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抗災，毒蛇咬傷
四十一，抗災，毒蛇咬傷
這邊正在沒命的幹著呢。颱風的第二波衝擊波又到了，不過這次可不是光吹風不下雨了，大團大團墨黑的雲團氣勢洶洶衝了過來，狂風肆孽，大雨如注。
現在族人的斗笠蓑衣已經頂不住強風暴雨，再說，在老天面前也幹不了什麼，所以只得都退入屋子，無力的等待老天的審判，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是顯得那麼渺小啊，不過，幸好我提前預警，所以，族人做好了準備，不但能夠盡可能減少損失，也讓人對我這個天神族長更為崇敬，至少不會質疑，為什麼天神族長無法阻止這個所謂的颱風。
耳邊是響成一片的嘩嘩風聲雨聲，狂風，暴雨整整肆虐了大半天。我估計風力至少達到十一級，這是因為，我們這裡雖然地處山區，但是離海很近，下面又是一望無際的太湖，颱風可以順著山谷長驅直入，所以風力沒有多大衰減反而因為喇叭口的山谷而有所增強，幸好這不是十二級以上的強颱風，不然，我們的這些建築是不是吃得住還是個問題。
好在我們後面的山不是太高，而且稍稍隆起，水都往兩邊分，不至於爆山洪，但還是怕泥石流與滑坡，不過，這時候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因為根本出不去，只得聽天由命。門口的排水溝成了小河，水早已經溢出，房屋之間成了一片汪洋，幸好我們在建築時早已經考慮到這一點，地基比較高，而且這裡離河近，排水容易，所以水沒有漫上來，雖然三合土不怕水浸泡，但是。抗沖刷能力可能就差一點，水滴石穿，這三合土牆能否經受水流的長期沖刷是個疑問。
天色已晚，風雨還是沒有平息的跡象，安撫了族人，吃了一頓沒有蔬菜的晚餐，然後我讓大多數族人休息，只留下少數值班的，自己自然也不能睡，利用風雨小的空隙，渾身稀濕地在各屋之間走來走去瞭解情況。
幸好現在龍族的領導班子都很稱職，長老與六部負責人都分頭負責一片，安撫族人，指揮搶險，有一幢瓦房被颱風掀掉了屋角，巨量的雨水洶湧地衝了進來，三合土儘管已經很堅硬了，還是在以肉眼看得見的度銷蝕，負責這屋子的長老是夔，正在手忙腳亂的組織族人轉移。
唉，看來這屋子是完了。當初修築土牆時，考慮到土牆主要威脅來自洪水，所以，在下面築牆時摻雜了大量的石灰，而上部泥牆石灰就很少，主要是石灰不夠用，而且早期的房屋因為建築技術差，都是採用上部三合土磚的形式，而後來有了築板，築牆變得很容易，而且在沒有水泥做粘合劑的情況下，泥牆的穩定性與抗衝擊能力高於磚牆，所以這房子全部用泥牆構築，沒想到是頂部出了問題。
說話間，那間破房子的劣質三合土牆已經沖掉一小半，失去支撐，房頂轟的一聲壓了下來，將下面的牆壁又壓垮一部分，那間房子是與這邊通的，這邊族人還沒有撤出去，幾個孩子立刻哭了起來，被婦女們一通呵斥才勉強止住。
我也沒有功夫理會這些，忙著與夔一起，幫著族人轉移，雨傘是沒用了，蓑衣也夠嗆，乾脆，找來大張獸皮將人裹起來，一個一個送過去。還好，因為三合土牆下部夠堅硬，所以大水沖了很久，也沒有生進一步坍塌事件。
幸運的是，除了這間房屋倒塌外，其餘房屋都很好的經受住了颱風的考驗，一夜安然無恙，長老們來回巡視，阿烏帶領巫師團大跳濕潤艷舞，族人，尤其是那些後來進來的狼族女人，還有山間部落人都沒有生失控情緒，看來這巫師也不是一無是處——
天終於亮了，很湊巧的，狂風暴雨隨著天明的到來也已經遠去，颱風過後的天空是很美的，金色的陽光映照著大朵大朵的颱風殘留雲團，給雲團鑲上了金邊，彷彿要燃燒起來一般。
族人們也都走出門來，臉上已經沒有驚恐的神情，自地或者在長老們指揮下，開始災後重建工作。
老實說，這次颱風帶來的危害並不嚴重。一個是颱風本身不是強颱風，又或者我們不是地處強颱風中心移動的線路上，所以，我們駐地只倒塌了兩幢房子，一幢是草房，就是那座最先被颱風捲去屋頂的，另一座就是那座瓦房了，這一幢，有一間房間的屋頂倒塌，泥牆塌了半邊，相反。那間沒了屋頂的草棚，雖然屋裡一片狼藉，但是牆壁卻沒有問題，一個是上面牆壁採用的是三合土磚，另一個因為屋頂沒有了，淋到牆上的雨水反而沒有那麼集中。
