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這是昨天的更新,順便召喚下粉紅^-^——
東陵帝都杜府
每當書房傳出震天怒吼,杜府有點資歷的下人都會繞道而行,非到不得已絕對不往刀口上撞。()
能讓一向笑臉待人的御史大人暴跳如雷,非他那個文武全才的愛兒杜子笙莫屬。父子二人政見相同,脾性相似,唯獨在一件事上不合拍。
杜家大公子杜子笙和普康公主仲孫夏蕾的一樁婚事,早在四年前,就由武帝下旨欽定。
可晃眼幾年過去,杜大公子讓婚期是一延再延,甚至不顧皇家臉面難看,甘願冒著觸怒聖顏的危險,未迎公主先納妾,那妾室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彭!」
杜中敏老臉漲得通紅,雙手重重一擂,文房四寶掉了一地:「不像話!公主每次來府裡你總有借口往外跑,現在你人就在這兒,沒話說了吧!公主已經在堂廳等了你有半多時辰,你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寫寫畫畫?」
手中狼毫不停,只把怒吼當做耳旁風。
「混賬東西!」
索性把卷軸扯到手裡,撕了個稀爛。
「你給我去見客。立即。馬上!」
看著空空如也地桌面。杜子笙手一動。將筆放回竹筒。伸手整理袖口。俊逸地臉上突然染上點點笑意。只是眉目依然冷清如故。
見客是吧?好。那就去見見!
「秋韻。」
溫和地尾音習慣性微微揚起。一名身穿秋褂地少婦便立即出現在門側。圓潤小巧地臉。秀氣和睦地五官。梳著表示已婚身份地垂髻。不算什麼美人兒。卻有種柔和地韻味。
只是眼底嘴角洩露出來地惶恐和害怕。破壞了那種難得地寧和。
「隨我去給公主,請安。」
「她不許去!」
杜中敏更怒,半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這臭小子哪裡是有心見客,帶著侍妾堂而皇之地出現,這跟當面羞辱公主有什麼兩樣?
「我,我……」
少婦像被驚嚇的羔羊一般,為難地左看右看,最後還是往後小退半步,手糾著袖口:「夫君.我還是聽大人的,先退下吧……」
她不敢隨杜子笙一起喊「爹」,還是叫杜中敏「大人」。雖然是名正言順娶過門,但杜府上下除了娶她的那人,再沒多一個承認她的身份。
「嗯?」薄唇一勾,儘是冷漠:「秋韻,究竟誰是你的夫君?」
語罷,撩袍離開。
竹秋韻怯生生地低頭,不敢再往旁邊多看一眼。邁著小腳隨後跟上。
仲孫夏蕾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杜子笙,從沒有人敢給她臉色看。偏偏她最想要的,就是這個男人!
見到心愛之人的狂喜還沒能維持半刻鐘,就被那如影隨形。有些笨拙的纖巧身影給徹底破壞。
「你,你是什麼意思?要帶這個女人來羞辱我!?」
「公主,多慮了。」
悠然自得地坐下,喝茶,權當火冒三丈地普康公主是個擺設。
一片靜謐,仲孫夏蕾狠狠收攏手心,又長又尖的指甲扎到肉裡,她卻感覺不到痛。還有什麼,能比她的心更痛?
