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點了點頭,又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我和蘇青已經是無話不談,徐茗現在有什麼心事都願意說給我聽,想不到慕嫣然也要和我成為最知心的朋友,我和她們無法成為戀人,反倒是成為了親密的朋友,命運的安排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吳媽這個時候敲門走了進來,把晚飯端上來放到了書桌上,招呼道:「小方,起來吃飯吧!」
我從床上起來說道:「謝謝您了,吳媽。」
吳媽又是呵呵一笑道:「還客氣什麼。」看樣子,她是把我和慕嫣然誤會成為了鬧完矛盾以後又剛剛復合的情侶,只是她哪裡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慕嫣然從浴室裡抱著我的濕衣服走了出來,說道:「方逸,你先吃飯吧!我幫你把濕衣服拿下去洗了。」
想起她剛做完手術,肯定不宜太操勞,我趕緊攔下她道:「不用了,還是等下讓我自己去洗吧!」
「沒關係的,家裡有洗衣機,你放心,我不會做飯,但衣服還是會洗的。」
「真的不用了。」我伸手去搶她手中的衣服。
「好了,你們都別爭了,還是讓我去洗吧!」吳媽走了過來從我們兩個人的手中拿過了衣服,又道:「小方你快吃飯吧!我等下上來收拾。」
我和慕嫣然相視笑了笑,不好意思道:「那真實麻煩您了。」
吳媽抱著衣服走了出去,我也坐到書桌旁開始吃飯,現在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我確實感覺到有些餓了。慕嫣然搬過來一張凳子,在書桌的一旁坐了下來。等到我吃完了的時候,才發現她在一旁托著下巴很出神地看著我。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慕嫣然回過神來,坐直身子,掩飾道:「喔,沒什麼,你吃完了嗎?要不要再吃一點?」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不用了,已經飽了。」
「那進去洗把臉吧!你嘴角上沾了些油漬在上面。」
「嗯。」我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浴室。從毛巾架上拿起毛巾,仔細洗了把臉之後,又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吳媽在書桌上收拾了一下,然後又走了出去。看樣子,她是在盡可能地給我和慕嫣然創造相處的空間。
室內的溫度不高,我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看來自己真的是有些著涼了。慕嫣然從一旁飲水機內給我倒過來一杯熱水,說道:「來,喝口熱水吧!」
我雙手接過道:「謝謝。」一杯熱水下肚,滋腸潤肺,果然是舒服了許多。慕嫣然又把客房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些,讓我坐回到床上,細心地為我蓋好被子。她的舉止神情又讓我想起了葉雪瑩,上次我生病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照顧我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說什麼好。慕嫣然又把凳子搬過來在床邊坐下,目光卻是落在了一旁。兩個人一下子又找不到話題了,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可能真的無法這種適應知心朋友的關係。
「方逸,你陪我聊聊天吧!」還是慕嫣然首先開口道。
「聊什麼呢?」我靠在床頭道
「嗯……」慕嫣然想了想,說道:「那你說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吧!」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動,你不剛說要和我做最知心的朋友嗎?現在怎麼又問起這個?看著她期盼的目光,我其實並不是很想說,一來現在說這些感覺沒什麼意義了,再者想起我們就這樣錯過,我不免又感到有些心酸,搖頭道:「算了,嫣然,還是說點別的吧!」
見我不肯說,慕容嫣不依不饒道:「不行,我可是把心裡所有的事都寫在那本日記裡,所以你也一定要說,不然對我不公平。」
她的聲音還摻雜了幾分撒嬌的韻味在裡面,我不由得一陣心神蕩漾,只得答應道:「我說……我說。」
「那你快說。」慕嫣然趴在床邊托著下巴看著我催促道。
我歎了一口氣,回憶了一下之後,緩緩說道:「具體什麼時候我也說不清楚,第一次和你見面之後,就開始關注你,在去年的迎新晚會上看到你的精彩表演之後,就經常會想起你,甚至晚上做夢的時候也會夢見你,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哪個女孩子能夠像你這般優雅脫俗,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了。」
慕嫣然先是羞澀一笑,又撅著嘴道:「原來你和他們都一樣,是看我長得漂亮才會喜歡我的。」