當然，這不是說三合土磚要勝過三合土牆，只是因為後者因為石灰不夠才造成如此後果，而且我們的主要注意力放在草棚上。總的來說，瓦房的抗台能力要高於茅草棚，只是因為經過上次狼人偷襲與梅雨強對流天氣以後重建，瓦房數量要大大高於茅草棚，按比例來算還是瓦房更抗災害，假如以後不偷工減料的話。
至於人員傷亡，這次一個都沒有，可以說是奇跡，也可以說是意料中事。
不過，其它損失就不小了，飼養場因為是重中之重，所以倒是安然無恙，至於工棚，因為都是草棚草牆，抗風能力很差，所以除了特別加固的鐵匠工棚外，其餘幾乎損失殆盡，看來，工棚的重建不能沿用以前的老辦法，至少要把泥牆建起來。
暴雨後泥土潮濕，自然不適於築牆，除非摻入大量石灰，那樣也太浪費了，其他工作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有長老團與六部負責，倒不用我多插手，颱風過後，洪水暴漲。河上的竹橋上次就被山洪沖走了，因為天熱，可以涉水過河，所以也沒有修建，等了兩天，河水稍退，雖然還是深過腰部，但是平緩了很多，我這才趕緊趕往山那邊大平原的新城。
新城的損失要高於我的預計，雖然這裡因為有山擋著，風力要小於駐地，但是，因為地處平原，排水不暢，所以造成了內澇，山上下來的水很大，排水溝不深，所以直接衝進了城裡，一幢房子因為受到的衝擊力過大，三合土牆也撐不住而倒塌，壓死了兩個狼族奴隸，另外，還有十幾間茅屋屋頂被風捲走，遭遇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失。
這個損失雖然高於我的預計，但是也是正常的，當初建新城的時候，因為時間與勞力緊張，城後靠山一邊的排水溝就挖得不深，主要是這裡都是石質地面，很難開挖，而這一邊因為平原上燃料比較少，窯也就比較少，大多數是草棚，又沒有採用我的應急辦法加固——
不過，這邊民眾的情緒倒出乎意料的穩定，艾弗從硫礦調回來後，被我派到這裡主持大局，他的工作做得很好，所以情況很穩定，族人包括狼人奴隸們都在井井有條的工作著，或者處理城內災後事宜，或者被派往城外田間排水，這裡種的土地有一萬多畝，人手因為大量被抽調到制麻與海邊、採礦等，所以明顯不足。
「族長，現在這邊人手明顯不夠啊，」艾弗向我訴苦道：「主要是，你種的那些東西，除草很費時間啊，現在我們這裡連兒童在內，可以出動的人也只有兩千，土地可是有一萬多畝啊！」
我點點頭，艾弗的難處我是可以理解的，現在鐵製工具少，更多人直接用手拔草，還要運回去投料，偏偏生地肥沃，野草長得快，確實捉襟見肘。而農耕是龍族的重中之重，這一萬多畝土地，一部分種了各種瓜果，是現在龍族的主要蔬菜基地，另一部分是黃豆等雜糧，按照三畝地養一個人計算，等於可以供養四千人左右，而且這裡還有不少是種子，明年將擴大種植，當然重要性大大提高。
不過，現在麻類管理暫時告一段落，人手有不少，加上雖然制鹽隊要回去，但海族過來的人也可以派過來，這個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答應艾弗，馬上給他送人過來，艾弗這才眉開眼笑。
接下來，我在艾弗陪同下，視察了一下新城，艾弗治理新城還算有方，一路走來，族人們都在各自勞作，見到我，都是稍稍一點頭：「天神族長，」依舊干自己的事情，我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比過去好多了，過去我走到哪裡，總會引來一大批族人圍觀請示，不知道費了我多少口水才改變了我的局面。
轉了一圈，我心裡有數了，城外田間管理，主要是除草，至於排水，雖然平原水流緩慢，但是以前挖好的排水系統比較完備，所以不用很久，積水就會排盡，除草要等天晴，支援部隊來了後，也不是太成問題，就是這城裡災後重建要花大力氣。
通過這次颱風災害，我們可以看出，瓦房的抗災能力要大大高於茅草棚，只是，瓦房需要築牆，無論是石灰與瓦片，耗費數量都是巨大，而這裡燃料明顯不夠，而且，草棚修建很快，瓦房建設卻需要大量人手，過去，生產隊裡一戶人家蓋房，現成的材料，也要全隊幫忙忙好幾天呢，不是像有人想的，幾天功夫修建一大片。
但是，這瓦房除了抗災能力強以外，使用年限也比茅草棚長得多，屬於一勞半永逸，而且不容易生火災，所以，既然已經壞了，那就乾脆修好一點！
於是拍著艾弗的肩膀說：「不要擔心，人手我會派過來，燃料方面，現在夏天，沼氣供應很足，柴火就全部用來燒窯吧，你這裡只是供應一部分，主要是最沉重不適合運輸的磚頭，其餘需要的石灰與瓦片，我會從駐地調過來。」——
