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你趕著去投胎?」
蕭羽雲有氣無力的打趣一句,隨即便低著頭一言不,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實在沒有力氣再說一句話。
「呵呵,你的嘴巴還是那麼惹人嫌。」
那道聲音繼而響起,在整個房間中迴盪起令人不寒而慄的回音。
「那你有本事就殺了我。」蕭羽雲懶懶的睜開眼,渾身都是傷口的他已經接近奄奄一息,稍微一動,就會牽扯到身上那些細密的傷口。引來劇烈的疼痛。
「殺你?放心,很快的。」
那道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
蕭羽雲沒有說話,低下了頭,重重的喘著氣。
在這個鬼地方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將蕭羽雲的銳氣磨去,也將他心裡那點希望同時磨去。
「你應該很好奇我是什麼樣子吧?既然你都快死了,那我就給你看看。」
說完,那道聲音便沒有再響起,但蕭羽雲卻是疲憊的抬起頭,在這空蕩蕩的房間中四下望去。
他的確好奇,這個一直以來折磨他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是男,是女。
突然,蕭羽雲身後那道門突然開啟,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聽起來很輕,從聲音就可判別來人是個瘦弱的人。
蕭羽雲正欲回頭看看,一隻手便搭上了自己的肩膀,順著肩膀摸向自己的脖子。
那隻手很柔軟,皮膚白嫩細滑,但卻有些冰冷,涼涼的,摸在自己的脖子上卻也有一種異樣的舒適。
那隻手在脖子處逗留片刻,便摸上了自己的臉頰,上下摩擦著。
「蕭先生,我們終於見面了。」
一道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陣香氣鑽進鼻子,可見聲音的主人是個女子。
但聽到這聲音,使蕭羽雲瞳孔猛的一縮,這道聲音他再熟悉不過,被囚禁這段日子以來,他最為牽腸掛肚的除了父母外,便是這道聲音的主人。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道聲音的主人竟然是囚禁自己的罪魁禍。
「詩敏,我真沒想到是你,真沒想到……」蕭羽雲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
而他身後站著的那人卻不依不饒;「詩敏?你認錯人了吧?」
因為無法回頭,蕭羽雲看到不身後的人是什麼樣子,但他絕對不會聽錯,這道聲音,絕對是他的女朋友,田詩敏。
聽到這句話,蕭羽雲嘴角泛起絲絲苦笑,一言不,就那麼低著頭,不停喘著粗氣。
「呵呵,好吧,我也不磨蹭了,沒錯,是我。」
這人走到蕭羽雲身前那張桌子的另一側,俯下身子,似乎想讓蕭羽雲看清自己的臉。
蕭羽雲沉默一陣,還是抬起頭,想確認一下,他的猜測到底對還是不對,但看過之後,蕭羽雲心裡唯一那點希望也是隨之破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仰起頭,蕭羽雲狀若瘋狂的大笑起來,笑的眼前女子眸子中閃過一道愧疚,但卻很快就掩飾了起來。
「田詩敏,為什麼!!」
蕭羽雲盯著眼前女子的臉,大聲吼道。
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臉很精緻,五官搭配,有一種柔弱的美感,但是她的臉頰上卻有一道傷疤,似乎是用鐵烙活活燙傷導致的傷疤,這使得女子的臉顯得有些可怕。
「你不懂,如果這次的任務完成,我就能恢復我原來的樣子,你不會懂我究竟是怎麼想的,你永遠不懂!」
田詩敏的情緒也突然激動起來,反而對著蕭羽雲大聲喊道。
蕭羽雲被女子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搞的一怔,頓時笑道;「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沒關係,我大哥會幫你的,他什麼都能做到,回頭吧詩敏,你難道不知道你們在幹些什麼嗎?」
