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死亡軍刀) 第八卷 第八回手段
    但是同樣的,還有一句話。在海,是杜先生的敵人,那這裡就是地獄。

    弗蘭克認為沒有人會否認這個話。比如,前任法國總領事,比如,現在焦頭爛額的法爾遜。他帶回了杜月笙的意思。

    法爾遜從弗蘭克的轉述裡,彷彿看到了那個中國男人倨傲的臉。他開始後悔了,因為他已經得到了利益卻因為自己的貪婪,而將失去。他更知道,失去的,會不僅僅是這些。甚至自己的總領事也會失去。

    從次電車工人罷工,法租界交通癱瘓裡,他看到了費奧雷失敗的原因。他當時認為,那是他前任的軟弱無能和愚蠢才導致了這個結果。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比前任,也許更愚蠢。

    沒有人會坐以待斃的。

    揣測杜月笙會幹什麼?他已經看到了,現在輿論喧嘩著,而且裡面是各國記者,他無法控制其他國家的記者。在這個情況下,他連自己本國的記者都難以控制。甘格林背後地運作讓法國人暗中居然站到了杜月笙那邊。

    法國領事館裡。有很多人知道甘格林已經回來了。只有法爾遜不知道。離開了弗蘭克,沒有多少人願意和這個傲慢的傢伙囉嗦。

    因為大家從他身看到了費奧雷那個混蛋的影子。大家是來淘金的,不是來玩命的。我們的生命不是政客你向爬的台階。所有的人這麼認為。

    事情預期的在向著杜月笙希望地方向發展著。

    報紙刊登出了丁力鼻青臉腫的照片,刊登出了中國人憤怒遊行的照片。讓法爾遜感到五雷轟頂的是,煙土沒了!證據,沒了!

    而自己地把柄,卻在杜月笙的手。

    「這些混蛋!混蛋!」法爾遜瘋狂的大罵著。

    弗蘭克安靜的站在旁邊。

    「我地兄弟。你能夠幫我個忙麼?我不會忘記你的。我向你發誓。」

    當聽到冷靜下來的法爾遜,向自己開口的時候。弗蘭克忽然笑了:「是不是要我幫你承擔這個責任?」

    這是杜月笙給弗蘭克點出地,法爾遜最後唯一的出路。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把火燒到自己身。只有這樣,一切才有和合理的解釋。

    西方社會地名譽很重要。

    當然,如果有足夠地價錢,弗蘭克還是願意做一個聲名狼藉地富家翁的。問題是。法爾遜地錢怎麼會有海皇帝的多?

    他的財產,只是杜月笙陛下指縫裡漏出的一點點零頭而已。

    於是。

    弗蘭克看戲似的看向了法爾遜:「法爾遜先生,您怎麼了?」

    「他給你多少錢?」法爾遜的聲音忽然變的很沙啞。

    從弗蘭克的臉色,他看到的是個陰謀。他明白了一切。能夠爬到這個位置的。不是一般的人。

    他也不是個完全的笨蛋。只是,他想不到背後是甘格林。所以他低估了杜月笙的反應。

    中國人嘛,打打嚇嚇再揉揉。管理就是這麼回事情。

    杜月笙徹底的得罪了自己,他又能夠有什麼好處?法爾遜想不到甘格林。於是他一敗塗地。

    失敗的原因。不是他的貪婪。那只是個誘因。真正的根本,在杜月笙的招牌。閒話一句,金字招牌!

    因為。杜月笙允諾過甘格林了。

    所以。他到海來。就已經注定是個錯誤,結局。是注定的,只是方式杜月笙選擇了這麼結束他的政治生涯!

    這太不公平!.

