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丫頭也是個好心的!只是雪雁卻實不經事,日後尚需多加叮囑些。」寶釵音色平緩,笑著勸解,一指小几上:「連三姑娘缺了茶水都沒有覺,又如何伺候好姑娘!」她可是不知道鐵檻寺探春裝腔作勢那一出,還以為抓到了雪雁的疏忽,一如既住的一面展現豁達,一面貌似無辜的針對言語。
「寶姑娘,王府裡的茶卻是很不好,雪雁本以為三姑娘定會不屑,生怕一個不小心將王府的茶碗摔了雪雁擔待不起。如今看這意思,好與不好都要為三姑娘奉上一杯!免得火氣太大嗆了臉面!」雪雁一笑。黛玉的人,哪裡有笨嘴拙舌的,要不是在賈府中藏得極深,恐怕早已與晴雯一般下場。虧得姑娘想到了,明暗制約著雪雁,才終於挨到今日!
「還不快給賈家三姑娘上茶!」雪雁一聲吩咐,心中極其鄙視,這樣的人,也配進的王府!太后當真如同那賈母一般的惡!探春聞言方知道雪雁竟是故意在報復那日鐵檻寺的事,不禁惱羞,死命咬著嘴唇。
「是!」門口的丫頭婆子聞聲趕緊去準備,而後端茶進來,卻無蓋子,只一個粗茶杯,裡面淡淡的盛著一杯白水,擺在桌上後退了出去。
只這般快,便也可見那雪雁在王府定是憑借黛玉受到了相當的重視,竟能吩咐動王府的丫頭婆子,居然還有兩個一看便不是普通丫頭的親自服侍。紫鵑低頭攥緊了帕子,做了寶玉的姨娘,卻也只是半個奴才,便是吩咐怡紅院的丫頭做些事也常常遭到搪塞,莫要說像雪雁一般號施令了……
「你!」探春恕極,站起身,劈手拿過杯子就要摔。
「這裡可是北靜王府!不是賈家搜園子時,別忙奴婢沒有提醒三姑娘!」雪雁淡淡的一句,將探春的動作定在那裡,鬆手也不是,摔也不敢當真摔下去。
紫鵑見了雪雁的模樣更是後悔的想把自己掐死!若是當初沒有背叛姑娘,如今站在上面的定是自己!日後也定是那北靜王爺房中的人了……只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地方。
「林丫頭!」寶釵見黛玉由得雪雁胡鬧,不禁心中大不悅,剛要說些什麼,卻冷不防瞧見宙紙外一個婦人的影子晃動,長長的金釵流蘇標出了其顯赫的身份。眼珠一轉,竟落下淚來:「雪雁丫頭!縱使林丫頭有著如何的委屈,終究是我無奈父母之命與寶玉訂了親,與三妹妹很沒有關係,若是如此做能夠讓林妹妹出氣,我卻也認了!」言語誠懇,似乎讓人辨不出真假,幾句話便潑了黛玉一身的髒水。
這臉變的!窗外的齊靜賢不禁感慨,怪不得玉兒會受了這對陰險母女的欺騙,若是在現代,可絕對是演技派的演員!不成了,饒是雪雁丫頭口舌犀利,卻不比這釵子會收買人心。本是不知緣何欲恕的薛家丫頭忽然轉了路數,只自己剛一動作,窗上的影子便隨著舞動,忽而明瞭,感情她卻是現有人聽著了,惺惺作態而已!剛要進門,卻聽屋由傳來黛玉清亮亮的嗓音。
「薛姑娘,你的良緣與我何干!黛玉打小便定了親,雖未人前言明,事實卻也如此。寶姑娘很不必將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剌,黛玉不稀罕你那金玉良緣!你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誣陷黛玉有了私情!」一次,黛玉明明白白的將心事完全晾開,直白的將寶釵的話頂了回去。
