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神雕 第二卷 初涉江湖 第二十二章 逼毒
    自華山受傷至今,周志重方才真正明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想起那薩班的毒辣,也是不寒而栗。(小說~網看小說)

    周志重見楊過面有憂色,必是在擔心那小龍女,便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那丹房之下另有通道,你姑姑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

    漸漸室內轉熱,眾人俱覺四周溫度上升,過不多時大家都是遍體流汗,氣悶不已。洪七公道:“外面又在焚燒烈火了,要不是我們還有用,只怕我這把老骨頭都要化灰了。”

    周志重待要運功驅熱,卻斗然發現丹田中空空蕩蕩,竟似一絲真氣皆無,心中大駭。洪七公舉袖擦拭額角汗水,道:“小兄弟不必驚慌,你只是中了那薩班的毒藥,暫時內力被封住了而已。”

    周志重強行提氣,但覺那受傷的兩條經脈隱隱作痛,內力卻絲毫全無,道:“我原本已將那余毒逼在任脈與沖脈之中,但此時怎地內力全無,好似毒性已擴全身一般。”洪七公道:“你既被擒,自然又給你下了藥,若非如此又怎會不加繩索將你關在此處?”頓得一頓,忽奇道:“你能將毒逼出麼?老化子每日運氣,總感覺不到一絲真氣,就算拼著餓幾天,也只不過覺著有絲力氣,要待毒力慢慢退去方可運氣,怎地你卻能逼毒?”

    周志重卻也是奇怪,道:“晚輩不知,待晚輩試試。”當下盤膝而坐,左手撫胸,右手按背,正是玄門打坐姿勢,緩緩運氣。初時丹田空空,絲毫察覺不到片縷真氣,若換了楊過只怕早已躍起不試了,只是他道心平靜,這養心的功夫自是不在話下,仍是沉下心來運功。

    室內寂靜,但聞外面烈火燃燒“吡吡駁駁”之聲,眾人皆是大汗淋漓。楊過本是飛揚跳脫之人,如何耐得住性子,他站起身來,一邊拭汗,一邊來回踱步,急道:“周大哥怎還沒好?急煞人了。”

    石室不過丈余大小,楊過轉得幾下,洪七公已是頭暈目眩,急伸手攔道:“你這孩子怎地這般性急?這邪毒非同小可,自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開的,你稍安勿躁。”楊過自那日華山上見得二人比武,心中實是欽佩之極,自是不願違逆,當下席地坐將下來。

    只是此際遍體大汗,心境實難維持平靜,坐不多時,洪七公看他那般難受模樣,笑道:“小家伙雖性子略急了點,但聰明靈動,老叫化還真是喜歡,也罷,左右無事,楊過,我傳你幾招功夫你可願意?”

    楊過自得黃藥師傳授彈指神通與玉簫劍法後,愈練到精深處愈是佩服,此際聞得與東邪齊名的北丐要傳授自己武功,自是大喜過望,忙磕頭行禮。洪七公伸手相扶,道:“老叫化只是傳你幾招,不用如此大禮。”

    斜刺裡一只手伸出,點向洪七公腕脈,黑暗之中認穴奇准,洪七公大吃一驚,沉腕避開,回頭望去,卻是那歐陽峰。洪七公道:“老毒物,你發的什麼瘋?我在教你干兒子武功呢。”

    歐陽峰卻是不答,左手既不中,右手五指捉起成鷹喙之勢,閃動之間連進三招,分擊洪七公印堂、天突、膻中三處,招進之間,手臂靈動,頗似一條毒蛇游動。洪七公笑罵道:“跟老叫化玩蛇,老叫化接下便是。”當即雙手成圈便捉那七寸(手腕),二人均是坐著不動,雙臂揮舞,電光火石間,已是拆了數招。

    楊過在旁看得眼花繚亂,實是歎為觀止。此番與華山昔日又有不同,二人內力皆失,自然只能靠招式取勝,眨眼間奇招異式層出不窮。二老既無內力,出招便不復華山之時快捷,以楊過的眼力,一招一式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下不由大喜。

