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畫卷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登高
    第一百三十章登高

    翌日,寅時(清晨5點)剛過。朱棣同平常一樣,在院子裡活動筋骨。三、四名玉面人兒似地小內侍捧了沐盆、巾帕、茶盞等物立在一旁。抹了面,飲了茶,朱棣回到寢宮。王蓉兒早讓人備了盥洗之物,等候著。

    一時盥洗畢,王蓉兒伺候朱棣到了更衣室。

    王蓉兒從荷葉式樣的漆盤內,捧過一件玄色雙層裌衣,口中吟吟含笑道:「王爺要去接王妃回府,可山裡面冷,還是得多穿一件才行。」說完見朱棣沒理會,她也不在意,反而嬌滴滴的說道:「那臣妾就伺候王爺穿這一件。」話罷,一雙纖纖十指靈活地穿梭在黑赤色的外袍間,黑白相襯,煞是奪人眼球。

    更衣時兩人離得近,一陣陣的脂粉香氣襲人鼻端,似有似無的挑動人心。朱棣眼角一跳,他睜目往下一瞥,只見王蓉兒俏臉含春,低著頭露出一截白頸,很有一番欲羞還迎的味兒。

    彷彿察覺到朱棣看來的目光。王蓉兒抬首嫣然一笑,又低下頭去扣衣襟上的盤扣。

    朱棣看著王蓉兒嬌美的笑顏,眼睛往她身上一掃,卻是一襲修身長衫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子,顯然與她方才提醒他天涼的話不符,究竟是安得什麼心思豈用再猜?自儀華有孕的事傳入府裡,她們就沒一個不動些小心思!

    這樣一想,朱棣看著嫌煩,便閉上眼睛道:「陳德海回來了,早上你就不用過來了。」

    王蓉兒手上一滯,臉上瞬間蒼白如紙,語音卻輕快道:「德公公是王爺身邊的老人,伺候王爺起居自是妥妥當當,臣妾可是遠不如呢。」說時,褪去的嫣紅重染雙頰,她一臉緋色的扣好盤扣,往後退了半步,又道:「早膳也該佈置了,王爺……」

    沒等她說完,朱棣突然打斷道:「不用了!」說畢,轉身欲走,卻見王蓉兒手足無措的愣在那,想她這段日子來起居什麼的打點不錯,又是自己女兒的生母,倒也耐著性子簡單解釋了一句:「本王要趕在黃昏之前入山,現在時辰已不早。」

    說完這一句,朱棣再無半分停留之意。闊步就走了出去。

    王蓉兒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就呆呆地望著朱棣離開的方向。

    一會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撲撲撲響起,就見一個穿著醬色比甲的中年嬤嬤跑了進來。原來這嬤嬤就是王蓉兒的乳娘許媽媽,她一見王蓉兒似魂不附體一般的站著,心裡就想到近一兩年來王蓉兒的委屈,禁不住眼淚直滾了下來。

    王蓉兒木木地偏過頭,叫了一聲許媽媽:「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許媽媽勉強止住哭意,掏出帕子揩了眼淚,忙上前扶住王蓉兒搖晃的身子,低聲道:「婉次妃,您四更天不到就起來忙活,還沒喝上一口水呢!奴婢扶你回去用早飯?」

    許媽**話觸動了王蓉兒的一番心事,這幾月兢兢戰戰的伺候著,到頭來卻得不到一絲眷顧,不由傾述道:「我當年傻,一心只看這裡好,可哪知裡面孤寂?不過也只有往下走!可三個月了,回府三個月了,都沒招過……」話沒說完,嗓子就哽了。有話也沒法說出口,眼圈就起了一個紅暈兒,終是眼淚紛紛。

    而讓主僕二人埋汰的朱棣,正在王府門前上了馬,向秋山別莊駕馬前去。

    ——————————————————

    秋山別莊

    一連素月臥病在榻,儀華只覺渾身的骨頭都軟了。而時逢九月,又天高雲淡,正有登高眺望一說。於是在聽良醫建議出門走走後,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遊興。如此,就在朱棣快馬加鞭趕來的時候,儀華也帶著曦兒出了別莊向深山行去。

    大半個山頭屬於燕王府所有,也不用擔心閒雜人等所擾。儀華便只戴了一頂氈帽,一人坐在一乘竹椅小敞轎上,陳媽媽抱著曦兒坐後一乘,周圍再由王府侍衛、內侍婢女共三十餘人護行一旁,沿著山邊小徑,一路上去。

    兩乘小轎蜿蜒而上,約莫行了一、兩里之遙,到了一個小山坡。坡的三面,群山逶迤,蒼莽遼闊,滿目之中層林盡染。靠山徑的這面,沒有綠樹叢生,反是一片不到半畝的草地,草地上四散著嶙峋怪石,石中是一座四簷有尖角而上翹的撮角亭子。

    到了這裡,小轎停下。

    侍衛遠遠持刀侍立在嶙峋怪石外,內侍婢女又侍立在撮角亭外。

    而撮角亭裡,是一副石桌凳。站在亭內縱目四望。可見錚錚入雲端的燕山,也可見一片平原廣地的北平城。儀華一入亭子,連忙走到亭邊,一手撐在亭柱上,一手支著後腰,舉目眺望道:「來這住了一季,盡不知還有這好地方!」

