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潼關鎮守將軍朱漆接到了李恪派出的人,親率一千鐵騎快馬而來。一聲忽哨從君逸口中發出,黑衣人紛紛撤退,瞬間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之中。君逸轉過身,忽然回頭再次看向我,隨即躍樹叢之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
「末將救駕來遲,望千歲恕罪。」朱漆一身銀甲騎馬來到李恪近前,甩身下馬,跪倒抱拳。
「朱將軍哪裡話,幸好將軍來的及時,那幫賊人聽到將軍威名便跑的沒了蹤影。本王有機會一定要重重感謝將軍的救命之恩。」李恪說的八面玲瓏,風雨不透。
「末將多謝千歲。不知這賊人是何出路?末將也好派軍隊去圍剿。」朱漆隨著李恪邊走邊說。
「這本王倒是不知了,也就是些窮凶極惡的山賊草寇罷了。殺雞焉用牛刀。」李恪說著同朱漆一同笑了起來。
我焦急的蹲葉宏軒身旁,扶著他勉強走到一棵樹下,又扶著他盤膝而坐,開始運功逼毒。良久,看著葉宏軒額頭的汗越來越多。臉色卻沒有絲毫好轉的意思。
噗,忽然,葉宏軒一口黑血吐了出來。我急忙走了過去,拿著袖子擦著葉宏軒滿是血漬的唇。
「沒事,等我一下。」葉宏軒說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向李恪:「千歲,在下要回去養傷,既然朱將軍來了,想必天鵬他們也快到了。」
李恪正在和朱漆客套著,忽然聽到葉宏軒的聲音,又看到在葉宏軒身旁站著的我,笑著說道:「凌,回去。期待你養傷歸來。天鵬應該快到了。有朱將軍,你放心。」
扶著葉宏軒才轉身,忽然身後李恪再次開口:「凌,你身旁的女子是?」
「回千歲,是賤內。」葉宏軒回頭看向李恪。
「你們回。」李恪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們,隨即轉身繼續和朱漆攀談了起來。
「宏軒,你怎麼樣,這針?」我擔心的看著葉宏軒。
「沒事,不再運功,還可以支持到凌天。凌天還有一丸「回魂丹」。那是我師傅特意配製的解毒奇藥,沒事的。」
「你的白馬呢?」葉宏軒站定身子,輕輕的抬起手拂了拂我散落的碎發,寵溺的眼神看著我。我忽然覺得被他如此凝視,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在碧寒宮。」
「你知道嗎,剛才我有多害怕?我怕你選的是他。」葉宏軒說著忽然伸手攬過我,想要將我擁入懷中。
「軒,小心針。」我掙扎著小心的看著他胸前依然醒目的鋼針。小心翼翼的撫他的胸口,輕輕的摸著:「很疼。」
「不疼,玫玫摸過的都不疼。」葉宏軒說著,輕輕的在我額頭淺啄了一下。
「我的坐騎應該就在附近。」葉宏軒說到這裡,輕輕的打起了口哨,不多時,從遠處緩緩的傳來了規律的馬蹄聲。
一匹白馬由遠及近,緩緩的跑了過來。四蹄裹著黑毛,通身雪白,離著老遠便開始打這嚏噴和主人打招呼。
「我送你回凌天。」我輕輕的拉著葉宏軒的手,輕輕扶著他了馬背,我隨後也躍馬背,坐在了他的身後。
「如此,有些不習慣。」葉宏軒忽然說道。
「怎麼個不習慣?」我有些莫名的看著他。
「我想擁著你,這次看來沒機會了。」葉宏軒說著,低低的聲音笑了起來。一副笑顏夾雜著些許痛苦神色,看來這傢伙笑起來又扯到了傷口。
「這樣啊。那這次就由本大爺親自擁著你好了。」我說著毫不客氣的從葉宏軒的身後用手臂環住了他。
「好,你要抱我一輩子,還要對我負責。」葉宏軒說著,扭回頭,一臉笑容看著我。:支持文學,支持!
