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程水若的辦法是將那打穀機做的跟車輪子一樣。(小說~網看小說)外面加一個木箱,下面有個斜斜的出口可以出糧食,雖然沒有現代的那般好使,卻是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已經是生產力大大的提高。
把這個想法跟何敏兒與小環一說,兩人都是極感興趣的,立馬將楚懷沙給拋在了腦後,連逛街的事兒也給忘記了,高高興興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喚來了木匠,將整體的思路一說,在地上劃拉出一個大概的樣子來,那木匠便道是若是程水若要的急,第二天就能做出來。
程水若自然是著急的,恨不得立馬就能做出來試試效果,奈何有些東西急也急不來,唯有撇開來,領著失望的何敏兒去新開的小飯館兒瞧瞧。
新開的這小飯館兒在碼頭上,這碼頭在城外,就需要坐馬車過去了,其實這飯館兒並沒有裝修好,不過這些日子家裡的管事領了命。對前來的顧客都要做宣傳,此舉倒是讓許多特地跑遠路的人紛紛表示希望新飯館兒能早日開張。
張揚與程水若一商量,倒是覺得新來的人培訓其實主要是要幹活,這邊飯館兒也容不下那麼許多的人,索性就讓老人帶著新人,在實踐中進步。
議定了以後,便將店舖分開成了兩邊,一半先裝修者,另一邊則是開門營業,反正麼,碼頭上忙活的人也不在乎這麼個吃飯的環境,大多大海碗飯菜一裝,便隨便找個地方蹲著扒拉就行了。
卻是沒想到這邊碼頭的飯館兒剛開張生意便好的出奇,老的那邊生意是被影響了些,這邊卻是客人一波一波的絡繹不絕,家裡準備的碗不夠了,竟然有許多人乾脆自己帶碗甚至盆子來裝回家去的。
程水若初時聽著還有些不信,走到碼頭的時候不是飯點兒,卻是瞧見一大堆人圍坐在自家那個小飯館兒前面的空地上,一人一個海碗捧著扒拉的正香,許多人吃畢了以後便走到江邊把碗洗乾淨了又還回來。
小飯館兒門口放了一口大鍋,裡面是燒開的水,還回來的碗便扔到鍋裡煮著,有人來便從鍋裡撈一副碗筷,有專門的人守著幾鍋葷素菜給他們盛。
後面則是好幾口鍋,有的燒菜,有的燉菜。還有兩口鍋專門蒸飯,旁邊則有一口鍋一刻不停歇的炒菜,炒好了便端過來到進相應的盆子裡。
「是小環姑娘來啦!」門口替人盛飯的那婦人程水若沒見過,想必是個新來的,一邊跟小環打招呼,一邊手腳利落的從鍋裡拿出一個碗,兩大勺飯,四個葷菜四個素材可以選擇兩葷兩素,一碗飯菜五文錢,旁邊鍋裡還有一大桶野菜骨頭湯,湯水淡了些,卻也飄著些油腥,則是任人取用。
小環聞聲笑著道,「周嫂你忙,我陪小姐四處看看。」
旁邊站著那收錢的管事正忙活著收錢,聞聲才抬起頭來,瞧見程水若,忙道,「小姐怎麼得空過來?」
收錢的則是一個管事,這人是張揚挑出來的,加上家裡做了這麼久的小飯館兒生意。那盛飯菜的勺子都是有數的,一鍋能出多少碗,約莫也能估計出來,只要他別搗鬼的太過,程水若倒是不太擔心。
笑著道,「你忙吧,我是過來瞧瞧隔壁裝修的如何了。卻沒想到你們過了飯點兒還這麼忙,得,晚上加菜吧,不過得你們自己做。」
那管事聞言連忙大聲道,「大家可聽見了,小姐說了,晚上給大家加菜!」
廚房裡幹活的人個個頭上都包著乾淨的頭巾,身上一件像是給小孩子穿的圍兜的淺色圍裙,將衣裳衣袖全部都遮住了,一眼就能瞧出乾淨與否,又不怕髒了身上。聞聲都抬起頭來,笑著謝程水若,神色格外的開心,畢竟麼,家裡小飯館兒便是吃剩飯剩菜,這邊生意好,這開業幾天來就從來沒落下過什麼東西,都是收工了才隨便就著湯吃上兩口飯。
程水若笑著接著往裡走,這屋子雖然舊了些,卻是處處都透露出一股爽利勁兒,灶上的幾個婦人其中有兩個是程水若很熟悉的,見到她來紛紛打了個招呼便個忙個的,做飯是為了讓人吃的放心。所以只是隔了一排格欄,洗菜切菜則是在後面的小院子裡。
程水若走了一圈,發現四下都井井有條,眾人都是嚴格按照她的吩咐做到乾淨,份量要足,價格要公道,加上味道不錯,也難怪生意那般好了。
