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個意味深長的消息,自高長海被黎叔暗殺之後,海棠在此後不久就宣佈退出,直接損失達到八千萬,其他細節還不計算。
高長海的子女還小,根本無力打理海棠娛樂城,因此聽到這個消息,丁小憂怎能吃驚?
黃總管的主題還在後面,他說他派出去的人調查到,余觀潮近日頻頻往返於海棠和皇都酒店之間。
余觀潮的萬仙酒吧上次被黑衣幫偷襲之後,又遭到查處,一直處於癱瘓狀態,難道又一次死灰復燃?如今卻又把海棠吞併進去!
丁小憂突然渾身一陣顫抖,余觀潮,海棠娛樂城……
海棠娛樂城到現在還保留著他丁小憂的人事檔案,如果余觀潮真的接手了海棠,萬一翻看人事檔案的時候,豈非……
這才是黃總管十萬火急打電話過來的原因。丁小憂哪還有心思和路娜喝酒,回到廳裡,立刻告辭道:「娜姐,情況緊急,小弟要先失陪了,改日有空再訪。」
路娜本已經做好了接待他的準備,甚至是留老闆在此過夜。畢竟這也是圈內流行的法則,她倒也看的開了,並不忌諱這麼去做。況且她也覺得這老闆雖然年輕,但確實是個不錯的小伙子,跟這樣傑無廣告小說奉獻g,總比華碩那個老頭子強多了。
丁小憂立刻趕往香梧桐,召集人馬,開了個簡短的會議。
黃總管道:「現在是八點十分,如無意外,余觀潮八點半會到達海棠,這是根據他這幾天的行蹤分析出來的規律。」
丁小憂自然知道事態嚴重,而黃總管事事把戲,比之黎叔還要慎重的人,若說他也如此著緊,足見余觀潮吞併海棠一事,已經威脅到丁小憂這個集團的利益了。
黎叔死後,丁小憂儼然就是這個利益集團的老大。在他生前,丁小憂多少還有些疑心黎叔會否是把他當作牽線木偶,利用於他,成功之後,過河拆橋。現在黎叔意外死亡,一切顧慮都成為過去式。當然,與此同時,也把他作為領推向了鬥爭的最前端。
現在手下們的很明確,事關重大,一律由他拿主意。這大概是黎叔死後唯一的好處,也是令丁小憂最沒想到的一點吧。
他一直認為自己要真正掌權,還需要很長時間,甚至還大有可能要跟黎叔大鬥一場。
丁小憂安排好人手,帶著何帥、王康等人,帶上重裝備,悄悄潛向海棠附近。黃總管則帶領主力負責掩護。
事不宜遲,馬上出。隨身除了武器外,還有一件特殊的東西,就是一支紅酒。
司徒長風在去年聖誕的時候贈送了八支百年酒王,都是1855年梅鐸洋酒博覽會上的同期佳釀,市場上已經絕跡。其中六支已經分送許氏三兄弟,其他兩支一直存放在香梧桐的酒窖裡。他現在所帶的一支,就是香梧桐裡兩支的其中之一。
一路上,丁小憂非常冷靜的檢查了一下全身的裝備,他知道,自己這一去,大有可能就是跟余觀潮要玩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倘若他已經看到了那份檔案,丁小憂絕不允許他見到明天的太陽。一個人知道,一個人死,兩個人知道,兩個人死,所有人知道,那就讓整個海棠全部見鬼去吧。
無數次歷險,讓他看透了生生死死,鬥爭就是這麼殘酷,敵人既然不顧一切置他於死地,他又何必客氣呢?