田詩敏聞言,略有些嗤笑道;「你大哥?凌飛?他也活不了多久,我想,他現在可能已經死在我另一個同伴的手裡了,不然他怎麼還沒來救你?或者……他已經放棄你了?」
淡淡的聲音在屋子裡迴響片刻,鑽進蕭羽雲的耳裡,使蕭羽雲心頭一跳。
「對啊,飛哥還沒來救我……」
蕭羽雲面上一黯,頓時低下了頭。
但田詩敏卻深深看了他一眼;「羽雲,對不起。」
「道歉有什麼用?我不會原諒你的,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蕭羽雲猛的抬起頭,雙目瞪圓,壓低聲音道。
田詩敏搖了搖頭,側過臉去,擦掉眼角險些溢出的淚水,隨即轉過頭,淡淡道;「你已經沒有下輩子了,何況,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說完,田詩敏微微一頓,抬起頭來,不知對誰說道;「偽七,幹掉他。」
「好的。」
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隨即便是呼嘯的風聲,蕭羽雲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名身材瘦弱,但雙腿卻長得可怕的男人。
這男人一個側身,右腿如同長鞭一般掃向蕭羽雲的脖子,一擊就可將他的脖子踢斷。
直到那只腿掃到脖子旁,蕭羽雲都在盯著田詩敏,田詩敏在那男人的腿即將踢到蕭羽雲時,眼裡的淚花終是氾濫起來,忍不住轉過身去,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一切都沒能逃過蕭羽雲的眼睛,蕭羽雲安然閉眼,在心中道;「詩敏,永別了。」
就當蕭羽雲放棄了生的希望,準備閉目等死時,一聲巨大的響聲從身後響起,震得蕭羽雲耳朵嗡鳴,隨即就是一聲慘叫,再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蕭羽雲詫異的抬起頭,努力回過頭去,但因為渾身都綁著繩子,他連動都動不了,只能將頭側一下,便是再也無法挪動半分。
「抱歉,來晚了。」
門邊,凌飛雙手插兜,一隻腳還抬在半空沒來得及收回,那道鐵門早已經飛的老遠,砸在那個準備結束蕭羽雲性命的男人身上,將他砸飛。
「飛哥?」蕭羽雲聽到凌飛的聲音,頓時喜出望外,不顧渾身的疼痛,掙扎起來。
凌飛微微一笑;「小子,吃了不少苦頭吧。」
「飛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蕭羽雲有些呆呆的笑了笑,隨即便是習慣性的想要抓頭,但卻現自己被綁著,根本動不了,只好乾咳一聲,繼續道;「苦頭到是沒什麼,飛哥,你再晚來一會,恐怕我連苦頭都吃不到了。」
蕭羽雲說完,苦笑一聲,再將目光放到已經回過頭,驚訝的看著凌飛的田詩敏,輕道;「詩敏,回頭吧,飛哥一定會幫你的。」
「回頭?」田詩敏慢慢將目光從凌飛身上收回,再看向蕭羽雲,冷道。
「嗯,回頭吧,你根本不明白你到底在幫一群什麼人做事!」蕭羽雲因為激動,聲音也變的大了起來。
「不,羽雲,我已經不能回頭了。」田詩敏深深看了蕭羽雲一眼,旋即搖了搖頭,突然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個蕭羽雲認識她以來所見過最美的笑容。
「你們走吧。」田詩敏深吸口氣,轉過身去,假裝看不到凌飛和蕭羽雲。
雖然凌飛不瞭解這蕭羽雲和田詩敏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來就是來救蕭羽雲的,既然蕭羽雲就在眼前,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走吧。」幾步走到蕭羽雲身邊,看著那繩子,微微一皺眉,便伸手拉扯,並沒用多大的力氣,便將繩子直接拉斷。
蕭羽雲恢復自由身後,先是揉了揉手腕,便虛弱的站起身。
好多天沒有活動,蕭羽雲的身子已經僵硬到無法動彈的程度,再加上那些極刑,已經是讓蕭羽雲虛弱的不能走路。
他能站起來,全是靠著鐵桌支撐他的身子。
站起身後,沖凌飛道了聲謝,蕭羽雲看著田詩敏的背影,猶豫片刻,還是說道;「詩敏,你真的不和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