    只見那歐陽峰雙臂回轉,常於常人所匪夷所思的角度拐彎擊出,明明見他拳頭打向左方,驀地裡轉彎向右,端的是變幻無方。洪七公半生漂泊,際遇甚多,胸中所學頗為繁雜,此時拳掌指爪隨手而出,時而凝重,時而靈動,二人斗了個旗鼓相當。

    但見斗室之內,二人揮手過招,一側卻是一人隨招起舞,正是楊過見獵心喜,在旁依樣比劃。二老均已年邁,斗得一炷香的時間,已是氣喘如牛,出招難以連貫。楊過正欲上前拉開,忽聽壁上響動,一絲光亮透入,側目看時,卻是開了個五寸見方的孔洞,一人將飯籃遞入,喝道:“吵甚麼?身陷囹圄還不安靜。”

    洪七公鼻子抽*動,聞到飯香,當下立起道:“不打了不打了,先吃飯。”搶過飯籃,先盛了一碗飯大嚼,邊吃邊道:“今日的飯菜燒得比昨日好吃,雖是素菜,味道卻不錯。”眾人取食,楊過見周志重仍在閉目打坐,正欲上前叫他吃飯,洪七公攔道:“這飯中必有那散功之毒,我等無望復功,食之無事,卻不可給他吃,一兩日不食應該沒事的。”

    二人斗了片刻,甚是饑餓,那飯菜卻是給風卷殘雲吃了個干淨。洪七公舉袖抹了抹嘴唇,道:“老毒物,我教你兒子功夫,你干嘛來搗亂?”歐陽峰道:“我兒子自有我來教,與你有甚麼干系?乖兒子,學你爸爸的九陰真經,那老叫化沒什麼好教你的。”

    洪七公瞪目道:“好你個老毒物,我老叫化滿腹武功,居然說我沒甚麼好教的,這樣罷,你教他一套功夫,我便教他一套,看誰懂得武功多!”二人嘴上不停拌嘴,手底下卻已經開始傳授楊過功夫。只是他二人斗氣,教楊過時便催得急,楊過倒是苦不堪言。

    周志重自下得山來,屢逢變故,一刻不得閒,已是許久未能如在山上般做道課。此時靜下心來,重拾道基,過得片刻便已入定。

    此際血脈流轉,全身放松,不知何時,已感到丹田有一絲真氣微動。周志重心有觸動,默念先天功口訣,全神運功。漸漸全身內息游走,各處穴道均覺有真氣凝聚。只是這毒實在非同小可,對內力有消磨壓制作用。周志重連番運氣,各處穴道內力只積累些許便不再增加。他心情漸趨急躁,真氣不但無所寸進,反隱隱有消弱之勢。

    他道心既深,隨即察覺,道德經篇章“靜勝躁,寒勝熱。清靜為天下正”語句自心底流過,心為之一靜。當下靈台空明,凝神守一,魂不內蕩,神不外游,周志重在山上時已能於入睡時內力自動運行周天,功效不在那寒玉床下,此時心神入定,先天功卻自發運起。

    先天功自道中來,尊尚自然,此際自發流動,卻正合大道之意,人體便是個小宇宙,器官活動、氣血運行,便與自然無異,那後天之毒又何嘗能阻?周志重全身各處穴道內力積聚,不斷突破毒素壓制,通關活血。

    室中缺日月,暗裡無乾坤,不知多久,周志重從入定中蘇醒,卻覺周身內力大漲,丹田生津,真氣流動,不斷打通關竅,那邪毒步步後退,已顯不支。他心下暢快,內力運行如意,進境更快。

    眾人見周志重面上白光大盛,臉上寶光流動,鼻息來回,隱隱白氣進出,顯是有了效果,洪七公贊道:“全真內功果是不凡,當年重陽真人華山論劍奪得天下第一,實是實至名歸,看這小子進境,中神通之名後繼有人了。”

