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愣神了半天,這才由丁父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兒子,這麼說這個黎叔綁架你去,是要讓你當這許公子的替身了?他不會是想利用你吧作為棋子,去許氏爭班奪權,然後過河拆橋?」
丁父氾濫的想像力這回說到正點子上了。
丁小憂黯然道:「我原來也是這樣想的,可是……」
「可是什麼?他難道還能安著什麼好心?」丁母追問道。
「可是黎叔他已經死了,現在你兒子已經是那夥人的絕對領袖了,現在這個利益集團都由我一個人說了算,你們說一個死人他還能過河拆橋嗎?」
「啊?」丁小憂剛才隱瞞了所有兇殺流血的情節,現在說黎叔已死,自然讓雙親大吃一驚,「他怎麼死的?」
「被人槍殺了,是許氏的大公子,他容不下他的弟弟,怕弟弟搶他的班。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抽身就退,可是這一退,所有的人都會跟著完了。」丁小憂不詳不實的道。
二老的眼睛瞪的更大,嘴巴張的更圓,他們終於理解兒子為什麼說他幹的是危險的事情了。
「爸爸,你說我現在能退的出來嗎?我一退出來,不但連累那些人,而且還會連累家裡。雖然我是被逼入局,但現在抽身而退,獨善其身的無義之舉,我實在幹不出來。」
他說的非常冠冕堂皇,好像他繼續幹下去,只是為了大義所在,為了所有人的安危著想,雖然這也是一條理由,但終究不是全部的理由,更大的理由是,他還想把這個遊戲玩下去。
不過不再是瘋狂和追求刺激的玩法,而是另一種更富有技術含量的玩法。
丁父雖然是工程師,但說到心計,可遠不比這兒子,被兒子這麼一說,不由自主點頭:「此刻確實難以獨善其身,天下之事,只能說是巧,你竟能與那許氏二公子長的如此相似,這也算是老天製造的一出鬧劇吧?」
丁母又開始掉眼淚了:「兒子,爸爸媽媽就你這個兒子啊。」
丁小憂握住母親的手,慎重的道:「媽,兒子答應你,不管怎麼樣,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兒子,是丁小憂,而且一定會安全回到你們身邊。」
丁父沉吟道:「那許氏大公子既然容不下兄弟,還會害你,你怎麼吃的消?」
丁小憂道:「你們的兒子也不是吃素的,我自己的本事就不誇了,我那批手下人,都是特種兵退役,就他大公子那點伎倆,以後休想再玩出什麼花樣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對,所以我現在深居簡出,等我完成了擊敗大公子之後,成為許氏的繼承人,我一定會把許氏的乾坤扭轉,把重心漸漸移到國內!這也算是我這一年多來,個人的一點抱負吧。對於許氏來說,我也許算個罪人,對於國家來說,兒子寧願做個忠臣!」
他知道父親喜歡的就是這種言辭。
「自古忠孝兩難,兒子你自己決定吧。」丁父聽得兒子最後那句話,老懷彌暢,終於亮出了他的底牌。
對於許氏來說,也許算個罪人;對於國家來說,兒子寧願做個忠臣。
任何一個正直的父親,聽到這句話,都會為兒子感到驕傲的。
丁母哭成了一個淚人,反倒是丁父不住勸她,說這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的事了,找不到退路,就讓兒子繼續幹下去吧。
「媽,你再哭下去,左鄰右舍都聽到啦!」丁小憂給母親擦著淚。
丁母這才漸漸止住了哭聲,握住兒子的手,遲遲不肯鬆開。
「媽,我週末在家陪你們,暫時不會走。」
接下去,丁小憂來回反覆講述了這一年半的經歷。聽說兒子現在是文武雙全,丁父也自歡喜,畢竟兒子是出息了,不論是談吐還是見識,都體現了一個總裁的氣度,尤其是說到個嘎納得到金棕櫚獎的事情,樂得二老笑的直打跌,連誇兒子有志氣,有本事。
「你這小子,上學的時候不怎麼地,居然能當總裁,看來咱老丁家的血統就是好。」
丁父的自戀又開始氾濫了。
一家人談到半夜,這才歇住。從衛生間走出來的丁小憂,一頭撞到了父親,丁父拉著他走到角落裡,低聲道:「小憂,有些話當著你媽的面兒我不好講。路是你自己走的,該怎麼走就怎麼走!男人嘛,有時候就是應該狠一點。成就事業,光靠運氣是不夠的。你自己多想想吧。」
他拍拍兒子的肩頭,樂悠悠的走進衛生間去了。
丁小憂呆了,父親這席話,明顯就是慫恿他不要婦人之仁,在那樣的情勢下,不狠是活不下去的。他突然現,最瞭解自己的,竟還是自己的父親!
