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裡面測試的時候，毫無懸念地我和伍大良，王東選上了去師裡比武，同時還有另外兩名新兵龍平和李瑞白。如果我和伍大良沒有入選，我估計我都會被老象活刮了，畢竟大寒天陪著你一個新兵一起練，好受啊?
第一次去師裡，在團裡看得最多的步兵裝甲車和坦克。到了師裡，王東那丫感歎地說：「丫的，師裡就是師啊，瞧瞧還有武裝直升機呢，看看，還有地對空導彈。」
一路上我們東看看西看看地。梁連就笑著說：「現在你們看無所謂，等下下了車，你們得向前看，再不要東看西看了，再怎麼說也是鐵一團的五個尖子啊，形象要注意的。」
我們連忙說是。
比武前先是開會，那會台上坐著大多是校級軍官，中間還有幾個將軍銜的。以前我們只有電視和小說裡聽過什麼將軍之類的，這一次見了還真稀奇。新兵們大多數眼睛就盯著那幾個將看啊，估計將軍們也頂不了，怎麼還沒有開始，這幫小伙子就盯著他看呢?自已臉上沒有長花啊?時間長了他們也不太意思，就說了一句，那就開始吧。
先是來個五公里武裝越野。我納悶，幹嘛不先將射擊之類的不用體力事先做了。那時我才是個十九歲的小兵，再聰明能明白首長們的想法麼？哪能啊。但是命令下來，你跑就是了。
我們五個一團的，組成一個集團，一開始，二團的人馬就衝了上去，然後跑到一公里時，我們五個就成了墊底的了。伍大良開始有點急了。
「可以加速了吧，再慢點，二團的那幾個就沒有人了。」
「急什麼，到了二公里時再加速。」王東平時有點笑嘻嘻的樣子，但是一做起正事來，還是沉穩的，這點我倒是很喜歡。
看台上的團長們有的開始笑了，都說這幾年鐵一團每次比武時都牛哄哄的，這次出洋相了吧。團頭倒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笑笑。突然，他看到在看台上還有一個中校面無表情地看著操練的士兵們。團頭一他細看，這不是T5的那個叫張緒量鳥人麼？怎麼，他也在這裡，是不是又看上哪個兵尖了。團頭一直對這T5沒有什麼好感，別人種樹，他們到好，來吃現成的，上次一千方百計地把梁連給要去，結果不到二個月，又把梁連給退回來，團頭當時那個氣啊。張緒良剛好看見了團頭，於是向團著笑了笑了，團頭很鳥的轉過頭去看著賽場上。
差不多有3公里了。我吼了一聲：「殺！」
安安靜靜地賽場上，有幾個看得要睡覺了，聽見這麼像原始人喊出的殺後，有幾個一下子醒了過來。我們開始加速了，那會兒我對那句平時多流汗戰時多流血的話，覺得好親切。當到了四公里時，我們幾個很輕鬆的超過了剛才最前面的二團。看台上有點騷動了，團頭只是含蓄的笑了笑。
到最後的一公里的時候，倒不是我們和別的團跑了，而是自已和自已人跑。武裝越野雖然我不行，但是和王東和伍大良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很快，伍大良和王東為了掙第一和第二開始加速，看著他們在前面掙，我和龍平，李瑞白在後面跟著就是了。到了終點的時候，伍大良拿了第一，王東第三，我第三，鐵一團武裝越野團體第一。
休息了三十分鐘後就是四百米障礙接力賽。按團頭的安排，先是龍平和李瑞白上，再是我和伍大良，最後是王東，誰讓他在這項上行呢？在比賽中，只要你的心態好，也許平時一分鐘的成績，在比賽時能達到五十秒，這是一種壓力讓人發揮出平時意想不到的水平。在團是裡我們幾個的成績出差不多是二分二十多秒吧。第一場，三團一上去，來了個平均二分三十二秒，然後，二團一上去來了個平均成績二分四十二秒。軍隊裡那檔事，四米障礙賽哪個不熟悉，從新兵連開始到老兵，再到退伍，差不多一年三百天就是操練這玩意兒，天天做同樣的一件事，而成績也只是一秒秒的提上去，比賽有時差不多就是那麼幾秒之間決出勝負，在戰場上這幾秒你就可以死N次了。新兵半年能做個二分三十秒的已經不錯了，有時差不多老兵還沒有這樣水平呢。最後是我們，誰讓我們剛才是第一呢，所以現在最後一個上去。但這樣也好，當別的人差不多將實力露出來的時個，你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了吧，然後自已做該知道怎麼辦了吧。前面的成績最好的平均成績是一分多鐘，不錯的成績啊。