我也笑了笑,道:「男人都好色嘛!這也無可厚非,人總是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難道因為你長得漂亮就不許別人喜歡你?」見她沒有做聲,我又接著說道:「如果要說真正地愛上你,應該是在後來與你接觸的過程當中,你所有的一切都在吸引著我,那段時間裡,我因為你而茶飯不思,做什麼都沒有精神,就是這樣的奇怪,愛上一個人好像真的不需要什麼理由。」
我說地真切動情,慕嫣然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兩朵紅雲,羞澀問道:「既然你那個時侯就喜歡上我了,那怎麼不看見你來追我?你知道,那段時間,其實……其實我也很想看見你的。」
聽她這樣問,我苦澀地搖了搖頭道:「你是Y大公認的校花,家庭條件也好,還有那麼多的男生在追求你,而我只是一個還要靠家裡的生活費養活的普通大學生,你說我哪有膽量來追你呢?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再說,就算我那個時候去追你,你會接受我嗎?」
聽我說完之後,慕嫣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說道:「方逸,其實你不應該這樣想的,你是普通,但也有著別人沒有的閃光點,不然,我也不會喜歡上你的。」
她的神情裡有著一絲無法隱藏的遺憾,我只得再一次感歎命運太會捉弄人了。當天晚上,我們兩個一直聊到深夜,期間雖然我曾催促她早點去休息,但她卻是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一定要把我和她交往過程中所有的感受,還有我和蘇青、徐茗,以及葉雪瑩的事情都說給她聽。我想沒有哪一對知心朋友會像我們這樣在談話間彼此透露著相互間的愛慕之意,我們之間似乎更像是在進行一場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
第二天,我是被一陣敲門聲給叫醒來的,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窗外,陽光灑進了房間內,昨晚還狂風暴雨的,現在竟然是天晴了!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晚睡的後遺症就是這樣。房門外傳來慕嫣然的聲音:「方逸,你起床了嗎?」
「剛起來,你進來吧!」我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說道。
慕嫣然抱著一堆衣服走了進來,說道:「方逸,你的衣服吳媽已經幫你烘乾了,你快換上洗漱一下準備下去吃飯吧!都已經快中午了。」
「哦。」我從她手中接過衣服,看得出,她昨天晚上也沒有睡好,臉上有些倦容。我走進浴室換好了衣服,洗漱之後這才又走了出來。慕嫣然走到我跟前,低頭細心地為我整理身上的衣服,說道:「你等下吃完飯以後就回學校去吧!別讓小雪但心了。」
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為剛起床的丈夫整理衣服的妻子一樣,那溫柔賢惠的樣子讓我又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道:「嫣然。」
慕嫣然一驚,抬頭看了我一眼,掙開了我的手,側過身去道:「好了,我們不能再這樣親密了,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對不起小雪的。」
我心中有些隱隱作痛,垂下手臂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學校嗎?」
「我還想在家休養一段時間,大概月底的時候再回學校吧!」
我也只得作罷,她剛動完手術,確實應該好好修養,家裡怎麼著也比學校好。慕嫣然又問道:「回去以後,你知道怎麼跟小雪解釋你來C市的原因嗎?」
這……我還真沒想好這個問題,難道讓我欺騙小雪嗎?這讓我有一種是在出軌偷情的感覺。慕嫣然又道:「你就說我不讓你說吧!小雪不是那種刨根究底的人,她不會詳細問的。好了,下去吃飯吧!」
我點了點頭,和她一起走了下去。午飯過後,慕嫣然又把我送到了Y市的汽車站,依依不捨地道別之後,我坐上了回Y市的汽車。這次Y市之行,我分不清楚自己是收穫了什麼還是失去了什麼,我把慕嫣然留了下來,但是她不久之後還是要去美國,我和她成為了最知心的朋友,但再也無法和她成為戀人了。
回到Y市,生活還要繼續。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除了準備畢業論文外,我和蘇青也一起為開超市的事情忙碌著,經過一番仔細地市場調查,我們終於確定了超市開業的方案,我開始著手聯繫裝修以及相關設備購買的事宜,而蘇青則在為店面的租金問題與出租方進行談判,畢竟我們的手中的資金有限,錢能省一分是一分。在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我反而是迎來了我大學裡最忙碌的一段日子。不過,讓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自從我回來之後,葉雪瑩並沒有問我為什麼突然之間會去C市,對於慕嫣然,她也是極少提起,但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其實我自己也不願意在她面前提起慕嫣然,因為我總是感到一種愧疚感,在喜歡著她的同時,心裡卻還愛著另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