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飛的話,一群人明顯都愣了愣,臉上的表情都有了一番變化,但更多的卻是陰晴不定。
凌飛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也不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他現在只知道他想殺出這裡,找到真正的兇手並且幹掉他!
這群夜狼幫的成員都在猶豫時,凌飛臉上的不耐也越來越深,終於,凌飛左手臂上那本已變成像是一團紅色小絨線球一樣的絲線慢慢變大變長,籠罩在凌飛身外,不停揮舞,的確像是一條條血紅色的觸手。
「擋、我、者、死、!」凌飛從牙縫中硬擠出這四個字後,冰冷彷彿有質感一樣的殺氣以他為中心朝四周毫無遮掩的擴散,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深冬的寒風刮在臉上一樣的刺涼。
「怪……怪物!」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恐懼就宛如瘟疫一樣在人群中蔓延,一些老成員急忙安撫軍心。「沒事!他不過才一個人而已!殺了他!」
說完,站在前面的成員集體從後腰沖掏出一把折疊刀,掰開後就朝凌飛衝去……
……
「絲啦」
「砰」
當最後一個人被凌飛放出的絲線給吞噬掉生命後,整條走廊已經被屍體所堆滿,遍地的死屍,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厚,鮮血流了一地,順著原本潔白的地板流淌,就好像修羅地獄一樣恐怖。
「呼!」
呼出胸口的濁氣,凌飛擦了擦眼睛,因為被泵了一臉的血,一些血水流進眼睛裡,十分的不舒服。
看著身周從左臂中鑽出的紅色絲線,現在這絲線的變化和剛才相比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如果剛才的絲線不過是兔子毛,那現在的就是章魚爪,而且數量也不如剛才那麼多,質量卻是大大的增加,足有雙手合抱粗的「絲線」在凌飛身周不停舞動著,血紅色彷彿紅瑪瑙一樣的顏色,看起來艷麗無比,這裡面要吸收了多少條人命啊!
凌飛深吸口氣,捏了捏左手,那些觸手狀的絲線瞬間收進手臂中,一道紅光閃過,什麼變化都沒有,那些觸手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可凌飛卻能清晰的感覺著它的存在,看著手臂上的暗紅色六芒星紋身,抽了抽鼻子,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感到十分興奮。
緩緩蹲下身子,從一個人的口袋中翻出電話,回想一下車神的號碼,撥通後;「喂,車神麼,我找你有點事兒。」
車神那邊可能還在開車,周圍的聲音十分雜亂,不時還有汽笛聲傳來。
「啊?哦,你在哪?」
「夜狼幫總部……」
……
凌飛坐在被粘稠的血液所佈滿的地板上,呼吸著血腥味濃厚的空氣,雙眼無神,愣愣的看著對面的牆壁,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讓凌飛從沉思中清醒,下意識的以為是車神來了,但是這腳步聲卻略有不同,是兩個人!
