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嗎?
有種錯亂感,卻又帶著真實感。
那夢中的高山越來越清晰了,彷彿一伸手就能碰觸到。
可真的是山嗎?細細地看著,那一層層山脈的紋路卻會如同水波一樣左右地搖擺。是巨大的水源做成的山峰嗎?
賀蘭的頭有些暈,那水流波動的感覺讓她熟悉地想要嘔吐。可是,就算是這種感覺,她依然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接近的衝動。
暗沉的天幕。
血紅的彎月。
淺藍的水域。
還有被水域層層包裹著的深藍宮殿。
她終於,終於走近了那邊水域。
嘗試著踢出自己的左腳,那水波輕輕地撫著她的腳背,漉漉地,又有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寂寞。
再走近了一步,直到整個身子都完全地浸在水幕之中,視線和水糾纏,再也看不清面前的路。但是雙腿卻好像有了知覺,一步接著一步朝前走,就好像被什麼牽引著一樣。
身體中龐大而凶邪的力量,繼續折磨著她。那股明明已經被中和了的天狐力量在這個虛幻的空間,卻發出了更加迫切的示警。叫囂著,吶喊著,張牙舞爪,如同怪獸。那股力量源自她的心臟,一路奔瀉而出,竄流到四肢百骸。
忽地,身體終於停了下來。
「一直等著你,你總算是來了。」宮殿之中,有低沉的聲音傳來,依舊是那女子的聲音。
倏然睜開眼睛,發現那座龐大的宮殿就在面前。而一磚一瓦,一琉一玉,都非常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巨大門前有石柱,石柱雕有一人形,左耳有蛇,一路蜿蜒盤轉在他的頭頸處。彷彿騰雲駕霧,卻有兩條青龍將他的雙足牢牢地纏住。而他的手中卻拿著大斧頭,斧面就對著石柱背後的大門。
大門沒有鎖,卻緊緊關閉。在雙門的中央卻壓著一道痕跡,痕跡印出鎖鏈的紋路。想必就是這無形的鎖鏈將這大門關閉。
「重新得到這樣的力量如何?是不是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了?」宮殿之中,笑聲漸起。
「為什麼要見我?還有你為什麼一定要讓天狐的力量甦醒?」謎底就在跟前,她退縮的念頭越加嚴重。在翼山,在她猶豫是否擊碎臂環的時候,那聲音就曾經嘲笑她。說她不敢釋放力量,根本不是害怕力量被釋放傷害這個世界,而是害怕這股力量背後隱藏的秘密,傷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