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徐茗就前往北京複試去了。慕嫣然雖然已經回到了學校,但我和她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只是偶爾在電話裡聊上兩句,即便這樣,我們兩個似乎都在有意迴避著葉雪瑩,這讓我有一種是在背著女朋友偷情的感覺。有時候我常在想,當初我還那麼地鄙視江楚峰不懂得珍惜徐茗,但現在我的所作所為好像是在五十步笑百步,是情何以堪還是我這個人改變了呢?
超市的籌備進展依舊順利,讓我和蘇青喜上眉梢的是,北門這一片的商業氛圍越來越濃厚,公交公司又增開了一條公交線路從北門經過,一到晚上,夜宵一條街便擺了出來,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可以肯定,超市開業以後至少是不愁人氣了。
這天下午,我和蘇青一起來到店面視察裝修的情況。幾個工人正在牆邊安裝玻璃窗,我們兩個人在裡面隨意走動著。蘇青四下打量了一翻之後,問道:「這邊的裝修還要花多長時間?」
我隨口答道:「裝修大概還有一個星期就可以結束了。還有,需要的貨架我也談好了價格,付了定金之後就可以動手做了。剩下的就是收銀、監控和空調這些設備的購置,按照你說的我也聯繫好了,到時候你看一下可不可以,只要你那邊貨源沒有問題,我們應該可以趕在五一之前開業。」
蘇青點了點頭,顯然是對我的工作很滿意,又道:「大部分商品的進貨渠道都有了,只是Y市這邊很多商品的批發價格要比C市還要高些,我們的資金有限,我想監控設備和空調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安裝吧!」
我「嗯」了聲表示贊同,這些情況我們之前早已考慮到了,所幸影響不是很大。
對了,上次去書店給你了買了兩本書,一直忘記拿給你了。」蘇青說著從自己的提包裡拿出來兩本書,道:「你有時間將來應該都用得上的。」
「什麼書?」我好奇的雙手接過,看了看封面,兩本都是講述商超百貨的書籍,當即便翻閱起來。對於書,我總有著很濃厚的興趣,從《四書五經》到《蠟筆小新》,不管是黃書還是**,我都是來者不拒。
蘇青知道我愛看書,但還是推了我一把,道:「好了,回去再看吧!」
我點了點頭,嘿嘿一笑,又將書合上握在了手裡,說道:「還有一個問題,超市的員工你打算怎麼辦?開業以後就我們兩個人是絕對不夠的。」
「親愛的你請別再叫我忘記,你是我生命里程中唯一的目的……」我的話音未落,蘇青提包中的手機就先響了起來。蘇青拿出了手機,走到遠處以避開裝修的噪音。我站在原地還在回味著她剛才的手機鈴聲,蘇青好像很喜歡這首《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這幾年她的手機鈴聲一直都沒有換過,確實也是很好聽的一首歌,只是聽起來的感覺就如閱讀茨威格的同名小說一樣,讓人感到有些傷感和苦澀。
我漫無目的地四下張望著,而那邊,蘇青掛斷電話以後又神色慌張地朝我走了過來,神情一臉的焦急。
「方逸,我爸突發腦溢血昏倒了,已經進了醫院,我現在要急著趕回N市去。」
這個消息也讓我心頭一震,道:「行,那你趕快回去吧!超市這邊的事情暫時交給我就可以了。」
「那好,我也不知道要回去多久,你先把裝修的事情弄完,其它的等我回來再說。」
「嗯,沒問題,你安心回去吧!有什麼事再電話聯繫。」
「那我先走了,這邊就都交給你了。」
說完,蘇青又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看著她那匆匆而去的背影,我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蘇青的父親我之前也見過幾次,很親和的一個人,個子不高,但身體看上去還算健壯,沒想到就這麼突然地突發腦溢血進了醫院,蘇青這次回去只怕超市的事情要暫時擱置下來了。
晚上的時候,我給蘇青發了一條短信詢問她父親的情況,但一直沒有收到回復,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沒有看到吧!反正我在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是祈求吉人自有天相了。
第二天又是到了週末,也是五人制小組賽最後一輪的比賽日。每個小組的兩場比賽是同時進行的,另外一塊場地上,林揚他們的比賽已經率先結束了,站在場邊觀看這邊的戰況。我們的對手是大一計算機系,年紀雖然比我們小,但實力卻不容小視,兩輪小組賽下來,兩支球隊都是一勝一負,但我們的淨勝球比對方要少一個而排在他們的後面。此時比賽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補時階段,場上的比分還是零比零,這樣的比分如果保持到終場的話,被淘汰的將會是我們。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在對方嚴密的防守下,我們的心態也越來越急躁。蚊子的一腳長傳直接吊給前面的仲少,卻被對方大腳破壞出了邊線以拖延比賽的時間。我趕緊跑到場遠處去撿球,卻被人一把拉住了,側眼一看,原來是林揚。林揚將手中的足球遞給了我,又說道:「時間不多了,抓緊一點。」
