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一個星期沒有沖涼了,加上在糞坑裡一次,那氣味十里飄香.在水龍頭下面,我看了看身上的肌肉,現在這身上還真看不出有一點脂肪,全被陳黑子和黃黃給搾乾了.渾身的腱子肌不比那些圖片中模特.我們在水龍頭下面,任由水沖著,那滋味好像八百年沒有衝過涼的感覺.想想這三個月,在普通人的眼裡,我想沒有人願意去想,但是當一個人習慣了那種天天高壓式的訓練,其實也沒有什麼了.
回到基地,我們被陳黑子集合在一起,他再也沒有用以前那個不肖的眼光看著我們.
「怎麼說呢?一切都結束了,這三個月的時候,證明了你們很堅強.三百二十八人的集團軍偵察連尖子,只有你們十二個人堅持了下來.雖然說,你們在你們的老部隊中現在可以算是個兵王了.但是,你們接下來的路還是很長.我記得有個什麼人說過一句,好像說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包括我,也不敢說很可以了.現在,你們已經具備了能入T5的資格了.但不能說已經合格了,只能說在體能和耐力上差不多了.但在別的地方,你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的.T5是什麼呢?是一種人們常說的特種部隊.常幹些隨時都會掛命的活兒,不會像你們想像中那樣大搖大擺的用飛機大炮把敵人給撕了,大多時間我們都是掩掩蓋蓋地做些事,和晚上做事當小偷差不多吧,一見光就跑,我們不一樣的是,當我們跑不了的時候,就會和敵人一起死,殺一個保本,殺兩個就賺.當然,也沒有電影裡那種英雄事兒,有時搞不好,我們的任務都砸了,沒有人會承認你是中國人的.」說到這兒,陳黑子的眼光有點迷離起來:
「不管我們怎麼樣了,只要祖國知道就足夠了.所以,你們現在有7天的時間去想這樣件事,你們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沒有人能代替你們.這裡有一張紙,如果覺得行,到時就簽個字,如果不行,上面也簽個字,祝你們好運.」
終於見到外面的陽光了.過了地獄般地三個月,現在終於自由了.我們十二個人在營門外,三個月的時候足以可以讓我們彼此生死相托了.
「這下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25號伸了伸腰說道.
「16號,我請你去吃飯吧,我把那紅燒肉還給你吧.」坦克說道.
一時間,兵們馬上靜了下來,全都看著坦克,我說坦克兄弟啊,這個時候你說這話有人會饒過你麼?
坦克一說完,十張嘴就不幹了,憑什麼就請16號不請我們啊?坦克馬上只好說全請.
在外面找了個餐館後,一坐下就叫了十二碗紅燒肉,店主一聽就覺得不可思議了,一般點菜也沒有這個點法,我們別的也不點,每人一碗肉,那能吃下去嗎?解放軍什麼時候沒有肉吃了,我們也懶得說什麼,讓他上來就可以了.
怪T5天天把我們開練,但伙食一點也不好,不是玉米餅就是清湯水.還好我們在包間裡,不然把解放軍的形象全破壞完了.十二大碗肉一端上來,服務員退出去後,我們就把自已的那碗搶到手裡後就開始風捲殘雲地吃了起來.我在感歎,還真不愧是從地獄裡面出來的,一大碗肉味兒都不知道是什麼味兒就吃掉了一大碗.和尚那操行讓人看了他覺得叫他和尚還真冤枉了他,看他搶肉那操行,那像個出家人的樣子啊?
吃得完後,就開始怪老闆把那肉做得太油膩了,搞得看了肥肉就想吐.
吃完飯後,我們告別後就回了各自的部隊.
我和王東,趙小良在黃昏的時候回到了鐵一連,看到營門口的哨兵時,都感到無比親切.
「同志,請出示證件.」哨兵向我們問道.
一下子才想起來,現在有個鳥的證件啊,走的時候哪有帶上那士兵證.於是三個人你看我一下,我看你一下.
「同志.我們是鐵一連一排一班班長袁沐.」我說道.
「一班長?你以為我不認識啊?你看看你,袁班長有你這麼黑麼?」
聽這麼一說,王東和趙小良在旁邊樂了.我一聽就知道了,這哨兵是個新兵,然後,我的名聲看來還不錯的啊.
沒辦法,我就說,你打個電話吧.
電話打完後,不一會兒就看見有一大群人跑了過來,我一看是排長他老人家,後面是伍大良,陳小軍,反正一排的人馬全到齊了.
「你們怎麼這樣呢?這可是我們鐵一連的英雄啊,你們的前輩啊.」
於是鐵一邊最牛的三個入伍一年的兵蛋子,被一個新兵蛋子攔在外面,而那個牛兵想硬闖哨兵,結果被神聖的哨兵同志給擊退,後來,他們三個就搬來了援兵.這話是後來我們走了以後,才演義成這樣的,當兵沒事做就把一些事兒演義得神乎其神的,這哪兒跟哪兒啊.當然,我們也不例外地也搞過這事兒.
