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格林很高興。政績對於政客來說,就像大煙一樣,那虛假的安定不停的刺激著他的神經。面的人不知道他私下和杜月笙的交易,在整個關注海法租界事態發展的人群看來。甘格林非常的不錯。
水電公司的薰事會們明智的站到了他的一邊。其實,當時費奧雷不履行合同的時候,裡面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只是費奧雷的地位在那裡,他們才不得不沉默。
倒不是是法國人有多好。
利益。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利益二字。第一次法租界工人罷工帶給水電公司的損失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要給付工人的錢。而第二次帶來的更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時間,曾經迷糊在他們頭的。所謂地法蘭西榮譽,所謂的不和黃鐘人低頭的高姿態隨著費奧雷的倒台而離去後。
商人們算賬下來,只得到一個結論,很愚蠢。
和中國人對著干的確很愚蠢。不就是一點工資麼?現在的損失大了去了。生活也及其的不方便了。法租界裡垃圾成堆的。法國人內部難免不有微詞。在痛罵狡猾的中國人地同時,他們也會將矛頭指向造成這個結果的另外一個方面…….水電公司董事會。
所謂法不責眾就是這個道理。不談法了,就是埋怨也是一樣的。無邊無際的中國人,在洋人們看來是幾乎長地一樣的,找誰去罵去?
所以挨罵最多的是水電公司董事會。
被人罵了,有了壓力。甘格林恰到好處的提醒了大家。罪魁禍首是那個一直仗著自己女婿在自己人面前也傲慢無禮地那個老狗。
於是事情順理成章的解決了。
這世界哪裡也朊髒無比。利益面前無話語權的人就是犧牲的對象。所有地憤怒洶湧而去。
於是。
甘格林換下了在鏡頭前捐款時候的舊衣服,穿了新的禮服,不慌不忙地向杜公館走來。
車也沒坐。
陽光下。
甘格林先生地臉洋溢著喜悅之情。
遠處地杜公館已經清楚的看到了。甘格林忽然覺得,覺得有點說不出地味道漸漸的瀰漫了起來。
而且這種感覺隨著他越來越靠近杜公館。而顯的更加的明星。
是,是杜月笙那張笑瞇瞇的臉帶給他的感覺麼?
「甘格林先生?不好意思,杜先生不在。您稍等如何?」萬墨林站在那裡看著甘格林,微微的彎了下腰。
「不在?」
甘格林張了下嘴巴:「去哪裡了?」
萬墨林的沉默讓甘格林隨之啞然了。!他在心裡罵道。架子太大了!
這個時候杜月笙正在三鑫。
甘格林在微笑的時候,卻不知道杜月笙在憂愁著。而且,這個事情和他有關係!
三鑫公司。
屋子裡,只要有杜月笙的地方。只要他皺起了眉頭,那麼必定是非常安靜的。
秦聯奎傳來的消息不是很好。
雖然秦聯奎去的是英國,但是英法之間的聯繫總是非常親密的。偶然間。秦聯奎忽然聽說了法國國內中意的新任法國領事並非是甘格林。而是一個叫法爾遜的法官。中校。
秦聯奎很意外。他知道杜月笙的計劃。而且。在某些方面來說。他甚至比杜月笙手下的任何人都知道,政客狗急跳牆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麼隨之而來的,必定是為他人做了嫁衣的甘格林,要抓狂了。
那怎麼辦?杜先生的計劃呢?
秦聯奎不敢怠慢,忙聯繫了海。
杜月笙預計著甘格林要來找自己的。也許甘格林現在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也許不知道。但是兩個人見面了,就失去了緩衝解決問題的時間了。
所以杜月笙立即留下了萬墨林在家看著。他來到了好久不來的三鑫公司。
文斌在。陸京士在。福全在,阿力在。
在又怎麼樣呢?
事情還是自己說了算。
杜月笙苦笑了下。眼睛看了下四周,又低頭沉思起來。此時此刻。其實他並沒有像大家想的那樣,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此時此刻,他地思緒其實很混亂。
他想的沒邊了。
他在想著過去,將來,和現在。雖然有那份閱歷,但是任何人不可能完全的記得前人生平裡的每一個細節的。
誰也不能。
那麼關鍵問題就出現了。任何一個小事情的疏忽也會改變本來的走向。杜月笙在想著,這個事情該怎麼辦才好?
良久。
呢?大家也。」
「月生哥你說了算。」
焦文斌看了下一邊搶口的福全和丁力,搖搖頭,才看向了杜月笙:「月生哥。如果消息成真的話。我們最好提前告訴甘格林。隱瞞總不是辦法。」
「嗯,你繼續。」杜月笙點點頭,文斌就是文斌,看問題和自己一樣。從來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地。只有懦夫才期待奇跡並且毫不努力的等待奇跡發生。好笑的是。奇跡等的來麼?
