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蘇無痕只拿眼上下打量他,不知道他是誰。(小說~網看小說)
「小生就是卿凌風——」那男子又是一個長揖到地,長髮隨著他的舉動,一下子滑到了肩膀上。
這個動作讓她想起了昨天那個冒失的不修邊幅的男子,這兩者是一人嗎?蘇無痕抬眼看了一眼身邊的蕭允,很顯然蕭允也沒料到是這麼一個景象。
「師傅,你看你修整一下,還是成功的吸引了紫小姐的目光。」子弗從他身後探出來半個腦袋,調侃道。
蘇無痕這才長長的吁了口氣,差點沒被這前後巨大的反差給驚的昏厥了過去,要是沒有蕭允,沒有之前發生的那麼多那麼多的事情,跟著這個心底單純的額卿凌風一輩子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不失為一件絕妙的事情,可是——
「卿兄不修飾則已,一修飾真是驚為天人!」蕭允抽了抽嘴角,冷冷的道。
單純的卿凌風哪裡聽得出來蕭允口中的嘲諷之意,只是又作了個揖:「兄台抬愛了,如是紫小姐考慮清楚了,在下就要改口稱呼兄台為舅爺了。」
蕭允聽罷,愣了一下神,深深的吸了口氣,眼中寒光一閃,驚心動魄之後終歸平靜。
「卿兄常年居山谷,可能從來沒有見過女子,一見女子自然就會異樣感覺,可這並不一定是愛情,你沒見過其他的女子,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喜歡她人?」蘇無痕循循善誘道。
「書上說:『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之前我並不懂這首詩詞的意思,可是昨日一見小姐,我就忽然豁然開朗了!」卿凌風不甘的道。
蘇無痕看了一眼蕭允,狠狠心道:「卿兄熟讀百書,那麼自然也是知道有這麼一首詩詞『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卿凌風聽罷,驚得倒退了兩步,子弗及時的扶住他,才不至於他跌倒。「你、你、你們——」卿凌風的眼裡一下子充滿了淚花,手指著蘇無痕,顫抖起來,他從來都沒見過除了子弗之外其他的人,第一次有了情感的波動,可是一下子就被蘇無痕給否定,這是他所料未及的,第一次他受到了心靈的傷害。
蘇無痕心裡歎了口氣,長痛不如短痛,追加了一句話:「其實不瞞你們,他並不是我哥哥,我們是私奔的情侶,只是家族不容所以我才會墜落山崖,他才會來尋我!」
說完蘇無痕那眼睛瞟著蕭允,她需要蕭允的肯定,她也在賭蕭允的答覆,即便是明天就要出山谷,就要嫁給別人,那麼即便是做一天他名正言順的女人,蘇無痕也是心甘情願的。
蕭允眼睛裡快速的閃過上千種琉璃的光芒,最後匯聚成一個焦點,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很顯而易見的結果,卿凌風在子弗的攙扶中狼狽的踉蹌而去。
「沒想到,你的魅力竟然連一個從來沒見過女人的男人都無法拒絕!」蕭允冷笑了一聲,兀自尋了根凳子坐下。
「那又如何?」蘇無痕低了頭,沒有看那茶壺裡的水一眼,就昂頭往脖子裡一灌,似乎將嗓子眼裡的淚水也一股腦吞下。「我只不過是不想世上多幾個癡心的人而已。」
「癡心人?」蕭允習慣性的不以為然的抽了抽嘴角,「這個世界上還有真情?還有癡心?你是在癡人說夢吧!」
「怪不得蝶妃評價你的時候,只用了一個字『冷』,當初我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她甚是瞭解你!」蘇無痕歎了口氣,「冷王真是太貼切了,郎心冷如鐵!」
「夠了!不要再說了!」蕭允拍桌子站起來,摔門而去。
蘇無痕一個人靜靜的呆在房間裡,嘴角清淺的旋氣一個笑容。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這三天,蕭允配合著蘇無痕做著一個體貼丈夫應該做的事情,蘇無痕含著笑看著他抱著自己去茅房,含著笑看著他將滾燙的中藥吹了又吹,才緩緩的遞到她嘴邊,含著笑看著他一下一下的幫自己梳著滿頭的青絲。
這三天,讓蘇無痕願意用一生的幸福去換。
「肖兄,卿某為之前的莽撞而道歉,卿某因一己之私唐突了你們二人的鶼蝶情深。」卿凌風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風,早上的風將他的長袍吹的鼓了起來。
「卿兄嚴重了!」蕭允抱抱拳。「多謝這幾日卿兄和子弗的藥材,內子才得以這麼快的復原。」
「你,一定要對她好!」卿凌風緊緊的握住蕭允的手腕,一字一字的囑咐道,「要是你對她不好!」
卿凌風扭頭迅速的掃了蘇無痕一眼,「紫小姐你來找我,我替你算賬!」
蘇無痕含著眼淚,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