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天衣無縫
思忖片刻,將一切繁雜無用的情緒強行拋開,穩了穩心神,丁小憂再次開口道:「好吧,接下去讓我來聽聽跟斯坦先生合作的好處吧。」
說了這麼久,只是談到了各種可能性以及為什麼要合作,真正的主題也該開始了,比如合作的條件,合作的益處。
斯坦也知道情況刻不容緩,當下不再大賣關子,從懷中拿出一份資料出來,放在了丁小憂面前,認真的道:「這是我們花了大心思從佤邦拍攝下來的內容,還有你父親進來的情況。事實上,你們看到的那張照片,確實是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才拍到了,並不是讓你們覺得令尊大人在我們手上,而是想讓二公子知道,這件事情上,我們還是有差一手的能力的。看這份地圖,這是佤邦一個比較機密的軍事基地,四周的地形非常複雜,你父親眼下就關在這裡,我們三家都有人在那負責看守,名義上是為了公平,實質上的控制權仍在佤邦手裡。」
形勢十分嚴峻,丁小憂眼下是揣著二十億的金卡沒人要,不過也不排除斯坦為了提高談判資本故意把誇大其辭的可能性。
丁小憂單刀直入的道:「閒話可以略過,我現在關心的是,如果跟貴方合作,能獲得的最大好處是什麼,或者說能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就出家父。如果只是憑借血氣去跟佤邦拚殺,我想我還沒有這個打算。寧願卷款回國,明哲保身。」
說的不錯,明哲保身,即使救不出許放山,他有不至於一敗塗地。他已經不是當年毫無根基地初哥了,在現在這種形勢下,依靠勇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審時度勢才是最重要的。
斯坦道:「坦白說,要救出令尊大人確實很難!不過我們既然敢邀請二公子前來。就自然有我們的打算。我相信二公子肯定知道貴國有兵法上有著名的三十六計。又說什麼上兵伐謀,將在謀而不在勇。我們琢磨了半天,如果計策運用得當,來個裡應外合,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可為之處。」
「計將安出?」丁小憂皺著眉頭問道。
「第一計,欲擒故縱。二公子離開仰光後,可再回邦康一趟。只要稍微放點消息,說再等三天,若再無出來牽針引線,就立刻放棄談判回國,尋找別的途徑營救父親,並立刻對輿論宣佈令尊大人失陷佤邦的消息。」
丁小憂心裡一動,佤邦忌諱這忌諱那,搞的神神忉忉地。無非就是怕國際輿論和多方壓力,自己若撕扯開臉皮不要,把這事一抖,雖說兩敗俱傷,有可能惹的佤邦人當場撕票,來個死不認帳。但起碼也有一定地恫嚇功效,讓佤邦的人投鼠忌器吧?
斯坦掰開第二根指頭,繼續道:「這第一計一旦施展,我們那邊就可以行動了,給予佤邦一定的壓力,讓他們進退失據。不得不考慮跟許若海勾結到底是福是禍。要知道,如果他們不能把你也留在緬甸,許若海那邊肯定不會支付他原先承諾的支票的。現在他的頭號對頭是你,最怕的也是你,而非令尊大人。如果讓你活著回國。他以後地日子就寢食難安了。所以剩下給佤邦的路只有兩條。一是幹掉你,二是跟你談判。我相信在我們兩方面的壓力下。佤邦會做出正確選擇,重新回到談判桌上的。」
丁小憂微感錯愕,如果回到談判桌上,那事情豈非等於繞了一大圈子,又回到原地了?對於墨西哥方面,也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啊!