晚上在食堂裡時,我們三個人和連長坐在一個桌子上,梁連快要走了,我們的一排長是下一任連長,所以也在一起坐著,在桌子上梁連問了我們集訓的事兒.我們一一答道.剛好二連長和五連長到一連辦點事,找了梁連一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半天在食堂裡才找到他,看見我們三個時也會坐下來聊了.這次去T5選訓,我們團去了4個新兵,結果一連的三個全都存活了下來.在別人面前梁連那個牛屁沖天的.說到高興的時候,梁連就說了:
「唉,就你們三個?鐵一連的人才大把的,隨便挑個小兵吧,都比你們強.唉,那些傢伙也是的,也只有撿我們一連不要的.」
另外兩個連長聽了,只得呵呵直笑,能說什麼?誰讓鐵一連從都是這個鳥樣.一下子能出三個牛兵,攤在哪個連,哪個連不是牛氣沖天的?
第二天,早操的時候.本來說是剛回來,先休息一下.但一個晚上睡了八個鐘,對於我們現在來說早就夠了.聽見哨子聲就一碌子爬了起來.我不在的時候是朗今在負責這些事兒,現在我回來了,一時還不太習慣,三個月的時候讓我太習慣於服從了.
我和趙小良整理好後,別的人還在整理.到了操場上後,我們三個是最先的,大約一分鐘後才有人陸陸續續的跑了出來,然後就開始跑操吧.鐵一連雖說的訓練量在一線部隊中算是很大的,但是比起T5來說還算是差了那麼一些.一公里後,我們三個人就衝在最前面了.因為背上的的負重太輕了.差不多跑了二十公里後才漸漸的停了下來,這時鐵一連的兵們早已呆了,老兵都不好意思,更何況新兵呢.
基礎訓練的時候,那更要說了,以前一連比較的牛丫的兵看到了後,估計自信心受到了打擊,再沒有以前那種自信.那時我才感歎.,T5就是T5,一個還沒有入門的小兵隨便拿到連隊上一放,都是比較牛丫的那種.
我見到了槍神,我們正在日常訓練的時候,遠遠的看到老象和槍神過來了,老像是聽梁連說我們幾個回來了,剛好槍神也在,便一齊來了.
「怎麼樣?有什麼打算?」老象問道.
「老實說,沒有去的時候,就想到那些沒有什麼的.但是一經過後,好像也不那麼好玩.」我說道.
「你小子啊.怕苦是不?」老象說道.
「不怕苦,那是假話.以前我沒有想到要呆下來的,兩年以後就回去了,現在好像一下子就決定不了.」在槍神和老象面前,我沒有什麼可以保留的.
「軍人也許是這個世上最傻的職業.當一天兵,就是簽了一份死亡合同,你永遠不知道戰爭哪一天發生,你不能和你父母在一起,也不可能隨時和自已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在你的職業中,除了你的戰友,再沒有什麼.軍人是一種孤獨的職業.但是,如果沒有人來承受這份孤獨,什麼也不會有了.國家,民族,平安,一切都是一句空話.好笑麼?不好笑.因為只有軍人才懂軍人.選擇了這個職業,只要一聲令下,縱死無悔.」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槍神用他那深沉的嗓聲說這麼有文的話.我一下子好像被擊中了,即然選擇了軍人這份職業,就等於選擇了挑戰,選擇了挑戰,就選擇更高的吧.
老象只請了一個上午的假,呆了兩個小時後便走了.槍神留了下來,我向他說了下在集訓時學到的一些射擊技術,本指望他給我指點一下,結果他半天才說了一句:
「射擊的基本那就是麼一些,真正的高手,也只是把最基本的一些東西融會慣通而已.在方面,你會成為一個比我更出色的狙擊手.」槍神一臉誠懇地說道.
老實說,雖我也挺喜歡這一行,但是我不願意只做一個純粹的狙擊手.
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本來想說說我的一些事兒,但聽到母親的一些關心後,那念頭一下子給打消了,如果我說出來,估計老爸會一下子把我給拉回去,本來當初參軍那事兒,他都是反對的,現在聽到要去當高危險的什麼鳥特種兵,不把他老人家氣死才怪.給老四他們打了個電話,現在他們大四了,每天差不多也算無所事事了,打了一陣哈哈後,突然覺得軍人還真偉大,如果沒有我們這號人的話,這些小子,天天能曬曬太陽,然後沒事就泡泡妞麼?李教聽了我的意向後,一半天沒有說話.再怎麼沒有想到,我會想去當那特種兵,然後說了一句;
「做自已想做的選擇就可以了.」
一下子我也釋然了,拍了一陣他的馬屁後才掛了電話.
想起龍成,如果不是他的話,也許也不會有我們的今天,便叫上王東和趙小良一起去看他,到了六連後才知道這傢伙前一天訓練時受傷住院去了.
一想到要去醫院,我就有點怕,怕什麼,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