不管怎麼樣,海棠的那份人事檔案,一定要弄到手。這一切丁小憂有著非常大的把握,因為掌管海棠人事的,是周玫,一個她的舊相好。
雖然事隔一年多,周玫既然可以與她一夜顛倒,這一年半來,自然也可以與別的男人顛倒,但丁小憂已經掌握了她的個性和弱點,知道從哪裡下手。
恢復營業後的海棠,繁華如昔,大多都是原班人馬,不過更添了不少原來所沒有的風景。丁小憂對海棠自然是比自己家的台階還熟悉,躲在一個暗處,觀看了一陣海棠的新格局。
海棠確實比高長海手裡更為謹慎了,保安工作也比以前做的認真複雜。試問當初丁小憂在這裡當打手團的時候,這裡的保安工作還是非常原始的,不過時代在變,一年半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更何況這已經不是高長海的時代。
他那一套古板守舊的經營思想,完全舊式幫派的思想,已經被這個時代淘汰,也難怪他會死的不明不白。
丁小憂經過這一年多的洗禮,對這個瘋狂的世界有了更充分的認識。也許可以說是他改變了中都的娛樂行業,當然先是因為中都的娛樂行業改變了他。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了周玫的手機,竟然通了,不過沒人接聽。
第二次響了十幾下,那邊才傳來一聲頗有些不悅的聲音:「喂!」
這聲音一開口,丁小憂就知道卻是周玫無疑,她那怨婦一樣的聲音並沒有變。
丁小憂仔細聽著電話裡那邊周玫的呼吸聲,以及周圍的反應。因為從周玫這麼久才接電話,已經她那聲不太尋常的「喂」,讓他有了謹慎之心。
「請問找誰?」周玫惱怒之意更甚。
「找周玫周經理。」丁小憂淡淡的道。
他是想看看周玫有沒有記得這個聲音,所以並不急著表達身份來意,他此刻只想把一切在這個局中的人,一切可能會產生的危險苗頭全部掌握在手。
「你哪位?有什麼事嗎?」周玫果然沒聽出他的聲音。
丁小憂心裡泛起一陣苦澀,一向以來,他對自己對付女人的本事十分自戀。上到師奶級熟女,下到初中以上的小女生,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有著魔鬼一樣的征服能力。所以在打這個電話之前,他雖然對周玫產生過動搖,但更多的還是自信滿滿,認為周玫聽到他聲音後,一定能立刻認將出來,甚至是大聲尖叫,問他下落。
可現實卻比預期差的遠了,人生如遊戲,你可以設計自己的情節,但你永遠不要去試著以自己的套路猜想別的玩家。
「我想回公司,周經理明天幾點上班?」他突然沒頭沒腦說這麼一句,其實是想知道周玫還在不在那裡上班,還擔不擔任海棠人事部經理。
「你……」周玫似乎有些聽出來了,「你是小……小丁?」她的口氣有些詫異,但明顯立刻壓抑住了,顯得十分奇怪。
她身邊有人,丁小憂直覺判斷出這點,在這個時候,如果周玫一個人在家的話,反應肯定不是像現在這樣子的。
難道一年之後,她又嫁人了,成了家?
「周經理終於想起來我啦,我明天的班機回中都,南非的事情已經搞定了。嘿嘿,還大賺了一筆,這次我回中都,是想找海哥合作,把公司做的更大一點……」他故意興高采烈的道,顯得完全不知海哥已死的消息。
周玫尷尬的道:「小丁,這事明天你回來再說吧。」
丁小憂明知道她不便說話,但還是故意道:「怎麼啦?難道周經理不在海棠當人事經理了?我這次回來投資,選在海棠,可多半為了周經理啊!」
周玫一陣默然,似乎在暗中歎氣,又不敢歎出聲來,片刻後又道:「我在海棠,還當人事經理,可是公司這一年多生了很多事情。我現在就在加班,馬上就要下班了,明天再談好嗎?我很累。」
丁小憂琢磨著她這句話的真實性,聽她的口氣,人事檔案至少還沒有被余觀潮審閱,至少丁小憂這個人還沒引起余觀潮的注意,否則他不找到周玫盤問才怪。聽周玫的口氣,顯然是不便說話而已,倒並非對他有什麼顧忌。
他歎了一口氣:「周經理,1973年的意義我終於弄懂啦!你知道嗎?為此我還特意去了一趟法國,去參觀了木桐酒莊,問了他們的工作人員。才知道這一年是木桐酒莊正式晉陞為一級酒莊,進而產生今時今日的『五大名莊』。我有說錯嗎?我還從那裡帶回了兩支比那更尊貴的紅酒,禮尚往來,喝過經理的酒王,是該到回贈的時候了。」
周玫鎮定如此,仍不免心裡一震,呼吸變的急促起來,一年半前那次消魂的經歷立刻從腦子裡清晰的回過一遍,多麼令她陶醉和追憶的一個晚上。
這個冤家,終究是要回來了嗎?而且還繼承了他二伯的大批家產回國了嗎?
可是這一年半的時間,她又變了,她經歷了又一些男人,最近她又被一個叫作余觀潮的年輕人,迷的欲生欲死,幾乎令她全盤忘記了丁小憂的好。
如今這個讓她顛倒半年的冤家又回來,她又成了余觀潮的榻上客,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只是當事雙方,暫時都不知道之間的故事罷了。
電話掛斷,丁小憂多少有些惱怒,周玫即使再累,也不該找這個借口敷衍他。證明她身邊有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人,這個時候身邊有重要的人,十有**關係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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