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海斯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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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穿著威克船長給我的那套衣服,這是一套棉質外套,深色。尺寸略微有些偏大,不過我雙手插在口袋裡,也不太顯眼,身後的背包很休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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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觀上來,我和街上的大多數人沒有什麼區別。我一路過來看見兩名警察,不過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他們的目光只是在我周圍掃過去,連一秒鐘都沒有停留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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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已經距離成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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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輛貨車只把我送到了溫哥華市的一家漁業公司路口,我向司機詢問了海斯丁街的方向,然後我走了近一個半小時終於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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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坐出租車,因為我不會英語,我怕露餡。在北美,無論是美國或者加拿大,國民的法律意識比我們國內都強烈很多,人們一旦有什麼疑問,都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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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走了近兩個小時之後,看著海斯丁街的路標,終於笑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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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可笑,就連「海斯丁」這一個單詞,我都不認得純粹是靠著半蒙半猜才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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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哥華,海斯丁街一百零七號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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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臨走之前,胖子給我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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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才在來的路上,也是胖子留給我的號碼。我在路邊的電話亭裡打了電話,可惜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我只能自己一路找過來。看來我運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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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照了一下地址,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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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家洗車行,一棟不高的兩層樓房,整條街的建物風格都差不多,路面也並不寬闊。街上車輛和行人都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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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懷疑,洗車行開在這種地段,生意怎麼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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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車行的門大開。我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可是沒有人回答我。裡面連一個店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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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裡有兩輛汽車,一個電動洗車的流水設備正在運轉,發出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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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緊了緊身後的背包,然後走了進去,又大聲喊了句:「有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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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洗車設備的聲音,沒有人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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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牆角有幾把噴水栓,都是一些洗車地設備和工具。可是卻沒有一個店員在工作,這讓我多少有些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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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裡面,有一個通往樓上的樓梯。我站在樓下喊了一聲。然後遲疑了一下,邁步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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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樓梯的轉彎口,忽然上面傳來了一陣強烈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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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忽然有人打開了音響,強烈勁爆的音樂傳來,把我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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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是一個長長的走廊,有幾個房間,門都是開著的。可是卻沒有什麼人。我剛上樓梯,才探出半個頭來,就聽見耳邊「轟「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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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太多經歷,讓我立刻辨認出這是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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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縮頭身子撲倒,隨後就聽見耳邊傳來木頭破裂的聲音,樓梯邊上欄杆被一槍轟碎了,木屑紛飛。有些飛濺到了的臉上和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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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撲倒在地上,忍不住罵了一句「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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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好像我看過的槍戰電影一樣。耳邊乒乒乓乓槍聲大作,我趴在地上,就看見開心兩就旁好的手房打間裡同時竄出幾個人來,藉著兩側走廊房間的掩護,幾個穿著各異的人舉著手槍同時朝著走廊盡……也就是我身邊左側的地方一陣猛烈地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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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地上,就聽見耳旁子彈呼嘯,槍聲如雨,乒乒乓乓一陣子,密集得彷彿炒豆一般!玻璃碎裂的聲音,木料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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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一陣猛烈的射擊之後,短暫的恢復了平靜,整個二樓依然迴盪著那強烈勁爆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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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住了,完全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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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胖子提供的地址而來,卻沒想到上來就遇到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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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好像是忽然闖進了一個戰場。左邊方邊都有人在互相對射,而可笑的是,我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兩邊人的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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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趴身的地方,角度正好能看見右邊的那些躲在房間門後面的人,一共有三四個人,而我的左邊,則似乎只有一個人……我是從槍彈的轟擊上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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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安靜了會兒,我聽見那幾個人大聲聽罵了幾句,他們說的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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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從這幾個人的身材還有他們的膚色,再加上我前在海上的遭遇,立刻判斷出來,他們說的是越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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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的一側,一個倉老的聲音立刻叫罵道:「**你們所有人的娘!越南佬不得好死,想要老子的命,過來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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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渾厚,中期十足,而且說的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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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判斷,這個傢伙多半就是胖子讓我找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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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用我多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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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兩幫人在拚殺,自己被夾在中間,一邊是越南人,一邊是中國人,傻瓜都知道我該幫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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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罵了會兒,忽然我聽見一個越南人呼喊了幾聲,然後試著住外探了點身子出來,立刻就引來了中國人的射擊,雙方乒乒乓乓又開了陣子槍。