「這可是哪裡的話!」寶釵和善的笑了笑:「林丫頭真還是那般小性刻薄,半點不饒人的,不過是姐妹間說說罷了,哪裡便是誣陷那般嚴重了!」她就是要說給窗外的人聽,林丫頭心胸狹窄,容不得人!哪有老人家願意娶這樣的兒媳。
「黛玉卻是孤女一人,便是看在娘親姓氏的份上稱呼賈家姑娘們一聲姐妹,如今也已斷了關係。卻不知哪裡來了薛姓的親戚!」黛玉冷冷道:「怪不得薛姑娘要挑雪雁的禮,卻原來薛家果然是好規矩,姐妹間可以互相說私情的!這規矩,林家可是沒有!今日裡見面也只不過是想與寶姑娘說一聲,黛玉素來沒有與你爭奪之心,只是你自己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罷了!黛玉言盡於此,日後亦是再無相見,雪雁幾個丫頭,送客!」說罷,起身便要往出走。
一番話頓時說的寶釵臉上臊的厲害,若是過去,黛玉口舌上不饒人,或是暗喻,或是借東言西,從沒有這般直接。自己也素來混不當回事,只道是林丫頭心胸狹窄罷了!沒想到入了王府,她便拿起了架子,居然這樣毫不避諱的嘲諷!給自己下不來台,有心教訓,卻因窗外有人不好造次,忽而火花一現,計上心來!趕忙起身攔在黛玉,懇切道:
「林丫頭,好歹你我也有著些姐妹情分,便是那日聯詩之時,我也為妹妹遮掩過那事,卻如何妹妹竟很不念情了!」寶釵一語欲道出黛玉看禁書之事,卻又故意含混不清。相信若是窗外之人聽到,也必然很感興趣。
果然!黛玉面容微微一動,卻依然冷淡的看著寶釵。看來她針對自己並不是只為了寶二***位置,而是一定要把自己逼到死地方可罷休……心中清明,亦不免隱隱擔心,雖說伯母是現代過來的人,卻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對自己生出些看法,更是無法堵住闔府上下的悠悠眾口。一旦傳開到了宮裡,只怕又是禍端!黛玉終究是這個時代的人,哪裡能毫不在乎。
齊靜賢不是沒有看過紅樓,自然知道寶釵那日所謂的遮掩,是什麼。不過聽到這裡,她卻不能不出現了。彗玉聰慧,伶俐剔透,卻遠不及那這個薛姑娘的惡毒。談笑間便將人置於崖邊,陰毒伎倆無需思量便手到擒來,便是那次遮掩,恐怕也是她有意利用取得黛玉信任。今日明知自己在外還故意提起此事,分明是把黛玉往死路上攆。
那西廂記能有什麼,無非就是寫了個追逐愛情的故事,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可在這個社會,一旦被揭看了禁書便如問被蓋上了放蕩的印記,人人唾棄之。幸好自己來了,若是原來的北靜王妃,黛玉即便沒有死在賈家,只怕這個惡毒的薛家女因妒成恨,終究會將這事說出毀壞黛玉的清謄。
