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甘格林先生。」
還好,隨即杜月笙的臉色正常了。從他的尷尬態度,甘格林也看出了剛剛他是無心說的。心總算放了一半的甘格林,一坐下就皺起了眉頭:「昨天晚,法國商會在領事館開會。還好,軍人們知道前後的情況,也在一邊幫我說了。」
「你底氣不大足啊。」杜月笙陰森森的說道。
甘格林表情停滯了下,轉眼哼了一聲:「到手的錢,要他們給出來,是很難的,他們當然鬧。現在軍隊的意思已經是我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什麼?我看軍隊是覺得你還行,暫時站了你這邊。」
「是這個意思。我們的協議怎麼會讓其他人知道呢?」甘格林說的,頭還四處轉了下。這裡畢竟是杜公館的大廳,而不是房。
還好,附近僕役們都躲的遠遠的。萬墨林平時就調教過,杜先生在哪裡,除非他叫,不然不許靠近了,尤其是他談話的時候。
看四周沒人。
甘格林認真的看著杜月笙:「杜先生,你看下一步怎麼做。」
「甘格林先生。我不是說了麼。當時我就預料到了這邊地壓力了。面對,壓力,我應該反擊。你不是還沒有個名義麼?協商需要過程,而你只是在幫著費奧雷收拾爛攤子而已。縱使現在有什麼事情,一切也是因為他的錯誤而留下的後遺症,你說呢?」
甘格林一臉古怪的看著杜月笙:「杜先生,你不來從政簡直是浪費了。」
「從政?」
杜月笙一搖頭:「我才沒那麼煩呢,我現在多舒服?不受人管理不被人氣。不過雖然我不從政,但是很多道理是相通的。我在想。恩。忘記了。費奧雷送走了麼?」
「就走。軍人押解著的。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的。要知道,是我捨命出來談判的。」甘格林一本正經的說道。
還真是恬不知恥啊。
但是杜月笙沒有流露出一點點地意思。做人做事嘛,要徹底的投入,就當他是個拯救法國領事館的英雄。難得的聳聳肩。杜月笙看著他:「這麼著,甘格林先生我已經安排了,最近開始,會停水停電。會罷工繼續,法國人居住地地方也會這樣幹的。這份壓力我幫你給了,但是你要保證,必須和他們談妥了。不然我們的計劃就毫無價值了。」
「尤其,我出了條人命。」最後,杜月笙再次的點出了自己地牌。
甘格林默默的點點頭。在和杜月笙的交往中。他發現。杜月笙看問題很明白,在杜月笙面前他也不玩什麼花招了。實實在在的,他說道:「我也沒有退路了。成,就是英雄,敗我也完蛋。」
「那好,一個禮拜後,如果事情還沒解決,就準備出面活動,街道垃圾滿滿地,停水停電容易引發疾病,尤其這天氣熱了。我們的舞台很大。」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甘格林乾脆狼心狗肺的來一句:「巴不得。好了,我就回去了。」
站起來後,甘格林忽然很漫不經心地問道:『杜先生,我想起來了,你說地那新聞?」
「哦,你放心。」杜月笙笑道:「等你出面募捐地時候,會發佈你的消息地。華工們也會說你的好話的。」
「不,不,杜先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還沒這麼鼠目寸光,我說的是關於費奧雷的報道。」甘格林看著杜月笙,眼睛眨也不眨的。
杜月笙心裡冷笑,他這裡要自己徹底的表態,站到他的身邊來,這是一,而,要徹底的搞臭了費奧雷。在費奧雷身,再加一棍子。
「我想,幾個歐洲和美國的記者,很快就會發佈這樣的消息和圖片了。我覺得,也許費奧雷還沒有回到法國的時候,輿論就會讓他名滿天下了。」杜月笙淡淡的說道。
「好,再見,杜先生。和你合作真是太愉快了。」
「這是兩個聰明人的合作,我要的,你要的,都會得到,我想甘格林先生回國的時候,一定是腰纏萬貫了,最近我想投資一家銀行,不知道甘格林先生有沒有興趣呢?」
甘格林嘿嘿著:「杜先生的生意,我都有興趣。」
「等事情成了。一定會讓領事先生參股的。」杜月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話裡的意思很明白,首先你先好好幹,幹好了,好日子在後頭。現在,只是讓你看到好處,要把這些好處放到自己的口袋裡?看你的本事了。
甘格林一點也不在意,這是規矩,在他看來,事情辦好了,自己有了領事地位了,杜月笙也是需要自己的。而從和杜月笙的交往來說,杜月笙不是個小氣的人。行。
轉身,他了車,滿足的閉了眼睛。
「喲,最近和法國人來去的不錯嘛。」
剛剛坐下來,五娘已經陰陽怪氣地走了下來。那
穿著旗袍的妙曼身材。在杜月笙的眼睛裡,搖啊搖啊,搖啊搖。那小蠻腰,扭啊扭啊,扭啊扭。
「看什麼呢?」
啊?