瞧畢了這邊,又轉到隔壁去看裝修的情況,先開的這邊是做飯菜的,餘下的半邊則是專門供人坐著吃飯的地方,自然要打理的謹慎些,但也差不多接近了尾聲,估摸著就這幾天就能使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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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最近天天都最少有半日時光泡在這兒,程水若一見到他,便與他提了車馬店的事兒,張揚卻是有些不贊同,他知道程水若不想有麻煩,皺著眉道,
「車馬店?倉庫?這兒已是有一家了,那人又是本縣縣臣的妻舅,行有行規,這般去搶人生意。怕是會將人得罪了。咱們這些日子生意這般好,怕是已經有不少人眼紅了,好在沒有真正妨礙到別人的生意,小姐在這兒的名頭也不小,否則怕是早就有人上門找麻煩了。」
程水若如何不知道這些事情,只不過想要給名頭給那些人送錢隨口的一提,便將緣故一說,又道,
「這樣吧,若是那邊談成了,咱們就將隔壁盤下來。車馬店不說,如今碼頭的船有許多,我瞧這些扛夫吃飯都不在飯點兒,人又這般多,想必貨物不少,索性先當成倉庫來用著,即便租不出去,咱們家如今的倉庫也不夠,自己用著也不是不行,她們要的不過是有錢賺罷了,必是不會計較那般多的。等我想到其他賺錢的生意再說吧。」
跟那些人爭,她並非爭不贏,只不過一場是非下來又要花錢,又要花時間,有那時間還不如回去多看看書,清淨的日子難求,程水若如今是最能體會這個道理的。
張揚聞言點頭應是,又道,「如今咱們家的這飯館兒供不應求,人都是連軸轉,每天這飯菜也不夠賣,小姐,您瞧著是不是乾脆把隔壁盤下來也做飯館兒得了?」
程水若聞言搖搖頭道,
「不必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碼頭上的人流動是最大的,過些日子天氣涼了,人就少了。何況你也說了,已是不少人眼紅咱們,這事兒也不難,想必過些日子便會有許多人學著做起來,比如說像是人家自家開個夫妻店,全家人做著,咱們畢竟不比人家,是要僱人幫忙的,到時候價格咱們肯定比不過別人,生意也就會漸漸的差了。到時候咱們裝好了店舖,怕是連成本都收不回來。還不如直接就做倉庫,等雜貨鋪子那邊的東西運回來,也才好有個地方存放。」
張揚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他是生意人出生,什麼都瞧在利字上頭,如今程水若的身份其實大可不必理會那些,只要一心將生意做大了就行,到時候再去攀高枝,誰也動不了她,因此對程水若隱忍到這個地步實在有些不解,但是他作為一個下人,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只不過心裡難免有些不滿。
不滿歸不滿,程水若對他還是很不錯的,從沒將他當成下人對待,交給他的事情則是用人不疑,在家中的錢財上基本上他說話的份量跟程水若一樣的重,因此這份不滿只是對事,並非對人。
程水若見張揚興致不高,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問道,「張管事,你可是身體不舒服?」自從來了豫州城,張揚便不得一天的空閒,還南下進了一次貨,家裡的大小事務只要是程水若不想管的,盡數都扔給了他,說來倒是她疏忽了。
張揚笑笑搖頭道,「沒,就是想起了一些事兒,有些出神罷了,既然小姐決定了這麼做,那就這麼做好了。」
張揚這麼說,程水若卻是想成了另外一件事,張揚的家人,一直說是要接過來的,結果一直因為太忙而耽擱著,這會兒想起來便暗自自責,只是,她實在離不開這麼個能耐人,
「是想家中父母妻兒了吧?咱們家如今離不得你,我尋思著,能不能托個人去將他們接過來?這天氣如今正好,不冷不熱,走水路也不用太幸苦,索性咱們回去就找妥當的個人把這事兒辦了。你也要注意身體,等這邊店舖的事兒一好,其他的事兒都先放著,你歇息兩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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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的下人是有休息的時候的?特別是得力的管事,至多不過是忙裡偷閒,有半天時光就不錯了。