「遮掩過什麼事啊!」蓮茜打起簾子,蓮桃與蓮芯扶了靜賢緩步進入,紅色皇族裝扮,長長的金流蘇懸至肩,雍容華貴,紅唇輕啟笑道:「才還說玉兒為何會客這般久,小廚房剛剛送去了好的水晶糕,可是要蔫了!」鳳眼瞄了瞄幾人:「卻不想一來便聽得什麼遮掩的,不知哪位幫著誰遮掩什麼了?」心中暗笑那賈家竭力辯駁唱粉戲的戲子竟是三姑娘的傳言,雪藏了她一段,今日竟又跑出來招搖了!很有些現代社會影視公司雪藏緋聞明星的作風!那裡為了扒上王府,可是當真連臉都剝了不要的。
「奴婢見過太妃娘娘!」雪雁帶著小丫頭趕緊上前跪倒問安,黛玉亦是行了萬福。
「嗯……雁丫頭,做什麼板著個臉?嚇到玉兒的客人,我可是不依的!」靜賢拉著黛玉坐回上座,緊了緊白玉的護甲,似笑非笑的看著下面三人。
「回太妃的話,賈家榮國府庶出的三姑娘嫌王府中的茶水腌臢,正要砸了去。」雪雁一本正經的回應道。
「不不!」探春才知這位貴婦就是北靜王太妃,慌忙放下手中的杯子,亦不敢追究雪雁言語中的「庶出」二字。日後嫁過來可是很要拉攏北靜太妃的,今日卻因一時意氣差點釀成大錯,還被雪雁那蹄子告了一狀,可是萬萬不能再大意了!「卻是雪雁丫頭誤會了,探春不敢!」言罷,淚水流下,一如既住的矯揉造作。
「薛寶釵攜兩位姐妹見過北靜太妃!太妃萬福金安!」薛寶釵一拉探春跪倒,四平八穩,端莊賢淑。惜春站起,與那兩人遠著隔開跪下請安。
「不是賈家姑娘到訪嗎?」靜賢莫名的問雪雁:「怎麼還有位薛姑娘?」
「回太妃的話!」不等雪雁開口,寶釵應道:「小女本是金陵薛家嫡女,因常住賈府,素來與林妹妹交好,今日特地來看望,只求見到妹妹安好,我便心安了!」沉穩、端莊、樸實,極力在太妃面前留下好印象。
「聽聲音,剛剛便是這位姑娘在說什麼遮掩吧?又是遮掩了什麼呢?聽姑娘口口聲聲的丫頭,莫非是雪雁做了什麼?」靜賢轉回頭問道,看上去一臉探究。
「回太妃的話!」薛寶釵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忙跪直身子回話。林黛玉!只看禁書一事,便叫你再無翻身可能!「並非雪雁,而是林妹妹!」
「哦,我們玉兒卻有什麼是要你幫著遮掩的?」靜賢嘴上問著,眼睛卻看見了黛玉微微顫抖的手。將她的小手拉到自己的懷中放了,輕輕的拍著,示意不要著急。
「這……」寶釵假裝猶豫,左右看了看一層子的下人們。
「說來!」靜賢令道:「很無需有什麼避諱!
「是!」寶釵如同得到了特赦,先是深深歎了—口氣,十分的痛心痛:「太妃有所不知,寶釵自居賈府中,便素來與姐妹們要好,只因年長,便處處打點照應。不料那日問老太太一處遊玩聯詩,林妹妹一時沒有多想,便脫口說出了那禁書上的詞。寶釵記在心頭,私下裡也提醒過妹妹,便是認得些字,常日裡該多看些《女則》《女訓》之類的佳作,而不可私下讀了些混書便移了性情!」寶釵句句表白自己,處處刀劍相通,欲殺人於無形!眼光微微轉了轉,見眾人皆吃驚不小,更是成竹在胸。
「老太太見天的思念外孫女,更希望林姑娘能夠從賈家出嫁以慰林夫人在天之靈!我姐琳好心前來勸說妹妹盡些孝道,卻不想妹妹絲毫不念往日情分,冷眼相對。雖說平日裡也是刻薄了些,卻不類今日這般絕情!寶釵一時情急說破了此事,卻是無心之過,還望太妃恕罪!寶釵端莊的說完,無限惆悵,俯倒磕頭。
