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劉星臉色一變,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問劉福,就立刻走到劉福的身邊,低聲問道:「父親,趙伯父女兒的芳名是什麼?」
情急之下,「父親」兩字就脫口而出了。
)其實劉星內心並不是抗拒這個叫法,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一時之間放不開而已,劉福對他的關心,他是知道的,而劉福對於他的要求,更是有求必應,劉星內心其實也已經接受了他現在的這個新的身份。
劉福聽到劉星問起,才醒悟過來,他還沒有和劉星說過趙進財女兒的姓名,於是笑著說:「呵呵,你看我都糊塗了,都忘了你已經不記得進財女兒的姓名了。好,我現在就告訴你,進財女兒的閨名叫趙茹嫣。」
「趙茹嫣!」劉星在心裡默念了一遍。好了,現在終於知道了自己這個未婚妻的名字了。
趙進財領著劉福和劉星來到客廳坐下,然後吩咐下人:「去請小姐出來。」
不一會,在趙進財和劉福談著話,而在一旁的劉星左顧右盼,無聊地打量著客廳內的裝飾的時候,一把溫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父親,是你找我嗎?」
劉星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眼前突然一亮。
只見一名清麗脫俗、氣質高雅的少女正在緩步走來。女子身上穿著一件淡綠色的連衣長裙,烏黑發亮的青絲披在肩後,頭上沒有戴任何首飾,只用一條雪白的絲巾紮住了部分青絲,然後在上面打了一個蝴蝶結,兩條帶子隨風飛舞,飄飄若仙。絕美的玉容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加上那如水般的眼睛,看起來是那麼溫柔可人,讓人很想親近她,但是她的臉上同時流露出一種冷若冰川的氣息,帶著一種高貴和聖潔的氣質,有如冰山上的冰蓮一樣,只可遠視,不可近觀,令人不敢褻瀆。這兩種矛盾的氣質在她的身上同時出現,居然不會讓人覺得不協調,而是覺得很融洽,好像本來就應該如此一樣。
劉星的心跳得有點快,口也有點發乾。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媳婦嗎?不會是作夢吧?
劉星敢肯定,這是自己直到現在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包括前世在內。他無法形容在自己看見這個女子的那一刻,心中對這個女子所產生的感覺,但是他必須承認,他心動了。
在這一刻,他甚至有放下他心中的目標,以後就與這個女子共度餘生的想法。原來在這世上,真的有一見鍾情的事情發生的。
趙進財笑著站了起來,說道:「嫣兒,過來這裡,我給你介紹兩個人。這位是你劉叔叔,而這位就是你劉叔叔的兒子劉星,也就是你未來的夫婿。你還記得他嗎?你以前可是一直都和他玩在一起的。」
「嫣兒拜見劉叔叔。」趙茹嫣先向劉福行了一禮,然後就轉眼看向劉星。她的眼神很複雜,有些激動,有些哀怨,還有其它一些無法言喻的情感。
「劉星見過趙姐姐。」劉星站起來向趙茹嫣行了一禮,然後說道。他並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叫趙茹嫣的,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如何叫,但是自己的年齡比較小,兩家又是交情深厚,叫一聲「姐姐」應該沒事吧?
