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魂刀三字一出,屋裡邊吃酒的傢伙門也是打起了精神。
只要是靠這行吃飯的人,誰都聽過剁魂刀這三個字。
剁魂刀,最早是出現在清朝末期,那會有不少修行人士出賣國家,替洋人禍害國人。剁魂刀就是那會出現的,那把刀,就是用來剁碎那些修行人的靈魂用的。
蘇揚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出來喝喝花酒而已,竟然能碰上拿剁魂刀的男人。
「剁魂刀,刀剁魂,夕陽落,魂被剁!」百十年來流傳的話語,沒有人忘記。
中年男人將目光轉移到蘇揚的身上,皺眉問道「你幫哪邊?」
蘇揚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哪邊也不幫,我只是來喝酒的!」
「那就好!」中年男人聽完之後,暗暗的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四個手裡提著燈籠的白衣人,也是出現在了院子的四個角落裡。根本沒有人看到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或者說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四人筆直地站在四個角落……
燈籠在風中搖蕩,這四個人卻石像般站在那裡,動也不動。
天雖然沒黑,但是幽暗的燈光照在他們那無論是衣服還是肌膚還是色,都如宣紙一樣雪白的身上,令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那個跛子根本沒有看他們,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夕陽,彷彿在等著什麼東西的來臨。
他的眼神比蘇揚憤怒的時候還要冷漠幾倍,偶而有情感流露出來,也絕不是溫情,而是痛苦加仇恨!
太陽正在慢慢的落山,天空也是刮起了大風。
他似乎已經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緩緩的轉過身,準備走進屋子裡。
「閣下請留步。」
跛子站住了,他沒有管叫他站住的人是誰,甚至都沒有去問理由。
這人的態度雖然很有禮貌,但是他手中沾血的菜刀卻是已經提了起來,身上的衣服也突然繃緊。顯然全身都已充滿了警戒之意。
跛子沒有動,手裡的剁魂刀也沒有動。
過了很久,白衣人緊繃著的神經才鬆弛了些。微笑著,問道:「恕在下冒昧請教,不知閣下是不是今天才到這裡的?」
「是。」他的回答雖只是一個字,但還是考慮了很久之後才說出。
白衣人道:「閣下從哪裡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低下,看著手裡的刀。
白衣人等了很久,才勉強一笑,道:「閣下是不是想走呢?」
「也許。」
白衣人道:「也許不走了?」
「也許。」
白衣人道:「閣下暫時若是不想走的話,能否將手中的刀先收起來。」
「憑什麼?」
白衣人笑道:「憑我們這裡是道門!」
聽到道門二字的時候,蘇揚不自覺的笑了起來,他覺著這四個裝神弄鬼的白衣人很可笑,要是人家不知道你們這裡是道門的話,人家會來嗎?
白衣人見那跛子根本不理會他,乾咳兩聲,道:「道門的規矩,希望閣下還遵守一下,否則……」
跛子面帶挑釁的看著白衣人叫道:「否則怎樣?」
白衣人勉強笑道:「否則只能留下閣下了。」
「就留我站在這裡?」
「嗯。站到閣下肯答應為止。」
「很好……」
白衣人正在等著說下去的時候,誰知跛子已經轉身進屋了。
他左腳先邁出一步,然後右腿才慢慢地從地上跟著拖過去。他這條右腿似已完全僵硬麻木。
白衣人臉色變了,全身的衣服又已繃緊,但直到跛子的身子進入屋內,四個白衣人還是站在那裡,動也沒有動。
一陣狂風迎面捲來,白衣人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
「這位兄弟,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身著華麗的中年男人再也忍不住,他看著跛子一步步的走進來,他的心都不自覺的跟著顫。
「沒有……」跛子冷冷的說道。
「那你為何要來我道門生事?」中年男人好奇的問道。
「沒有生事!」跛子的口氣依然是生冷無比。
就在那跛子快要走到中年男人身前的時候,蘇揚猛得閃身到了二人的中間。
跛子抬頭看了蘇揚幾眼,淡淡的說然道:「我已等了很久。」
蘇揚慢慢地點了點頭,過了很久,才緩緩道:「你的確等了很久。但是,恐怕你還得繼續等下去!」
「為什麼?」
「因為道門對我有用。」
「那你剛剛又說兩邊都不幫?」
「我是不會幫忙,但是我也不會就讓你們這麼打起來。」
「你知道我會來?」
「碰巧而已。」
「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帳算算。」
蘇揚和這個跛子的對話令屋裡的人感覺莫名其妙,根本聽不懂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帳得算,但是不是現在!」蘇揚微笑著說道。
「那你打算等到什麼時候!」跛子靜靜的問道。
「三月三,神仙會!」
「為什麼要在那一天?」
「因為我想看看到時候會有多少神仙來幫忙!」
「你覺著就憑你,能攔住我?」
「十年前的我不能,但是現在的我可以!」
「這麼肯定?」
「肯定、確定、一定!」
「蘇揚,幾年沒見,你的口氣變大了!」
「仇叔,幾年沒見,你口中的字更值錢了!」
「我本來就不願意說話!」
「但是我沒想到你連對我也是這麼吝嗇!」
「這些傢伙必須得死!」
「我知道,但是我請你再讓他們活兩天!」
「給我個理由?」
「因為我想查清我爹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爹的死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就是想查查!」
仇萬千,蘇黃河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看著自己老友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幾絲欣慰之意「你一直都是個孩子,現在看來,你已經成為真正的男人了,因為有些事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做。」
蘇揚剎有其事的指了指褲、檔,嚴肅的說道「其實,我從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是男人了!」
「瞎胡鬧,好吧,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他們。不過蘇揚,到了三月三,你可別再替他們求情!」
「不會,放心吧仇叔。我估計,他們這些人都活不到那天!」
兩人簡單的對話過後,仇萬千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大院。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冒出了冷汗,和剛剛見到剁魂刀相比,顯然知道了眼前這個青年人是誰之後讓他們更害怕。
蘇揚回過頭審視一圈,淡淡的說道「我說過,我要請你們喝酒,誰喝醉了就活下去,誰還清醒就得死!」
「蘇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中年男人有些不解的看著蘇揚,道門已經敗了,敗的徹徹底底,他不明白蘇揚現在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
蘇揚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道門,得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