「負責。」我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輕輕的在他臉頰親了一下。踹了一下馬蹬,緩緩的趕向洛陽。一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潼關。潼關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在這裡設有重兵把守。主帥朱漆出城,城門前的盤查顯然要比平時嚴格的許多。
城門前,我用手碰了碰許久沒有說話的葉宏軒:「軒,到潼關了。看來今天要住在這裡了。」原本期待著他回復我,等了許久卻絲毫沒有葉宏軒的任何回應。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覺,急忙環住他,勉強半站著看向身前的葉宏軒。
之間他眼睛緊閉,一臉死灰色,摸了摸他的手,幾乎與這夜色一般清涼透骨。我心裡一驚,再也顧不得什麼,擁著葉宏軒入懷,輕拍他的臉頰:「軒,軒……」
葉宏軒的臉好燙,剛才還在和我談笑風生,原來他是怕我擔心。想到這裡,我心疼的擁著葉宏軒騎著白馬來到當地最大的客棧安頓了下來。
不等店小二多問,我將一錠十兩的銀子甩了過去:「去請這裡最好的大夫來。」店小二看著手中的銀子,愣了一下,馬感激涕零的跑了出去。這十兩銀子要抵他三年的工錢。
我攜著葉宏軒來到天字一號房間,這個房間號碼一直是歷代武俠劇中最流行的號,沒想到今天我也有緣可以住在這裡。
將葉宏軒放到床,輕輕的拿被子替他蓋在身,房間的銅盆中有乾淨的水和手巾。我拿起手巾浸濕擰乾,來到床邊坐了下來,輕輕的敷在了他高熱的額頭,焦急的等著大夫的到來。
看著眼前的葉宏軒眉頭緊鎖,眉間隱隱有黑氣在串動。我在他近前,輕輕抓起他的一隻手,眼淚輕落了下來。
此時,房間的門口傳來了匆忙的腳步,緊接著店小二的聲音響起:「夫人,大夫來了。」我聽到這個消息,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輕輕放下葉宏軒的手,打開房門,當我看到店小二請來的大夫,破涕而笑。
是司徒,居然又是他,真不知道他到底欠了我和葉宏軒什麼,每次危難之時都有他出現。我故作鎮靜的和店小二說道:「你下去燒洗澡水,等我叫你便送來。」店小二聽聲匆忙而去。
「司徒,快,你他怎麼樣了?」說著我忘記了男女之別,一把拉過司徒的手,便拽了進來。
司徒翊一邊走一邊搖頭道:「鬆手鬆手,男女授受不親。要是讓小璐看到就要發飆了。」我無心與他調侃。
司徒翊走到床邊,將藥箱放到床下。坐在床邊,這才仔細的打量著葉宏軒,心裡不由得暗暗吃驚。急忙診脈,許久司徒翊這才說道:「這毒好是霸道。如果不是葉兄深厚的內力支撐,如今恐怕已經深入臟腑了。為今之計,我只能先施針,至於解藥,恐怕還要配一陣子。」
「那快施針。」我在一旁挫著手,不安的看著司徒翊,又看向床的葉宏軒。看著司徒翊看向我,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那個,你不要出去迴避一下?」司徒翊挑著眉毛看著我。
「不要,我在這裡萬一有事,也好幫忙。」司徒翊說著不再說話。輕輕的撕開葉宏軒的前襟,那三枚鋼針依舊醒目的插在前胸。周圍的肌膚已經一片墨黑。
看著司徒翊拿出金針,先後在葉宏軒身各大要穴下了金針。這金針每一枚都是空心,頂端一小撮潔白的棉花。
「你把藥箱裡的錦囊拿出來。」司徒翊目不斜視的施針,我忽然聽到他的交代,急忙彎腰找了起來。是一個玄色的錦囊。
「你看著這些金針頂端的棉,何時完全成墨黑色,便拿出錦囊裡的乾淨棉球換去。」司徒翊仔細的交代著。我站在一旁,不安的看著那一枚枚金針。果然,那棉花底端已經開始發黑。
「司徒翊,他是不是會沒事?」我看著滿身金針的葉宏軒,終於忍不住的哭了出來。
「我會盡力。相信他也不會放棄一線生機。」聽著司徒翊的回答,我的心沉了下去。我不敢相信,我才與葉宏軒排除萬難的終於一起,他便如此?莫非天真的不願意讓我與他長相廝守?
無聲的眼淚,灑落在地。我拿著錦囊裡的棉花,逐一將已經變黑的棉球換了去。看著葉宏軒臉的黑氣漸漸淡了下來,我這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司徒翊抹著額頭的汗水,繼續全神貫注的施針,我在一旁忐忑的換著棉花又看著司徒翊。看著他將最後一枚金針刺在葉宏軒的額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他之前是不是運功逼過毒?」司徒翊看著葉宏軒若有所思。我聽著他的問話,點了點頭。
「那就難怪了。索性,你們今天剛好遇到我。如果不是他內功深厚,又事先運功逼出一部分毒。恐怕葉宏軒熬不過今夜。是誰下的如此歹毒的毒?如果不是這麼多巧合,今天無論誰中毒,都是必死無疑。」
我聽著司徒翊的分析,心裡涼的如同外面的天氣一般。是君逸,他為何變成如今這幅摸樣,我完全脫不了干係。如今,我只能希望葉宏軒能夠盡早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