趙茹嫣也還了一禮,但是卻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劉星,而看向劉星的眼中所流露出的哀怨神色卻更深了。
趙進財看見女兒的行為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是以為這只不過是因為兩人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見面後,突然再次相見時一時之間不適應而已,也就沒有深究,就對趙茹嫣說:「嫣兒,你和賢侄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不如你帶他去後堂,慢慢詳談吧。」
「是。」趙茹嫣應道,然後對劉星說:「你……跟我來吧。」
劉星站了起來,向趙進財施禮告退,然後跟著趙茹嫣向著後堂走去。
兩人一直向內走,穿過前院,來到了後院裡的一個亭子中。
「請坐!」趙茹嫣伸手示意。劉星應了一聲,坐到石椅上。
趙茹嫣也坐到劉星的對面,看著劉星,久久不語。
劉星被趙茹嫣看得心裡有點發毛,不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趙茹嫣終於說話了,幽幽地問出了一句。
「啊,還好。」劉星被趙茹嫣突然的一問問得有點反應不過來,隨口答道。
「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吧?我記得我離開家裡的時候我才八歲,轉眼間就已經十年了。十年過去了,很多東西,很多人都變了,變得我都已經不認識了。」趙茹嫣看著劉星,緩緩地說。
「是啊,現在的一切都已經和以前不同了。」劉星感歎道。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這個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但裡面的靈魂卻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了。
心情激盪之下,劉星不禁隨口吟出了一首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雖然人依舊在,但心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心了。一切都已經改變,再也回不了頭了。
趙茹嫣默默念著這首詩,領會著詩中的意境,不知不覺間有些癡了。
兩人在那裡靜靜對坐,各想著心事,都沒有說話。
良久,趙茹嫣突然說道:「你可以再像以前那樣叫一下我嗎?」
「呃!」劉星被難住了。他根本就對他和趙茹嫣以前的事情沒有任何的印象,而據劉福所說,他早就已經在小時候的那一場大病後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這時候趙茹嫣突然要他像小時候一樣叫一下她,他怎麼可能叫得出來呢。
小時候自己是叫她什麼的?姐姐?胖妞?小媳婦?劉星有點頭痛,最後在趙茹嫣的注視下,只好尷尬地老實說:「時間太長了,我忘記了。」
趙茹嫣臉上有些黯然,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十年前你背我回家的時候和我說過的話嗎?」
她說話的語氣中含有一種期待,好像很希望劉星能夠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一樣,就好像不會水的人不慎落水時想要拿到一個救生圈一樣……
可惜劉星的回答粉碎了她最後的希望:「對不起,這個……這個我也忘記了。」
趙茹嫣的玉容瞬間灰暗下來,眼中的神采也隨著消失不見。她低下了頭,默默地坐著,不再說話,一股淡淡的哀傷氣息開始在空氣中蔓延。
劉星看著趙茹嫣,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話才會這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說話會引起趙茹嫣這樣的反應。
其實劉星早已察覺,自從趙茹嫣看見他以後,神色就顯得很古怪。來到這裡後,就只是盯著自己看,還不時問出一句叫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來,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從剛才的對話中,劉星可以聽出,小時候的劉星與趙茹嫣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事,而這件事對於趙茹嫣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否則她不會在聽到他忘記了這件事以後這麼傷心。但是可惜的是他早就已經把她給遺忘了,有關她的一切記憶都在他的腦中不存在了。他現在就是想破腦袋都是沒有辦法想起來的。
兩人就這樣默默相對著,靜坐在亭子裡。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有下人來通知可以去入席了,兩人才默默站起,一起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壽宴上,只見其他人都已經入席了,就差他們兩人了。
看到兩人進來,坐在趙進財那一桌的其中一個年輕人突然站了起來,迎向兩人。
年輕人來到趙茹嫣面前,微笑著說:「師妹,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趙茹嫣的臉色還是不太好,抬起頭看了年輕人一眼,淡淡地說:「秦師兄!」
年輕人還要說話的時候,趙進財已經過來拉著兩人,向著年輕人告罪了一下,就到每一桌宴席上把兩人介紹給他的那些同僚,例如主簿、縣尉他們認識,言語之間已經把劉星當做是他的女婿了。而把他們兩人介紹給縣裡的那些富商、豪門中人認識時,劉福也在陪同。在介紹過程中,劉福的言語中也把趙茹嫣當做了他的媳婦了。對此,劉星當然不會反對,而趙茹嫣雖然神色黯然,但是也沒有出口反駁,好像是已經默認了一樣。
看到這個情況,劉星的心暗暗歡喜。
介紹完後,趙進財等人回到主席落座。趙進財的左邊是劉福,而右邊則是劉星,趙茹嫣坐在劉星的右側,再向右則是那個秦師兄。其餘的就是主簿、縣尉以及一些縣裡的大人物。
宴席中,趙進財不斷地拉著劉星說話,問一些劉星今年來的情況,卻只是關於劉星的身體、讀書方面的,對於劉星的其他事情卻避而不談,看來是早已知道劉星過往的一些劣跡,在這裡不好提起。
劉星在那裡有一句每一句地應付著趙進財,心神卻投注在趙茹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