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船艙裡住了兩天,這兩天我住的這個船艙只有威克和之前的那個壯漢老過,我聽威克船長告訴我,他已經下令,船上其他船員不得進我的房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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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狀漢是威克手下的輪機員,同時也是這條船的大副。威克的這條捕魚船上一共有六名船員,而那天救我上來的時候,是大副親自跳下海去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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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救上我之後,也只有威克親自檢查了我的包,原本只想看看能否找到關於我的一些證件之類的東西,可是當時一打開包,他就呆住了!幸運的是,當時房間裡就只有他和大副兩個人。也就是說,六名船員之中,只有威克船長本人和大副兩個人知道有這麼一筆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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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出的交易打動了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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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員都是富有冒險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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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只是身體極度疲憊並且缺乏營養。在休息一天一夜,並且吃了些熱食物熱水之後,我已經恢復了過來。雖然依然感覺到身子有些發軟,但是基本上行動已不太受到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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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船長是一個典型的笑面虎,這點我從這兩天和他的交談之中已經看出點眉目來了,這傢伙做事情很慎重,也很嚴密,他嚴禁船員和我接觸,嚴禁船員進入我的房間,同時也要求我不得走出房門到甲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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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威克在這條船上的權威很大,他的話沒有人敢不聽。開始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畢竟船員都看到我上船了,從海裡救上了我這麼一個形跡可疑的人,我想這種情況下,普通人都會猜測我的身份吧,難道那些船員就不會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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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很小心的把自己地擔憂告訴了威克。威克船長聽了之後笑了笑,他遲疑了一下,低聲道:「陳先生……(這兩天的交流之中我己經把我的名字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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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我可以告訴你,你在我的船上是非常安全的。」威克笑的很神秘:「事實上,你的偷渡身份,對於或者我的船來說,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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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不明白,後來我隱約的猜到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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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後來,我和威克說起了我在那個黑人的船上地遭遇,同時告訴他我是因為那條船被警方的炮艇追擊。才跳海逃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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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立刻一臉憤怒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他臉上的憤怒並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真的很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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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地那條船,是不是船體是黑色的……上面沒有懸旗幟,船長是一名黑人!他的手下都有槍……哦上帝啊,我知道了,你說的那條船是馬爾丁那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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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丁?」我看了威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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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黑鬼!」威克憤怒的罵了一句,隨即他立刻解釋道:「陳先生,很抱歉我用了黑鬼這個詞語,我本人並沒有種族歧視,但是那個馬爾丁,他的確是個魔鬼,該死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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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丁,是那個黑人的姓名吧,我才知道了那個被我殺死的傢伙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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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混蛋並不僅僅因為他本人的胡作非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破壞了行規的傢伙!」威克船長解釋道:「其實我想你應該能明白,再任何國家的海岸線的地區,都有很多地下公司在做著偷渡的生意。這個行當很賺錢,賺錢地生意總有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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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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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威克繼續怒道:「那個馬爾丁原本也是做偷渡生意的,但是他這個傢伙不守規矩!即使是做偷渡生意,也應該講究行規,否則的話,一旦失去了信譽。那麼大家就都沒有生做了!可是馬爾丁這個蠢貨,他幹了幾次黑吃黑的事情,已經敗壞了信譽,結果弄得現在國外的偷渡組織,對於我們這片海域的同行們,都不信任了,使得這裡的其他偷渡公司,都面臨沒有生意做的境地!馬爾丁是一個害群之馬!哦。上帝啊,我終於記住了這個成語!對了,就是害群之馬!」威克忽然一下又有些高興:「中國話裡還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恩,一顆老鼠的**壞掉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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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微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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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是這句話!」威克立刻點頭,笑道了:「馬爾丁是一顆老鼠屎!他做了好幾次破壞行規的事情,現在本地的偷渡組織已經視他為公敵了!他使得我們這片海域的所有偷渡組織都蒙羞,並且蒙受了很大的損失……哦,還有一件事情…這個馬爾丁,他最近因為做不到什麼偷渡的生意了,後來據說帶著他的船員,居然在海上幹起了搶劫的勾當!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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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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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海盜!」威克船長很嚴肅道:「有生意做的時候,他就是偷渡船,沒有生意的時候,他就是海盜!我說的你明白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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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而且明白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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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看著威克義憤填庸的樣子,忽然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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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去威克這麼痛恨那個黑人?為什麼他表示他的船員不會告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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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簡單!因為威克自己的這條船,也做過偷渡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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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船做偷渡生意,這並不奇怪!那個越南人老蛇的船,不就是漁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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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前端時間搶劫了一艘漁船,還槍殺了幾名漁業公司的船員。他的一系列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公憤,我猜開心測就好你手打說的炮艇追擊他的事情,很可能是海岸警衛隊下決定要剿滅他了。因為海岸警衛隊是不會對偷渡船開炮的……不過海盜就同了!哈哈!我認為這可是一件好事情!威克笑著端起一杯咖啡:「為今後這片海域的安寧,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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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清楚了我想知道的問題,我終於放心了。隨後我小心翼翼問道:「威克船長,靖問您的船什麼時候能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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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明天一早我們就能上岸了。」威克笑道:「說實話,原本我的這條船是要一直住西去捕魚的,不過遇到了你,我想你一定很急於上岸的,所以昨天我已經掉頭轉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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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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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沒什麼。」