凌飛動了動身子,渾身被血液所淋了個透,此刻基本干的差不多,換做是誰都不會好受。
「凌飛在哪?!」
還不等凌飛站起身,走廊一側的牆壁就被劃出兩道恐怖的裂痕,隨即砰的一聲後,整個牆壁被人踹倒,牆壁倒塌而濺起的灰塵瀰漫起來,凌飛扶著一旁辦公室的門把手站起身,朝那邊看去。
兩個模糊的人影從灰塵中邁出,一個是車神北宮越,另一個就面生的很,但看他的裝扮,凌飛卻也愣了愣。
一身休閒裝,黑色體恤,淺灰色休閒褲,身後卻背著四把劍,手中提著唐刀,衝著自己的方向齜牙咧嘴。
「喲,哥們,怎麼這麼慘啊。」
車神見凌飛一身鮮血,哈哈一笑道。
凌飛苦笑著搖了搖頭,再看了一眼那提著唐刀的俊秀青年;「這位是?」
「劍魔、」
還不等北宮越說什麼,他身旁的青年就搶著答道。
凌飛怔了怔,搖搖頭;「不認識……」
「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就夠了,決鬥吧,零號!」說完,劍魔一把丟掉手中的唐刀,拔出身後那柄青色的劍,劍出鞘,一陣嗡鳴聲隨之響起,劍魔興奮的將另一隻手也握在劍柄上。
「青霜閃!」凌飛只來得及聽到劍魔低吼一聲,還不等有什麼動作,眼前就閃過一道青色的流光,下一刻,劍魔的劍就已經離自己的喉嚨只有不足一寸。但劍魔卻將劍尖硬生生的停在凌飛喉嚨一寸外,可見他的恐怖控制力。
劍魔看著凌飛的雙眼,凝視片刻,失望的搖搖頭,將那柄古樸青色的長劍收回劍鞘;「你還有牽掛,我不和你打……」
「哈?」
對劍魔莫名其妙的動手再到停手,凌飛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此刻北宮越笑著走過來,點著一根煙,上下打量凌飛;「怎麼?殺了不少人啊?」說著,他掃了一眼這遍地的屍體,卻絲毫不為所動。
「嗯,對了,能不能麻煩你件事?」凌飛輕輕的點點頭,旋即問道。
北宮越抽了口煙;「說,客氣什麼。」
凌飛嘿嘿一笑,但這一笑的確有些難看;「送我回家,然後拿我的匕……再回一下學校,去我們班教室把和我長的一模一樣那小子叫出來,我需要他給我做個東西。」
說完,凌飛看向那有些奇怪的劍魔,此刻他背著身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但這卻把他背後那四把劍都暴露出來,四把劍樣式都很奇怪,一把通體火紅,一把較為巨大,另一把卻是細長,最後一把就是剛剛劍魔拔出刺自己的那把。
「好看麼?」注意到凌飛的目光,劍魔哼哼一聲。
「還好。」凌飛尷尬的笑了笑。
「這四把劍是我師父留給我的,破山,青霜,萬仞,火精。」劍魔淡淡的解釋道。
「哦……」凌飛對他的四把劍的確沒什麼興趣,哦了一聲,就看向北宮越;「麻煩了。」
北宮越卻用行動回答了他,轉身就走。
……
下了樓後,北宮越和劍魔都故意擋住凌飛的身子,當上了出租車後,不論是北宮越,還是劍魔,或是凌飛,都深深的鬆了口氣,畢竟帶著個血人到處走,是誰都會緊張被人現。
「走吧,先去我家。」凌飛歇息一會,沖北宮越道。
「嗯。」
……
車子停在凌飛家樓下,拿過凌飛給的鑰匙,北宮越下了車,去幫凌飛取神鬼匕,而凌飛就和劍魔兩人坐在車裡,兩人都沒什麼話好說,而且他倆誰都不是那種會故意找話題的人。所以車裡的氣氛十分沉悶。
「你多大了?」終於,凌飛忍不住問了一句。
「十九。」劍魔手拄著下巴,看著窗外,就是不肯扭過頭。
「哦,還很小啊。」凌飛不經意的低喃一句,劍魔聽了反應卻十分激烈,將手握在放到腿上的唐刀處;「你說什麼?」
「沒什麼。」瞥了一眼他腿上的一堆兵器,凌飛不鹹不淡的回答一聲,也同樣拄著下巴看著窗外。
劍魔聽他回答的語氣,愣了愣後,冷哼一聲,扭過頭繼續他的沉思。
終於,北宮越下了樓,手裡還抓著凌飛的匕。拉開車門坐上車,將匕遞給凌飛,微笑道;「你家的女人還真不好對付。」
凌飛尷尬的摸摸鼻子,看了看已經被自己身上的血給弄髒的車墊;「不好意思啊,弄髒你的車子了。」
「沒事,你不弄髒它,遲早也會髒的,早髒晚髒有什麼不一樣?就好像今天你在大樓中殺的人,早殺晚殺他們同樣都是要死,該躲的,你不想躲都會躲開,該找上你的,你想躲,也躲不開。這就是命,這就是因果循環……」北宮越平淡的說完,動車子,朝八中開去。
「命……命麼?」
凌飛想著,卻突然笑了出來。
「我的命,只有我自己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