靜賢只覺黛玉的手已然愈攥愈緊,冰涼。用手撫開,輕輕拭去冷汗,靜賢溫暖著她的小手,看著下面的薛寶釵,言語間隱隱不悅著:「卻不知薛姑娘聽出了玉兒的哪句詞呢?居然是禁書,可是了不得了!」
「回太妃!」寶釵趕忙接住:「便是那一句『良辰美景奈何天』……」一語出,四周眾人卻忽然不懂她在說什麼了,只因沒幾個人識字,自然也沒看過那書,只覺得這句詩詞似乎沒什盤不妥之處。惜春不明所以,探春卻是紅了紅臉,連忙遮掩,一副不堪污穢的樣子。
「良辰美景奈何天……」齊靜賢反量沉吟著:「這可確硝是一句好詩啊,我卻聽不出是哪裡有錯兒的,薛姑娘,這詞錯在何處?」
薛寶釵先是一愣,生怕這良策功虧一簣,忙道「太妃娘娘,這句詞卻是那混書《牡丹亭》中的一句戲詞,寶釵不敢有所隱瞞!」
「哦?」齊靜賢憐愛的撫了撫黛玉的頭,轉過頭不可思議般道:「既是混書,便是姑娘家很不能看的!寶姑娘真是飽讀詩書,博聞強識啊!」
「謝太妃娘……」寶釵得了讚譽,以為達到了目的,連忙恭敬的叩拜下去。不料頭還末沾地,便忽然反應過不對味來,只懸在半空。
「撲哧!」惜來輕聲笑出,趕忙用帕子掩住嘴,將頭埋的低低。
「都說皇商薛家的寶姑娘是個不類商女的,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靜賢輕批拇指:「堪為閨中典範!」
「太……太妃娘娘……」薛寶釵忽然感覺自己上當了!瞬間,額頭上密密的滲出了汗珠,心底連道糟糕!是自己的錯覺嗎?這樣的豪門貴族,緣何能不在意未過門兒媳的閨中言行?可怎麼覺著都是太妃剛剛故意在設計好了讓自己跳!
「若說禁書,那禁書的《西廂記》我卻也能說上幾句!」靜賢哈哈笑道:「抬淚眼仰天看月闕,天上人間總一般,那嫦娥孤單寂寞誰憐念,羅幕重重圍住了廣寒……還是從賈家戲園子裡傳出來的呢,滿大街可都是知道的!怎麼,薛姑娘今日要不要幫本太妃也瞞上一瞞!」
「太妃說笑了……」一滴汗珠啪的掉在地上,薛寶釵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有料到太妃居然絲毫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自己未來的兒媳竟偷閱禁書嗎!
「薛姑娘可有過日不忘的本事?」前賢忽而轉變話題。
「回……回太妃的話,寶釵愚鈍,只識得幾個字罷了……」寶釵腦子裡飛的運轉,卻不忘保持恭謙端莊的模樣。
「那麼薛姑娘家成日裡唱禁戲?」靜賢又問。
「不不不!薛家客居賈府,不敢造歡,家母教養兒女甚嚴,寶釵亦恪守閨訓!」寶釵連忙否認,臉色漸青。
「哦一」齊靜賢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薛姑娘既不能過日不忘,又不常聽禁戲,居然單憑那一句詞便知道是出自西廂!想來那混賬書籍定是翻破了不少吧!」
「不……不曾讀過……」薛寶釵後悔的場子都青成蔥葉子,真是低估了林黛玉!低估了北靜王府!最低估的,便是那不按常理出牌的北靜太妃!昨晚已被那平妻之事弄混了心思,今日沒有再三的推敲,失了策。不過……緣何那北靜太妃居然不深究黛玉?竟連臉子都沒有給,反而設圈套住了自己!