艾弗這一下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
族長將這麼一個新城交給自己，就是看得起自己，想當初，自己鷹族才百來個人，誰想到，併入龍族後，自己無論是管理駐地還是硫礦，手下至少都有幾百人，新城的人數最高有好幾千呢，而且，自己的族人也過上了好日子，跟著天神族長，果然很有前途！
前段時間，艾弗為新城也是殫思竭慮，可是苦於人力物力不足，所以有的事情還不能放手幹，現在族長保證支持自己，那還有什麼說的，放開手干就是了。
正想說什麼，忽然有幾個族人抬著一個人匆匆跑了過來：「艾弗長老，艾弗長老——哦，天神族長。」
原來這四個人正抬著一個婦人呢。
「你們這是幹什麼？她怎麼了？」艾弗與我幾乎同聲問。
「她，她，剛才拔草時被蛇咬了！」幾個族人上氣不接下氣道。
被蛇咬了？我心裡「咯登」一下，這年頭，被蛇咬可是有生命危險的，希望不會是毒蛇吧。
艾弗也急了，道：「趕快抬到醫務室去吧！」
現在龍族每個駐地都有醫務室，這當然是我從後世學的，醫務室裡都有醫生，也就是原來各族的醫生也就是巫師或者能看些簡單病症的族人坐鎮，當然還有一些充當助手的學生。
不過，這些人大多只懂一點粗淺的醫務知識，雖然原始人被蛇咬不在少數，估計原始人也有一定處理蛇傷經驗，但畢竟都是摸索著碰運氣，對毒蛇咬傷的處理估計不會太規範。
想到這裡，我連忙道：「等等！，你們先把她放下，我看看！」
幾個族人都猶豫的看著艾弗長老，艾弗一愣，隨即道：「快放下，按照族長話做！」
族人們放下婦人，將她的身子稍稍側轉，露出左小腿側後面部分，現在原始人都只穿草衣，也就遮住胸部與下面，腿腳是裸露的，我一看就知道麻煩了。
這毒蛇咬傷與無毒蛇的齒痕不同，無毒蛇是一排細密齒痕，最多有點稍微紅腫，而毒蛇上顎有一對毒牙，咬痕特別深，而且一段時間後傷口處會黑，漸漸腫脹，並且向上蔓延，血水也是黑色的。
現在這個婦人的情況就是如此，雖然傷口情況還不是太糟，但是也已經紅腫變色，而且這婦人閉著眼睛，不知道神智還清不清醒——
「趕快幫忙，把腳抬起一點！誰去搞點清水來，裡面放上鹽！」我二話不說，就扯下婦人草衣上的籐蔓骨架，然後在族人的幫助下，將籐蔓綁在了小腿上部，紮緊。
接著，我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讓艾弗幫我捧著婦人小腿，其餘幾個族人按住婦人以免掙扎，我二話不說就用小刀在傷口處縱橫劃了十字痕，然後命令艾弗用力擠壓，擠出血水。
被毒蛇咬傷，先是要擠出有毒的血水，越早越好，而且必須紮住傷肢，減緩毒液上行度，不然，一旦毒氣攻心，那即便是華佗再世也難救治了。
艾菲按照我的吩咐做了，這時，族人已經將鹽水拿到，我連忙接過，一邊用鹽水沖洗傷口，一邊問怎麼回事，有沒有看到蛇。
婦人大約是吃痛，咬著牙不出聲音，一個族人替她回答道：「已經打死了，是一種烏黑的蛇，又粗又短，就像一坨牛糞，咬了人也不會逃跑。」
果然是毒蛇！我一聽就明白了，這種蛇俗稱狗屎泡，也就是蝮蛇，是南方常見毒蛇，一般人被咬，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這種蛇，主要原因是這種蛇與周邊環境很難區分，又不會逃跑，就像一坨狗屎一般盤在那裡，所以人不注意，很容易踩上去被咬傷。我們龍族狗很少，這個族人多半沒有看到過狗屎，所以說像牛屎，這不奇怪。
不過，蝮蛇的毒性不算太大，而且是血液毒，不是神經毒，所以好治一點，只要處理及時，一般來說沒有什麼大礙。
當然，這年頭我也沒有什麼抗蛇毒血清，只好從草藥上想辦法了。
於是道：「你們，先將病人抬到醫務室去，將她的腿浸在涼水裡，過一段時間，擠一下傷口，艾弗，我們走！」
族人聽令走了，我與艾弗往城外趕去，一邊走，一邊想著我們南方常見的治療蛇傷的草藥。
南方治療蛇傷常見草藥很多，比如七葉一枝花，一枝黃花，白花蛇舌草，魚腥草，紫花地丁，鵝不食草，鴨拓草，垂盆草等等，不過，雖說常見，一時也不是那麼好找的，只有找到什麼用什麼了，其實，一枝黃花、紫花地丁、魚腥草我以前就看到過，而且準備了一些，但是都在駐地，去取的話需要時間，而且乾草效果也遠不如鮮草。
我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