要是主人家要你聯繫休息幾天,那只能恭喜你,你失業了。
不過,張揚知道程水若絕沒有這個意思,而是因為他臉色不太好,所以才會如此說。
說來,他確實是有些累,常常回到家中休息的時候倒上床便迷糊了。
不過,程水若對他的信任,讓他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管怎麼說,攤上這麼一個不拿他當下人,又萬分的信任他,且自己也有本事的主人,這輩子就算是天大的福氣了。
而且,程水若在這幫忙的時候還想的到他的家人,張揚的眼眶不由得有些紅潤。
家裡他已是托了人帶消息回去,不過前段時間正是多事之秋,他自然不敢將家裡的人接到豫州城來,本打算等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再給程水若提,深秋時分,雖然冷了點兒,卻也不是完全的脫不開身,他就可以親自回去接人。
程水若既然這麼發話,他自然不會反對,連連點頭道,「也不必找人去接,我請人帶封信回去就行,到時候讓我兩個兄弟他們一起過來,還要請小姐也賞他們一碗飯吃。」
程水若聞言笑道,「只要品行端正,自然沒問題,咱們家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用誰不是用?我還有許多的想法礙於人手不夠,沒辦法實施,就像是莊子上,過了年,便又該添人手了,何小姐和霽風整理出了一份東西,還要挑些會種田會經營的人來管著,這事兒因為忙,又不著急,我便一直沒跟你提。」
張揚聞言點了點頭道,「這事兒,我也想跟小姐說說,不過一直沒機會罷了。咱們家裡大多的管事都是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別的本事沒有,種田倒是個個一把好手,既然不用讓人去接,咱們索性讓他們也將家人叫來,用不上的人,便先放到莊子上去,老是用外人,也不那麼放心不是?」
「成!」程水若點頭,知道家裡人的事兒不光張揚想著,其他的人也想著,如今水患過去,也穩定了一段時間了,大多數的人都會返回鄉里,要想尋回自家的親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時候了,人人都是拖了人回去打聽消息,既然他們有心,程水若也不能攔著,這些人都是跟著她經歷了許多事,非常可靠的,「讓他們帶信回去,家裡的人,只要是可靠,老實的,便可以叫過來。不過,醜話要說在前面,若是來的人偷奸耍滑,不老實,我是不會留的。」
張揚聞言卻是有些擔心,「別瞧著家中也不過十多二十個管事,幾個媳婦,親戚怕是不少,真要全部來了,該怎麼安頓?」就這樣,程水若也是養活的有些艱難。
程水若是這些日子才體會到這時代地主的艱苦的,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一句話,說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實際上要養活那麼多下人,管事,媳婦,丫頭,還有長工短工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這時代本來就是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一個壯勞力,一年不停的幹活也不過就能讓三五個人混口飽飯而已,這還是得在豐年。
不過,家中下人的家人是一定要接的,不接來,那些人就不能安心,何況,她當初也是答應了他們的,自然沒有食言的道理。
