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章驚鴻一瞥嚴綵衣
梅賽德斯超長版奔馳緩緩停在了天人間的門口，和秦勝一起下車的還有嚴綵衣。
「綵衣姐，你不直接回家麼？」嚴綵衣一般很少來天人間，秦勝之前唯一見過她那兩次，她都是跟著米蘭一起出現的。
「蘭姐晚還有事，我是替她來盤點周賬目明細的…」嚴綵衣俏然一笑：「我們所有的會所每個禮拜都會有一次周盤點，把和媽咪、樓層經理等人以及客人掛單欠賬明細都清算歸整，一筆筆入賬，方便月底核對……這周盤點的時間統一放在每週一晚。」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每次到週一，大小媽咪一個不差地都會齊聚天人間了！秦勝笑著說道：「我約了軍哥一會去，呵呵，所以先回這裡等他。」
「那你一會兒跟著我，順便熟悉一下周盤點的具體流程。」
「嗯，好的。」
此時已經晚十點多了，媽咪們已經渡過了每天最繁忙的「點——10點檔」，小姐是由所屬媽咪直接負責的，不用參與每週盤點。
媽咪們零零散散地一個個陸續進入蘭姐的辦公室，清算完一個再進去一個。歡場無情誼——這句話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橋歸橋，路歸路，這些媽咪平時表面要好得跟一個媽生似的，到了賬目清算等等牽扯到真金白銀的時候，一切「情」都飛灰湮滅了……表面笑得花枝招展，心裡卻相互警惕防備著，就跟防賊一樣，就怕別的媽咪知道了自己這個禮拜實際做出的業績，搬弄是非或居心叵測。
秦勝對這些早已是心知肚明，見怪不怪了。嚴綵衣和媽咪們清算賬目的時候，他就靜靜地坐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等全部清算結束後，嚴綵衣才神情有些疲倦地伸了個懶腰：「總算結束了！我最怕的就是清算賬目了，繁雜瑣碎，算得我眼睛都花了！」
一旁的秦勝笑了笑：「做會計本來就不是件輕鬆差事，綵衣姐，蘭姐為什麼不請個專職會計？」
「不是我們洪門中人是不能用的，這是門裡的規矩。南社之中，蘭姐真正信得過的人不多——你要知道，這種夜總會賬目明細萬一要是洩露出去，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麻煩。城管、片警和稅務是臭名昭著的三匹狼，只要是骨頭還有肉，他們這種人是一定會剔得乾乾淨淨，連肉絲兒都不剩才肯罷休的。賬目明細的內容一旦被他們這些人獲悉，少不了又會找門來的。」
「我們洪門也怕這三匹狼？」秦勝詫道。稅務局的他沒有接觸過，但片警和城管這些主兒是經常會光顧天人間的。秦勝見過很多次他們在外面橫行霸道、囂張跋扈的樣子，但這些人對蘭姐還是非常客氣的，甚至是……有點陪著笑臉的意思。
「呵呵，當然不怕。」嚴綵衣笑了笑：「不過，正所謂『民不與官斗』，他們這種人能不得罪還是盡量不要得罪。洪門的威名眾所周知，他們自然不敢對我們洪門來硬的，不過捅人不見血的軟刀子有時候卻是讓人很頭疼的，你明白嗎？」
秦勝會意地點了點頭——他是聰明人，一點就通，自然明白嚴綵衣話裡面的意思。
「綵衣姐，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問你，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秦勝思忖了片刻，突然輕聲說道。
嚴綵衣把賬目簿和辦公桌堆著的一些零碎物件收拾了一下，抬頭問道：「什麼事？剛才沒聽見蘭姐說麼——協助你盡快地將社團裡的事務熟悉起來……你問，我有問必答。」
秦勝悠悠地點了支煙，微笑著問道：「之前軍哥和我說起過天武閣的一些事情，說天武閣內閣之中有很多習練古武術的世外高人。他還說——即便是他和羅劍聯手也未必是你這個內閣弟子的對手……」說到這裡，秦勝輕輕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是不太能接受。在我看來——世外高人、絕世高手那種都是武俠裡才會出現的，現實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真正戰力強大的高手應該是K－1、F這些世界格鬥賽的頂尖選手。」
「K－1、F？」嚴綵衣忽然笑了，嘴角微微彎起的那道美麗弧線讓她看起來格外明媚動人。她笑吟吟地看著秦勝，柔聲道：「秦勝，看來破軍確實和你講了不少，居然連天武閣分內外兩閣都知道了……」
秦勝點了點頭，平靜地凝望著嚴綵衣說道：「這個不能怪軍哥，有關於洪門的一切我都會想去瞭解——既然我做出了加入洪門的決定，那我就一定要對自己這個決定負責！這是我個人的做事風格，一向如此。」
嚴綵衣贊同地點了點頭：「嗯，果然像蘭姐說得一樣——你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說完，她似笑非笑地凝望了秦勝良久，才忽然柔聲道：「聽說過內勁麼？」
「內勁？」秦勝微微一怔：「什麼內勁？內力？氣功？」
嚴綵衣悠悠笑了：「內勁，也可以叫做內力、丹田之力。像我這樣自小習練中國真正古武術的人管這種蘊於人體五臟六腑及血脈經絡之中，無影無形的本源氣血之力叫做內勁，『內勁』是真正的古武術語。」
嚴綵衣說的話有些深奧晦澀，秦勝神情有些懵，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你說的K－1、F我也知道，他們的那些比賽選手只能算外勁高手，說通俗一些就是擅長通過肢體、骨骼、關節直接爆發氣力的人…」說到這裡，她輕輕搖了搖頭：「不，他們甚至連外勁高手也算不……秦勝，你知道黑市拳賽嗎？」
秦勝一臉肅穆地點了點頭：「聽說過。」
「呵呵，看你一臉迷困惑的樣子，這樣，等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細細解釋內勁和外勁的一切…」說到這裡，她微微一笑：「比起黑市拳賽，你說的K－1、F根本就不值一提——因為巨大的金錢誘惑，黑市拳賽的賽場經常會出現一些真正修煉趨於極致的外勁高手，甚至……還可能會出現內勁高手！」
「綵衣姐，你說的這些都太玄乎了…」秦勝眼中倏地閃過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軍哥的身手我是親眼見過的，那是真的超強！無論是速度、反應，還是力量，都太強了！如果撇開比賽規則不論的話，我覺得K－1那些頂尖選手都未必是軍哥的對手！丫的動作簡直迅猛到非人類！」
破軍當時動手的那一幕給秦勝的印象極深，現在想起來都還有些血脈賁張！這種發生在眼前的驚心動魄的一幕實戰給他感官和心理的無比震撼和強烈刺激遠甚於從電視裡看K－1、F的那種感覺！
嚴綵衣被他的話逗樂了，掩嘴輕笑道：「非人類？呵呵，破軍精擅少林梅花拳，羅劍則是戳腳門頂尖好手，即便放眼整個天武閣外閣，他們兩人也是其中第一流的好手了。不過…」說到這裡，她突然眼波流轉，嫣然一笑道：「噢，我懂了！你繞來繞去說了這麼多，其實是……想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秦勝咧嘴一笑，撓了撓頭：「對，綵衣姐，其實我就是這個意思啦，嘿嘿！」
嚴綵衣不置可否地望著他，半晌才柔聲說道：「好……」
這「好」字甫一出口，秦勝的神情霎時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