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刺 第五卷 天狼破軍 第五卷 第八章 被神祝福的戰士(下)
    讓風影樓做到這一點的人,只有一個,她當然就是讓風影樓還沒有接觸心理學,沒有接觸到催眠這個特殊領域前,僅僅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能以力破局,衝破一位國內頂級心理學大師,為他量身定做精神禁錮的海青舞!

    手掌心裡的刺痛,並不能真的被完全忽略,在金屬製成的筆尖,刺入手掌的同時,風影樓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微笑太溫柔,太甜蜜,甜蜜得甚至多了幾分夢與幻的色彩,才分外讓周圍的人感到觸目驚心。

    但當時風影樓心裡揚起的,的的確確,是一片旖旎的桃花色溫柔。

    借助筆尖刺進手掌的痛,他回憶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經有點變得模糊起來的記憶,終於再次清晰起來……三年前,他就像是一隻沒頭蒼蠅似的亂打亂撞,終於挺進一片柔軟的溫潤,和海青舞合二為一時,她拼盡全力,在自己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得可真是夠重,他肩膀上的牙印,依然清晰得宛如昨日,但是他和海青舞,卻已經真的三年沒有見面了。他想念那個霸佔了他的初戀,他的吻,他的初次,在別人面前強霸得無懈可擊,在那一天的夜裡,卻溫柔乖巧得有若小貓的女人,他更無法忘記,她在自己耳邊溫柔的低語,和那一滴滴,緩緩滴落到他**胸膛上的赤熱眼淚。

    當風影樓地內心世界中,終於揚起他可以傲立如山,站在海青舞面前,替她擋抵住來自外界的一切危險與風風雨雨,讓海青舞可以露出幸福而甜美的微笑,這樣一個畫面時,那種快樂,那種自豪,那種「沖顏一怒為紅顏」的狂放,讓風影樓終於徹底戰勝了手掌裡傳來的那一波又一波,足以讓一個正常人生生暈厥過去地痛苦。

    當大半枝筆,已經穿過手掌,但是最後部位,卻卡在手掌裡的某個位置時,風影樓仍然在自己的思維世界裡任意飛翔。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當有一天他可以挺身而出,成為海青舞可以信賴的大山,當他們終於可以功成身退後,他會做些什麼。

    海青舞開了一間花店,這間店不需要很大,但是溫馨的花香,卻永遠在那片狹小的空間中將她擁抱起來,更將花地艷麗,一點點的傳染給她,讓她的臉上,永遠揚溢的都是「花語」般的燦爛與溫柔。

    而風影樓,卻成為了一個老師,他帶著久經世事的淡定與從容,站在講台上,用寬厚的聲音,對著每一個孩子娓娓而談,引導他們在知識的海洋中翱翔。

    直到這個時候。風影樓才知道。原來拋開一切外力。拋開他必須要拚死作戰。衝進世界最危險地地方這個現實。拋開第五特殊部隊職業軍人地身份。他內心深處對未來生活地渴望。竟然是如此回歸自然地平淡。

    一群同學在欺負班裡最瘦弱地孩子。就在他孤立無援。最需要幫助地時候。風影樓趕到了。他一邊喝斥那些同學。一邊掏出身上地手帕。一點點擦掉了那個受欺負地孩子。臉上委屈地眼淚和隨之一起流下來地鼻涕。然後又給了他一個充滿鼓勵地微笑。

    「原來……我一直忘不了六年前。陳徒步和龍王他們聯手欺負我。可是教官們卻為了讓我得到更好地提升。而選擇了坐壁旁觀這個現實。甚至一直渴望著。在那個時候。他們能站出來。幫我一把。哪怕是一次也好啊!」

    在風影樓輕輕地歎息聲中。那群欺負別人地同學。領頭地人。赫然變成了陳徒步。一股說不出來地衝動。讓意識中那個虛幻地風影樓直接揚起了手掌。但是最後卻沒有真地扇了下去。

    「我曾經對你說過地。我們要成為學校裡地敵人。戰場上地朋友。所以。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朋友之交。貴乎於誠。如果我不能放下這塊心病。我們永遠不能成為真正可以信賴地戰友!所以……就讓我們把過去地一切。都徹底丟掉吧!」

