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平去給王先生打了個電話,說明研究而來的結果,希望他能幫自己留意一下,接著便去理髮,出來的張立平摸了摸頭,他的本意是只想剪個平頭,持久省事方便,然而老闆娘卻說他的頭髮太軟,不適合平頭,結果直接弄了個碎發,張立平轉頭望向街對面的一家商店外的鏡子,裡面的自己瘦削,沉冷,發遮過了眼,胡茬子老長,回想起一年前那鮮衣怒馬,無憂無慮的快意時光,當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小說~網看小說)
回到所住的小屋,偉傑,李海他們正趁著溫暖的陽光在打著麻將,見他回來都是大為驚奇,接著笑著起身招呼,這月餘來張立平早出晚歸,這些好友也難得見著他,
李海和他是最談得攏的一個,笑嘻嘻的走過來給他一拳道:
「好傢伙,給我們玩消失啊,搞什麼去了,嘖嘖,一出現就弄了個這麼造型出來,又春心萌動了?」
張立平老老實實的道:
「我想去剪個平頭,可是那老闆娘說我那麼剪不好看,說是若我剪了平頭,從她的店裡走出去會影響她生意的,就優惠我弄成了這樣,只收了平頭的錢。」
李海一邊聽一邊笑:
「我怎麼沒遇到這種好事,媽的,剪個平頭最多十塊,碎發起碼也得二十吧,還不算洗吹頭部按摩,說,你是怎麼對老闆娘放電的?」
張立平苦笑道:
「她至少四十了。」
「那她一定有個十八歲的女兒。」李海斬釘截鐵的道,這句話一說,旁邊的人都大聲笑起來。
偉傑也搬了把椅子來到張立平身旁坐下,遞了一聽可樂過來,隔了一會兒才遲疑道:
「立平,你這些日子都不見人,眼下事情也過了,我還真有些不明白,你怎麼和小喬說分就分了。若是為了張雪吧,但你也沒和她交往啊。」
張立平喝了一大口可樂,淡淡的道
「其實你只需要明白一點就夠了。「
「嗯?」
「其實根本都沒有在一起,談得上什麼分開?」
偉傑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多說也沒什麼用,只是誠摯道:
「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說實在的,我撮合你和小喬存有一些打擊胡華的私心,但確實也覺得你們很般配。」
張立平微笑道:
「看你這話說的,我還不知道你的為人嗎?」
佳傑拿手指輕彈著可樂罐,聽它發出一陣陣清脆的輕響,似乎欲言又止,卻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說真的,我還真的有些納悶,小喬和張雪兩個人都算得上是極品美女了,你這傢伙還在挑三揀四,難道你以前那個女朋友就能讓你癡心到這種程度?」
「我就知道,你不弄明白這件事是不甘心的。」張立平無奈道。「其實我現在也沒辦法給你徹底解釋清楚,我只能這樣說,這就是有緣無分,認識她們本來是任何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事,然而於我而言,卻是在這樣一個錯誤的時間,地點。」
「很深奧啊!」李海從旁邊笑著插了這麼一句話,張立平給了他一拳:「哼哼,你這傢伙少在旁邊說風涼話。」
一幫好友笑鬧間,張立平看到旁邊的躺椅上有一張報紙,就隨手拿過來翻閱,看到國際版塊的時候,有這麼一則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
「英國皇家醫學學會今日召開新聞發佈會,英國外交部長斯坦丹在應用了中國一位著名傳統醫學專家所提出的方案後,已經脫離危險,目前病情穩定。」
看到了這則消息,張立平的唇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不禁打開了手上的筆記本,在最後一頁上記載的,恰好就是那一次巧遇柳老後,他默記下來的那個論壇的地址。
接下來張立平在網上開始查詢這位外交部長斯坦丹的病情,原來他是因為被檢查出患有心臟病住進的醫院,對於這種早期發現的心臟病來說,只能算得上是重症,還不會被歸納入危症的行列。只需要進行一次操作規程已被記入教科書中的大型外科手術,健康就會重新恢復到這位風度翩翩的外交部長身上。
但是接著在準備進行檢查時發覺,他的主動脈上竟然生長有一個血管瘤——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它所處的位置非常的尷尬,稍微不注意就會引起瘤體破裂而導致意外的發生。唯一的利好消息是:死亡的過程非常的迅速,不會給他帶來更多的痛苦。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斯坦丹先生平時結交的關係網迅速的運轉起來,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在任的外交部長的活動能量是巨大的,多達十五個國家的著名醫學界人士對他的病情進行了會診,恰好張立平參加的,正是他們召開的第一次會議,在後續的進程中,可憐的馬克瓦基裡夫的不幸奇特經歷成就了柳老院士的奠基石,因此他所提出的中醫的輔助治療方案被採納通過,於是就有了這麼一則報道。
在閱讀完一系列報道以後張立平又去論壇上抱著僥倖的心理試著用記憶裡的柳老帳號密碼登陸了一下,竟然能夠進入!裡面的資料就要詳細得多了,不僅有斯坦丹部長最新的病情狀況,還有各種病理分析,前景預計。治療方案也被詳盡的公佈了出來,以便隨時提出質疑和修改意見。
張立平現在看的,正是柳老所開出的藥方,中藥用藥的規則是分為:君,臣,佐,使。其中被放在「君」這個主要位置上的幾種藥物,就定下了這道方劑的基調。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就是張立平給這份藥方的評價,當然,柳老在這方面做得十分之巧妙,中醫沒有一定功底的人,是根本沒辦法看出其中的伏著的,而就算是看得出來的人,也無法對擬訂這藥方的人做出任何的質疑。
可惜的是,這世界上成事的幾率,往往同風險程度成正比。
柳院士在降低自身的風險係數的同時,也降低了病人痊癒的可能。
張立平仔細斟酌了一下,開始在網上查詢資料,同時徹底研究了攜來的先人筆記。
那一天晚上,他屋子裡的燈一直亮到天明。
次日中午,張立平神情凝重的再一次用柳老的ID登陸上了英國皇家醫學學會的論壇,發了出了要求更換藥方的一張貼子,頓時如一石擊起了千層浪的激起了軒然大波!
倘若說柳老先前的那藥方里遵循的是中正溫和之道,就似戰場上的堂堂之師,那麼現在張立平所發的則是奇兵突起,極盡變幻之能事,若一把走盡偏鋒的劍。巧妙的編織出一個誘惑與風險同樣巨大的陷阱!
亂成一片的論壇上充斥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用?還是不用?
提倡用的人的理由並不牽強,現在雖然能將斯坦丹部長的病情暫時穩定住,然而可以預見的是,他的健康狀況依然在不停的惡化,從政治上的角度來說,政府也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外交部長期尸位素餐——用一句比較粗俗的話來說,就是佔著茅坑不拉屎——儘管當事人擁有著一個相當充分的理由。
主張不用的人卻是佔據了多半,他們只是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這道藥方中含有草烏等三類劇毒藥物,一旦出現最壞的可能,誰來負這個責?這個問題簡單,卻沒有人能/敢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於是爭吵就星火燎原的充斥了整個論壇。以至於訪問的流量都在瞬間增加了一倍。服務器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
在這片沸沸揚揚的爭吵中,這場面鬧劇的始作俑者張立平卻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心滿意足的煮了碗掛面吃掉後睡覺去了,事實上,就連他自身從一開始也認為自己提出的這個方案不可能被通過,之所以還要將之提了出來,那只是因為這個少年見獵心喜,很是想瞭解一下目前本身的醫學水平所開出的藥方能否被人認可,接納——能夠得到論壇上這些專家教授近三分之一的支持,那已經令他非常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