威克狡猾的笑了:「雖然沒有能捕到魚,但是你給的那些錢已經足夠彌補我的損失了!甚至想,用這些錢,我可以把現在的船賣掉,換一條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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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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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個威克船上雖然也未必是什麼好人……他似乎也做偷渡生意,而且是個笑面虎,同時也不乏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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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至少。他很守規矩!做生意也講究信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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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我還是很願意和他打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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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溫哥華島地左側繞過去,明天的這個時候,就可以上岸了。我會把船停在小維多利亞港的碼頭。」威克緩緩道:「我必須說明的是,陳先生,在你下船之前,我不希望你和我的船員接觸。這是我的規矩。在我的船上。你是我客人,但是客人同樣也必須遵守我的規矩!明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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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很公平。」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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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什麼問題麼?」威克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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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猶豫了一下,最後下定決心:「或許我的要求比較過分,但是我想,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安排一條前住溫哥華的路線,最好幫我找一輛汽車,或者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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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笑了。他笑容裡有一絲得意。然後他用力拍了拍我肩膀,誇張的笑道:「哦,我親愛的陳!你太有趣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忍著不說呢。好吧。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問的。這是我的服務項目之一……更何況你付了我那麼多錢,我也會提供給你最好地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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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動。他這話,等於是變相的暗示我,他其實也做偷渡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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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威克笑道:「你是要去溫哥華是麼?嘿,這個並不難!你放心吧,我會幫你安排一條很安當的路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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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克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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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的話來說。他是一個很有信譽的生意人。所以第二上午,我們的船真的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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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經歷了這麼多天的生死掙扎,多次的在死亡線上一路打滾過來,我不知道多少次,都以為自己的生命已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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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我終於又看到了陸地!看到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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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不能直接送你去溫哥華,因為我的船沒有直接溫哥華港口的許可怔,我只能在小維多利亞港口碼頭送你上岸。」威克終於允許我走出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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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扳上。船員正在忙碌,收起風帆,解開攬繩,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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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海風狠輕柔,海面的波浪鱗鱗,可惜我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大海的恐怖的一面了。碼頭上停泊了很多和威克的船差不多的漁船,威克親自掌舵,小心翼翼的駕船靠了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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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從了他的安排沒有直接上岸,同時躲在了船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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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船員在忙碌,一輛貨車開到了碼頭旁,先是有幾個穿著制服的官員還是檢察員之類的人,上船檢查了一下,不過威克很輕鬆的就把他們打發走了。隨後,威克讓我穿了一套髒兮兮的制服,然後安排了我和大副先生一起搬起了船上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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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足足有一米半長的大魚,我和大副一人一把鉤,鉤著魚上岸。我就穿著那套船員的工作服,髒令令的,大模大樣的從兩個檢查警察的身邊走了過去,他們卻在和威克聊天,看都沒看我一眼,我看見威克對我微笑著使了個顏色,用口型無聲的對我笑道:「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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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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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副一起把魚扔在了岸上的工作人員的大筐子裡,哪裡有人把魚裡面塞滿了冰塊,然後裝上了貨車。我則和大副人走到貨車邊上,大副和司機聊了幾句,兩人抽了一支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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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他們兩人幫我擋住了視線,我立刻飛身竄上了車,跳進了後面的貨船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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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之後,貨艙門關上了,汽車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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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艙裡全是魚,一股子腥臭味道,還有冰塊,很冷!我凍得有些哆嗦,不停的搓自己的手。就在我忍不住歎息的時候聽見前面的艙壁響了一下,然後喀擦一聲,駕駛室的那一面有一個小窗口拉開了,裡面的司機對著我大喊了一句:「歡迎來到溫哥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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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是中文!這個司機也是華裔,他笑道:「你忍會兒,對了……別在我車裡撒尿,那些魚兒還要賣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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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了一條毯子從窗口塞了進來,然後還有一個包,告我:「這包東西是威克那個傢伙讓我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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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窗戶關上了我立刻把毛毯裹在自己的身上,稍微暖和了一點,然後才開包。裡面有一套衣服,雖然是舊衣服,但是很乾淨。是那種穿著走在大街上絕對不會很顯眼的那種。同時,包的底層還有疊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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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加元,我數了一下,大約有一千加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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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無論如何,我很感激威克船長。他不是好人,甚至很貪婪,但是至少是一個很會做生意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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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收了我那麼兩大包錢,足足有幾百萬。現在只給了我一套衣服和一千加元。但是至少,他一切都是按照生意的規矩來的!那兩包錢我給他,那是我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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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包衣服和這一千加元,即使他不給我,我也不能說麼。他這麼做……恩,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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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許是一個貪婪的棍蛋,但是至少也是一個比較可愛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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