「哼!賈家唱粉戲,跳艷舞,鬧得沸沸揚揚,京城盡知!主子下人張嘴便是淫詞艷調,可憐我們冰清玉潔的玉兒,卻受了多年耳目荼毒!不要說那一句詞尚且是玉兒聽來的,只覺得雅致便用得一二,但說你這奴才若來細細看過,又何以得知,藉機要抉!嗯?」齊靜賢看了看跪在地上隱隱抖的寶釵:「薛姑娘,你看不看禁書與王府絲毫關係都沒得,只不該花言巧語誣陷玉兒,混淆視聽!告訴你,我們玉兒清者自清,渾不怕你的妖言惑眾!不遮掩又能怎樣,儘管說去,倒是候看你這證人又要如何作證!就你!也配提起林夫人?」
轉過頭喚道:「雪雁!剛剛這奴才如何稱呼的玉兒!」
「回太妃的話,薛姑娘口口聲聲稱呼姑娘為林丫頭!很不懂尊卑有序!」雪雁利索的答道。
「這位冒充賈家姑娘的薛姑娘,出言稱呼御史之女為丫頭!雪雁讓這位薛姑娘很學些規矩罷!」靜賢冷喝道。雖然黛玉的腐參之毒已在現代化解,卻不能繞過!想到這裡,靜賢抑鬱的要命,要是在現在,後送來的那兩顆丸藥早已查出,不想如今,那幫子老傢伙驗來驗去的也沒個結果。
「是!」雪雁得令,走下台階,找準薛寶釵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
「雪雁!你!」由小到大,寶釵次挨打,當即恕目圓睜。
「大膽!」齊靜賢忽然大恕:「還敢不敬,真是少了教養!蓮桃,再掌嘴!」
「是!」蓮桃一身好功夫,眨眼間已飄至薛寶釵面前,啪啪又是兩巴掌!巨大的力量將她直掀倒在地,臉面登時腫了一指厚,唇角已有鮮血溢出,嚇的探春一聲都不敢出,跪在旁邊抖成一團。
她能說什麼,她什麼都不能說,單憑太妃提起禁戲艷舞之事,她便只躲在寶釵身後,連臉亦不敢露出,怕太妃牽連記起傳聞。現在寶釵翻到了一邊去,她只嚇得腦袋「嗡」一聲,癱在地上。
「不要臉的下作賦人!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般言語,藐視王府!定要綁了進宮,請皇上處置!」齊靜賢面上威嚇著,心底卻實在是很滿意蓮桃的手法,打完了腫的挺對稱的,特會兒可得打賞!死肥釵,可是不光你會變臉,姜可是老的辣!
「娘娘!小女無心的!小女……」薛寶釵臉腫的說不出話來,只被靜賢忽然的震怒嚇的快要暈過去。
「娘娘息怒!」雪雁上前耳語了幾句。
「哦一卻原來這位就是榮國公府要過門的奶奶!」靜賢鄙視的瞄了幾眼:「罷了罷了,本太妃向來好心腸,怎麼能讓人臉上帶傷著洞房!快快請出去吧!」說綁了宮裡只是嚇唬嚇唬而已,雪雁這個頭主意好,讓她頂著這張臉成親,看不臊死!
「是!」雪雁聞聲即刻吩咐:「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忙請了這位奶奶出去!」
門外進來幾個健壯的婆子,直將臉上脫了形的薛寶釵駕了出去,那金玉良緣之日將近,新娘子卻要頂著一張被打成豬頭的臉拜堂!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得了!這最不相干的人已經清理乾淨了,屋子裡其奪不姓賈的都給我滾出去!」靜賢一拍桌子,嚇的初晴、侍書與紫鵑磕了頭趕緊往外退。
「紫姨娘!既然被那寶二爺收了房,便是姓賈了,緣何一併退出?」雪雁冷笑道。
紫鵑心中雖恨,卻不敢辯解,慌忙退回跪倒。
「唉一這賈家老太太當真是腦袋進了水,先是讓孫子納了一房偷兒姨娘,又弄個與下三濫商家的金玉良緣!我看她們是真不往好道趕了!」靜賢憶起紫鵑就是那個賈母安插在黛玉身邊的丫頭,夾槍帶捧的狠狠責罵賈家,又道:「一個姨娘而已,便是日後生個哥兒亦是沒什麼臉面,哪裡配姓賈!出去吧!」這賈家還真賣力氣,怕是能拉上關係的,都被來了,算來賭得就是黛玉定會心軟!也不想想,且不說玉兒如今已被傷的斷了親情,便是自己也絕不可能讓她們得逞!
紫鵑早已被靜賢大膽詛咒賈家的言語驚的昏了頭,忽聽太妃趕人,慌忙退了出去。探春緊緊咬著嘴唇,已然見了血絲。那句「沒什麼臉面」的話語終究如芒刺在心頭……