看來,又要想辦法來生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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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就是這樣!我琢磨著,這個比原來那種刀好使上許多!」程水若左手裡拽著一把草,右手拽著鐮刀,輕輕一劃拉,便割斷了下來。
劉夫人眼睛一亮,她雖然沒下過地,在娘家的時候,家裡收成也是要幫忙的,自然見到過收割的刀子,接過來一瞧,刀是彎彎的,有些地方還帶著鋸齒狀,不由得蹲下來抓住一把頗有些韌性的雜草試了試,用不了多大力氣便能將草割斷。
站起身來笑道,「你便是個有主意的,這是怎麼想出來的?若是用這個收割,那些漢子們怕是要少費不少力氣,便是個婦人,割起莊稼來也能利索上許多。」
程水若自然不會說是幾千年的智慧經驗總結出來的,只是謙虛的笑了笑,又拉著劉夫人的手往旁邊一個木箱子走過去,小環立馬利索的遞過來一把剛收上來的稻子。
小環在背後搖動手柄,程水若將稻子的頭部伸進那個中空的空中,裡面扇葉狀的東西便轉動起來,下面的木桶裡嘩嘩的掉出金黃色的稻粒,等程水若收回手,手上的稻草乾乾淨淨的,小環從後面鑽出來,臉不紅,氣不粗,笑瞇瞇的瞧著劉夫人。
劉夫人驚訝的望著程水若,若是說鐮刀不過是小小的改進,這個脫粒機器則讓她驚為天人了。
不由得彎下腰,伸出手將那稻粒拿起來瞧了瞧,一粒粒的,在桶裡鋪了一層,又將程水若手上的稻草拿過去細細的看了一遍,往日裡需要漢子們賣力的摔上許多次也未必能摔的乾淨的稻草此刻上面光溜溜的,草和谷子分明的緊。
只抓住程水若的手驚聲問道,「這個是怎麼做出來的?你可要與我說說,若是這樣,便是一個尋常的小孩子,也能幹這些農活了!」
程水若笑了笑,開始與劉夫人講述這件東西的構思,
「裡面是車輪狀的一片片木板,後面用手柄便能搖動,用箱子裝起來是為了防止稻穀四處飛散,下面一個斜的木板裝著,谷子脫粒下來以後便可以順著這個口子掉到口袋裡。若說是怎麼想出來的,劉夫人也別笑我,我今年去秋收幫忙,幾十個漢子收那麼點兒地,也花了兩三天時間,我瞧著他們那般賣力,卻是功效不高,便一直尋思著懶人的法子,後來回來的時候在路上便在一直琢磨這事兒,我便是瞧見路邊的車輪將田里的稻穀給絞下來了才想出來的,隨即回來就叫人做,沒想到真的可用,我聽夫人說劉大人如今也是個七品的官兒了,可巧,又是管著農事的,因此你一來,我便急急的拉你來看,倒是讓劉夫人見笑了。」
劉夫人哪兒聽進去程水若那許多的話,此刻已經被迷進去了,只用手摸著那箱子低聲道,「寶貝啊!寶貝啊!用上這兩樣東西,不知道能省下多少的力氣,快快,再拿點兒稻子來給我試試!」
小環忙拿了稻子過來,劉夫人只使喚她的丫頭在後面攪動,自己拿著稻子伸進去,玩的不亦樂乎,弄了好些個,放才想起自己是在程水若的家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過頭笑道,「倒是讓你見笑了,這玩意兒可真是新奇。」
程水若哪裡會在意這些?她給劉夫人看,就是為了要讓劉夫人回去讓劉師爺將這些東西推廣出去的,笑著道,「好用就好,這東西的造價不高,都是用木頭做的,只要會木工,自家做一個就行,麻煩點兒的就是這玩意兒怕是沒那麼經用,木頭做的東西麼。夫人瞧瞧,若是喜歡,便拿回去,我記得夫人家中也是有幾畝地的。」
劉夫人聞言頗有些驚訝,想了想,她也瞧的真切了,這玩意兒完全是木頭拼接成的,根本不用花錢,倒也安心的受了,笑著拉著程水若進屋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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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說的事兒,我已是替你辦好了。幾位夫人都說是有些興趣,又道是過兩天有個茶會,讓我請你一同過去坐坐,我已是替你應下了。」劉夫人笑著道,「一個人二十兩銀子,再派個管家過來,錢我給你帶過來了,一共是一百二十兩,我夫君如今是個官兒,我便不太好插手這個事兒,還是得由你的人來管著才行。」