    那歐陽峰嘴上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比我的九陰真經差遠了。”心下卻也是暗暗佩服,暗忖這小子的功法是比我的九陰真經好上一點,不過也就是一點而已,真斗將起來還不知道鹿死誰手呢。他數日來一直苦思這毒的化解方法,只是他瘋了許久,雖武功未忘,這使毒的本領卻是弱了不少,加之此際頭腦仍未完全清醒,時常想這忘那,這毒又是無色無味,難以查尋,是以仍勞而無功。

    此時時間已是過了一日,那薩班與公孫止曾來看過一次,洪七公與楊過擋在周志重身前,倒沒叫薩班看出異樣。薩班自持毒藥厲害,他知周志重心智甚堅,用懾心術也無法探得心法,便不再來。

    那邊周志重卻已行功到緊要關頭,他此時內力流動,真氣運行周天,全身經脈大半打通,受傷的沖脈也已痊愈,只是那毒素甚強,此際退入任督二脈作最後頑抗,周志重連番運氣相沖,均鎩羽而返。

    他自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當下內力逼住二脈,另行打通丹田,調理真氣,丹田中內力堆積甚多,紫氣彌漫,漸漸凝聚成金色。周志重運氣行走周天,調集全身真氣回沖任督二脈。

    他前次沖擊單脈,那邪毒往往退縮另一脈,伺機反擊,待他難以維系之時一舉奪回失地。此番兩路並進,一路沿“承漿”、“廉泉”、“天突”進軍任脈,一路沿“腦戶”、“風府”、“大椎”諸穴進襲督脈,此次調全身內力來襲,步步為營,每占一地必牢固把守,如此一路壓縮毒素。

    他如此運功,全身真氣盡數集中在任督二脈之中,其余地方自是毫不設防,此時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來,只須在他要害之處一拳,便能立時要了他的小命。好在室內三人為他擋住視線,此時倒也無人來擾。

    待內力進逼到任脈“關元”、“中極”,督脈“命門”、“陽關”時,已是強弩之末,再難寸進。那毒已被分隔兩脈,壓作兩團,然壓力愈重,反彈之力愈大,正如一強力彈簧壓縮至頂。此時若能一股作氣,便能徹底清除,如若不然,則前功盡棄。

    周志重深明其理,是以不斷運氣沖擊,過得片刻,忽感身上一熱,原來每日例行的一個時辰焚燒烈火又到了。

    此時溫度上行,周志重全身無內力護持,自是汗出如漿,他久攻之下,覺那毒素防御有了一絲松動,心下大喜,當即提氣再試。

    然未得全功,此時熱氣蒸騰,周志重缺乏內力相護,加之一日未食,頭腦暈眩,直欲昏倒,那毒素似又有上行之勢。他心中大驚,自知關鍵時刻不能松懈,當下咬破舌尖,疼痛之下頭腦一清,心頭忽有所感,從下壓內力中分出一絲真氣上行,將全身皮膚上熱氣引入,自諸脈下行,匯入任督二脈。這炙熱之氣與真氣混合,居然聲勢大振,強沖之下,毒素防御終告全線崩潰,真氣長驅直入。

    周志重猛覺下體劇痛,前陰後陰之間的“會陰穴”似乎被刺破了一個小孔,內力貫穿,自“會陰”、“長強”相通,二穴分屬任督二脈,居然在毒素清除之余貫通。

    周志重先天功早已抵達第二層中段,內力積聚已厚,前番在華山見北丐西毒二人比武,若有所悟,更是精進。後中奇毒一直未愈,真氣與毒素不斷搏斗壓制之間,實則大大磨練,頗利於內力的提高,此番再次中毒,內力全失,正合了破而後立的道理,功力大進,經此逼毒搏斗,打通經脈之余,竟是一舉貫通了任督二脈,達旁人數十年也未必練就的境界。