    李進忠搬了搖車到亭子裡,聽儀華滿口的讚歎,撂了手中的活給小內侍,掂著腳往遠一望,口裡不迭問道:「王妃,能瞧見王府不?」

    差幾日就滿週歲的曦兒,一聽見「王妃」這二字,竟在陳媽**懷裡有一樣學一樣,依依呀呀的叫道「王——妃——」

    亭裡陳媽媽、李進忠、阿秋、盼夏四人聽了,撲哧一樂笑得前俯後仰。

    儀華也是一樂,扶在阿秋的臂上,忙快走幾步上前,掏出帕子往曦兒沾滿亮亮哈達子的小嘴擦了兩下,故意板了臉道:「小胖墩,你叫我什麼?」一面嚇唬著,一手卻慢慢的捏上了紅嘟嘟的小臉頰。

    曦兒哪聽得懂什麼意思,只是見現在最親他的儀華走進。自不管不顧地就往儀華身上撲,口裡哇哇的叫著「王爺、王妃」、「母妃、曦兒」這四個老聽見的詞。

    聽到兒子叫母妃,儀華心裡哪有不軟,還不全依了他?這便忙伸手接過裹著小裌襖的曦兒,當即只感手上一沉,兩隻小腳丫也隨之踢上了已鼓脹起的腹部,儀華下意識的就要將他抱開,卻不待動作,曦兒雙臂一展,抓住儀華兩鬢的髮絲,就一邊扯一邊樂呵。

    儀華痛呼一聲:「曦兒!」

    曦兒聞聲更是興奮。在儀華懷中又一陣亂動,手上越發使勁。

    陳媽媽看得心驚膽顫,忙不迭抱過曦兒,緊張的上下看了一遍儀華,見她沒事才鬆了口氣道:「難得出來一趟,小王子從出門就興奮的不行,一路上就沒見他安靜過,沒想到折騰了這麼久,還精神勁頭十足!」

    話一落,侍人們正好也在石桌上佈置了茶點,又在石凳上鋪了厚褥墊,並在一旁擺了一張輕巧的貴妃榻。

    阿秋見儀華面上雖帶笑,那倦容卻充滿了眉宇之間,又想著儀華身子日重,便扶著儀華到了貴妃榻上半倚著。榻上鋪著毛絨墊毯,軟軟的引枕,儀華一倚上去,身上就軟軟綿綿的沒勁,沒逗上曦兒兩句話,睡意就襲了上來。

    陳媽媽看儀華的睡顏,臉頰豐滿無病色,正心感滿意之際,曦兒一個扭頭香上她的臉,這歡喜得陳媽媽立馬就笑,笑得滿臉皺紋都出來了,卻仍不忘叮囑道:「山坡風大,王妃穿了裌襖、坎肩也著不住,得再加個稍厚的褥子。」

    阿秋答應了一聲,忙從抬上山的箱子裡取了一件紅綾子的秋被為儀華蓋上,方和陳媽媽、李進忠走在石凳上守著。

    ——————————————————

    一覺醒來,一輪紅日,方將落山。西邊山頭,一目絳色。

    儀華起身一望,秀氣的眉心,幾乎要擠到一處來。

    李進忠知道儀華懊惱什麼,但想起良醫說不可心氣,眼珠兒一打擇了話什。這就岔開了儀華的注意力:「王妃,小的今早得了消息,說昨兒德公公又寫了信讓送回王府。」

    儀華舒開秀眉,斜目看去:「陳德海每隔十天半月送一封信,這何必提及。」

    李進忠苦笑一聲:「山中無日月,王妃您真是忘了日子。德公公上次送信,是五日前,不是十日!而且昨夜裡,聽小內侍說,德公公問王總管要了王府來別莊的侍人名單。」

    儀華聽到這,不由擰眉思索:又不回府為何清理名單?

    在一旁搖著悠車的陳媽媽見了,暗瞪了李進忠一眼,另尋了話道:「王妃,您看山下人家都燒灶了。這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不然下山的路不好走!」

    聞言,儀華停住思緒,目光望山腳下一看,只見縷縷青煙從林間冒起,那是山下人家燃的炊。如此看來,時辰卻是不早了,再過一會兒就該天黑了。

    「讓人進來收拾了,就現在下山吧。」儀華掀開秋被,兩腳伸下榻,一頭穿鞋一頭輕歎道:「只是一下午睡去,可惜了大好時光。」說著正待起身,只覺頭一沉,眼前黑巍巍的山一陣亂轉,不禁悶哼了一聲,閉上眼睛又往榻上倒去,想等一會在起身便好,卻聽一聲沉怒道:「這又是怎麼了?!」

    聽到這個聲音,一亭子的人心撲通了一下,順著聲源看去,果真就見朱棣黑臉走來,臉黑得直比他一身玄袍。

    「參見王爺!」眾人一個激靈,忙下跪行禮。

    朱棣入亭一皺眉,拂袖重重一哼。

    儀華知道朱棣如今是多緊張她腹中胎兒,讓他見自己頭昏目眩,一時火氣也是難免。可要是為這一點小事,就懲罰了陳媽媽他們的話……

    *

    (今晚更很晚,是外力原因,和人為原因,人為是卡,外力是電路整修。咕~~(╯﹏╰)b,現在繼續碼字,爭取明日早傳……下個星期一有推薦,終於有推薦了,俺要好好更新,希望大家能多點擊)

    推薦:靜好自認生性膽小,不與人爭。

    即要爭,也沒有足夠資本。

    侍公婆、順夫君、避桃花、斗妯娌……

    這些深宅大院內的事兒,她能躲多遠就想躲多遠。

    無奈逃不開的時候,也只能銘記著:

    各門顧各院,各掃門前雪。

    一句話簡介:你們陳家的正室我都不願做,怎麼會乖乖地進門當妾?。書號:17606598

    [無廣告小說奉獻]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