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次提出要去看看灣灣,但都被陳亦欣和許甜兒否決,她們說司徒家族的人現在非常恨他,簡直就要跟許氏翻臉了,最好暫時還是不要見的好。
她們越是這樣說,他越是心驚膽戰,總覺得兩人的話不盡不實,仍有隱情。細問之下,兩人卻一致咬定,「灣灣早就脫離了危險期。」
看那樣子,又不像撒謊。
丁小憂又問那個修女的情況,問她在哪個醫院,情況怎麼樣。
黎叔認識藍藍,陳亦欣卻不知道有這個人存在。當下只以為是丁小憂在學校留下的風1iu債,就跟秋蓉蓉一樣。
許甜兒卻不幹了:「二哥啊,你沒事跟人家修女攪和啥?要不是她,怎麼會出這麼大的事情,你還這麼關心她!你對得起嫂子嗎?保證書的內容還記得嗎?」
許甜兒作為妹妹,一向都只會對他撒嬌,對他使小性子,可從不敢這麼拉著臉訓他,此刻說的這麼大義凜然,倒讓丁小憂張口結舌,訥訥道:「你不明白的,我認識她比認識你嫂子更早,我……」
他突然摀住胸口,顯然是背上牽動了。
「你怎麼了?」陳亦欣和許甜兒慌了。
「我想去看看她。」丁小憂仰頭呼吸了一下空氣,又問,「她在這個醫院嗎?」
陳亦欣和許甜兒面面相覷,自從那天把藍藍也送到醫院後,許氏的人除了道義上支付了費用之外,從來就沒人去看過她,只是聽醫院的大夫說她傷的最輕,最近具體傷勢恢復如何,住在哪個病房,她們一無所知,也不想去知道。
推著輪椅,他們找到了住院部,問到了藍藍的資料。
「那個病人的家屬一直沒有出現,她已經在三天前出院了!」
「什麼?」丁小憂失聲道,「她……她出院了?」
「是的,傷勢並沒有痊癒,不過病人後來又回來了一趟,留下了一個箱子,托人交給一個叫作什麼小憂哥哥的人,她說許公子認識的。」
許甜兒奇道:「什麼小由大由的,我二哥怎會認識那個人?」
丁小憂與陳亦欣對望一眼,都是一陣冷汗,丁小憂沒心思去擔心什麼,連問:「箱子在哪?我去看看。」
領到箱子後,箱子是上了封條的,顯然藍藍並不願別人看到裡邊的東西。
打開一看,裡邊整整齊齊堆著一沓沓錢,居然全是百元大炒,一百張一沓,共有十沓,總計十萬塊錢。
丁小憂手一鬆,胸口一陣疼痛,這十萬塊錢,不就是他此前從黎叔給的二百萬里邊抽出來給她的嗎?原來她一直沒花,一直藏著,也沒存到銀行……
下面壓著一張紙條,卻是空白的,一個字都沒寫。
可丁小憂卻好像讀到了千言萬語,他知道藍藍有千言萬語,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她可能已經傷心到了極點,痛恨到了極點,心碎到了極點……
丁小憂卻不知道,藍藍一直保存著這十萬塊錢,本是準備等他從南非回來,然後跟他結婚,加上她自己以前掙到的錢,建立個小家庭該是沒有任何問題了……
一切思念,一切構想,一切癡念都在那一刻全部化為了泡影,成了鏡花水月般的寓言。想到那件珠光寶氣價值連城的婚紗,那柔情蜜意的寫圖,她知道,小憂哥哥終究是愛上別的女孩子了,成為了富貴金錢的奴隸了……
她的一切情緒,都洩在了他九滴聖水上,化成了那九句傷心欲絕的「唱禱」……
都結束了,夢醒之後,她就跟精靈一樣,悄然的消失了,甚至連片言隻語都不曾留下。住院費也沒有花許氏一分錢,而是她用自己以前的血汗錢補上的。
她不想欠這個負心郎任何一點東西,她只想離開這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丁小憂打了無數遍她的手機,手機始終是通著的,但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幾個小時之後,通過移動公司的幫忙,他查到了手機所在的位置,在一隻垃圾桶裡找到了它。
而手機的主人,早已消失在人海茫茫,不知道散落何方?