程水若接過銀子,這結果,到是比她所想的好上許多,還以為要白送干股,沒想到一個個都拿出那麼多銀子來,連忙低聲問道,「那幾位夫人有什麼喜好?劉夫人,這事兒您可得提點我一下,第一次見面,我總是要送些見面禮才好。」
劉夫人聞言笑道,「我本打算讓你送些其他東西的,不過如今卻是不必了,這幾位夫人家中都有不少田產,就你做那兩樣東西,送過去一準兒見好。你也不必擔心,這幾位夫人都是和善人,甚是好相處的。」
程水若笑了笑,劉夫人對她很不錯,介紹給她認識的人想來也該是性情與她相投的,便不再提此事,道是問起了其他的事兒,
「我那天出來,好像在夫人家門口瞧見了楚大人?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劉夫人聞言臉色便有些陰鬱,歎息了一聲道,「這位楚大人是個清官兒,只是將豫州城的人得罪的死了,如今來當這個知府,偏生又攔了下面人的財路,許多人便拿著這個由頭在下面起哄,他想辦什麼事兒都辦不成,便來尋我家老爺給他出主意。我家老爺常說,水至清則無魚,要是楚大人不改改這性子,要在豫州城呆下去,怕是困難的緊。哎,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豫州城老百姓的福氣。」
程水若聞言摸摸鼻子,這種事兒她插不上話,劉夫人卻是像沒瞧見程水若的表情,逕自又道,「豫州城下面各縣的虧空不少,經歷了這般大的水患,誰都不容易,朝廷又減免了稅賦,撥款經由層層剋扣,到手上的就剩不了幾個,如今秋收了,各縣便要想收些錢糧,楚大人心疼百姓,不讓,可各縣的日子也不好過吶。」
程水若唯有乾笑,「是啊,誰都不容易。好在劉大人只是管著農事兒,這事兒夫人也不用太擔心了。」
「是啊,誰都不容易!」劉夫人搖搖頭,「我倒是不想擔心,可我家老爺說,楚大人對他有知遇之恩,如今便整日的替楚大人想法子,這幾日都沒見笑容,興許程姑娘這兩樣東西能讓他開心些。」
程水若見她愁眉苦臉,著實的不易,想了想,道,「其實,農民都是苦哈哈的,能有多少錢財可供盤剝?收上來也補不了那天大的窟窿。要想搞好經濟,還是得開源節流,節流一事不消說,錢不夠花的人哪個不是一文錢掰成兩文的?唯一的法子就是開源了。江南之所以富庶,是因為其糧商鹽商各種各樣的商人不少,官府收稅賦就收的手腳抽筋了。要是純粹靠那些個農民,一府之地有多大?就那麼點兒田地,能收上多少銀子來?」
「夫人若是實在擔心,不妨與劉大人說說,讓他去勸勸楚大人,只要楚大人能拿出個好的章程,為官一任,誰也不樂意被百姓說成是扒皮,卻是沒貪墨多少銀子不是?」
劉夫人聞言眼睛一亮,「我便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你與我細細的說說,這個到底該怎麼弄?」
程水若苦笑,她哪兒懂得了那麼多?不過是托了改革開放的福,看了不少的實例,知道一些東西,真要讓她說出個道理來,那還真是為難她了。
想了想,還是道,「我想的不周全,不過,卻也想到了一點兒。改革農事是必要的,糧食產量太低了,一個人再怎麼折騰也折騰不出多少東西來,這是一切的根本,但是這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最少也得要個三五年。」
劉夫人點點頭,程水若繼續道,「然後則是怎麼去賺別的地方的錢,人離鄉賤,物離鄉貴。官府的錢都來自稅收,咱們就唯有變著方兒的讓咱們這兒的優勢給體現出來,讓許多的人來咱們這兒做生意,做生意的人多了,才有更多的稅可以收。只是,眼前確實是個困境,不能收稅,上面的撥款又下不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楚大人自己掏腰包來填窟窿了。」
劉夫人道,「那怎麼行?誰都知道楚大人是清官兒!」
程水若眨眨眼道,「那就要官府自己想辦法弄些收入了,不搶不偷不收稅,還能做什麼?莫非要與民爭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