    舟,可是舉目看去,自己毫無辦法了。擇了背叛自己,那些甘格林的老手下們,就不指望了。

    法爾遜想明白了一切。

    他來到了杜公館。

    一個人來的。

    當他看到甘格林的時候,他明白了一切。徹底的死心了。

    「這是我給您的。也是你該得到的。這不是侮辱和施捨,這只是我的一點點心意。「穿著黑色外衣的杜月笙單獨和他面對面的坐下了。

    甘格林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為什麼?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不是麼。除了你,沒有人有這樣的能量。」法爾遜看著對面的男人。

    他努力保持著他的風度。

    「過去的事情,就不必再說了。你滿意麼?」杜月笙避而不談,只是問他。

    「忘記了。」

    杜月笙忽然道:「我想,明天就沒有人再說這個事情了。法爾遜先生您身體不大好,所以要回國休養了,是麼?」

    「謝謝。」法爾遜不想說這個,可是杜月笙的意思,是可以讓他體面的回去。這樣,自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又不能夠不感謝。何況,面前的支票,是他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錢。他的淘金夢,其實已經達到了。

    這一點,消滅了他對杜月笙的恨意。但是甘格林那個混蛋,是不可原諒的。一切都是那個混蛋策劃的,杜月笙只是幫了他的忙!

    法爾遜現在只能夠這麼想。

    默默的,法爾遜站了起來:「杜先生。來到海之前,我看不起你。而離開海的時候。我終於認識了你。希望下次來的時候,是作為你朋的身份來。」

    「我們已經是朋了。法爾遜先生。再次表達我的歉意。」有著後世閱歷的杜月笙,很得體的虛偽著。

    所謂的流社會裡,這樣的虛偽代表了尊重?

    法爾遜點點頭,拿起了面前的支票,低頭又仔細的看了看,忽然微微一笑,做出最後一絲努力:「值得麼?為了他?」

    「不,這是我為了你。」

    「不管怎麼說,這是你給的。這就是中國人說的一諾千金麼?」法爾遜帶了點輕佻,手指彈了下支票發出啪嗒一聲。

    他還是有點失態了。

    杜月笙看著他:「如果,你先和我做了朋,我也會為你這樣的。你相信麼?」

    法爾遜一呆。

    隨即,默默的點點頭,轉身走出了杜月笙的房。沙發,杜月笙揚起了聲音:「今日不方便,我就不送了,明天晚,請法爾遜先生來我家吃個晚飯好麼?」

    「以朋的身份邀請的?」

    「當然!」

    「杜先生,能夠做你的朋,很榮幸。」法爾遜再次點了下頭,允諾了這個邀請大步走了出去。

    走過外邊沙發,甘格林的身邊,他冷冷的看了看他,甘格林也看著他。

    「我看不出。你這麼值得他付出代價。」法爾遜掏出了支票,對著甘格林一晃,面的數字,讓甘格林也變色了。

    看著他的反應,法爾遜歎息了一口:「這是他作為對我的抱歉,或者說,不想和我結仇,而付出的代價。你有這樣的朋,是你的運氣。我唯一的錯誤,就是沒有去和他相處。祝你好運。」

    說完,揚長而去。

    甘格林卻還楞在那裡,喃喃的念叨著:「三百萬?我的帝!我的帝……」

    杜月笙一點也不心疼。永野望那存進這個錢的時候,杜月笙就親手把他的底單銷毀了。

    他就沒想過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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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四行倉庫

    「如果永野望知道月生哥用他的錢,用他的人,做成了這個事情,將來還要擺他一道,他會不會去撞牆?」少爺樂呵呵的對著杜月笙道。

    「撞牆也是他自找,狗急跳牆的多嘛。」杜月笙眼皮抬了抬,最近這個事情終於做成了,他有點累。

    勞心勞力的,不是盧攸嘉這麼清閒。不過攸嘉馬也要忙了。想到北伐,這次北伐,蔣中正和盧永翔已經結成聯盟,本來他該是兩湖之後回師東顧的,現在也沒必要了,那就好啊。

    國民革命軍和奉系也快開戰了。

    想到這裡,杜月笙問道:「攸嘉,張學良那裡怎麼說的?」

    「晚。還是晚,白天在和我父親商談事情呢,在何豐林那裡。」盧攸嘉一邊說一邊搖搖頭:「也真怪。」

    「什麼?」

    「我說這感覺怪啊。」盧攸嘉皺起了眉頭:「這次來,遇到他,感覺和以前有了距離了。我在國民政府這邊,他在東北奉系。不談好。遲早是一仗。他還不瞭解具體情況,想來拉攏下我們。哎。」

