑得離普.曾有一個國家的大使看到賬單後抱怨這啤酒賣得太天價了.這時老小子一本正經地拿出個計算器開始算帳了,邊算邊振振有詞地說道:
「嗯,你知道的.我們這裡在大深山裡頭,路遠,而且每次的物資都是要用直升機的,現在國際糧食價格很高啊,工人工資天天上漲啊,沒事還跟你罷工.生產成本貴啊.石油很貴啊,物價每天都在長漲的.當然這還不算吧,我們總不能提供太低劣的啤酒貴國的精英吧,這樣的話,那就是太不尊重人權了,那簡直是在侮辱人格.我們還要吃飯吧,還要養活這麼多的人吧,而且假如軍人們在休息日喝多了打起架來,砸壞花花盆盆的要錢吧,再說中東的局勢很不穩定,美國人在伊拉克的事還沒有完,都看不到頭.非洲那邊需要的建設資金還是一個無底洞」
為了幾支貴了一點的啤酒老小子硬是和那位大使從生產成本扯到國際安全局勢,最後那位大使見到老小子有什麼賬單拿過來,再也不說話,一筆就給簽了.
三百多的軍爺在一個倉庫改成的酒吧裡喝多了就開始跳舞,三百多號人來自幾十個國家,每個國家都有各自的民族的舞蹈,見過幾百號一齊跳出十多種舞蹈的麼?我本來以前不會跳舞的,但是我的學習能力還是不錯的,一個小時轉了一圈後硬是學會了七八種出來,看來以後退伍沒事做還可以去教些簡單的舞蹈的,反正國內某些地方的廣場上就是這很搞的.
傑克遜那丫在台上當DJ,在上面搖頭晃腦了一會兒後這丫就說,中國每年都會搞一個春節晚會娛樂娛樂一下,那麼我們今天不說搞什麼節目吧,就讓中國兄弟們給我們來個節目,算是節日裡的娛樂吧.
下面的人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我們也不好意思不上去,於是我們四個便走了上去了.五個人在上面一半天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唱哪首.總不可能把,拿出來吧,那可是拉歌啊.最後還是遠程靈機一動地想了一首: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清風笑
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了
一襟晚照
滄海一聲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啦
我還記得當我們唱到最後的時候,酒吧裡的幾百號人一齊高唱起啦啦啦最後那一段,雖然他們當中大多數人不會中文,但是這首歌最後的那段啦啦啦還是會的.那天晚上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就能到有人沒事就在那裡哼哼的曲子.
我不想家了,開始強烈的想念一個人,我的小若.這段時間以來,天天高強度的訓練使人哪有心思去想這事,但一旦閒下來就不得不讓人相思了.突然之間好像有很多很多的年月沒有見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