可是中國人這邊槍聲漸漸稀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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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怕快沒子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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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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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越南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其中一個膽子大的探出身子衝了過去。對面的房間裡,中國人大罵了一句:「越南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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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趴在地上,我上樓來的時候,那些越南人肯定看見了我,不過後來他們一陣射擊之後,我一直沒起身,他們大概以為我死了,那個越南人試探著朝著裡面的房間逼近,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忽然從地上彈了起來,一把扭住了他,兩個抱著滾在了一起,我手裡沒有武器,只能抓起剛才在地上揀到的一塊斷木頭,把尖的一頭對著越南人的大腿根部就插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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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叫了一聲,原本和我扭打的雙臂立刻軟了下去,我看見後面地兩個越南人已經驚呼著朝著我舉起了槍,趕緊抱著住裡面滾了進去,兩個人一起撲進了一個房間裡。就聽見腦我後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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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滾了出去,原地上立刻被射出了幾個彈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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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幸運了,這棟樓房似乎是木質建築,子彈射在木頭裡面不會反彈,否則的話,光是跳彈,都可以殺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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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越南人抱著大腿根部慘叫。鮮血流了一地,我自己不能肯定那根尖頭木料是插到他哪裡了,或許是他的命根手,也或許只是大腿,我鬆開了他,卻順手撿起了他的槍,閃身躲在牆角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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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人在地上打滾。從我的叫度,正好面對著他,另外一個越南人想過來救地面上的同伴。我立刻開了兩槍把他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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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兩槍打得很歪……沒辦法,我沒有怎麼開過槍,在國內混的時候哪裡有槍用啊!不過這已經足夠威嚇他們不敢上來了。地上的越南人血越流越多,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對他開槍。這時候另外一頭的中國人喊了一聲:「是哪個兄弟來了?媽的干死這幫越南鬼子!帶瘤子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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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了口氣,他的話我沒聽懂,什麼「瘤子」之類的東西。我更是不明白。我剛要說話,就聽見外面砰砰幾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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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局面是,我還是被雙方夾在中間,走廊的兩邊,他們各自佔據了一個房間,而我在中間的那個房間裡。我倒是很想出去和那個中國人回合,可惜我不能出門,一出去就會被打成蜂窩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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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了口氣。我大聲道:「什麼瘤子?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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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幾聲槍響壓過了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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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中國人罵道:「媽地,你聽不懂我的話麼?我不會是來了個sb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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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亂了,這傢伙的話我都聽不懂,我趁著外面槍響看了看這個房間裡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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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很空,看得出來是一個辦公室,只有一張桌個櫃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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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看了一眼前面的窗戶,心裡一動,快速的跑了去,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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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口氣,閃身到門口又對外面胡亂開了幾槍,威懾一下對方,然後飛快的跳到窗戶邊上,伸腿就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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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面就是街道,不過幸好窗戶下面有窗沿。我抓著壁上的凸出部分,然後飛快的住另外一側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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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判斷出來,從我地這個窗口住後面挪動幾米,就是那個中國人所在的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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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距離地面的高度並不太高,只有大約三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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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面飛快的爬,一面心裡很納悶,那個中國人為什麼逃?如果他肯跳窗戶的話,距離地面不過三米的距離,很容易跳下去逃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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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到了窗戶邊上,一拳砸開了玻璃,同時大叫道:「自己人,別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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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頭撞破窗戶進去,一個骨碌滾在地上,身子還沒起來,就感覺到脖子上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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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冰冷地刀鋒貼身我的脖子,一把手捏著刀柄,很穩,然後一個聲音冷冷道:「什麼自己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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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中國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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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了口氣,然後主動把手裡的槍反著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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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鬆開了刀,拿走了我的槍,然後對著外面就砰砰射擊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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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翻身,起來,終於看清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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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約五十多歲,很瘦,側臉對身我,頭髮很長,臉部輪廓很凸出,標準的中國人的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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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不跳窗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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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做著的!屁股下面,是一個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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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對外面開了兩槍,然後轉過身來用槍指著我:「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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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槍口,深深吸了口氣,看著他地眼睛,然後緩緩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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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山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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