我定了定口氣說：「上吧。」
五個拳頭碰在一起。
「殺！」
第一個成平跑了二分五十秒，我很緊張，操，千萬不要丟了這個旗啊。
第二個李瑞白上去了，結果還沒有跑幾步，一下了從獨木橋上摔了下來，一下子，所有人呆了，團頭也呆了，操，這下子完了。結果李瑞白馬上站了起來，重新從獨木橋上跑了過去。成績是二分五十五秒，這兩個成績差不多是大會最差成績了。
我鬆了口氣，當李瑞白遞和我交接後，我立馬跑了出去。
「我冷靜，一定要冷靜。」我暗自道。
那一次是我那半年跑得最好的成績了，一分四十秒。事後我想的時候，如果當初梁連要求我們把障礙上的冰鏟後再練的話，也許這次我也不會那麼順利。
接下來，王東和伍大良就比我好多了。
最後，我們以二分十一秒的成績勝出，我知道這點成績和老兵比起，還差了那麼一點，但我們努力了。
在我們團雖說有槍神這麼個傳奇人物，但在全師恐怕就不止他一個了。到了射擊比賽時，有好幾個傢伙居然打了個九十二的成績，要知道那是二百米的靶啊
我調整了下呼吸。
「你是我的眼睛，也是我的手臂，我把去哪兒，我的手就會去哪兒，你離我越來越後，越來越近。」
我發現移動的紅心點開始慢了起來，而且紅心處越來越大了。
「呯」「呯」「呯」我聽到發令槍後開始射擊了，一切都好像那麼完美了。我不用看我就知道，我贏定了。
還有最後一顆子彈，我靈光一閃，這顆子彈不能打在靶芯，因為我不想做什麼鳥的狙擊手，我輕輕地移了下槍管。打到了5環上。
200米射擊成績第一名95環和第二名90環相差五環。
然後是移動靶射擊成績。一般新兵除了軍事體力成績外，射擊成績是讓人最看重的成績了，如果你的體力再好，總不可能在戰場衝過火力線去和人家博鬥吧。而且在戰場上敵人也可能在那一動也不動地說：「來啊，我在這兒，你來打啊，我等你打啊。」所以這麼說吧，新兵打固定靶，老兵們打移動靶。在部隊想知道一個兵咋樣，就像他打靶就知道了。
我一個極不太舒服的姿勢蹲在一個坑裡，槍裡面只有十顆子彈，我在等命令。外面的槍聲已經響起來，不知這次上面搞什麼玩意兒的，幾個新兵蛋子用得著用這樣整麼？
終於到我了，一爬起來一看，操，全是煙啊。而且是那麼很大的硝煙，估計如果戰場有這麼多煙的話，敵人都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現在能見度只有三四十米，敵人在暗外隨便一顆子彈都能解決我.但是話說回來我現在看不到什麼，我想，敵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突然，前面堅起來個蒙面人的牌子，我嚇了一跳，當我準備射擊的時候，牌子倒了，我知道這槍算無效。媽的。我罵了一句，下一次不可再這樣。
「隆」一個爆炸在我旁邊響了，還搞得還真像。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當時不讓我們這些還沒有打的人看一下，如果看了的話，誰都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前面又堅起一個靶位，這次我有準備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於是一個點射就打了過去。
差不多我開了五槍後，我跑到一個水溝邊了，上面是鐵絲網。這下佩服了那些作戰參謀了。老子還是新兵啊，鑽水溝就得了，還用得著在裡面搞點黃澄澄的東東麼？鬼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啊。想歸想，我還是爬了過去。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冷得發抖，但現在哪管這麼多啊。一上岸，又抱著我的95沖了。
我將十顆子彈打完了，我以為這該完了吧。以為命令我停的時候，突然在我前面不到80公分的地方又堅起一個蒙面人的紙靶，差不多0。1秒的時候，我很氣，哪些王八啊，有這樣折老子的麼，但我還沒有想什麼，就已經撲了過去，一個擰脖子，那個蒙面紙靶的人頭給擰了下來.