焦文斌地手習慣的在桌子在敲打起來,和杜月笙一模一樣的姿勢。
篤篤的。
「我看,月生哥,這個事情。還要鬧。問題是甘格林怎麼想。」
杜月笙笑了:「要不,他肯,要不他不肯。不肯地可能是沒有的。這個世界沒有努力後不要結果的人。」
「我看根本不要理會的。」陸京士愣頭愣腦地嘟嚷了下。
「大聲說。京士。」杜月笙揚了下下巴,對著他道。
陸京士也不含糊。一摸嘴:「月生哥,這個事體我們做的蠻好的。他自己沒福氣怪誰?」
「說地好。文斌你先不忙說,福全呢?你也這麼想?」杜月笙又看向了福全。他不得不耐心下來。
一令出而赴生死。他有這個氣魄和魅力。可是現在是討論問題。在他心裡隨即地步驟要每個兄弟配合好。所以不能夠不先講清楚。
他想徹底地讓他們明白。
李福全不傻,他心裡已經知道杜月笙肯定是要做什麼了。看杜月笙問自己。他眼睛轉轉,老實的笑道:「我也和京士想地一樣的,但是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
「大滑頭!」丁力在一邊罵道。
李福全大怒:「我怎麼滑頭?是有不對的地方。難道甘格林去怪老天爺,去怪自己?」
說到這裡,李福全忽然一拍大腿:「我說的。阿力你個雜碎,你知道個鳥呢。月生哥,文斌,京士,我看,只要甘格林當不,他最後肯定是怪月生哥的。容易壞事。」
說完,李福全肯定的點了下頭,又挑釁的撇了下悶在一邊的丁力:「,你就是個鳥人。」
杜月笙和文斌不由的大笑起來。李福全和丁力兩個活寶,海灘現在是沒人不知道。這兩個人說不到三句就要對罵,可是卻死也不分開。非要天天湊在一起。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陸京士卻是沒笑,他恍然了:「月生哥,那就看甘格林怎麼想了,你告訴他後,我想你主動先說,起碼表明了你幫他的誠意。」
「很好。」
杜月笙站了起來。非常滿意的看著屋子裡的人:「你們全很好。有你們這群兄弟是幸運。現在我就說說我的想法了。關於甘格林不肯配合我們繼續,這就不考慮了。大家聽好了,我馬去遇甘格林,先告訴他自己要趕快去想辦法,要錢跑我們幫!就個京士說的一樣,拿出誠意來。」
「二!」
杜月笙認真的看著兄弟們:「你們立即做好再次罷工的準備。我想事情沒這麼順利的。到時候,我想讓甘格林不問事情,打出張同情牌來。我們再胡攪蠻纏的,讓那個新任的領事下不了台。最後甘格林繞個彎子,必定還能夠位的。」
「是!」幾個人齊齊的答道。
「和你手下把話講清楚。工人們的損失我們一樣的給。切記,要人做事情,就別讓人餓肚子。這樣大家才甘心。」杜月笙想了想,又對著陸京士吩咐道。
陸京士點了點頭:「月生哥您放心,這些我請文斌一起去安排了。他想的比我細點。」
「好。好,那就這樣,我回去下。這個事情安排好,我要去浙江下的。福全,最近你就聽了何豐林的。全力支持攸嘉父親。京士這邊,文斌和他也算夠了。阿力你和誰一起?」杜月笙笑瞇瞇的看著他。
丁力楞了下,隨即叫了起來:「月生哥我和你一起好了。」
「也好,跟我去浙江。省的壞了福全的事情。你們兩個做事情的時候要分開。」杜月笙毫不給面子的丟了句話。
然後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又回了頭來,對著丁力招招手:「你走啊。不服氣?」
李福全齜牙咧嘴的:「滾,滾,月生哥可憐你,嘿,小孩子不要壞哥哥的大事情。不成人啊。」
丁力面紅耳赤的瞪著他。無奈話是杜月笙說的,只好把屁悶在肚子裡,跟了去。
屋子裡屋子外,幾個人已經笑成了一片。
車子開了。
車之前。文斌接到了萬墨林的電話,忙通知了杜月笙。杜月笙笑笑:「讓他等著,我馬回去。告訴他我有大事情要和他說。」
杜月笙嘴裡的他,自然是甘格林了。
隨著車子緩緩的開動了。
丁力坐在前面,忽然轉了頭來:「月生哥,我記得戴笠在攸嘉少爺那邊的。我還真想看看他怎麼樣了。對了,月生哥,你說這次仗會不會打起來啊?」
「會!所以要做好準備。哎!希望督軍能夠聽的下我的話。凡事預則立啊,能夠改變就好了。」
「什麼?」丁力不解的看著他。
杜月笙淡淡的一笑:「沒什麼,回去再說。阿力,回去就收拾東西。我們後天出發。」
「好咧!」丁力笑著答應了聲。得意洋洋的看了下羨慕他的司機王寶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