週末的兩天時光,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度過了,除了買菜購物,父母幾乎不出門,呆在家裡陪著兒子。
他們也知道兒子不宜過多拋頭露面,也就不讓兒子在一旁作陪了。
對外的口徑不改,還是說兒子在南非。不過丁母要求兒子至少每半個月回家一次,丁小憂只得應承,畢竟現在黎叔死了,當家的已經是他。
最後他給予了父母承諾,給他五年時間,如果不能成功的話,他立刻引退。
有了這樣的保證,父母也就安心多了,但臨行自然少不得無數叮囑,讓他務必事事小心。丁小憂自然一一答應,同時讓父母千萬不可擅自去找他,否則必然壞事,二老自然也理會得。
「爸,記住哦,你們公司的第一次談判不會成功的,到時候一定會輪到你出馬,你就等著在你們單位紅一把吧!」丁小憂狡黠的笑了笑,叮囑完這句,出門去了。
回到明日之星,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三龍會的新龍頭來了,據說是余觀潮的族弟,名叫余觀日,不過從照片上看,這人跟余觀潮長的是沒半點相似之處。
不過光看照片,就已經看出此人絕非等閒之輩,深邃的目光裡透著狠辣和陰毒,淡薄的嘴唇淺淺掛著一些嗜殺者的微笑,給人的感覺,怎麼看都怎麼不順眼。
「通知星漢燦爛的人,最近出入小心,少與人衝突。」丁小憂幹掉余觀潮後,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對於這新來的龍頭,暫時還不想招惹。
就跟百里香之於*一樣,一個新的老大上來,政策總是會調整的。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余觀潮是他仇人,但已經被他弄死了;余觀日到底該怎麼相處,還有待時間的考驗。
新學期開學也兩個月了,這天丁小憂居然看到了一個久違的人。水弄月這個消失了半年多的女孩子,她氣色顯得不錯,見到丁小憂時,她臉色突然變的蒼白,打了個招呼,匆匆就要離去。
「水小姐,你母親的病治的怎麼樣了?」丁小憂若有所思的問。
水弄月只得停下步來,眼神有些慌亂:「還……還好,謝謝關心。」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丁小憂知道水弄月說白了就是家世一般,加上母親有病,所以心裡一直過不了自卑這關。經過這一連串打擊後,丁小憂也終於開始善解人意,懂得為別人著想了。
「謝謝。」水弄月看著這個更加成熟的男人,不知怎地,竟有些不敢面對的感覺。
丁小憂淡淡笑了笑,帶著軍刀等名在明日之星的貼身護衛走了。
一棵大榕樹下,一個出水芙蓉一般的女孩子,溫柔的注視著他,眼神充滿了惆悵,那竟是一直躲避著他的秋蓉蓉。
「星主,往側面四十五度角看。」軍刀的眼睛夠快,不愧為逐漸成熟的保鏢。
丁小憂渾身一震,與秋蓉蓉的四目相對,立刻讀出了這女孩子眼中的意味深長。
青狐酒吧,丁小憂問道:「秋小姐一直在躲避我吧?」
秋蓉蓉道:「不,我從來沒想過躲著你。」
「那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那個電話已經被監聽,我不用它好久了。」
什麼?被監聽?誰做的?難道會是秋家的人?
秋蓉蓉看著他狐疑的眼神,點了點頭,悵然的問:「灣兒還沒好過來麼?」
丁小憂聽到她提灣灣,神色黯然,舉杯一飲而盡,半晌才道:「不,她已經醒過來了。不過結果誰都想不到,她失憶了。」
「啊?」秋蓉蓉顯然也沒料到這種結果,「失憶?怎麼會這樣?」
「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但事實確實這樣。」
秋蓉蓉呆住了,按說灣灣失憶,對於她來絕對是個不錯的消息,至少她現在已經是最有機會與丁小憂走在一起的女孩子了。
可她並沒有半點高興,她知道這位許二公子,更知道自己。自己敗給了正常的灣灣,是絕對不會在這時候趁人之危的。那不是等於自己承認不及灣灣?要知道在她心裡,始終是認為輸給了時間,輸給了造化,而非輸給了灣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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