這時，停令槍才響起來。
我們一團的五個人坐在一起，說起剛才的事。
「我說，那些是不是龍平昨天晚上的排泄物啊？」王東張口沒有什麼好話。
「王東，今天吃飯的時候，你就坐在水溝旁邊吃吧。」李瑞白笑到說。
「這不行，咱們王東今天吃不下飯，影響下午比賽時怎麼辦呢？照我說，王東吃不飯，我們幾個幫他灌下去就可以了。」伍大良在旁邊說。
「哥幾個，知道麼？晚上還有文藝晚會呢？有許多漂亮的兵妹妹呢？」王東開始轉移注意力了。
「是啊,你還可以去當志願者呢。」我想起在新兵連時王東想去當志願者的表情。
「靠，你以為我是你啊。」王東對我說。
知道以前事的伍大良就看著王東笑了。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說了，先休息一下，下午還有格鬥了。」說完王東轉過身子去。
正當我們正要睡的時候,梁連和團頭來了。
「感覺怎麼樣啊？」團頭一來就問。
「為人民服務。」李瑞白喊了一句。從今天早到現在，每次首長說什麼同志苦了，我們就喊為人民服務，估計這會兒他還沒有恢復過來。
團頭笑了。
「這次你們贏了，我請你們喝酒。」團頭一副大產將之風地說。
一聽見酒王東來勁了。在部隊裡你敢沒事喝酒麼？如果你想在你的檔案裡記上一筆外加三天的禁閉的話，你就放開的喝吧。好多酒鬼忍受著煎*啊。王東這小子以前都是個酒鬼，到了部隊沒事就說，唉，現在這嘴裡都能淡出什鳥出來.一聽見有酒喝,眼睛馬上發綠了。然後我一轉身一望，靠，四條狼啊。
軍事比武嘛，差不多最好看的是格鬥比賽，是男人哪個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玩意兒呢？也許我們太出風頭了吧，引起了別的團的一至公憤，結成了最緊固的同盟，我感歎軍人的凝聚力是多麼的強啊。
王東的對手是一個比他高十五公分的一個壯漢，我認識他，他是三旅一團的，是個蒙古人，從小練摔跤，當時我在想，這下子王東要吃大頭了，但王東能那麼傻麼。當蒙古兵向他狠狠地撞過來的時個，他的身子一側，在人家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這小子一下子趴在地上了，不要看他很高大很壯猛的，幾次下來，開始在那兒喘氣了。
打架嘛，不，是格鬥嘛，不是看你高不高，壯不壯的，因為那沒有用，要的是什麼，耐力與技巧。一般高而壯的人，也許力量很足，但耐力上來說，就沒有矮一點的佔優勢了。那蒙古兵，在上面急得啊，以前打架一上來就是對捶，有像王東這樣的麼，這裡閃那裡躲的。所以說蒙古兄弟豪爽啊，天生都是直來直去的，後來我在T5見的蒙古兄弟都是這樣的。這位蒙古兄弟著急了，幾下下來，沒有把王東打著，倒是自已屁股上挨了幾腳，這會兒心裡又急又累的，都出了一身汗了，王東這小子能放過這機會嗎？我有時就說王東這小子沒有德行啊，人家都累了，你幹嘛在後面踢人家屁股啊，而且還把人家踢出了場面。
到現在那場軍事比武我記得最清的一件事就是，我遇上了一名少林弟子。軍隊是什麼地方啊？那是全國各地，什麼樣的鳥人都有的地方，不是說了麼？林了大了什麼鳥都有了。我剛好擺出一個POSE，人家就來了一竄的組合拳，打得我暈暈的。下面有人起哄了，一團的兵很牛吧，也總有收拾的一天。第二次我還沒有擺好POSE的時候，人家就上來了又一陣組合拳，我那個急啊，老子都沒有進攻，就趴下了，但實在是痛，雖然的穿著護具，但有個屁用啊。
