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安靜的看著面前的電報。
秦聯奎已經遵從了他的指使。除了購買一定的股票後,便是選擇了全力跟隨羅斯福。
司徒美堂也幫助著他們。
華青幫在黃金榮的把握下,借助了司徒美堂原來的人脈。開始向南美一線發展。
杜月笙清楚的知道,那裡是罪惡的天堂。
至於緬甸附近的金三角。還沒有形成呢。
其實完全可以在金三角那裡插的。可是杜月笙也知道,金三角的毒品銷售的是亞太地區為主。中國在他的毒品網絡內,杜月笙不想做。
光明罪惡。
世界次序形成之前,搶佔兩者的制高點。能保杜門兄弟三代的榮耀,那就夠了,再長久的,不是杜月笙能夠預料的了。
他眼光,再長遠,也僅僅能夠站在自己那份閱歷看而已。
再後來?
再後來會如何?
笑著把秦聯奎的電報放了一邊,在美國地企業已經開始盈利。羅斯福的鐵腕下,紐約州的經濟正在好轉。
而美國總統大選,即將來臨了。
叫來了萬墨林。
杜月笙口述著發給秦聯奎,實際是給羅斯福的電報。
預祝閣下問鼎天下
電波跨越大洋,終點處必定是一片歡笑。杜月笙想著。眼光卻掃回了拿出來的,放在面前的地圖。
海灘各種顏色覆蓋著。
詭異的形成了一個漩渦。漩渦的中心,是一個白字。
「媽的個比地。」
軍營裡再次傳來了少爺的罵聲。
坐在他對面的,居然是戴笠。
「雨農,你說這算個什麼鳥事情?」盧攸嘉恨恨的罵著。
難怪他生氣。
今天接到消息。關東軍將瀋陽改名為奉天,以示關東軍對佔領東北地決心。
戴笠沒有跟著少爺一起罵人。
他現在越發的理智了。看著少爺,戴笠勸道:「攸嘉,不要放心裡去了。垂死掙扎而已。日軍雖然勉強又調集了點人馬來,但是東北的局勢,佔優了。瀋陽改千百次名字,還是中國的。很快。」
盧攸嘉把手裡地煙頭丟了地。馬靴狠狠的碾了幾下,一腳
再次踢了出去。
哼!
冷哼了一聲,少爺道:「雨農,真被動。等著人來鬧不是個事情。」
「沒辦法啊,國力差距。希望東北打下去。」戴笠看著攸嘉道:「事出突然,隨即沒幾日。關東軍將天津的那位接走了。又要出招了。」
「天津?你是說?哈哈。哈哈。」盧攸嘉楞了下。卻狂笑起來。
一手重重地拍了下大腿,坐了回去。笑罵起來:「三國看多了?還來個挾天子令諸侯啊?怎麼?八旗要復國了?」
戴笠點點頭,也笑了:「日本人,這種手段真讓人發笑。但是你發現沒有,攸嘉。」
「怎麼?」
「從關東軍出手,到天津的那位接走。不是張學良反擊了,我想這一套下來,還是有點用地。佔領之後隨即找個名義!你看這東北地盤,小鬼子可是一套接了一套地。想到這裡,我不得不佩服月生哥啊。一封電報,一曲清唱」
盧攸嘉也點點頭,卻忽然壞笑起來:「雨農,張學良做夢想不到那個唱戲地女子是你安排的?哈哈。」
一句話出來,戴笠和盧攸嘉相視大笑起來。
章太炎怒闖東北軍錦州帥府地時候,
遠處,是戴笠提前安排的女人,悲悲切切的吊起了那的絕唱。
這一切,都是杜月笙和戴笠聯繫的。收到那封電報的時候,戴笠是拍案叫好。
隨即張學良的誓師抗戰,證明了計策的有用。
笑也笑罷了。
戴笠看了看時辰,轉頭問盧攸嘉:「月生哥說什麼時候來?」
「我再打個電話。」少爺道,一邊在拿話筒,少爺一邊回頭又問:「雨農,找個娘們給你?兄弟看你最近臉疙瘩都」
戴笠本能的,立即進入自動過濾狀態中。
永野望和永野修身叔侄的對話還在繼續。
說對話,不如說是商議了。
只是沉默的時間多於說話的時間。
永野修身在思考著。
他如同坐在火爐一般。這是種煎熬。
他一直沒告訴永野望,白伊川已經在要他表態了,以私人的名義。
關東軍正在吃緊,陸軍大臣前來請自己的好幫忙。運送兵力從渤海灣登陸夾擊中隊。
舉手的功勞後面是什麼?
永野修身如同野獸似的,劇烈喘息了起來。
「叔父,決斷!」永野望憋不住了。
「如何決斷?」永野修身血紅著眼睛,狠狠的看著永野望。
「您已經看到了結果,完全可以肯定的結果了。您是選擇什麼?一個朋,一個利用著你的朋,還是選擇整個家族的利益。」
「包括你的利益?」永野修身猙獰的咬牙道。
永野望毫不退讓的:「是的。但是我的利益是附屬於家族和您的!「
「你!」永野修身氣憤著永野望的頂嘴。
微微的爭吵卻讓他心裡的壓抑緩衝了點。
他坐了回去:「怎麼做?你的意見。」
「設局。自有人會出手,他的利益也附屬在我們的家族利益之。」永野望直白的道。
「杜桑?杜桑!我要見他!」永野望聽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猛的站的筆直的。
永野望看著自己的叔父:「叔父大人,您將成為家族裡最最了不起的英雄,將來一定也是帝國的英雄,天皇一定會表彰您的!為了被陸軍部抰持的天皇陛下,叔父大人,請您聯絡國內的大人們,做好準備。」
他臉寫滿了決然。
看著自己的侄子,聽著他的話,永野修身艱難的,默默的點了點頭。
「不會辜負您的信任。請讓我負責這件事情。您不方便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去遇杜桑。」永野望的眼神裡是妖異的火焰。
家族的利益,叔父的選擇,還有斬殺陸軍將的榮耀。這還將改變整個日本內閣,以及對遠東戰略佈局掌握的渴望。這一切,已經讓永野望的血液沸騰到了極點。
而他又如此的冷靜。
他要求親手操辦這件事情。這份榮耀不能夠給一個中國人獨佔!而叔父的私人感情方面,他也不算完全的放心。
鷹視狼顧的侄兒站在永野修身的面前。
微白了頭髮的永野家實權人物,久久不語。
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家族為重!叔父大人。請等待我的消息。」永野望轉身而去。
他的身後傳來一代人低低的一聲歎息,裡面是讚許,是羨慕,還是對自己年華逝去的遺憾,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