    周志重只覺體內真氣生生不息,沿前後任督二脈流轉,上至百會相匯,下至會陰相交,運行自成周天,運功之下,運轉數個大周天,內力奔流,四肢百骸暖洋洋的頗為舒服。周志重雙目睜開,神光掠過,隨即轉為晶瑩圓潤。

    周志重心下大喜過望,“周天火候”已經達到,先天功第二層已是練成。

    眾人見他身法輕盈,目光圓潤,自是知道他武功又精進了一層,當下皆是頗為他高興。周志重既然毒素已解,當即便要想法子出去。

    這石室四面皆為大石堆砌,頗為厚重,周志重自問無法震開。那原書中是楊過以玄鐵重劍強行開孔,此時楊過尚未有此際遇,這倒是令周志重心下犯了難。

    正思量間,壁上光亮大放,卻是有人前來送飯。周志重心念動間,搶上前去,右手五指如勾,已是拿住了他的手腕。那人是個綠衣弟子,身上薄有武功,他未料到室內有人恢復了武功,是以猝不及防下已落周志重掌握。

    此時周志重手上加勁,那人已是叫苦不迭,急道:“放手!放手!好漢饒命,有話好說。”周志重喝道:“快將鑰匙打開室門,放我們出去。”那人苦道:“公子見諒,那鑰匙乃是谷主親自掌管,若非他老人家派人,實難打開室門。”

    周志重心下暗叫糟糕,原書上好像是這麼說的,只是自己記不得了。既然鑰匙拿不到,如今又打草驚蛇,那該如何是好?他松脫右手,順勢五指拂出,那人一聲悶哼,栽倒在地,卻是被他點了穴道。

    那燒火的兩個粗工卻已嚇得往外溜走,只聽得兩聲悶哼,一個綠衣女子掠將進來,道:“楊大哥,你在麼?”周志重看去,卻是公孫綠萼。周志重心下雪亮,當即退開,伸手拉了拉楊過,道:“楊大哥,叫你呢。”

    楊過面上一紅,看見眾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瞪了周志重一眼,湊到小孔前道:“公孫姑娘,我在此處。”公孫綠萼伸手自腰間取出一串銅匙,道:“這是室門鑰匙,這兩日我被爹爹看的甚緊,今日趁爹爹……的時候,方才偷出來救你們。”

    室門打開,眾人魚貫而出,出得外面磚窯,只見藍天白雲,清風拂動,花香襲人,洪七公長吸一口氣,道:“老毒物,咱們兩個老骨頭又有得活啦。”

    歐陽峰卻是定定的看著公孫綠萼,道:“乖兒子,這是你媳婦?怎麼不是終南山上那個?”此話一出,二人臉為之紅,楊過道:“不是,她是兒子的朋友。”公孫綠萼低頭疾走帶路,羞意之中卻帶著一絲難過。

    絕情谷占地甚廣,群山圍繞之中,方圓三萬余畝。道路曲折,丘屏壑阻,眾人在公孫綠萼帶領下左繞右轉,走向莊前。周志重搶到公孫綠萼面前問到:“公孫姑娘,卻不知程英姑娘此刻身在何處?”

    他被擒許久,直到此刻仍未見到程英,心下實是頗為驚恐,此時看著那公孫綠萼一張小巧紅潤的嘴唇,生怕那裡面傳來不好的消息。卻聽那公孫綠萼道:“你說的是被霍都王子擒來的姑娘啊?我也沒見到幾面,她就住在莊中貴賓房,你放心,那霍都對她頗為守禮,程姑娘沒受甚麼委屈。只是……”她看了看周志重,道:“那霍都似乎對程姑娘頗為鍾情,整日逗她開心,還帶她去看花,我就是在栽花時見到她幾次。”

    周志重此時滿腦袋都是漿糊,心道:“霍都喜歡上程英了?這哪兒跟哪兒啊,全亂套了。”但轉念一想,完顏萍都能喜歡上耶律齊,霍都喜歡程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與程英雖聚少離多,卻毫不懷疑二人間的情感,只是擔心那霍都求愛不成驟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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