第二次，我趴下後，覺得四周嗡嗡的響，模模糊糊的看見兵們在下面喊，王東那丫在下面急得跳起來了。我看見了張某某同學那張臉，突然又有一張男人的和她抱著在啃啊啃的，那個心痛啊，老子打死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又看見了白松，向我在揮手，媽的老子是很想你，但你也不用大白天出現吧，不怕陽光一照，你鬼叫鬼叫的消失了；我看見了初中時我拿著菜刀在追的那個場面，原來當時我的臉上很髒，一點兒都不好看；我是不是要死了，這樣是不是傳說中迴光反照啊。又看見了張某某的那張臉，聽見她在說：「去當兵啊，還不是一個德行，看你在地上那個德行，你有我男朋友帥麼？」說完把那個少林弟子抱住啃了一口，這對狗男女，老子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殺！打死你這個姦夫！」我吼了一聲，向少林弟子撲去。
台上站著一個裁判，正在讀秒，剛好讀到九時，我就鼻青臉腫地跳了起來，一副西班牙鬥牛的衝鋒衝了過去。少林弟子，再牛，但哪想到勝券在握的時候，居然有人能給他發起絕地大反攻，少林弟子哪有準備，再加上我一副視死如歸的衝鋒，一下子愣神了。那一拳是我十九年來打得最酷的一拳，少林弟子再有硬氣功，如果一個人從心裡頭發怒了，那一拳不定能頂得住,後來我的經驗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就閃,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少林弟子就這樣活活的被打到半空中去了，裁判哪見過這陣戰啊，自已還在愣神的時候，那個小兵開始要踢少林弟子了。有句話說得很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剛才那小子再橫，這會兒見到不要命的角色了，只有跑的份了。
我一個十九歲的小兵，滿臉青腫著，追著一個足足比我高一個頭的一個壯漢，前者在邊跑邊叫：「瘋子啊，瘋子啊。」而後面的那個小兵執著的追著，那眼神就像一條狼在追他的獵物，一個讓它受傷的獵物。
看台上的官官們都愣了，歷屆比武還沒有出過這樣的兵啊。
王東和伍大良他們激動地叫：「打啊，袁沐,加油！」
正要追上少林弟子時，已掄起我的拳頭要打在他的頭上時。操，有人絆了我一下，我立馬趴在了地上。
「操」我還沒有說完，一看，是梁連。
「你幹嘛？」梁連很火地看著我。
「打死他，，剛才差點把我打死。」我很火氣地說。
「給我回去。」梁連吼道說。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剛才我把他當作姦夫，還真的差點兒把他給滅了。
後面的那些鳥事我不說了。比武結果，我們團得了五項單兵第一，四個團體第一。本來那場格鬥比賽，雖然我輸了，但也可以得個團體第一的，但由於我那一拳，大會撤消了我們的資格，但王東他們卻沒有一點怪我的意思。大會給了我一個處分，禁閉三天，檢討一份，回團部後執行。
二團長找到了我們的團頭，要為他的那個少林兵討回公道。
「呵呵，如果在戰場上的話，敵人橫下心衝上來的時候，是不是就要轉身跑。我的兵已經得到了處分，所以你就不要這樣了，我回去也要好好教育他一下的，畢竟打倒不可怕，可怕的是還要往前衝。這個觀點要好好說說。」團頭不緊不慢地說。
不知這話是在表揚袁沐還是什麼意思。當時梁連在旁邊聽了，嘴巴向上一彎一彎的。
還好，部隊裡那些事兒，只要做得不是太過分也沒什麼的，畢竟一個兵有血性是有好事的，但問題是那個少林弟子住院了，據說是什麼腹腔上面的那塊骨頭有點裂痕，還得住院N日，但也不是什麼大礙。
二團長和團頭也是老關係了，說了幾句後，兩個又開始嘻嘻哈哈的起來。
未了，團頭對梁連說：「看袁沐那小子是怎麼回事的，買些營養品去看看人家嘛。別的事，回團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