被五娘一喝,杜月笙慌忙收回了眼神,心裡暗自罵了句,卻迎了五娘噴火的眼睛,當然。下面是潮紅的雙頰。
尷尬的咳嗽了下。杜
話找話的:「怎麼,她們不是起了麼?」
「哼。我下來問你事情的,昨天誰幹的呀?」五娘一坐到了杜月笙地對面,雪白的小腿一閃。
杜月笙慌忙把眼睛轉走了:「沒。不知道。」
那呆頭呆腦的樣子,逗的五娘撲哧一笑:「你怎麼像個孩子?」
「什麼?」
杜月笙是男人,一個男人被一個漂亮女人當面說,說自己是個孩子?哪怕這個女人和他沒一腿。也是很惱火地。
聽的杜月笙額頭青筋跳跳的,眼睛看了下周圍,沒人,虎著臉:「罵人呢?」
「喲。嘖嘖、月生長大了。好,好,不是孩子。咯咯。」五娘摀住嘴。眼睛忽閃著。在對面的沙發前俯後仰起來,渾然沒把海皇帝放了眼睛裡。
杜月笙無可奈何地看著她:「說正經的。」
「啐。人家和你不正經的?」五娘給他忽然一句話,搶白的粉面頓時又紅了一片,氣呼呼地看著他:「你說話沒邊是不?要姑奶奶給你拆拆?」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杜月笙只急的要跳腳:「我。我。」
「你怎麼你?」
「哎呀,兩個人怎麼了?月生啊,昨天晚是什麼事情啊,金榮馬就到…………」
外邊忽然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杜月笙張口結舌的看著一陣香風再次飄了進來。桂生姐?
「怎麼,知道你昨天發生事情,我和金榮大早就忙開了,正幫你也查著,先來看你地,還不歡迎?哦,是不是打攪你們地好事了?好呀,新人了床,媒人丟過了………」
「林桂生。你個,老娘,老娘拆拆你。」五娘血紅著臉色,一扭腰就撞了過去。
杜月笙痛苦地呻吟了下,摀住了眼睛,面前已經是一片尖叫聲,和瘋狂的笑聲,兩個女人穿著旗袍,炫著長腿,就打起來了。
觸那娘!
月笙呆滯著臉,問道。
兩個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咯咯一笑。
連忙揮了下手,杜月笙搶先說道:「好了好了,感謝兩位,昨天晚沒事情,馬就查出來了,金榮哥什麼時候來?」
「他去下巡捕房,怎麼了?」
「正好,我昨天和人商量了下,最近手事情都軌道了,五娘桂生姐,還有金榮哥,大家手都有點閒錢?」
「我沒錢。」五娘脆生生地說道。
「你還沒錢?哦,我知道了,我知道,月生,要五娘出錢也容易,那是人家的嫁妝…………」
「夠了!」
杜月笙氣急敗壞一聲虎吼。正要再次打起來的兩個女人全一呆。
杜月笙不等她們反應過來,張口就問:「想賺錢不?」
「嗯。」
「我馬開銀行,你們幹不?」
「嗯。」
「好了,我去有事情了,要你們拿錢的時候說,走了啊。」杜月笙轉頭就走。
兩個女人互相看看……%……%
半天,走到門口的杜月笙聽著後面,兩條嗓子脆生生的罵了起來。門人們全苦忍著笑意,看著堂堂杜月笙鐵青著臉,逃難似的向門外汽車裡奔。
「月生,你去哪裡?」
一輛汽車停了下來,黃金榮的胖臉露了出來。
杜月笙收回了腳步:「謝天謝地,金榮哥,你來了啊。」
「昨天怎麼了?難得?」黃金榮大驚失色的看著他,慌忙也跳下了車走了過來。
「不是,不是。哎呀。」杜月笙苦了臉,手指了下自己的家:「昨天沒事情,剛剛頭都大了,五娘也在,桂生姐又一來,哎呀。金榮哥,怎麼今天把她放出來了?觸那娘,這兩個人遇到了。我還活麼?」
「五娘也在?」黃金榮也是臉色大變:「走,走,我們找地方說去。」
「好,好,走。」
「對了,金榮哥,等下。我坐你車子。」杜月笙轉回了身子,對著王寶鑫叫道:「跟著我們,到前面去把何豐林請來。」
王寶鑫探頭答應了聲:「好的,月生哥。」
「真的?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永野望一臉的詫異,吃驚的看著顧嘉裳。
顧嘉裳搖搖頭:「只有千日做賊,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沒辦法的事情。」
「那杜先生怎麼說?」
這麼熱心幹什麼?顧嘉裳看了他一眼:「查啊,查出來直接剁了。」
說完,顧嘉裳還冷著臉舔了下嘴唇。
永野望恩了聲,看向了沈杏山。沈杏山不屑的笑道:「嘉裳,兄弟不是說,這個怎麼查?不知道誰幹的怎麼查?我和你說實在話,反正不會是我們幹的,要我們幫忙查,你來了,我肯定給面子,但是我也沒頭緒下手啊。」
「哦。查車子。」顧嘉裳道:「杏山,還有九哥,拜託下,幫忙查下這邊的汽車,昨日墨林子彈打了去的,現在查還來得及。」
汽車?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當然,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思。比如永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