    就是在這樣地頓悟中。風影樓狠狠拔出了卡在手掌心裡地筆。當無可抗拒地最可痛苦狠狠衝擊過來。陳徒步消失了。龍王消失了。在花地海洋中飛旋起舞。臉上帶著一片燦爛溫柔地海青舞消失了。那個站在教室地講台上。面對幾十個孩子。娓娓而談地風影樓也消失了……

    剩下的,就是站在阿富汗的土地上,左手已經被自己用一枝筆刺穿,不停流淌著鮮血的風影樓,還有,他周圍那一個個對他露出最尊敬表情的基地組織成員。

    靜,真靜,靜得只剩下周圍十幾個人的呼吸聲,還有從風影樓手掌傷口裡流淌出來的鮮血滴落到地板上時,出的「噗噗」聲響。

    盯著眼前那個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再也沒有了高高在上氣勢的男人,風影樓低聲道:「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神,那他會多麼的寂寞啊!」

    如果沒有經歷過風影樓的六年,如果沒有品嚐過太多的孤獨與寂寞,又有誰能夠真正理解,他說出來的這兩句話?

    四周所有人一片沉默,如果風影樓是在剛才,大模大樣的說出這兩句話,不要說是眼前這個男人,大概其他人,也會對風影樓嗤之以鼻,但是在這個時候,看著風影樓,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卻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啪……」

    一串掌聲,終於打破了風影樓他們這邊太過寂靜的沉默,一個頭戴青皮小帽,身上穿著西裝的男人從後廳走了出來,他一邊鼓掌,一邊微笑道:「買買提,我早就知道過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怎麼樣,這次算見識過了吧?」

    不用問,風影樓也知道,這個甫一露面,就掌握了全場主動的人物,就是他此行必須先要拜會地目標,穆罕默德希姆。

    站在風影樓面前的那個男人,名字原來叫買買提,他解下自己腰間的佩刀,把它連著刀鞘一起送到了風影樓面前,買買提望著風影樓,誠心誠意的道:「尊敬的異國兄弟,我承認你地勇敢,尊重你的強大,如果你願意原諒我對你的無禮,就請你收下我這份歉意。」

    風影樓沒有遲,當他伸手接過對方雙手送上來的刀時,周圍的人突然歡聲雷動,而買買提更是雙臂一伸,把風影樓進懷裡,狠狠擁抱了兩次,然後低下了頭,看著他嘟起來的厚厚嘴唇,風影樓地眼珠子猛然瞪大了……他不會是想根據阿富汗人

    密朋友的禮節,和自己來上兩次輕吻吧?!

    眼看著一個男人的嘴唇已經要落到了自己身上,風影樓當真是無計可施,可是到了最後,兩個人相觸的卻是彼此的額頭。

    「我知道你們日本人不習慣男人親吻,別說,松本原兄弟,你剛才臉上的表情,還真是夠精彩的!」

    說到這裡,買買提已經是放聲大笑,顯然對自己只是用了一個「吻」,就把一個刀劍加身,都不動聲色,受到神祝福的戰士嚇得夠嗆,而大感得意。

    看著一付志得意滿,明明長得夠凶神惡煞,笑容卻像個孩子般純樸的買買提,風影樓臉上露出的哭笑不得地表情,那可真不是作假,同時他在心裡低歎道:「我們中國人,也不習慣男人親吻啊!」

    當著買買提的面,風影樓珍而重之的把對方贈送給自己的配刀收好,然後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西裝,也不管它對買買提來說,實在是太瘦太小,把它直接披到了買買提的身上。

    送自己的佩刀或衣服,是阿富汗人最親密的禮節,雖然連衣袖都塞不進去,但是穿著阿富汗傳統服飾,外面披著一件西裝,顯得不倫不類的買買提,臉上的笑容卻更開懷了,他伸出自己蒲扇般大地巴掌,重重在風影樓的肩膀上拍了幾下,用來表示對這份禮物的喜歡。

    風影樓找出那封烏茲別克斯坦激進組織頭目寫的推薦信,大踏步走到穆罕默德希姆面前,雙手恭恭敬敬的把推薦信送到對方面前。

    穆罕默德希姆接過那封推薦信,卻連看都沒有看,就把它隨手交給了身邊地一個隨從。

    「推薦信,是用來證明來學習的人,擁有足夠地信仰和能力,能夠成為我們值得信賴的戰鬥夥伴而準備地東西。」

    穆罕默德希姆上下打量著風影樓,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風影樓的欣賞,油然道:「松本原兄弟,你這種能受到神祝福地勇士,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在這個時候,我還要去看什麼推薦信,對你反而是一種污辱。買買提,你說對不對?」

    買買提用力點頭。

    看著一臉笑意,眼睛裡還帶著同志般溫暖的穆罕默德希姆,風影樓在心裡輕輕吁出了一口長氣,這才是真正難纏的對手!