斯坦笑了笑,又道:「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計,二公子這時候可以做做樣子了。一副鐵了心要回國,等的不耐煩的態度。爭取談判上面的主動性,這第二計就叫反客為主。」
反客為主,丁小憂聽出點門道來了,但肯定還有下文,因為斯坦還是沒有揭示出來,到底回到談判桌上,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麼樣地好處。這是最關鍵的一點,如果沒有好處,他們沒道理這麼熱心的出謀劃策,簡直是把中國古代兵法書讀的滾瓜爛熟,外帶還活學活用啊。
斯坦的第三根指頭掰開:「這第三計嘛,有個名堂叫作樹上開花,樹上本來沒有花,但可以用彩色的綢子剪成花朵粘在樹上,造成真花一樣地錯覺。我們現在就有這樣一朵假花,可以借給二公子一開。」
說完,他再次拍了拍手,蒲專恭敬的捧著一個盒子走進來,盒子非常古樸,不大不小,放在桌上,蒲專又恭敬的走了出去。
斯坦道:「蒲專是我們訓練出來的人,是個緬甸通,不過他原來的國籍卻是泰國。他在大金塔工作已經足足七個年頭了。我為什麼要跟二公子說這些呢?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才有了我要借給二公子要開的這朵假花。事實上,蒲專要求二公子前來的說法是有大生意要做,其實並非信口雌黃。我們確實染指了緬甸這邊的寶石生意。蒲專利用他攝像師的身份,已經成功地把大金塔地內部構造摸的一清二楚,哪裡藏著最貴重地寶貝,哪裡有多少保安,哪裡有史料記載,都逃不過他的研究。」
他推了推那個盒子,呈到丁小憂面前,又道:「這件東西,就是我們所說的假花。」
盒子被斯坦打開,裡邊是一尊不大不小的佛像,莊嚴肅穆,色澤呈綠色。著手處質地細膩,難得顏色飽滿,而且光澤晶瑩、通透清澈,顯然是是為翡翠中的上品。
「別小看了這件東西,即使它是贗品,也是檔次最高的贗品,放到市場上去,至少是1ooo-3ooo萬的市場價值,請不要問我們這東西的來路,事實上,讓我說一句,我們得到它,成本只是花了一粒子彈而已。好吧,讓我們來說說它的真身。根據史料記載,這件東西的年代比大金塔本身還要早一點點。佛陀曾賜予當時民間兩個兄弟八根佛,要他們和三佛舍利一起埋藏。兩兄弟為了紀念佛陀恩德,將家裡祖傳翡翠獻出,請了宮廷匠人雕刻成佛陀形狀,一道埋藏。所以這件東西也叫『佛陀之願』,這件寶貝被挖掘之後,一直在金塔當中存放,直到第二次英緬戰爭開始後,英國人佔領了大金塔,這東西才神秘消失了。但緬甸人不相信佛陀之願會被外國人盜走,而寧願相信佛陀之願因為佛陀之靈自己隱藏起來,總有一天會出土……」
丁小憂眼睛亮了,喃喃念道:「佛陀之願,佛陀之願。你的意思……」
「不錯,我相信在佛教文化下緬甸,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抗拒佛陀之願的誘惑。如果得到佛陀之願,無疑是一種信仰和圖騰上的勝利,更別說這件東西本身的市場價值了。佤邦在這樣一個動盪的時局裡,需要佛陀之願。」
丁小憂道:「佤邦的人會相信佛陀之願出土麼?軍人出身的他們,對於信仰該當沒有普通老百姓那麼天真或者說虔誠吧?也許這樣說是褻瀆他們的信仰,但我覺得,他們更信仰的還是金錢和力量。」
斯坦笑道:「別忘了我們還蒲專,蒲專是個很好的說客。接下去,他將是二公子的人,會負責去邦康,向他們陳說佛陀之願。以他的身份,絕對可以遊說到佤邦司令動心的。」
真是深謀遠慮的佈局啊!可是繞來繞去,斯坦還是沒有將最終的謎底揭曉。
不過他接下去就說了:「當司令相信你確實擁有佛陀之願的時候,二公子就可以討價還價了。你第一點要做的就是提出在中立地點進行交易。當然,佤邦不可能答應的太遠的地方,但二公子一定要避開佤邦的勢力範圍,比如仰光,這地方就相當不錯。」
丁小憂漸漸把握住了斯坦的意思,卻不點破,任憑斯坦說下去,他需要冷靜的分析斯坦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個敏感的字詞。
「當交易地點避開佤邦之後,就是我們施展最後一計的時候了。這最好一計就叫偷梁換柱,當你們把假的佛陀之願和存有二十億的金卡遞過來的時候,我們會原地驗算金額,為了避免直接交易,我們會提出來中轉兩次,先轉到一個三家公用戶頭,然後分別轉入三家戶頭裡,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的技術人員會稍微做一點手腳,這點不用許二公子擔心,我們會讓二十個億名義上分落三家,實際上在經過第一次中轉的時候,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動了手腳。玩技術的話,他們那幫軍人,畢竟不是我們的對手。許二公子要做的,就是帶著令尊立刻離開……」
這話說的有點不含糊不清,不過丁小憂倒不怎麼在意。至於他們用的是什麼把戲,怎麼把二十億私吞,這是他們的事情,不需要他來負責。
只要交易在第三地點,他有信心安全離開,其他的事情,就讓他們相互打死打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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