    「這只是一時。」杜月笙抬頭看著日曆幽幽的說道。

    盧攸嘉不知道他地意思,以為說的是一時候的感覺,笑了下:「是。對陣沙場又怎麼樣。中正他們是頭陣,我們不扯中正後腿而已。也要不得我們去的。只是他失望是難免了。」

    這就是軍閥割據的結果。名義的總司令,只能夠指揮自己的嫡系部隊。那些麾下出力的諸侯,也僅僅是看到好處而已。

    就這一次北伐,黃埔的精英男兒有多少,是血染在壯志未酬地路途?

    杜月笙坐在那裡。

    心裡無可奈何的翻湧著心思。

    這是亂世的必然。這是國家民族的陣痛。生在這個時代。是他無法選擇無法避免地。

    看著亂世裡的人來人去。再擁有一份後世的和平生活記憶。這種感覺對比更是強烈無比。

    幸,也不幸。

    算了。

    不想了,做個弄潮兒。

    「走,攸嘉。轉轉去,看看這次選出來的兄弟們。」杜月笙站了起來說道。

    四行倉庫。

    現在地四行倉庫裡滿滿的,都是人。一眼看去,都是些精壯的年輕男子。這是杜月笙招募來的。

    其中地骨幹。是杜門裡的兄弟。其他的,都是來自全國各地地流民裡地好漢。

    次戴笠帶去地幾個兄弟也在那裡。整整兩千人。杜月笙,希望他們去盧永翔那裡,操練出一支有點樣子的。能夠見見血火地人馬來。

    不久,可有大用。

    看到杜月笙的車子開了進來。最近負責安排這些的李福全和萬墨林忙走了過來。一群漢子們聽說自己的恩主來了。全叫了起來:「杜先生好。」

    杜月笙和盧攸嘉走了過去。

    「諸位兄弟。諸位兄弟。這些日子可好?」

    「杜先生,有事情您說話。我們去辦。」下面的幾個人叫了起來。隨即人群都附和道:「杜先生。我們去賣命,您發話。」

    杜月笙和盧攸嘉相視大笑起來。人心可用。他讚許的看了下萬墨林和李福全,必定是他們先做了工作。

    「諸位兄弟,我身邊的,是我的結拜兄弟盧攸嘉,海灘大大有名的盧公子。」

    等大家叫好完畢。盧攸嘉回禮後。

    杜月笙正色起來:「剛剛兄弟們說,要為我賣命,鄙人感謝。這些日子來,我招募了大家。養著大家。是有事情要請大家去做。但是絕對不是為我去賣命。不是為我。」

    下面的人,都安靜的看著他,雖然聽他這麼說,有點詫異。

    「而是,我帶你們,將來,一起為我們自己賣命。」

    杜月笙的手狠狠的向下一劈:「我問你們。如果有人要奪取你們喜歡的女人,奪取你們身僅有的財物,奪取你們的命,你們幹不?」

    「不幹。」

    「杜月笙我出身和你們一樣,甚至更苦。我也不知道什麼大道理。就和你們一樣。誰要我的命,誰搶我的錢,誰去奪我看的女人,我就不答應!」

    下面哄堂大笑。人人叫他:「杜先生,幹他。誰敢?」

    「洋人敢!」杜月笙臉色冰冷。

    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杜月笙在海,你們知道,洋人也讓我三分。可是,只要洋人的軍隊開出來。我杜月笙不是對手。我杜月笙也沒有辦法他們。我玩命也沒辦法。怎麼辦?」

    「看看外邊。亂的很。洋人們在磨刀。等著就快動手了,這些消息你們也知道,也聽說。他們遲早要來搶我們的女人。錢,要我們地命。,老子不幹!」杜月笙抬頭大喝道:「老子的東西,他們憑什麼搶去?是個爺們就要豁出去和他們干。」