從十歲起。她就在等。等著做他的新娘,等著為了分憂解難。結果呢。她等到了什麼?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還比不上一個出身下賤的侍妾!就連見他一面。都不得不動用公主的特權……
「杜哥哥,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究竟怎麼做,你才能認清事實,這個世界上唯有我才能配得上你,也唯有我才能帶給你想要的!」
毛尖的香醇還在鼻尖,但他卻品不出其中滋味,放下瓷杯,淡淡開口:「天底下自然沒人能比公主更完美,所以,是臣配不上公主。」
「你……好你個杜子笙!」
憤怒讓她幾乎咬碎銀牙,怒極反笑:「哈哈,你以為我不曉得你心裡打著什麼算盤?你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那個小賤人,對吧?甚至不惜娶她以前地丫鬟來當替代品,阻擋婚約的履行!哼,可惜呀可惜,你永遠也等不到她回來了,她死了,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
理智剎那的空白,讓杜子笙猛地扯過仲孫夏蕾的手,用力握緊。嬌嫩的公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這一次疼得連眼淚都流出來。
「痛……」
「夫君!」
竹秋韻獎狀慌了手腳,一張蘋果臉被嚇得面無血色。
杜子笙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恢復如常。鬆開手,冷漠地看著因為慣性往後踉蹌的仲孫夏蕾:「公主,不要有下一次,這個借口實在太過拙劣。」
「哈,哈哈哈!」捂著泛疼地手腕,濃濃的怨氣裡帶著幸災樂禍:「你不信?不信就親自去問國師吧!她早在幾個月前就掉下山崖,已經死了!否則你以為,為什麼國師回來了,她卻不見人影?」
看到那刻在心中近十年,思念到快要瘋狂的俊美容顏,露出面具破碎後的表情,不禁升起無數報復過後的快感。
「杜哥哥,這婚事遲早要進行,父皇最討厭別人忤逆,更何況是抗旨。除非,你打算用整個杜府來做任性後的陪葬!」
再不理會失神落魄的杜子笙,轉身離去。不想再門道裡被人攔住,揮退上前阻攔的侍女,竹秋韻臉上的焦急和坎坷,讓仲孫夏蕾柔媚地紅唇勾起,桃目妖嬈:「怎麼,聽到那賤種地死訊,是不是很高興?」
「不,不是的……」
她只是無法相信,無法相信那條死訊,所以才追出來想問個明白……
「不是?」
彎腰湊近因為害怕而毫無血色地蘋果臉,冷媚的嗓音宛如利刃,一下一下刨出真相:「就憑你這被皇兄玩過地殘破身子,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身邊?是因為當做她的丫鬟,還是為了阻止婚事的進行?我不追究,是不想他為難。說到底,你更可憐,一個替身呀。值得麼?他只是拿你當一枚棋子,一枚藉以懷念的棋子。」
「日日聽著心愛的人問別的女人的事,明明看的是你,卻想著另外一個女人,恐怕你比我還恨不得她死吧!」
「才不是!秋韻對小姐一直忠心耿耿!」
夫君心裡只有小姐一個,她是知道的,一直知道的……只要等小姐回來,她一定會離開的。
可為什麼焦急哀傷下,會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歡喜……
「好一個忠心耿耿!」仲孫夏蕾突然站直,抬手往竹秋韻嬌嫩的臉蛋重重揮了一巴掌:「忠心耿耿到代替她享受?嗤,我看是狼心狗肺吧。你也先別高興地太早,就算她死了,也輪不到你出頭!正主兒都死了,你這個次品,當然也就沒用了!」
「杜哥哥對那賤種只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迷戀。他遲早會想通,從來就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到時候……」媚眼中儘是蝕骨的毒,華裳輕擺,大笑著張揚離去。
杜中敏面對凌亂的書房煩躁不堪,既擔心兒子行事乖張觸怒公主,又怕貿然去了不太合宜。
幾番猶豫,又沒了幾刻鐘。索性召來小廝整理書房,還是決定過去看看,省得心裡總不踏實。
剛繞過小廳,就見管家匆匆小跑而來,氣喘吁吁地稟報:「老,老爺,有位差爺正等著您呢,說是有要事。」
像九局暗部這種專為皇帝所用,專門負責安插間諜,刺探秘密,暗下殺手的人,絕大多數沒有,也不可能有正式官職的官差,人們不敢直呼其名,便多數用「差爺」代替。
杜中敏一皺眉,轉身朝議事廳走。
一見人,居然是暗部密探司的領,當即明白事情很有些棘手。
「杜大人。」
領抱拳行禮,也不多說客套話,逕直上前兩步,放低聲音:「大事不好,皇上要抓的人,逃了!」
「什麼!」
「我等遵從皇命,一路跟隨不敢大意,誰想那廝不走西北要道,反而朝南詔逃去,追到邰鎮之後,就失去行蹤了。」
「有沒有嚴加搜查?」
「當時已將整個隋灣郡封鎖,每家每戶全都清查,也找不到人。」
「怎麼可能?」杜中敏不相信,雙目一瞪:「這麼大個人,難不成能插翅飛了不成?」
「大人息怒,在追捕要犯的時候只有一頂轎子沒被搜過,而人犯當時極有可能藏在裡面……」
「混賬!既然知道還不搜?」
「可那頂轎子的主人持有南詔九鳳令,屬下,不敢輕舉妄動……」
南詔九鳳令,見令如見女皇。
東陵的密探要是公然搜查南詔女皇的軟轎,引的事端是非同小可。但這凌子淵,究竟什麼時候認識南詔女皇?
難道他與皇上都猜錯了,這和仲孫壑勾結的並非西鄔或者北寮,而是南詔!?
眉頭越皺越深,明白各種要害的杜中敏連忙更換官府,帶人進宮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