有情皆孽,無人不冤!
對,就這八個字,足以形容丁小憂這段故事麼?
他一個人躺在病房裡,聽著特意讓許甜兒準備的mp3,裡邊反覆放著那《scarboroughFair》,這是藍藍的最愛。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pars1ey,sage,rosemaryandthyme.
Remembermetoone,
ongarfunke1的和聲如往事重現,伴隨著復甦的記憶,一句一句,魔咒似的捲入耳膜。丁小憂蒙頭痛哭,淚水浸濕了床單,真真切切的傷心。
他再也忍受不了,藍藍已經遠走,他再也不能失去灣灣了。扔開床單,他赤著腳,一口氣跑到灣灣所在的病房口門,舉手正要敲時,門吱的一聲開了,一個護士走了出來,順手拿著鎖著門,拔出鑰匙。
「幹嗎鎖門?」丁小憂奇怪的問道。
護士見著病人耳朵掛著一副耳機,打著赤腳,跑到這裡沒頭沒腦的問上一句,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是哪個房的病人,怎麼擅自亂跑?」
新來的……居然連許氏二公子在這住院都不知道,看來那樣子,年紀輕輕,也就跟丁小憂差不多年紀,長的斯斯文文,看上去倒像個見習護士。
「鎖門幹嗎?」丁小憂情緒特不穩定,吼道,「裡邊不是有病人嗎?」
那護士被他吼的嚇了一跳,退了一步,這才反應過來,嘟囔道:「哪有人了?」
「司徒灣灣小姐,不是住在這房嗎?」丁小憂狐疑的問道。
那護士這才恍然,打量了他幾眼,小心翼翼問:「你是許若谷?」
「別廢話,她人呢?」丁小憂急著就要往裡闖。
「別踹門呀,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告訴你,人家走啦,上午就走了。」那護士工作心很強,見病人踹門,一來心疼門,二來心疼人。門倒還好,病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這些護士可要負大責任了。
「去哪了?」要不是女孩子,丁小憂早就扣住胸口逼問了。
「我哪知道呀!?不過好像是回法國就醫了吧。人家達國家,信不過咱中國的醫療條件,不死心。」
丁小憂聽到「不死心」三個字,心裡一顫,蒙上了一層陰影,倒退兩步,靠在牆邊,呼吸緊促起來,雙手雙腳開始顫抖,竟連問都不敢問下去!
「她……她不是已經脫離危險期了嗎?」半晌,丁小憂終於咬著嘴唇問道。
那護士一臉的不可思議看著他,不滿的道:「你身為男朋友,連人家情況怎麼樣都不知道麼?她是脫離危險期,死不了,但也沒活過來啊!醫學界管這叫植物人!!」
植物人!這三個字簡直如同電擊,把丁小憂擊的呆若木雞,僵立當場!整個靈魂就好比抽空了似的,軟綿綿癱倒在地,伏地難起。
那護士見病人倒地,連忙呼救,一面又上去扶他。
丁小憂呼吸急促,下意識問道:「她多久會醒過來?」
「說不清啊!快則半天,慢則半個世紀。唉,你還是好好保重自己吧,你這情況糟的很啊!大夫,大夫……」護士也慌了。
丁小憂再次被推進急救室,不過這次問題倒不大,但大夫卻三令五申,病人的情緒要穩定,要穩定!
陳亦欣和許甜兒只是哭,並不是那種有計較的人,許氏又把許姍姍派了來,三個臭皮匠,總算抵的上半個諸葛,不會再像之前一樣毫無頭緒了。
陳亦欣此刻早已把他視作親人一般,尤其是他進入手術室之前,幾乎是臨終托孤,托付許若愚照顧保護她,這讓她完全感受到了丁小憂對她的關愛,簡直勝過了自己兒子生前。
這樣的情意深重,如何不叫她感動?更何況之間雖然沒有什麼母子情誼,但長期相處,養成的親情,以及那個週末畢生難忘的經歷,讓她幾乎把丁小憂看作了她下半生的情感依靠,那是一種複雜的越了一切的情感。
根據殺手現場留下的屍體和證據,警方居然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這次刺殺竟是沉寂已久的黑衣幫所為,動機不明。
說到黑衣幫所為,丁小憂也不是完全的不信,但內心深處總覺得,黑衣幫要對付他,實在不用如此動蠻力,他們的幕後老大掌握的情報,根本不必動用武力蠻幹,只需玩點小把戲,來個挑撥離間,幾乎就能搞垮他丁小憂,何必又要動粗呢?