    「正是。」「杜

    樣的。」

    「所以,我安排兄弟們留意了來自四海的好漢。就是你們。我杜月笙把你們請來。我請你們和我一起,去和那些雜種干。你們幹不幹?」

    面已經是山呼海嘯。

    壓了下手,杜月笙苦笑了下:「我之前已經說了,和這些洋人,真撕破了臉皮。他們兵強馬壯,我們還不是對手。所以,我想了個主意。這位盧公子是什麼人,你們也知道。我想請盧公子帶你們去。軍餉我出,吃飯我來,家中有父老的我安頓,只要你們去給我練出身好本事來。練出身能夠在戰場和洋人廝殺的真功夫來,再回來幫我。你們肯麼?」

    「肯,杜先生我們肯。有飯吃就成。」

    「那好,那好。」杜月笙轉身對著盧攸嘉:「兄弟。這就拜託你了。這兩千條漢子,你要給我帶好了。」

    「大哥,你放心。」盧攸嘉重重的點點頭。

    杜月笙再回頭。端起剛剛送的酒:「諸位兄弟。後日出發。而這三天。我們不醉不歸!男兒在世。一諾千金。我等著你們回來,回來我們好好地幹一番!」

    「干!」

    二千條漢子齊齊的喝道。

    「大哥。你在想什麼?」盧攸嘉看著他。

    杜月笙的手摸著四行倉庫的大門。

    八百壯士守四行!

    就是這裡,就是這片英雄地!

    1937年10月26,,四百多人地中國守軍師262524進駐海光復路四行倉庫實行阻擊戰。

    這是後世連日本人自己也不否認的真實事件。那群熱血男兒啊。

    不過如今。

    有了我杜月笙在。

    你們還會是孤軍麼?杜月笙微笑著看向了大海的方向。

    那裡,有個國度,正在歇斯底里,指日東來。

    可是這裡,有個我。

    等著你們。

    江湖的力量你們知道麼?

    你看那八百壯士孤軍奮鬥守戰場

    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

    寧願死不退讓,寧願死不投降……

    甘格林出現在了海法國領事館。

    他回來地很恰當。正是法爾遜身體不好的時候。法爾遜先生受了涼,結果之前多年的隱疾發作。已經見不到人了。

    法國國內在這個情況下,只好委任甘格林先生代理總領事。代理代理,過些時間就轉正了的。

    法爾遜明智地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杜月笙在不見到甘格林正式台的時候,是不會把那些人放出來的。就連弗蘭克現在也失蹤了。弗蘭克是非常聰明地自己失蹤地。

    他去了杜公館。得到了好處,出賣了主子。他不怕法爾遜狗急跳牆麼?

    當然,法爾遜不計較地根本原因,在那筆巨款。在金錢面前,沒有什麼仇恨不能夠化解。雖然他還堅持認為甘格林是個婊子養的雜種。

    甘格林知道杜月笙為他付出那麼多,就為了一個諾言後。對杜月笙已經是五體投地。人,是有良心地。雖然杜月笙並不要求他為自己做什麼為難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從此心甘情願為這個有魅力的中國男人做任何事情。

    法租界的政權交接的非常平靜。

    一夜之間。法爾遜的那些醜聞也消失了。

    整理了下儀容。

    甘格林又看了看鏡子,小心的把脖子下的一個吻痕遮擋住。那是昨夜風流的痕跡。

    然後,他帶了門。

    向杜公館而去。

    今天晚。他將出席有中國著名的兩位人物,盧永翔將軍和張學良將軍參加的宴會。

    宴會的主人當然是杜月笙。

    甘格林覺得。

    杜月笙這樣的人,不是單純的商人,領袖,黑道,金融家,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個能左右時局的人物。

    恩。有了。

    他想到了一個詞教父。

    只有杜月笙,才是真正的教父。

    很多年後,甘格林在他的回憶錄裡,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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