    在阿富汗經商的人都知道,他們做事情一向大大咧咧,打個簡單的比方,你請阿富汗人做導遊,事先說給一百美元,旅遊結束後,如果只付給對方九十美元,相差不至於讓對方直接跳起來,哪怕他還在和你理論,你都可以調頭就走。而對方,甚至不會因此追上來,更不會和你大打出手。

    這就是阿富人的純樸與大方,和這種人成為朋友,並不難。

    但是眼前這位穆罕默德希姆,卻絕對不屬於其列,風影樓想方設法聯繫到**基地組織時,中國國家安全部第九對內保防偵察分局,就已經現有人正在調查風影樓「松本原」這個身份,與及為什麼要先進入中國再轉道阿富汗的原因。還好松平原這位「神之子」,就喜歡玩神秘主義,平時幾乎不在公眾場合露面,除了他身邊那幾個超級心腹,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長相。他們進入中國,由幾名手下出面,頻頻和東突恐怖份子接觸,試圖先在新魯省會烏魯木齊,搞幾場像模像樣的恐怖襲擊事件,再帶著這份見面禮,去阿富汗投奔**,最終沒有想到竟然在中國失手被擒。

    風影樓雖然和松本原相差兩歲,但是不間斷的訓練,早已經磨掉了他的稚氣,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也和十九歲的年齡相配合得無懈可擊。為了應付可能遇到的情況,風影樓的面部,甚至接受了局部激光手術。

    雖然在外貌上沒有做任何調整,皮膚層卻有了手術後留下的印記,只要通過醫學設備檢測,就不難現,風影樓曾經做過整容手術。哪怕是基地組織手眼通天,真的搞到幾張松本原小時候的相片,面對曾經「整容」過的風影樓,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但是如果說,做到這種程度,穆罕默德希姆就會對風影樓信任有加,那百分之百是在讀天方夜潭。

    事實上,無論是李向商,風影樓,還是那些教導風影樓的國內頂級心理學專家,都清楚的明白,以風影樓還沒有完全成熟起來的心智,就算是接受了大量訓練,以無心算有心還可以勉強勝任,但是真想和穆罕默德拉希姆這種在世界舞台上身經百戰,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心智,都達到巔峰狀態的老狐狸去鬥心機,基本沒有勝算。

    當辦公室的門被風影樓關緊,形成了一個擁有良好隔音效果的閉封式空間後,穆罕默德希姆眼睛裡猛然透出了鷹隼般銳利的光芒,他打量著風影樓用不亢不卑的動作,直接坐在自己面前的沙上,看著風影樓一舉一動中,那根本不可能隱藏,風影樓也沒有隱藏的軍人氣質,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淡然道:「松本原,我承認,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

    風影樓點頭回應,以他今天展現出來的一切,的確有令人刮目相看的資本。

    「可是這樣,你反而讓我感到頭痛了。」

    風影樓再次點頭,他知道穆罕默德希姆在頭痛些什麼。

    松本原這位「神之子」平時神龍見不見尾,可以查證的資料實在太少,少得就連風影樓都有了冒充的機會。如果你是穆罕默德希姆,你會不會讓風影樓這樣一個能力不俗堪當重任,身份本來應該沒有問題,卻總是讓人心裡隱隱感到不安的人物,初來乍到就接觸到組織機密內容?!

    「我這一次來,是抱著從零開始的學習心態。」

    就是因為彼此的心態不同,穆罕默德希姆聽到風影樓的請求,都不由略略一愣,「所以我希望能夠從基層開始,進入訓練營,和志同道合的夥伴一起同甘共苦,學有所成後,再一起參加『聖戰』,我願意用足夠的時間和實際行動,來獲取穆罕默德希姆先生您對我的信任。」

    穆罕默德希姆緩緩點了點頭,風影樓願意以一名普通學員的身份加入訓練營,然後一步一個腳印的向上爬,這對他和基地組織來說,都是風險係數最小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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