難道黑衣幫真的到了非得親手治死他才罷休的地步?申小茗一事,證明黑衣幫也就是九龍樂園幕後的人,已經明確了丁小憂是他們對手的事情,那麼他們知不知道合謀的還有白虎堂,*以及三龍會呢?
現在黎叔已死,他想找個人參考一下都難,所有的事情,都得一個人慢慢琢磨了。要命的是,他此刻心裡只有灣灣和藍藍等女孩子的身影,根本就靜不下心來思考這些問題。
許若愚告訴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消息,警方這麼快偵破案件,問出的這個結果來,有一半是許放山使錢的功勞。
為什麼許放山要使錢?也許是為了盡快給兒子報仇?也許他是想掩飾些什麼?
丁小憂心裡一陣巨寒!又是他,許若海,這個惡魔!
倘若真是他,那麼許放山花錢不是為了追查兇手,而是為了盡快摁下這件事情,甚至是掩飾兇手!
這個偏心的老傢伙,難道真的已經糊塗到這個地步了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丁小憂恨恨的砸掉手裡的mp3,惡狠狠的思忖道:「如果許放山這老傢伙真的蠢到這地步,那算命瞎子算的准黎叔,也就算的准他!」
這天他終於回到了香梧桐,自從生了血案之後,這裡一直冷靜。他知道那裡還有一群黎叔的手下等著他去安頓,這批人只服黎叔,現在黎叔死了,群龍無,他必須收編過來,成為自己的嫡系,最好是利用黎叔的死,打一下復仇的牌子,讓他們死心塌地跟了自己。
有一個人在香梧桐等他,是個戴著墨鏡的傢伙,丁小憂一眼就認出了他,這人叫黃總管,當初到濱海時,接機的就是他,這一年來,他卻又去了哪裡?
「二公子,黃劍來晚了。」黃總管臉色平靜,但還是難掩黎叔之死的傷悲,「這一年我一直在美國,跟著老頭子打點生意,也負責為二公子掌握那邊的情報。」
丁小憂懂了,原來黎叔在老頭子身邊的眼線,就是這黃總管,難怪這大半年一直未見。看來這個人是絕對可靠的,也是黎叔最信的過的夥伴之一。
星漢燦爛那邊由許放歌暫領著,一切井然有序,許氏一致的意見,丁小憂目前的狀況還不堪這重負,由許放歌暫時代理三個月星漢燦爛的老總,主要是資金的運作投入,以及幫忙訓練人才。
足足在醫院將養了一個月的丁小憂,出院之後也是處於半休假狀態。在住院期間,他毫無意外的獲得了絕對明星中五星人物第一名的榮譽,而唐陽以嘎納影帝的身份捍衛了他的尊嚴,第二年得到絕對明星五星人物第二名的榜眼稱號,第三名由白無痕獲得。
星漢燦爛方面還有可心,甜蜜雙子星組合,刑風,司徒灣灣分別入選,也就是說,九個絕對明星的名額,被星漢燦爛佔了半壁江山。
而丁小憂和灣灣以及秋蓉蓉等人,也因此錯過了期末考試。不過學校考慮到他們情況特殊,主動給他們辦了緩考。
丁小憂一面暗中差人尋找藍藍,一面打聽灣灣的消息,同時也不免擔心秋蓉蓉的消息。秋蓉蓉這邊最早有消息,有消息稱她已經恢復了健康,開始參與運動,身子完好,已無大礙。
其餘兩個,則是芳蹤渺渺,毫無音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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