我點了點頭,接過球把它放到邊線上,又伸出手來沖老馬做了一個手勢。老馬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朝我這邊跑了過來。我快速將球發給了他,老馬接球之後沒有往前走,而是將球往回帶。對方的防守球員一直緊貼在他的身後,老馬帶了兩步之後突然一個腳後跟的磕球,而我也早已心領神會地前插至球門前接到了老馬的這記妙傳,這是我和老馬常做的一個配合,由他帶球來吸引防守球員,而我乘機尋找空擋插入,危急關頭又見效果。我用腳內側搓了一個弧線球,守門員伸腳沒有擋到,球先是擊中了立柱的內側,然後反彈滾入網窩。
看著還在球門裡面的足球,我鬆了一口氣。老馬他們幾個早已衝上前來把我團團圍住。我側過頭來看了看林揚,他衝我笑了笑,然後轉身和同伴一起離開了球場。
比賽結束,依靠我最後時刻的進球我們獲得了比賽的勝利,也以這個小組的第二名身份進入了十六強的淘汰賽。
回去的路上,仲少提議晚上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又約好了都把各自的女朋友也帶上。但一想到葉雪瑩,我心裡又有些黯然了,最近這段時間,我和她見面的次數很少,除了因為我自己比較忙以外,她好像上在有意躲避我一樣。若是以前,我們差不多每天都要見面,週末的時候她還會來我這裡過夜,可是現在,就連上次她生病了的事情也沒有告訴我。我隱約感覺我們之間的感情像是出現了一道裂痕。
回到住所,我又仔細翻看了一下我的抽屜,慕嫣然的那本日記還好好的收在最裡面,不像被人翻動過的樣子。難道是葉雪瑩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嗎?
我掏出手機,給葉雪瑩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良久之後,電話那頭才有人接通。
「喂,小雪。」
「逸哥哥,什麼事?」
「今天晚上,我們寢室幾個人約好出去玩,你也一起來吧!」
葉雪瑩沉吟了一陣,然後才說道:「我報了一門選修課,晚上要去上課,沒有時間。」
「選修課而已,一次不去沒關係的。」我繼續勸說道。
「不是,今天是最後的兩節課,要考試的。」
「那好吧!在哪間教室,下課以後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你和他們好好玩玩吧!筱筱和我在一起的。」
我怏怏地掛斷了電話,小雪不願意去,我也不好勉強她,何況還是參加考試這麼充分的理由。
晚上的時候,我準時來到了Y大西門外的一家餐館,其它人也都已經到齊了。仲少、蚊子還有眼鏡都把自己的女朋友帶了過來,老馬身旁的那個座位空在了那裡,任筱筱果然也沒有到場。我在老馬的身旁坐了下來,老馬開口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小雪呢?」
「她晚上有另外的事情,來不了。」我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說道。
老馬「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我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想了想之後還是問道:「老馬,你老婆怎麼也沒有來?」
「她今天晚上有選修課的考試,跟她說了那東西不去考也沒關係,,可就是她不聽我的。」
老馬的回答讓我感到萬分羞愧,我居然會去懷疑小雪晚上要參加考試的事情可能是在欺騙我,可事實卻是我一直在欺騙她。如果我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出現了什麼裂痕,那一定是我造成的。
晚飯過後,大家又一起來到附近的檯球室打檯球,我今天踢球雖然狀態不錯,但拿著球桿的時候卻找不到感覺,連續被人菜了好幾盤。等到快九點的時候,我就先行離開了,葉雪瑩的考試這個時候應該也快結束了,今天是週末,我想帶她去我那邊過夜,很久沒有把這麼一具小嬌軀抱在懷裡,我有些蠢蠢欲動了。
沿著墮落街往西門走去,兩旁的夜市熱鬧非凡,燈火通明,這裡也是我和葉雪瑩相識的地方。談不上浪漫,很平凡又稍帶些傳奇色彩的一次邂逅而已,但重要的是我們最終走到了一起,即便知道了慕嫣然對我的感情,但我也從未後悔在那個雪夜裡做出的舉動,小雪的確是那個值得我好好珍惜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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